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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僧谈之青城 番外篇——byWing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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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公子拿着花儿,闷闷不乐地走在小山上。身后的那两个大伴儿是阿娘帮他挑的,这小小的孩儿也不知想些什么,倒是无故地同自己置气。
  也正是此时,一连串的马蹄声不期而至。猛一回头,便见一只骏马前蹄跃起,长嘶一声。
  小公子惊退得一步,一道道光晕辉映之下,就见马背上一个少年。
  那少年容貌昳丽,一身红衣娇艳似火,一眼回眸却冷冽如刃,让人好似身置于冰火两重。
  “世、世子——”后头两个大伴见到来人就慌忙跪下问安,个个抖成筛糠。
  只有小公子丢了魂也似,看着来人动也不动。
  少年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小公子,嘴角轻轻一挑,小公子亦跟着懵懂地一笑……
  谁知下一刻,马鞭就高高扬起,随之残忍地打在稚子的脸庞上。


第8章
  青城世子湣,其生母乃是赫赫有名的郑国公主红缨夫人。天下四国七城,郑国独占九洲,国势最盛,而红缨夫人更有当世第一美人之称。奈何红颜薄命,红缨夫人病入膏肓之时,不容丈夫亲人探视,于一日浓妆艳抹,推倒灯烛。传闻大火之中,有人见红缨夫人挥袖而舞,直至楼台倾覆,葬身火海。
  城主夫人轻轻拂过稚儿发梢,轻声问:“吾儿,疼么?”
  小公子懂事,不愿阿娘烦忧,摇了摇头,还强撑出一抹笑。
  亏得靖公子福厚,那一鞭子未伤及眼目,调养些时日,也就在额头上留了道疤。
  城主夫人欣慰莞尔,纵是再心疼,却也别无他法。
  红缨夫人生时性烈如火,去时亦轰轰烈烈。世子湣其性易怒反复,可谓是和生母如出一辙。
  这一鞭子,说是一遭无妄之灾,也是他兄弟二人的孽缘伊始。
  许是对其母有愧,城主也并未重罚世子,只让他在宗庙里自省一月。城主夫人对此事亦无置喙,说到底,世子终究是世子,背后还有强大的郑国撑腰,她儿命贱,到底是惹不起的。
  不过,惹不起,却也未必躲得过。
  靖公子先天不足,体质虚弱,一道伤养了足有小半年,才总算解了禁。
  城主府说小不小,可要始终躲着不见一人,绝非易事。头年夫人刚嫁来时,世子于外修行,二人这才未得见,如今这正统的少城主归府,人人行事皆谨慎仔细,唯恐碰触了世子的逆鳞。
  小公子亦谨记阿娘劝言,事事莫要顶撞世子,且顺着他便是。
  奈何这小小的城主府,行之不过半步,二人也总有碰面之时。
  可多半时候,世子皆视其为无物,好似这弟弟连地上的石子亦不如。
  府中多口舌,就算无心,闲言闲语亦能传到耳里。小公子自小长在齐国后院,纵然年幼也识得他人脸色,每每见到那双眸里的憎恶,一句“阿兄”便好似卡在喉间,无颜喊出口。
  比起世子,这小公子终究名不正言不顺,加之世子湣其性暴虐刻薄,纵看在城主的颜面上,不再对小公子动手,身边不乏讨好他的小人,靖公子年满六岁入学塾后,就没得一日安生。
  孩儿成天磕磕碰碰,城主夫人心细如发,虽觉苦涩,也只能抱着小公子,温言道:“莫要怪他,世子他……心里也是极苦的。”
  小公子是难得的心胸宽厚,他只记得阿娘说过,世子自幼无亲娘疼惜,所作所为皆非有意,他虽对世子又敬又怕,但也以为这世间仍以善意为多,便乖巧颔首:“孩儿省得。”
  夫人宽慰一笑,轻轻摩挲着那小小的手掌,手背上不知何时又擦破了层皮……这世间,试问谁未尝受得半点苦楚。前人孽债,为何要我儿来还?
  冤冤孽孽,不见尽头。小公子额上的那道疤倒是怎么也消不掉,发梢一拂,就明晰可见。
  ——城主府又出了一桩事。
  那日,靖公子追着兔子,不慎跑到了另一宫苑。就见那前头坐着十来人,熏香迷绕,那些人搂着美人肆意调笑,有些个还袒胸露乳,丝毫无半点避讳。首座的那少年一袭红衣,端的是流光耀日,身边环绕的两个美姬与之相比亦皆自惭形秽。
  公子年纪尚轻,又成天听四书五经礼义廉耻,何曾见过这等事。他心中震惊,却也不敢贸然打扰,欲悄悄离去之际,手中那坏事的兔子却往前一跃。
  “谁!”一人大喝。
  靖公子狼狈地抱着兔子钻出,须臾就闻一声冷笑。
  贱婢之子,毋怪乎干出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情。
  小公子涨红了脸,所谓贱婢之说,乃是因当年齐国势小,听说公子之母于郑国为质时,曾为郑国公主红缨的侍婢。
  “既然来了,何不坐会儿再走。”世子湣道,“莫让他人以为孤毫无气量,落人口实,弟弟你说……是也不是?”
