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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剑修不讲武德/藏琢——by楚青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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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么样关我什么事。”秦云盏翻了翻白眼儿,“你刚才说的话还没说完呢。”
  “哦!”唐大招道:“是这样,我接了一桩委托,现在缺拍档。”
  明开峦不信,“你们鸣鼎剑宗人才济济,怎么会缺拍档?”
  “我们宗门勾心斗角的太厉害了,一份委托几十个人抢,卷来卷去,互相戳蹩脚,别提多累了,我这是私底下自己接的活儿,不想跟他们说。”唐大招说。
  “私底下接活儿?”秦云盏奇道。
  “对啊,你应该知道,有仙市就有黑市嘛。”唐大招说:“黑市会交易很多消息的。”
  “黑市的委托你也敢接?”明开峦皱眉道:“出了事没有宗门兜着,你不怕啊?”
  “怕啊!所以我才想找两个靠谱的拍档陪同。”唐大招说:“秦云盏你看你,现在才筑基,不多历练历练,怎么能赶得上柳乘风的进度嘛!”
  “我赶他做什么?他算老几啊!”秦云盏翻白眼儿说:“我这样也不算差啊!”
  “其实我也不是为了修为,修为这种东西太玄了,同样的任务我跟柳乘风一块儿出,他破境我却没反应,多伤人自尊呢!”唐大招说。
  “那你还跟着卷?”明开峦道。
  “我这不是为了钱嘛!”唐大招冲他们俩搓了搓手指,神秘道:“富贵险中求!来钱是真来钱!”
  “钱?多少钱?”秦云盏忽然扭头。
  他实力诠释什么叫见钱眼开,唐大招十指交叉,“市场价乘十——”
  话音未落,秦云盏已经手脚并用的扑了上来,“快让我看看是什么委托——”


第98章
  永宿村郊野有一座废弃的妈祖庙, 方圆几里鸟不拉屎,深夜鬼风嗖嗖,草木如鬼影簌簌摇曳, 庙门上的幡破成一缕一缕, 各有想法的乱飞, 将庙内泥皮脱落的妈祖像衬的斑驳诡异。
  庙门前有一颗参天大树,漆黑的树冠葳蕤,几能遮天蔽日,其间藏着只一动不动的“大鸟”, 维持着一个蹲踞的姿势已经有小两个时辰, 正是秦云盏、明开峦和唐大招。
  风一阵一阵的吹, 树冠也就一阵一阵的抖,没多大一会儿, 树冠里的人也开始跟着扭动。
  树冠里能藏的空间本就有限, 个少年人摩肩接踵的挤在一起, 堪称铁索连舟, 所以当明开峦伸手挠了第十下脖子的时候, 秦云盏终于有点儿不能忍了,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你是长痱子了吗?一直动个不停!”
  “我脖子痒,你总不能不让我挠吧!”明开峦“嘶嘶”的说:“这树上是不是有毛毛虫啊......”
  “你挠你的,老打我做什么!”秦云盏横目瞪他道:“我后脑勺都给你怼肿了!”
  “那也没办法!谁让你靠我靠那么近!”
  “就这么大点儿地方!我不靠你近我就该掉树下去了!哎呀......你往里头站一站!树冠都遮不住我!暴露了算谁的!”
  唐大招在一旁听他们俩吵嘴听的直扶额。
  “就照你俩这么个吵法, 想不暴露也难吧!”他气急败坏道:“我甚至都怀疑我们是不是已经暴露了,不然咱们在这儿都蹲守了两个时辰了, 为什么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你确定咱们没跑错地点?”明开峦狐疑道:“谁告诉你那拐小孩儿的妖怪一定在这山头上的?”
  “那人脚底的绿彖泥是西朝南山头独有的,说明经常来这里。”唐大招说:“云盏带的山海图鉴上就是这么说的。”
  “喔!山海图鉴啊!”明开峦当即安心道:“云琢哥推荐的东西,那必然是十分可靠的了。”
  “谁说的?”秦云盏在一旁一直望着别处, 冷不丁插嘴道:“那图鉴也不见得就准。”
  唐大招诧异的瞅了眼明开峦,明开峦冲他比了个口型,“吵架啦!”
  唐大招当即恍然,吐了吐舌头。
  秦云盏忽然毫无征兆的从树上一跃而下,明开峦吓了一跳,喊道:“云盏!你去哪儿!”
  秦云盏没应声,只自顾自的一头扎进了旁边儿的妈祖庙,明开峦与唐大招心说这小子必然是赌气了,守株待兔不成,索性紧跟着也下了地。
  秦云盏提剑踏入了阴风四起的妈祖庙,蛛网被风垂落,飘过他的肩膀,被他信手拂落。
  妈祖神像微微低垂着头,两颗眼珠早已被风化的只剩下眼白,空茫茫无焦,秦云盏驻足,他听见了一些微妙的动静。
  他的双眸倏地炯炯发亮,扭头对明开峦与唐大招道:“阿峦,大招!来帮忙!”
