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之骄子攻忽然病弱——by摘星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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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这是什么?
被凤凰火烤炙过的羽毯落在身上暖融融的,很好的中和了连宿后背被玄珠渗透的森冷。
只是……这东西怎么又落在他身上了?
敖傅昨天不是才刚将他的毯子烧了吗?他心头疑惑。
敖傅虽然知道连宿这时候昏迷着没有印象,但是却还是觉得自己这个举动看不过去,冷下脸道:“本座并非是怕你冷。”
“只是你要是死在本座的玄珠贝里,本座还嫌晦气。”
“等你醒了,本座再好好折磨你,以报当日之仇。”
话说的很狠。
然而连宿心底却抽了抽嘴角。
这玄珠贝,如果他没有记错。
是——老龟的吧?
如果他死在里面,觉得晦气的不应该是老龟吗?
敖傅丝毫不知道连宿在想什么,说完之后转身离开。
他一天时间里忽然来又忽然走,连宿都已经习惯了。谁知道在敖傅走出门后没多久,居然又回来了。
连宿茫然了一瞬,察觉到这人居然拿了一堆折子来,摆在了他不远处,正对着他开始处理公务。
连宿:……
他几天之内被敖傅的各种操作弄的有些古怪。
敖傅身为妖皇需要处理堆攒了不知道几百年的公务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要放在他面前?
他是实在理解不了敖傅的意思。
门口左转不就是书房吗?
连宿心神无奈,这时候不想受打扰只能入定,尝试着运转灵气。
只是他刚一动,敖傅就忽然“啪”的一声将笔放下,檀木的桌子被拍的震天响。
“混账!”敖傅冷哼了声,黑着脸在桌前站了会儿后,又拿起笔才重新开始批阅。
只是又看了一本,连宿就又听见了敖傅冷着声音开始骂人。
“都是一群蠢货。”
“这种东西还需要呈上来?”
阴鸷的声音不停的在耳边响起,连宿听得面无表情,心中对妖皇的敬畏一点一点的褪去。现在只觉得这人就是个暴躁幼稚龙。
自己当初是为什么觉得他可怕的不行的?
他躺在贝壳里,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不得已,最终只能封了灵识,才终于得到空闲能够稍微修炼一会儿。
敖傅是越看这些折子越蠢。他手底下的妖族都像是没长脑子一样,和对面贝壳里的连宿对比起来就更像是山笋和玉树。
连宿不过五十载就能力抗危机。
这些蠢货活了上千年,满脑子都是勾心斗角。
而且还斗不明白。
敖傅眯起眼目光不由放在了连宿身上。
他最初掳走连宿,倒是没有觉得这个万剑宗首席有多特别,只是将这人当做要挟燕氏的砝码而已,后面相处又略微有了些改观。
一直到当初那人在他发疯之下还能全力发出一击,敖傅这
才将这人看入了眼中。
再然后,便是在陵江城中。
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像连宿这样的天骄,不知多少年才能出一个。
他们妖族那些蠢货都比不了。
他微微皱了皱眉,意识到自己盯着连宿时间长了。
这时候又收回目光来。
连宿被看的莫名其妙,不知道妖皇脑子里又在想什么奇怪东西。但他此时沉浸在修炼中,便也没有理会对方。
敖傅一直在大殿之中处理事务,到了晚上,那请脉的医修才进来。
鬼萝看了眼还在处理公务的妖皇,又看了眼连宿有些犹豫。
敖傅冷声道:“怎么了?本座在这里不会诊脉了?”
鬼萝连忙摇头走上前。
因为玄珠贝修复,连宿身体时常有些变化。所以隔几天药物也要跟着一起变。
鬼萝在把完脉之后,察觉到连宿身体比起前几天好多了,这才松了口气:“殿下放心,这位公子身体已经修复了不少,距离醒来的时间应该不长了。”
修复了不少了,敖傅自己也没发觉他微微放下了些心。
不过,他察觉到自己为一个仇人松口气,脸色又冷下来,冲着鬼萝道:“还不快去熬药?”
“呆在这儿做什么?”
鬼萝:……
她莫名其妙被训斥一顿还有些茫然。
只想着妖皇最近真是越来越阴晴不定了。
想到妖皇威名,鬼萝打了个寒颤完全不敢耽搁,出了妖皇殿就去熬药。
外面老龟见她表情严肃出来,不由有些奇怪。
“怎么了?”