  弟弟……靖公子眼前一晃,就坠在一片樱红之中,那只手如千斤般重地压在公子肩上,令他动弹不得。
  随之,一杯醇酒灌来,小公子来不及喝下,嘴里漏出了好些,呛了几口,周围便响起笑声。
  “我……”小公子一抬眼,就见那双眼眸盯着自己,寒若一月冬霜,直教他心中一怔,不敢说不,又被懵懵灌了几杯。
  小儿体虚,怎扛得酒劲,不久就面红耳赤,偏生那些荒唐纨绔玩性大起,找舞姬讨了胭粉,捏住公子小脸,指蘸胭脂,抹在小公子的唇上。
  公子靖自小便生得水灵,因其体弱,被母亲好生养在闺中,如女儿家一般。
  这水粉抹在脸上,又看他两眸朦胧含泪,俨如乐坊未挂牌的雏儿也似。那些公子里头有好此道者,按捺不住狎玩之心,欲伸手去揉摸一把,谁想还没碰到,就闻世子拍案而起,随之一脚将人重重踹开,劲道之大,竟将那人活活踹断了骨头。
  一阵兵荒马乱,惊动了城主。
  这回城主怒不可遏,头一次罚了世子十鞭,又将人关在宗庙里,吃一顿饿一顿。至于那些纨绔子弟,也都一一重罚。
  小公子发了几天烧,待到好全,世子还关在宗庙里,不得自由。
  说来,这世间万般情孽,总无源头,否则也无一见倾心之说。
  靖公子也是听说世子关了两月,足不出门,这才蹑手蹑脚地背着阿娘,去了宗庙。他站在窗下,就见一少年正伏案抄经,宗庙极冷,世子身上不过一件单衣,十指冻得发红,旁边几碟素菜浮着一层油,看来城主这是铁了心,若世子不肯低头,这辈子便要关在这荒凉之所。
  公子踩断一根树枝,里头一双眼投来,随之便扔来一卷书简:“滚!”
  翌日,靖公子又来,还从袖子里偷拿出糕点,放在窗台上。
  奈何拳拳好意却不见世子领情,公子被赶了不下十几回,而后世子便索性放任之,只是于公子的好心总是视而不见。
  那日,天寒地冻。
  小公子裹着氅衣,往里头看去。
  案子上竹简已经堆成一小山,有的在地上摊开。世子湣性子暴虐易怒,字倒是难得的娟秀灵气,而那乖张暴戾气的少年趴在矮案上,纵是睡着,眉头仍深深锁紧。
  禁足三月,世子瘦了许多,那比之自己宽大许多的肩膀亦看起来小了许多……
  斜风吹过,世子蓦地睁眼,身上披着的氅衣便滑了下来。烛火明灭,他凝看窗台,不知所思为何。
  清晨,靖公子又溜了过来,却看宗庙前门大敞,不见世子身影,阿娘一针一线缝的氅衣被扔于雪地里。
  而后,青城世子赴往郑国拜师,这一去,便足有三载。
  杏花飘落,便看那小小公子坐于案前,执笔而书,倒也是有模有样。夫人缓步走至身后,竟见上头写着:敬启兄长……
  夫人无奈摇首,吾儿宽厚,也不知,这究竟是福是祸。
  是福非祸,是祸非福,未成想道,这世间也有福祸参半之事。
  三年书信未断,却从不见回音。人人皆道,世子湣心肠之冷硬,真火难消融。
  三年后,世子湣归来。同年,毅公子反,杀城主,占青城,城主夫人甘以其身为诱饵,予世子和公子最后一线生机。


第9章
  烽火连城,兵临城下。
  凌乱的哭声叫喊之中,锦衣少年茫然四顾,嗓子嘶哑地喊着:“阿娘、阿娘——”
  他人只顾自己逃命,少年却逆着人海往前寻去,哪管前头是什么深渊万丈。
  “娘…阿娘……!”