  唐大招与明开峦微有茫然,但对秦云盏有着天然的信任,便齐齐上前去。
  “一,二,!”秦云盏蹲身喝道。
  个少年六只手一同发力,将沉重高大的妈祖神像缓缓挪动旋转。
  神像的底座与地面偏离错开,烟尘弥散,呛的人直咳嗽,下方竟露出了一个方形的地窖。
  “小孩儿!!”地窖内的景象叫明开峦失声大呼:“里面好多小孩儿!!”
  唐大招微退半步,又惊又喜的望向秦云盏道:“云盏,你当真是个福星啊!我原本还想即便抓着那妖人!他若不招孩子的下落,那也是件麻烦事儿!没想到你竟然直接解决了我最大的烦扰!”
  秦云盏却没说话。
  地窖里抱膝蹲坐着十几个孩童,男男女女皆有,多只有两岁的样子,一个个你靠着我我靠着你,瑟瑟发抖,天色晦暗,看不清晰他们的表情。
  风啸入庙内,将残破的幡帘吹得“扑啦啦”直响。
  “谁!”秦云盏断喝一声。
  他拔剑刺出,剑梢的力道却被对方轻而易举的卸成数分,下一秒他手上一轻,剑刃铮然断裂。
  对于这种突发状况,秦云盏早已麻了,他大声喝道:“阿峦!!大招!!拦住他!!”
  唐大招的一梦南柯剑剑芒大涨,明开峦则闪电般的祭出白玉琵琶横扫怒歌,两股力量交织,轰然砸向那试图逃窜的黑影,秦云盏干脆把断剑扔了,一捋袖子奔过去,下五除二将那被揍的七荤八素的家伙制住。
  这家伙居然长了一身的粗毛,拉的秦云盏手疼,就着剑刃折射的月光一瞧,秦云盏才发现对方长了一张奇形怪状的猴脸,直愣着两根獠牙。
  “是个夷母鬼!”他扬声道。
  明开峦与唐大招并肩奔至,明开峦直言道:“嚯!真丑!”
  唐大招不愧是鸣鼎剑宗出来的弟子,一套装备相当齐全,先是祭出一根缚仙索将这?母鬼绑了,又变出妖笼将其收纳。
  “太好了,罪魁回首抓到了,小孩儿也找到了!圆满收工!”他快活道,从腰间芥子囊里倒出几十块灵石,依次交给秦云盏和明开峦,“这是定金,等我去黑市交接完毕,拿了钱到时候再分给你们,好兄弟!合作愉快!”
  “这未免也太轻松了点。”明开峦纳闷道:“这种难度为什么会被挂到黑市去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任务简单,而是我们个厉害呢?”唐大招说:“毕竟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你对你自己的评价还真是高啊!”明开峦翻白眼儿道:“我记得业内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委托投给谁家聆庙了就归谁家处置,不得一贴二投,更不能戗行,否则人人喊打。”
  “许多世家宗门处置委托都是挑瓜捡菜的,油水不多的辛苦活计,他们都懒得去管,你帮他们料理了烂摊子,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打你作甚。”唐大招说。
  “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些小孩儿带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秦云盏懒得管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他一盘算就头疼。
  “也是。”唐大招说。
  “我来我来,我最喜欢跟小孩儿打交道了!”明开峦当即喜笑颜开,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回庙里去,“小朋友们,哥哥来带你们回家家啦!”
  秦云盏站在那儿数了数手里的灵石,不得不说,唐大招是个义气且慷慨的人,这些灵石的确能解他的燃眉之急,他将灵石收进芥子囊,听明开峦纠结道:“这些小孩儿身上也没个家庭住址,话也不会说,这可怎生是好啊?”
  “耗在这深山老林里总不是办法,这群小孩儿在破庙里也不知道躲了多久,怕是早就饿了渴了累了,这样,你用传送符带他们回我居住的客栈,先安置下来,回头咱们挨个儿发寻人启事!”唐大招说。
  “你的头脑很清晰。”明开峦犀利点评,“就这么办!”
  唐大招和明开峦忙的风风火火,秦云盏则坐在庙门口发呆,自打跟师云琢吵完架,他就一直精神不振,心情低落,跟唐大招出来办事儿,一方面是为了筹钱,一方面也是为了找点儿事情做做,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不知过了多久,山下竟有曈曈人影由远及近而来,一人声如洪钟的喝道:
  “是谁!胆敢插手我凤家庄地盘上的事宜!”
  秦云盏倏地站起身。
  “大招!”他喝道。
  唐大招刚将最后一批孩童与明开峦一同以传送符送走,闻声回首:“凤家庄?!”他震惊道:“凤家庄怎么现在来了?!”
