反派他人美心善 番外篇——by小废物恹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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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完一家收好画像,楚瑀置若罔闻地前往下一家,辰厌只能跟上,他伸手掏向楚瑀衣兜:“借我点钱,我要去买个包子。”
他掏出钱袋从里面拿些碎钱,摸到一个粗糙的小东西,辰厌拿出来一看,眼睛笑成一条缝:“哟,咱们小石头还有这闲情逸致呢。”
楚瑀心下不妙回头见辰厌拿着那个还没做完的竹编小猫,瞪眼道:“还给我。”
“嘿嘿,和师父说说,”辰厌用手肘捅捅他八卦道:“做给哪个小姑娘的?”说起来这小子如今长大惹眼得很,不少姑娘瞧见都走不动路,也该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多嘴。”楚瑀抿唇夺走竹编猫放回兜中,迈大步子把辰厌甩下。
辰厌把手中碎银抛往空中接下,暗暗吃惊,不是吧,还给人说害羞了。
他抛着银子走路像在抛着石子玩,忽然伸出的手许久没等到碎银落下,辰厌疑惑抬眼,耳侧传来戏谑声音。
“小师弟,许久不见,警惕日渐疏懒了。”
独自一人效率反倒更快些,楚瑀回想楚瑾说起那人是木匠,福至心灵往西集去了。
询问过好几家木匠和铁匠铺,楚瑀终于找到了线索,一铁匠记得画像中人,他回忆道此人来他店铺里专门打了一把小锯子,问起来时只说家中床榻需要修缮。
回府上将事情与楚瑾说后,楚瑾心中的猜测定实了,他写信与贺崇天明日再探客栈。
楚瑀在府上转了几圈没见到辰厌,心里想着他编了一半的小猫,就怕这个大嘴巴到处嚷嚷,若是楚瑾猜到是送给他的也就罢了,就怕楚瑾误会自己真有属意的女子。
可辰厌一晚上都没回来。
田哲在客栈里叹气,这下忧愁是真的掩也掩不住,平时有人旁敲侧击问他玉雕如何惊绝,他还能提起兴致说一两句,如今问起都只能丧气摇头。
客栈的门被扣响,田哲以为又是好事者询问玉石,不耐烦道:“今日不见客。”
“田老爷,是我。”楚瑾道。
田哲愣神立刻站起来开门道:“楚爷和贺家主,你们怎么来了?”
关上房门后,楚瑾往里屋床榻处走,这客栈因着不朝阳,为了避免潮湿所用的床都是高脚,田哲不明所以见楚瑾到床榻边掀开被子敲敲床板。
他脸色立刻微变,楚瑾转头道:“田老爷,如果不将玉石真正被偷走的时间说出,想必官府也难办。”
作者有话说:
楚瑀:我早就说了,是我,怎样?下次还敢。
第33章
田哲脸如同干枯的树皮颤动了一下,他唇瓣嗫嚅着,最终坐到床榻边叹了口气,低垂着头苦涩道:“瞒不过楚爷。”
“你让袁福安提前来客栈订下房间,在这里逗留数日,因着玉石大会往来城关盘查渐严,袁福安不可携带铁器入城惹人眼目,便从西集处重新买了把锯子,”楚瑾手掌抚过这床板抬眼,“他将床板锯下改造,此处便用来藏你的牡丹篮。”
“你原想以千叶之名造势于玉,满城皆知牡丹篮名贵争辉引得神偷觊觎,却不想,它真的从你自认万无一失里,消失了。”
田哲深吸口气闭上眼,默认了。
“何时丢玉?”贺崇天认真起来还算靠谱,他坐在凳上拿出纸笔准备记下信息。
“昨日,”田哲苦涩一笑,“我本出门与老友吃个便饭,却不想一会儿功夫回到房内就发现玉不见了。”
“你一进屋就看床板下?”楚瑾问,若是因过度关注被有心人察知此处异样,或许也会生起偷盗之心。
“不,”田哲脸色变得难看,他捏紧拳头,“我回来时房里被子没了,我当下觉得不对劲,果然一翻玉就不见了!”
他的话让楚瑾呼吸一滞,心下懊悔不已。
贼人就从他面前堂而皇之地走了!