鬼萝叹了口气,疑惑问他:“妖皇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老龟想到今天妖皇听到六位妖将消息的反应,微微点了点头。
“唉,应该是吧。”
“昨天妖皇都将那位玄珠贝里小公子的毯子一气之下拉出来烧了。”
他本来是无意一提,谁知这句话说完却叫鬼萝有些古怪。
“你确定烧了?”
“老龟,你莫不是老眼昏花了吧?”
老龟有些惊异。
“什么意思?”
“我昨天看着烧了的啊。”
鬼萝神色诡异道:“可我刚才在里面给那位公子把脉。”
“他身上还披着毯子啊。”
而且还是凤凰羽制成的。
她最后一句没说出来。
老龟表情噎住,似乎是没有想到。
等等。
难道妖皇今天早上又给那位公子盖回去了?
老龟完全无法想象妖皇把毯子烧了,又给人盖上的场景,表情一时也怪了起来。
两人相对无言,鬼萝尴尬地摆了摆手。
“算了,不说了,我去熬药了。”
她转身走入了偏殿,过了会儿后,老龟看着殿内摇了摇头。
连宿跟着玄珠贝内运转的灵气走了一个周天,浑身也舒畅了不少。说实话,这次出第二剑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他也没有想到。
不过,直到现在连宿也不后悔就是了。
当时的情况,他除了出第二剑之外别无他法,如今结果也是好的。
陵江城危机已解,张长老他们应该没事了吧。
还有燕阆他们……
连宿正想着,忽然听到了门外声音。
有人过来了。
他从灵识之中退出,便听见有人在殿外行礼。
“殿下,药熬好了。”
是之前那个医修?
连宿心里想着,不知道他现在这样的状态怎么喝药。
之前也是那医修喂自己的?
心中好奇一闪而逝。
然而连宿却没有等到那医修进来,而是敖傅放下了手中公务走过去,端过了药碗。
“好了,你下去吧。”
鬼萝松了口气离开。
妖皇殿的大门忽然被紧闭上,连宿有些茫然。
这是要做什么?
他还没反应过来,敖傅就端着药碗来走了过来。
连宿初时还没想到,最后脑海中却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难道之前的药是敖傅喂的?
不,应该是他想多了吧?
他实在想象不出来妖皇给人喂药的样子。
连宿心中皱眉。
却不知道敖傅也纠结不已。
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再给这个仇人喂药,随便找个侍从就行了。
但是他之前已经喂过药了,一种诡异的坚持,叫敖傅还是接过了药碗。
他背对着连宿,深吸了口气,手上青筋都要跳出来。
两人心中同时安静下来。
连宿都要以为敖傅要给他药碗里加毒了,他内心犹疑,不然喂个药为什么这么奇怪。
过了会儿后,在连宿疑惑中。
一只黑色的袖袍伸进贝壳里将他推了起来,然后手抵在他后背上,轻轻拍了拍。
连宿被拍的懵了一下。
这时候,敖傅深吸了口气,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英俊的脸上一片挣扎,显得极不情愿,咬牙切齿道:“乖、喝药。”
连宿:……
他头脑艰难的旋转着,有些怀疑自己没有醒,不然怎么会幻听。
然而见他嘴上依旧紧闭着,敖傅不得已又说了句。
“张嘴。”
他意识到语气太生硬,又痛苦的补充了句。
“乖。”
连宿:……
他没幻听,所以刚才那话真的是敖傅说的?
因为敖傅的话,他这时是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嘴来。
敖傅表演半天发现连宿不像上次一样喝药,有些奇怪哪里出错了,半天又有些暴躁。
他都耐着性子哄了,这欺人太甚的剑修还要怎么样?
“再不张嘴本座把你头割开灌进去!”
他威胁了一句之后又道:“要不是鬼萝说要哄你喝药,你以为本座会说这些?”
“你究竟张不张嘴?”敖傅越说越暴躁。
连宿终于听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是刚才那个医修说要哄他张嘴,这人才……这样的。
要不是现在不能动,连宿觉得他都要起一身疙瘩了。
不过,这么说来第一次“哄”他喝药的那个也是敖傅?