  少年霍地一睁眼,哪来的血海,何来的刀剑,只有一双古沉冷漠的眼。
  身子轻轻摇晃,偶尔有些颠簸,追来的血腥气却萦绕于鼻间。
  靖公子如木头一般动也不动地坐了一柱香有余,直至马车轮下磕碰石子,这单薄的身子一晃,跌出马车之前,一只有力的手臂却先其一步,将他揽腰一抱,又扔了回去。
  那劲道颇重,丝毫无半点怜惜之意。
  须臾,便响起隐隐约约的啜泣之声。
  那哭声不大,却好似喑哑弦音,如利刃割在心间。
  靖公子总算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毅公子率兵谋反,城主早知有今日,虽有所防范,也不及毅公子狡诈,终回天乏力。
  城主夫人本该带着两位公子出逃,她却将人分作两拨,叫来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跟着自己,离去前予世子道:“我知世子心中恨我母子,也知道,世子是个恩怨分明之人。”
  以吾命,换吾子一线生机——这女人看似温良贤德,实则从来精明过人……
  好极,实在好极!
  “娘……”小公子抽抽噎噎,平日就算再懂事,到底也不过是个孩子。
  坐在一边的世子淡漠地投来一眼,说:“死了。”
  哭声一滞,又绵绵不绝地传来。
  世子扭开头,看着他处。
  半晌,轻喃道:“我爹也死了。”
  那小公子好似水做的一样,哭了一二时辰还未停歇。
  世子湣也不是个心善之辈,先前说了两声“别哭了”,而后耐心尽失,揪住少年恨道:“你再跟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我就把你给扔下去!”
  呜……小公子虽也并非没受过委屈,可是他和夫人母子连心,如今痛失至亲,一个半大孩子如何忍得住。
  泪珠滚在手背上,直烫得世子手掌一松,心口犹如一记重锤。
  “停下!”一声厉喝,那赶车的不敢不从。
  只见,世子提着少年,将他从马车拽了出来,扔到地上。
  靖公子在泥地里翻了个圈,就见那红艳背影跃上了马,也不顾其他护卫劝阻,便甩下马鞭:“驾!”
  靖公子慌忙爬起,往前追了好几步,可看那影子越来越小,这小胳膊小腿如何追得上。
  小公子跌在泥里,蹲下来便嚎啕大哭,那劲儿比先前还凄惨得多。
  也不知这一场哭了有多久,一滴凉意砸在脸上,随后就见雨滴细细密密落了下来。
  小少年蜷缩抽泣着,迷迷糊糊之间,一双手臂环来,他忙睁开眼:“……娘亲!”
  娘亲?哪来的阿娘?
  一声嗤笑响起,靖公子挣了一挣,就听见:“再动的话,这一次,我就摔死你。”
  小公子便不敢再动,乖乖蜷在那高大的少年怀里。
  将人抱回车中,又生足炭火,一行人才再启程。
  靖公子也不知是接受了现实,还是闹得乏了,如今睁着一双大眼,枕着世子的腿,茫茫地看着跳动的星火。
  “……我们,要去哪儿?”那嗓子已经哭哑了去。
  本以为那人不会理会自己,不想片刻后,却听上头传来声音:“去郑国,找我叔父。”
  郑国侯为世子亲娘之兄,郑国公主在世时便极受宠。胞妹逝世后,郑国侯寄情于世子,疼爱更甚亲子,故有荒唐传言道,世子湣乃郑国兄妹乱伦之逆子。
  若有郑国相助,要复位又有何难,然郑国路途遥远,纵是快马加鞭也要三月,毅公子为坐稳城主之位,自然不会让世子活着,这趟路可谓是何其凶险。
  靖公子年纪不过十岁,却也已然知事。问了几句,世子皆一一作答,想来已有万全打算。末了,小公子看着火光,手掌紧揪着兄长衣袖,小声问:“那这些年,阿兄……可曾,看过弟弟写的信?”
  ……信?
  静默无言。
  小公子又蜷了蜷,再无梦魇。


第10章
  郑国远在千里,护送两位公子的亲兵无不是千里挑一,却也挡不住来自四面八方、没日没夜的追杀。
  这样下来,本有数十人的亲兵死的死、残的残,到后来仅剩下不足十人。
  毅公子深恐世子还活着,无论大路小径都安排了杀手。逼不得已,数人只得翻山越岭,绕道而行。
  “那反贼发布诏令,谎称城主和世子俱暴病而亡。郑国纵算有疑,亦远在天边,再者,便是知道世子还活着,世子又有几成把握,郑国国主会……”
  一声音打断道:“伯父待孤如何,孤心里有数。”
  世子如此笃定,他人亦不敢妄加非议。
  静默一阵,那人压低声音:“公子年幼,此行又凶险,再往前二十里有一牛家村,小人认识一户人家……”
  几声动静传来,篝火的另一处,一个小少年蜷着,白净小脸埋在衣里,那玄红袍子看着极是眼熟……想来,是世子身上总穿的那一身。
  这一路刀光剑影,如今也只有小儿能合得住眼。迷糊之间,感觉有人在身侧躺了下来。靖公子揉揉眼,小嘴不知道喃喃了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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