“昨日,”贺崇天点头将纸折好,“玉京城墙极高,护城河亦难跨,哪怕辰厌也不能随意躲开守卫视线进来,此人大概率也是从城门进,必定留下信息。”
找到时间能牵扯到许多突破点,因着此事流传之快,有好事者口耳相传夸大其词,连着京城也有所耳闻,话落到皇帝耳中也不经好奇,到底是何种宝物还没露面就被拿去,私底下让太子务必将其找回。
京城来的使者跑死了三匹马赶到玉京,手拿圣旨撑权协助官府追回宝物,贺崇天因说笑与楚瑾,如此也算剑走偏锋地成功名满天下了。
辰厌昨日在酒楼和师兄景辉为庆久别重逢喝了一晚上,醉到双腿发麻时,景辉拖着他往住处走说给他看一尊宝贝,辰厌满心好奇与他同行,到客房内见黑布掩盖住的一块不小物件。
“这是什么,师兄?”辰厌好奇伸手被景辉拍开,他轻佻勾起笑意道:“轻点些,你从小毛手毛脚,我可舍不得你碰碎这宝贝。”
景辉放慢动作揭开黑布,辰厌醉眼细看去,一整块巨型翡翠雕刻出硕大的牡丹花插放进竹篮中,其中镂空挂式相撞叮当作响别有情趣,他傻憨憨道:“好漂亮的牡丹篮。”
言罢他觉得不对,脑子放空一秒惊惧低声道:“牡丹篮?被千叶盗走的牡丹篮?怎么会在你这?”
“因为,”景辉盖上黑布眯眼一笑:“我就是千叶。”
辰厌瞪大眼看着没有玩笑之色的景辉,陷入一阵绝望,满脑子都是师父声音念叨着家门不幸。
“师兄你什么时候干起这种事了?”辰厌眼前发黑,也不知是酒劲上来了还是喘不过气,他抖着手扯住景辉的衣袖道,“咱们白云剑派完了?”他卖身还不够,名为梅剑的二师兄都要出来偷鸡摸狗了?
“什么完了没了,”景辉拍开他手挑眉道,“我就是想借着大师兄的字出来抹黑他而已,那些东西拿走后给你大师兄看看我就还回去了,本想着几年不见了来玉京看看你,谁知道竟然传我偷了个宝贝。”
他虽顽劣,但也非作奸犯科之人,就想看那不苟言笑的大师兄动怒,可惜总以失败告终。
“既然传言如此,我坐实了便是,不然岂不白惹一身骚。”不过容泽如今还不知道千叶就是他。
是了,辰厌这才想起二师兄景辉和大师兄容泽从小就水火不容,师父赞大师兄心性极佳犹如千叶之树稳扎和坚,便给大师兄取字千叶,二师兄因着慢一步得字愤愤多时。
真的是很小心眼。
“大师兄知道此事否?”辰厌扶住桌子稳稳裂开的心神,如今满城通缉千叶,若是景辉被抓到了岂不是各种意义上的丢人。
景辉眼珠转了转道:“应是,不知道的吧。”他轻功极佳离开门派也不过几日,想必容泽那个一心修炼的不该注意到他。
“干嘛?”景辉看着辰厌抓着自己板着脸往屋外走。
“报官。”他今天大义灭亲,也算为大师兄报仇和为门派清理门户了。
可惜景辉轻功在他之上,眨眼间身影如同鬼魅逼近他面前,那双狐狸眼危险眯起,伸手狠狠弹了下辰厌额头,再看房内就空无一人,连带着那黑布盖下的牡丹篮也没了踪迹。
“你抓到我,我就还回去。”
明知道自己抓不到他,辰厌只恨曾经嫌弃轻功逃跑丢人没用心学。
楚瑀在楚府围墙上坐着蹲辰厌回家,辰厌人刚冒头他便从高墙跳下,刀光闪闪迅疾刺目而来,一夜宿醉加心神俱累辰厌动作慢了半拍,那刀尖就要刺入他目的一刻骤然停顿,辰厌推开刀面带倦容赞道:“收放自如,力道掌控得真好。”
“你慢了,”楚瑀收回刀瞥眼道,“去哪了,满身酒气。”
“哈哈,气我没带你?”辰厌伸手揉乱楚瑀长发,被他不耐烦拍开,楚瑀察觉辰厌转移话题审视看向他:“去哪了?”
“咳,我有个朋友昨日寻我来了,”辰厌犹豫道,“你向楚爷说声,我今日回趟贺家。”他得赶紧把这事告诉贺崇天,景辉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玩性大,能镇住的只有师父和大师兄,若是真给定罪为贼人被抓,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楚瑀望着辰厌步伐匆忙离开,他敛眉往正院书房走去,推门将刀放到角落处走近书桌,楚瑾将田哲一事交给张清英和贺崇天处理后又着手寻新业,楚瑀见桌上摆着几本草药书,楚瑾正仔细对照其中画像和性质着笔配方。
“米粉?”楚瑀望着这二字不由愣神,“主人要米粉做什么,是想吃米粉吗?”
