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之骄子攻忽然病弱——by摘星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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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不由深了些。
连宿见他盯着自己,心下不喜,皱眉淡淡道:“我隐藏了恢复修为的事情。”
姜和心知刚才的眼神冒犯,恐怕又要叫这位看着不太待见自己的师兄更不高兴了。这时候垂下眼,御剑平静开口道:“师兄应该不知道,这座山叫洗骨山。”
“那血阳是因为山中封印被打开,阵法遭到破坏了而已。”
两人一路御剑,看到地上妖兽尸体遍地,山林之中一片血色。
原本阵法有生门死门,在这里生存多年的妖兽们大都已经摸清了规律,只要不在雨天出现,大多数不会死亡。
可是现在……
饶是连宿本为剑修,也没有见过如此多的血流成河。
血水顺着山间漫延,将草木都染成了红色。连宿只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来。
姜和这时倒是心中点了点头。
他这位师兄虽然一帆风顺,但好在也不是什么善良到愚蠢的人,这座山是古魔族遗迹,里面受魔气侵蚀,里面的妖兽大多都做过恶,这才逃不过封印阵法。
要是连宿同情这些妖兽,那也不怪自己看低他。
在连宿收回目光后,姜和声音低了些笑道:
“师兄放心,那些普通动物不会受阵法的牵连。”
连宿想到在血色残阳出现前,那些于他剑前停下的动物就好似提前预知到了一样躲了回去,不由心下微松了些。
看样子那些动物没事。
只是他心中还是有些疑惑,这洗骨山里的阵法看样子是宗内布下的。为何宗门会在这里布置这样的阵法?
封印简单,可是像这样定时维持一座山的生门死门却不简单。
他微微皱了皱眉,正当两人御剑飞出山林时,连宿却目光一顿,忽然看向了一个方向。
山林深处丛林之内,一个毛色雪白的白鹿在树叶之阴影之下,隔着丛丛林叶,看了他一眼。
他看着连宿离开,但是却始终没有现身。
连宿隐约察觉到好像有什么在看他。
像是那只……白鹿?
不过他看过去却又什么也没有。
大风吹的树叶簌簌作响,连宿收回了目光来。
“师兄看见了什么?”姜和问。
连宿摇了摇头。
“没什么,眼花了吧。”
那只白鹿怎么可能在这儿,那只是一只普通的动物而已,恐怕在残阳出现的时候就回山洞了。
他收回目光和姜和离开。
没有发现,在他转身时,那只白鹿望着他的方向眼神莫名看了一眼,才转身离开。
连宿和姜和离开的速度很快,但是却没快过敖傅发现不对。
敖傅虽然傻了,但是本能还在,更何况对方身份并不简单。
在连宿和姜和刚飞出丛林时,就陡然听到了身后“轰隆”一声。两人快一步躲闪开,就看到身后有山体被外溢的灵力轰碎了。
山上碎石落下,在御剑闪开后,天上的景象就映入了眼帘中。
是——师尊!
连宿还来不及高兴见到师尊,就看到了师尊与那黑衣修士此时正在交手。
两人从林中打到林外,山下的山体随着剑气寸寸崩塌,天上更是剑气如漩,无法通行,挡住了两人去路。
敖傅本来只是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没想到他一飞上天,就瞬间被人截住,在看到那面貌威严的中年剑修出剑时,他这才知道自己中了埋伏。
眼前的老剑修就是故意引他出来的,好让……
好让什么?!
他额角一痛,记忆几乎浮出水面,却又隐约隔着一层,怎么也触碰不到,动作也不由慢了一瞬。
被藏锋真君抓到机会,一剑伤了他左臂。
敖傅本就理智不存,被这痛苦刺激,脑海中仿若一团乱麻一样,顾不上多想,瞬间与这人族出窍期剑修缠斗起来。
他没有化作原型,而是用人形打斗,双目在一瞬间化为竖瞳。
藏锋真君没想到掳走连宿的不是别人,居然是妖族妖皇。
妖皇隐蔽行踪多年,就连妖族族内也不清楚他去了哪儿,没想到他一现身就是在万剑宗内,还掳走了他的弟子。
藏锋真君在挡下敖傅一剑之后,沉声道:
“我万剑宗与妖族井水不犯河水,妖皇何故掳走我弟子?”
