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换攻文——by风雪添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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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比起不知所踪的花瑾来说,至少他们知道叶澜舟的大概位置在哪里。
楚辰离却毫不犹豫地说:“等找到花瑾再说。”
这回换贺子月露出讶异的神色了:“你不担心他?”
楚辰离平静地回答:“就算现在立刻赶回去,也未必能救得了他们。”
潜台词就是,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凉了。
相比于浪费时间去做无用的事,从而导致另一位队友遇到危险的风险增大,分清轻重缓急显然更加要紧一点。
对楚辰离来说,现在显然是花瑾更加重要一些。
楚辰离说着看了眼贺子月,有些纳闷地问:“你很希望我先回去救叶澜舟他们?”
贺子月正偷偷打量着穆言深的神色,闻言连忙摇头否认:“没有怎么会不要瞎说!”
穆言深的视线也若有若无地往她身上扫。
贺子月莫名感觉压力山大,摸摸鼻子小声辩解:“我这不是怕你以后后悔……”
不管怎么说,这两人曾经也是真正相爱过的。
十年的执念,十年生死挣扎的份量层层地堆叠在这份感情上,厚重的程度早已远超常人的想象。
幸存的那些队友也全都是这样过来的,世上或许也唯有他们能够对彼此的执念感同身受。
况且楚辰离又是那样念旧情的人。
就算十年之后,因为对方感情淡薄而选择分开,楚辰离既然没跟他直接闹翻,就说明心底还念着几分旧情。
别说贺子月,就连穆言深也不会相信这十年的执念能够这样轻易地放下。
只不过载体变为了记忆中的那个人。
人活着还好,相见不如怀念。
要是这期间人真的死了,贺子月更担心楚辰离会为此担心自责。
比起让楚辰离背上这份心理负担,她倒宁愿捏着鼻子去救一下自己的讨厌的人。
穆言深沉默不言,算是认同了贺子月的话。
如果不是因为这份担忧,他早就一脚把叶澜舟踹进坑底了——异种没杀得了他,直接摔死也挺符合他的气质。
当然这些话也只能在心底想想而已。
面对他们的担忧,楚辰离也只是笑了笑,说:“我不会后悔。我宁愿活在当下。”
当下最要紧的事,自然还是花瑾。
贺子月看了看他转回去的侧脸,还有许多积压在心底的话想说,然而平时一向话唠的人,此刻张了几次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活在当下”,对楚辰离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楚辰离曾经说过,他是没有过去的人。
与现世唯一的联系就只剩下叶澜舟。
结果好不容易从残酷的游戏之中死里逃生回归现实,面对的却是昔日恋人的冷漠无情。
从楚辰离下定决心,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彻底归于过往前任的时候,他与现世这点联系便彻底崩断了。
这也是贺子月他们格外痛恨叶澜舟,却又无法真的看他去死的最重要原因。
执念着早已死去的母亲的贺子月,很难感同身受地体会到楚辰离那一瞬间执念碎裂的感觉。
她想起来就只觉得沉重,多余的话便一句都说不出来。
直到穆言深在旁边说了一句,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对楚辰离说话。
他说:“还有我们在。”
楚辰离自然而然地点头,说:“对,还有你们在。”
他并不是真的孤身一人。
……
白雾笼罩下的山林深处。
花瑾在一头冲进迷雾里的时候便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太过于冲动。
但那时候他已经没有退路。
迷雾最浓郁的时候,他伸出手都看不见自己的五指,仅仅只是挪动了一下脚步,便彻底失去了方向。
直至迷雾逐渐减淡到可以勉强视物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只能继续往前走。
好在这片迷雾仅仅只是看着唬人,并没有像当初游戏里那样附带着蛊惑人心的功效,花瑾还记得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他是追着钟怀玉过来的。
在车上的时候,他是第一个发觉钟怀玉不对劲的人。
强行跳车之前,钟怀玉突然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的画面,紧跟着她便不管不顾地跳下了车。
出于直觉和本能,花瑾想也没想便追了上去。
结果就是迷失在了这片迷雾之中。
花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在还没有感觉到腿脚酸软的时候,他隐约听见迷雾之中传来野猫的嚎叫声。