楚瑾搁笔揉揉酸胀的胳膊,闻言抬头笑道:“怎么我在你眼里就满脑子吃?”从前他看着馋口还不是这府上饮食太清淡,如今倒是莫名合口味起来了。
“米粉,不是你想的那个粉,”楚瑾几笔在纸上绘出一个妆盒,“这是装在盒子里,摁压紧实,用米做出来的粉末。”
“有何用?”楚瑀心想,应是面粉一类,楚瑾看他脸色就知想岔了也不点破:“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古代米粉铅粉皆是傅面所用,楚瑾不会去碰有毒的铅粉。市面上的米粉傅面后女子再涂胭脂,粉质散而胭脂质腻,两相贴合不宜抹匀难得通透自然的粉妆,他想到曾记载过的鹿角桃花粉决定一试。
“辰厌回贺家,说有事。”楚瑀知楚瑾做事从不半途而废,退到一旁替他磨墨,不算明亮的斜晖从纱窗透过,带着一种岁月静好的温和落在楚瑾身上,楚瑀放慢动作心愿时间再慢一点。
这时间怪得很,不在他身边落叶坠落的片刻像经历了几生几世的颠荡流离,一靠近他时间就快了,如大川滔滔流逝,任人如何抓握也留不住,恨不得一刻钟掰成两半用,慢一点,再慢一点,想再多看着他发呆,回神时书房内昏暗得楚瑾点起了蜡烛。
这时间过得好快,好像辰光刚刚还在,一切转瞬即逝般握不住得让人心慌,但对方在这瞬间里皱了几次眉,叹过几声,亦或眉眼弯弯笑过几次,全都历历在心,怎样也忘不掉。
楚瑾搁下笔起身道:“出门走走。”楚瑀在这里陪他许久想必也烦闷了,他亦权当给自己放松下。
推开门才发现月满庭院,楚瑾轻叹声:“你也不提醒我,都这么晚了。”楚瑀陪着他晚膳都没用。
四月天晚来风急带着几粒雨,楚瑀推着他往屋檐避风处走:“主人做事今日事今日毕,不喜半途而废。”
“知我冷暖,知我性刚,”楚瑾想到什么心里发酸,他抬手想摸摸楚瑀的头发现都不再像往常那样容易,楚瑀见状微微弯腰,骨节分明的手轻轻落到那头银丝上,他含笑掩住不舍道,“若有天你长大远去,我定会不习惯。”
楚瑀不知道这是一场一方事先知晓的告别,他握紧楚瑾的手认真道:“我不离开。”他还有半句话没说,想像伊翠埋在那个楚瑾身旁一样,他也想埋在主人身边。
“走吧。”楚瑾拢紧外袍撇开视线,夜风里,楚瑀没看见那双潋滟眼染湿了薄红。
少年的一生本就不该拘守于这方枝桠,羽翼渐丰时就该归属天际。
可是他,有一点不舍。
但今日系统提醒他,距离李母身亡楚瑀离开的时间不久了,现在与原本剧情中有了偏差楚瑾问系统楚瑀会否离开时,系统回他因果定律早已种下,殊途同归。
那个妇人他这些年陪着楚瑀见过多次,慈祥和蔼,枯败面容里窥得见过往姣丽,他问系统能否出手相助李母,得到了奇怪的答案。
‘宿主可以改变人的命运,但有些事注定无法更改。’
“你的意思是,我无论做什么都不能阻止楚瑀离开?”楚瑾问。
‘是。’且不完全是,系统经过三年与楚瑾同历人间,用高级精密的算法推理模拟事物人事命运轨迹和规律,逐步完善了天命程序,经过系统的推算,它已经得知了李母的结局,无论加入楚瑾何种努力的因素都无法改变。
但为了验证程序的正确性,它没有告诉楚瑾。
楚瑾走的步子慢了些,也不知这样并肩而行的时光还剩多少天,梨花吹落掉在他肩头,楚瑀伸手替他拂开时他转头,正对上那双藏掩深色的眼。
月光天生眷顾这满头银发的少年,垂眸时枝桠投下的阴影在他脸上也好看,楚瑾像撞进一池寒春水,冰冷恍惚间又有柔和微风吹到脸上。
“梨花落了。”楚瑀收回手说。
“嗯,”楚瑾勉强撑起笑,他伸手摘下楚瑀发丝上的一朵梨花,“梨花落了。”
明年,他就得一人看梨花落了。
想必满院白牡丹,再也不会在他生辰时开得那样好。
夜晚风沉,楚瑾辗转反侧难眠,离别在即突然有些患得患失,他起身披上衣服缓步推开楚瑀的门,在床上的少年似乎熟睡,楚瑾坐在床边借月色看了两眼。
只看两眼就走,他轻轻退了出去,两滴水珠落在少年床榻边染湿了半寸棉。
他做了个梦,说不上好梦还是噩梦,也许是回忆更恰当。
他从前在家中的花园里捡到过一只翠鸟幼崽,那小家伙浑身都是粉色的,没有一根毛,眼睛也没睁开,嘴倒是张得大大的。
第一个发现它的女佣吓得尖叫起来,因为裸露着粉色皮肤的鸟儿幼崽看起来确实有些恐怖。
他把这颤巍巍有气无力叫着的鸟捡了回去,用毛巾和暖灯暂时做了个育婴房,第二天就让人去买了专业的保温箱。
翠鸟幼崽十分能折腾,楚瑾为了照顾好它花了很多心思,从来都是被人照顾,突然要照顾起更弱小的,楚瑾心里忐忑又兴奋,他看了许多的书,请教了很多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