面色严肃的中年男人目光沉怒盯着眼前龙族妖皇,不知这人到底是何打算。
敖傅头脑中“嗡然”一下。
在听到万剑宗时,原本干净的的眼眸染红。
脸色又变成难看了起来,这几个字仿佛唤醒了什么他记忆深处被压制的东西,叫他脑海中两种声音陡然响起。
一边是娘、亲,一边是万剑宗剑修,两者毫无关系,却又仿佛成了一个人。
敖傅身上隐藏的魔气乍现。洗骨山本就是魔族遗迹,现在封印阵法被打开,魔气无法压制,竟然引得敖傅瞬间牵动了身上魔染血煞,在思绪混乱间,一瞬间又发作起来。
藏锋真君打开洗骨山阵法封印本只想速战速决,甚至叫两位长老守在阵眼处维持法阵。只是在看到掳走连宿的是妖皇时微微皱了皱眉。
两人打着打着,藏锋真君发现眼前的妖皇好似和往日有些不太一样。
敖傅向来傲慢暴戾,但是却从没有这么变化不定的时候。看着他脸色一会儿一变,眼神也由龙瞳变为赤红,藏锋真君心下略微有些不好的预感。
此时忽然之间,出乎所有人预料的,那和他打的妖皇却陡然调转了头,忽然向着地下而去。
“不好!”
藏锋真君失声道。
他让姜和去接连宿,带连宿离开,只怕两人这时还没有离开洗骨山。
果然,连宿和姜和还在下方。
两人被打斗余波挡路,行迹缓慢了些,谁知道刚遇到师尊,就见那染血的妖皇又调转了方向。
见着那黑衣修士直直的冲他而来,连宿心中一沉。
龙族速度太快,藏锋真君意识到他变了方向,想要拦住,但是却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杀意涌动冲向连宿。
电光火石之间,连宿脑海中一瞬间只想到,果然不愧是妖皇。
他迅速抬眸,在意识到避无可避之后,传音给姜和让他“走”!
然后拔出剑迎上这一击。
如果连宿真的修为被封印,在敖傅俯冲下来的时候恐怕就被他周身血煞所剿杀,但好在他修为恢复了。
虽然金丹对上出窍无异于以卵击石,可至少他还能够拔出一剑!
避无可避,冲天剑意从他身上迸发,连宿被跨越的境界压的骨头“咔嚓”一声断裂,但是却不妨碍他眼神坚定了下来。
这几日在山洞时时被人钳制的遭遇在眼前一闪而逝。
连宿抿紧唇,在退无可退时,干脆拔出剑挡下这一击。
身体内的剑丸轮转,周身十二剑窍灵气疯狂涌动。
连宿眼中平静下来,对上高了两个境界的修士的本能退避也消失了。
这时候万千血煞虚影,百种碎石临空,眼中只有自己这一剑。
在巨大山体碎石落下时,剑气猛然从身上爆发。
连宿抬首挥出一剑,清冽剑光在一片残阳血色之中宛如清辉月芒,冷寂干净。
清辉直直地劈开乱石击向敖傅!
那一剑迎上敖傅掌心。
境界差距太大,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
——连宿居然挡下了这一击!
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支撑着剑,却松了口气。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这时候藏锋真君瞬间抓住机会,一剑断开敖傅与地面的联系,再次牵扯住对方。
同时厉声对姜和道:“带连宿走!”
晋,北两位长老维持着阵法不能动。
惊艳残阳的一剑还在眼前,姜和心情复杂的看向让他离开的师兄,这时候扶起了对方。
“师兄,我们走吧。”
连宿点了点头。
嘶。
疼死了,出窍期修士的一击并不好接,他强行接下,这时候浑身都疼,也不知道身上的骨头断了几根。
不过好在还没死。
在昏迷之前,连宿苦中作乐的想着:刚才感觉修为好像突破了,那一剑应该是他修炼至今,最厉害的一剑了吧,回去一定要复盘。
脑海中剑意一闪而逝,连宿闭上眼,头一歪靠在了姜和肩上。
鸦发拂过面颊,在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忽然落在肩膀上时,姜和身体陡然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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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心机小师弟:他靠在我身上了?他为什么靠我身上?