  “所以你果然是戗了别家的行么?”秦云盏颦眉道。
  “这可不怪我!”唐大招措手不及,隐约有些着恼:“这个委托在凤家庄的聆庙里晾了快有两个月,丢孩子的父母眼睛都快哭瞎了,实在没办法了才病急乱投医,众筹又将拜帖送去了黑市,此前一直无人问津,我们抓到了人找到了小孩儿,他们反倒出现了,这是打算抢现成的功劳是么!”
  话音未落,天际被不知名的光照得犹如白昼,一颗颗发光的丹丸凌空而至,像是被后裔射落的太阳一般,带着滚烫丰沛的灵力直坠下来!
  “快躲!”秦云盏吼道。
  两人在山头上一阵连滚带爬,丹丸砸在地上,丹末顺风飘荡,丹意流水般四溢,秦云盏只觉得像是被千钧力量按在背心出,喉咙口一阵腥甜。
  “大招!!这事儿若摊开来说,还是我们理亏!!”他艰难的撑地,支起半身道:“但孩子救都救了!你先跟阿峦去安置送归,我来同他们交涉!就当我们没碰过这张拜帖!顶多这黑市给的酬金!我们一分不要!都还给他们就是了!”
  “可是——”唐大招面有不甘。
  “别可是了!明开峦知道你住哪间客栈吗!你要让他一个大男人带着十几个小孩儿流落街头吗!他会被当成拐子抓起来的!”秦云盏道:“快走吧你!”
  唐大招咬牙,重重的锤击地面。
  “好!云盏!等我安顿好他们,一定回来找你!”
  他甩出一张传送符,消失在了原地。
  秦云盏微微松了口气,强烈的丹意浸透到他的五脏六腑,一如烈焰般灼烧滚烫,一如玄冰般冰冷刺骨,他哆嗦着去摸芥子囊,想要再抽把剑出来抵抗一下,却发现随身带的最后一把剑在刚才抓?母鬼的时候报废了。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什么叫倒霉啊!
  亏得唐大招方才还好意思喊他福星!
  又是七八枚丹丸兜头兜脸砸下来,秦云盏只好抱头挡脸,那些丹丸终究没砸到他身上,而是落在了他的周围,形成了阵一般的形态,而后一束束丹意织成了光泽隐耀的罗网,将他困缚。秦云盏呆了一下,就被那力道拽的被迫站了起来,旋身,对上了乌泱泱一群人。
  那群人看样貌是主子与仆人,仆人们手中皆高举着火把,主人看样貌年纪不轻,衣着华贵,手中执一把折扇轻摇,倒也显得雍容典雅。
  秦云盏被捆的严实,双手在背后被丹意禁锢动弹不得,而后又见那男主人一扬折扇,他便被提溜着高高的吊了起来。
  全身的重量都悬在手腕上的结扣处,说不痛是假的,秦云盏皱了皱眉头,见那男主人上前了半步,徐徐开口,腔调跟唱戏似的,雌雄莫辨。
  “孩子呢?上哪儿去了?”
  秦云盏愣了两秒,只觉得他单刀直入直接问孩子去哪儿了多少有些突兀古怪。
  但此刻他受制于人,只好老老实实回答:“不知道啊!”
  男主人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眉峰撇了撇,曼声道:“小真人,是没人教过你业内的规矩么?”
  秦云盏:“这位仙君,敢问尊姓大名。”
  “我们家主乃是凤家庄的凤绥凤二爷!”一旁有人道。
  “喔!凤二爷!我们错了我们错了。”秦云盏龇牙咧嘴道:“我们年轻气盛不懂规矩,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计较,哪,今天这事儿就当我们没做过,酬金都在我的芥子囊里,可以悉数归还。”
  “那,孩子呢?孩子上哪儿去了?”凤绥幽幽道。
  “孩子?”秦云盏愣了一下,“不道啊!”
  “你还跟我装傻?”凤绥道。
  “不是,凤二爷,孩子我兄弟准给你们送回家去!您放一百二十个心!”秦云盏说:“但他们现在在哪儿,刚才我没顾上问,所以我真不知道!”
  凤绥的眼底闪过冷冽寒光。
  “小真人,你莫要再与我耍滑头,我的耐心有限,再问你最后一次,孩子,被你藏去哪里了?”
  秦云盏的头有点儿疼。
  “不然你还是揍我一顿吧。”他放弃了似的说道。
  下一刻,他见凤绥翻过了手中的折扇,几枚深青色的丹丸在他的扇面上化为齑粉,周围的家仆们都仿佛心有灵犀般的四散开几步闪避,与凤绥拉开了距离。
  “我靠......你不是要玩儿真的吧!”秦云盏瞳孔骤缩:“不至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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