刚刚昏迷的时候连宿以为叫他的是熟人,所以迷迷糊糊张开了嘴,没想到居然是妖皇。
连宿沉默了半晌,眼看这妖皇还要“哄”他,这时候尽力的张了张嘴。
他没什么力气,身体也不清醒,张嘴的动作微不可查。但幸好一直关注着的敖傅发现了,立马就把药碗怼到唇边。
连宿还没反应过来,刚准备憋着一口气喝完,好叫彼此都不再受折磨。
结果敖傅在准备灌的时候却似乎想起了什么,脑海里连宿前几天喝药时咳嗽的要死的场面在眼前一闪而逝。敖傅皱了皱眉,这时候犹豫了一下,用勺子抵着他唇。
“麻烦死了。”他冷哼了声,却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往进喂。
连宿本就被药苦死,准备一口干了。
没想到敖傅居然拿勺子来喂,如果他这时候脸上能够做表情,肯定已经皱成一团。
然而他此时只能心如止
水的在玄珠贝里被喂药,苦的差点晕过去。
敖傅却似乎享受到了这种喂药的乐趣,在喂了几勺子之后还觉得挺有意思,脸上一开始的嫌弃现在收敛了很多,轻咳了声,淡淡道:“本座给你喂药便宜你了。”
“等你醒来……”
他话说到这儿,又觉得和一个昏迷的人放狠话有失身份,于是又收回话头来,皱了皱眉。
连宿痛苦的喝完药。
熬了一天,终于熬到了敖傅放下药碗离开。
药汁的苦味还在口中,他生无可恋的躺在贝壳里,恨不得自己起来买块蜜饯压压苦味。
只是这时候,这种想法只能在心底想想。
就在连宿努力想要忽略苦味的时候。
这时,耳边却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阿宿很苦吗?”
欸?
连宿愣了一下。
这时,一只羽翼闪着灵光的蝴蝶落在了他手边。
他莫名听到了未婚妻的声音?
连宿心中顿了一下。
这时候,那灵蝶又飞落在了他唇上。
一滴蜜水隔着唇瓣落了下来。
连宿在感受到甜意时微微顿了顿,却听到那道声音道:“好像只有一滴了。”
“采了隔壁蜜蜂的蜜来投喂阿宿。”
“但好像不多。”
燕阆的声音温柔又带着笑意。
连宿僵着身体,这时候不知道怎么反应。
唇上的甜意好像有些无法让他思考。
燕阆怎么会在这儿?
可是他无法说话,这时候心里一肚子疑问,憋的耳朵都红了也不知道怎么办。
燕阆操纵着蝴蝶落下,轻轻道:“我一直在找阿宿啊。”
“阿宿想问什么的话,可以在心底说,我可以听到。”
连宿红着耳朵,有些羞耻。
“你、你怎么知道我苦啊?”
燕阆笑了一下:“阿宿不是喜欢吃甜食吗?”
“怎么会喜欢喝药呢?”
“不过良药苦口,也不能不喝。”
温柔的蝴蝶就像是未婚妻本人一样,循循劝诱。
连宿觉得自己刚才觉得苦简直和敖傅一样幼稚了。
他顿了顿,这时候那不知道采的哪里的蜜蜂身上的蜂蜜流入口中,他口中的苦涩一瞬间被化去。
连宿心中惊讶。
燕阆微微笑了笑。
“甜吗?”
“甜的。”
他情不自禁心中点头。
却不知道此时在外面看来,灵蝶停驻在他唇上,竟然有些异样的美感。
燕阆隔空注视着连宿,缓缓垂下眼。
“阿宿会怪我吗?”
“怪什么?”连宿有些疑惑。
燕阆收紧手:“陵江城当初遭逢魔族进攻的时候我没有出手。”
“阿宿会怪我吗?”
连宿没想到燕阆会问这个,想当然便摇头。
“当然不会。”
“而且你怎么算是没有出手呢。”
“最后要不是浮罗镜护住我,我恐怕便不是这些伤了。”
连宿不是分不清好歹的人,他知道燕阆不出手应该是有什么顾忌。
而且,他也不算是没有动手,自己还是燕阆救下的啊。
他心中清楚,自然就半点怨恨也没有。
燕阆心中叹了口气。
是啊。
连宿总是有这样一颗赤子之心,不然也练不成斩业剑诀。
灵蝶翅膀轻微的煽动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