直男连宿:啊,要昏迷了,复盘一下刚才那一剑。
第9章
姜和从未和人这么接近过。
这时候受伤的连宿靠在他肩头,甚至连对方呼吸都能感受到。分明知道现在不是走神的时候,但是姜和却还是微不可查的收紧了手,转头瞥了身侧一眼。
连宿双目紧闭着,丝毫看不出来刚才挥出一剑的威风来。
姜和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在天上藏锋真君一剑劈开挡路巨石之后,揽着这位连师兄的腰,抬眸抓住了机会。
连宿昏迷被人扶着,对于之后的事情完全就不知道了。在闭着眼靠在姜和身上后,他就陷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里,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
当然也不知道,不远处山巅上,有一只白鹿正驻守静默看着这场斗法。
白鹿穿过丛丛的山峦看向阵法外围。
在敖傅发疯时神情平静,似乎对藏锋真君几人到来也不意外。
只在看到连宿迎上敖傅这惊艳一剑时,它眼中才微微人性化的浮现出了一抹若有所思,目光落在了昏迷的剑修身上。
此时敖傅在被一剑挡下之后,已经清醒了很多。
刚才血煞缠身,又被满山魔气影响他彻底失去理智,满脑子只剩下了“杀”字,尤其是在看到连宿要走的时候,根本来不及多想。然而在看到攻击被挡下,连宿口吐鲜血时,敖傅脑海中又是一记重响,脸色难看。
蒙蔽双目的血煞褪去了些,他眉头微皱,似乎是没想到自己会真的对娘亲下杀手,赤红的双瞳怔愣了一瞬,甚至在藏锋真君重新打过来时也没反应。
周围走石飞沙,血色弥漫。
敖傅察觉到一阵久违的头痛。
他按着额角,在脑海撕扯间,忽然转身,离开了洗骨山。
黑色修罗身影消失,藏锋真君表情古怪,剑势落空之后不知道这位妖皇是怎么回事。刚才还暴戾如修罗,一转身却走了。
从妖皇敖傅掳走连宿开始到对方突然离开,一连串事件都显得莫名奇妙。
藏锋真君思索不能,见对方确实是走了,这才收了剑压下眼中困惑,看向下面。
姜和已经带着连宿走到了山边。
藏锋真君微松了口气,传音给两位压阵的长老恢复阵法,速来汇合。这才转身看向这座魔族遗迹。
……
东洲燕氏族地。
此时燕阆从浮罗梦中陡然醒来,眼前点点虚幻破碎,附身的那只白鹿也化为了星光。
如果连宿在这儿的话,就会看到,那只常与他亲近,叫他感觉灵气十足的白鹿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生物,而只是单纯的幻景而已。
在主人醒来的一瞬间,那由浮梦而生的幻景就自动破碎,消散在了原地。
洗骨山中,没有人发现在阵法关闭,山内重新被封印之后,那只白鹿也消失了。
这一次附灵时间有些长,燕阆微微阖了阖目,眼中疲惫一闪而逝。
过了会儿才睁开眼来。
秾华孤艷的青年漆黑鸦发披散着,白色广袖之下遮掩着血色,唇色微微有些苍白,低咳了声后,隐约有血迹落在他唇上。
周围是清澈见底的灵泉,仔细看却看见,在水波流动下,他身上被锁链栓刺着。
黑色的玄铁一头穿过肩骨,血迹顺着重纱滴下,将他牢牢的困在了水中。不过与众不同的是,燕阆是自囚在这儿的。
他姿态闲散,血珠落在地上很快就被阵法吸收,燕阆垂下眼,脑海中闪过了洗骨山的一切,山中种种与往常并无区别。
不过这一次,他却记住了自己这位“未婚夫”。
“万剑宗连宿。”
燕阆念着那人名字,回想起了最后在山上看到的惊鸿一剑,清寒月光仿佛还在眼前,叫人于血色之中眼前一亮。
那一剑,确实很漂亮,饶是他现在依旧也能想起来。
燕阆靠在灵泉泉壁上,微微叩了叩窗户。
不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穿着肃穆白衣的中年人躬身立在庭院外,低首行礼。
“不知少主有何吩咐?”
燕阆低咳了声,站起身来水声簌簌,血迹顺着灵泉漫延。他淡淡道:“这一次的五洲八海的剑修大比应该要开始了吧?”
剑修大比?
庭院外中年男修有些疑惑,不知少主怎么会忽然关心这件事,低声道:“还有一个月就开始。”
“少主的意思是……?”
燕阆背对着庭院。
“这次的剑修大比东洲燕氏也参加吧。”
这位已经多年不出东洲了,怎么对这次剑修大比感兴趣了?
中年男修表情惊讶,但是却不敢质疑庭院内的人。
“是少主,我会叫人去安排的。”
燕阆没有回话,在中年男修呆立在庭院外,额头上渐渐渗出冷汗时。忽然听见他不紧不慢道:“对了,再拿些纸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