往声源处再走几步,他才听清楚那是人类的抽泣声。
一个女孩子的抽泣声。
拨开挡路的枝叉,花瑾听见潺潺的水流声。
不远处一条小溪流的旁边,一个年轻姑娘正蹲在那里低声哭泣,花瑾从她的背影就辨认出来,那是钟怀玉。
“钟小姐。”花瑾试探着叫了一声。
那个蹲在地上的背影缓缓地动了动。
花瑾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暗暗伸手摸向了藏在身上的匕首。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对面转过头来就是一张可怖的鬼脸的准备,但那个脑袋慢慢转过来的时候,刘海遮挡下面的那张脸,还是钟怀玉的模样。
钟怀玉哭肿了眼睛,眼眶通红。
但转头骚过来的视线之中,却是不似往常的凌厉,瞬间便让她和花瑜彻底区分开来。
花瑜爱笑,做什么事都温温和和的好像没有脾气。
因为常年生病的缘故,她是个实打实的慢性子,即便经历过游戏之中无数次生死的历练,也仅仅是让她在动杀手的时候动作快狠准了一点。
她从来都很难在气势上威胁压倒别人。
钟怀玉显然远比不上花瑜的实力,可此刻这样冷厉的神色,却是很难在花瑜身上看到的东西。
花瑾微微怔了怔,却并没有因此感到失望或者惊讶。
就算没有穆言深的提醒,他也早就感觉到钟怀玉的不同寻常,也心有警惕。
而那样一张脸,他也仅仅在初见的时候频频愣神。
后来见得越多,他就越能将钟怀玉和妹妹彻底区分开来。
之所以始终对钟怀玉怀抱着几分善意,也是因为他没有感觉到她的恶意。
或许是平时遇到的人太少没有参照,才给了旁人过度体贴的错觉,花瑾原本就是这样的性格。
换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处在钟怀玉的位置,他也会是同样的态度。
花瑾看着钟怀玉沉默不语。
钟怀玉没有看到他藏在背后的刀,两人面面相觑了片刻,最后还是她先忍受不住这一阵死寂的沉默。
“你为什么不说话?”她更想说的是,为什么不立刻对她兴师问罪。
花瑾这才问:“这片雾,跟你有关系吗?”
钟怀玉揉着眼睛,自暴自弃地说:“我不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花瑾又问:“你为什么突然跳车?”
钟怀玉说:“明知道有人要杀你,还不许逃跑吗?”
花瑾问:“谁要杀你?”
钟怀玉沉默不语,半晌蹦出来另一句话:“我是骗你们的,我才不是那个基地的人。”
花瑾说:“我们知道。”
“……”钟怀玉张了张嘴,最后悻悻地说,“我就说怎么会真的有人那么傻。”
还一傻傻一窝。
她抬头看了眼花瑾,像是期待他继续问下去。
花瑾便继续问她:“那你为什么要骗我们?”
钟怀玉说道:“是应辰基地的人找到我,给我塞了衣服和文件,让我卖惨加入到你们的队伍里面,调查你们的资料。”
她说得格外爽快干脆,花瑾反倒有些意外。
“那你为什么答应他们?”花瑾问。
“他们真的抓走了我的弟弟。”钟怀玉说着又开始有些哽咽,“他们原本答应我,只要跟着你们一起到达应辰基地,找到你们当中的某一个人,他们就放了我和我弟弟……”
她无意识地攥紧了心口处的衣服,说到最后只剩下一阵泣音。
花瑾跟着生出几分不详的预感:“你弟弟……”
钟怀玉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瞪大眼睛盯着地上的石头,试图把眼泪硬生生地憋回去。
但她失败了。
“死了。”
眼泪随着这两个字一起滚落下来。
钟怀玉却不敢闭上眼睛。
因为一闭眼,那一瞬间的画面便会不断在她眼前闪回——
弟弟满身是血地躺在实验台上,麻木的双眼里映出她惊恐惶然的一张脸,嘴巴微微翕动,无声地说着四个字:姐姐,快逃……
“你怎么……”花瑾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因为他恍惚间意识到了什么。
钟怀玉接下去的话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我跟我弟弟之间,有类似心灵感应的能力,对方情绪波动过大的时候,我们都能够感受到,偶尔……偶尔还会看到一些画面……”
或许是血缘带来的奇妙能力。
小的时候钟怀玉时常会嫌弃这种能力麻烦,等到后来跟弟弟相依为命,她反倒开始感激这种能力将他们姐弟俩牢牢地链接在一起。
即便在分散的时候,通过这种微妙的感应得知对方仍然安好,他们便会觉得心安。
但她从没有想到过,这样的感应也会带来另一场悲剧的冲击。
“我、我害怕……我很害怕……”钟怀玉颤抖着承认那一瞬间的恐惧与懦弱,“所以我只想逃跑,随便去哪里都好,只要逃开那个地方……”
可在冷静下来之后,她也一样迷失了方向。
直到花瑾找到了她。
花瑾迟疑了片刻,收起了刀,走到钟怀玉身边停下,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钟怀玉感受到安慰的含义,慢慢停止了颤抖。
她低着头默默地抹泪,等到抑制住情绪,才抬头看向花瑾,期期艾艾地问:“你会讨厌我吗?”
花瑾动作一顿,看了她片刻,才摇了摇头,说:“不会。”
钟怀玉小心翼翼地伸手,攥住他的衣角,一边小声解释:“我本来也没有打算全听应辰基地的话,原本想着等把弟弟救出来,就告诉你们真相……”
花瑾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没有怪你。我们现在最好想想该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一直待在这里,就算不遇到什么意外,也该被饿死了。
钟怀玉连忙点头,拉着他的衣角慢慢起身。
站起来的时候她踉跄了一下,但很快站稳了身形,避开了花瑾伸过来准备扶他的手,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说了句谢谢。
花瑾便收回了手。
虽然说着要想办法离开,但对此谁也没有头绪,能做的事也只有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运气。
花瑾想起钟怀玉之前的某句话,静默之中琢磨出几分不对劲。
“你刚刚说,要找到我们当中的某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应辰基地的人说,你们当中的某个人跟天灾有关系。”钟怀玉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而且还说过什么……那个人同时还掌握着打开异世界通道的钥匙。”
第41章 天灾起源
“异世界的通道?”花瑾愣了一下。
这个说法让他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什么。
比如那个莫名其妙的无限游戏。
恰好与他们四个人都有关联的事物并不多, 游戏是最明显的一个。
但钟怀玉显然并不知道那个游戏的事情,她对于异世界的概念也全然迥异于花瑾的联想。
“应辰基地的人觉得很多凭空消失的人都是前往了异世界,而我们……是被遗忘和抛弃的人。他们想要找到那个钥匙, 再打开一次通往异世界的通道。”
“为什么他们就那么确定那个人在我们当中?”花瑾问。
“我也不知道。”钟怀玉摇了摇头,说, “不过我觉得他们是刚刚收到了什么新的情报, 我听见他们在旁边讨论‘要确定清楚’之类的话, 之后就让我去找你们。”
“他们告诉你怎么分辨了吗?”
“没有特别明显的指向,只说是你们当中最强待遇最特殊的一个人。他们觉得你们自己肯定都知道谁是那个钥匙。”
“很遗憾, 是他们想太多了。”花瑾顿了顿,多问了一句, “那你找出来是哪一个了吗?”
钟怀玉迟疑了片刻, 慢慢摇了摇头:“我觉得, 你们每一个人都很特别又没那么特别。”
满打满算也就几十个小时的相处时间, 想要跟他们混得太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除了花瑾以外,其他人对她要么冷淡,要么隐隐排斥,钟怀玉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迟钝,对此心知肚明,也并不意外。
但她的本意也不是真的要跟这几个人打成一片。
细枝末节上凸现出来的特别是很难掩饰得住的。
“我原本以为你们当中一定会有一个隐形的领导者。”钟怀玉说道。
“那现在呢?”
“现在, 我感觉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
遇到一些突发情况的时候,他们会很自觉地去商量, 习惯性地互相迁就, 那样的熟稔和默契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养成的。
钟怀玉不乏艳羡地说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很好。比很多亲生的兄弟姐妹关系还要好。”
花瑾不自觉地弯了下嘴角, 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