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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铁abo 番外篇——by笼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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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楚悕咽下糖丸,也不再哭了,梁亦辞察觉到周遭的伏特加味不再特别放肆,就奖励似的吻了他一下——但不敢太多,他担心两人再次擦/枪/走/火。
  联系完Omega专供用品店的销售员后,梁亦辞汇去了一笔不少款项。
  在等待过程里,他依言托起楚悕后/臀,哄楚悕将腿缠上自己,再把类似树袋熊的Omega抱入浴室,泡进温水,蹲下来替他清洗斑驳肌肤。
  “下次别逞强。”水雾蒸腾在浴室间,梁亦辞嗓音也变得浮沉,“你有说‘不'和反悔的权力。我不会介意,就怕你不告诉我。”
  他还有许多话可以说,但闭着眼睛的楚悕突然打断了他,认真唤他
  名字:“梁亦辞。”
  梁亦辞停下了手:“恩?”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楚悕甚至懒得睁眼,就枕着浴缸沿,用很疲惫的口吻问道。


第55章
  沉默的每一秒钟,都令楚悕倍感煎熬。
  浴室门紧密合拢,窗户没打开,不足五平米的空间蒸得像烟囱下的壁炉。
  楚悕清晰感知到迅速下降的体表温度,发/情期总算在身体融化前熬过去了。头顶的暖灯炙烤着眼皮,大脑晕得像在倒立,他没有抬起胳膊来挡一挡光,也没潜入变更凉的水里去,而是选择一动不动。
  “为什么这样问?”梁亦辞终于开口了,声音很稳,漫不经心地说。
  这种试探句式对楚悕来讲太熟悉。他们互相猜忌的那段时间,你来我往讲过多次这种话,尖锐的、含笑的、平和的,全部都有。
  楚悕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大脑依旧空茫了一瞬。
  太快了,希望的火焰压根没空烧起来。他不过是摆放好柴火,梁亦辞就在他的世界下了场雪,企图掩盖一切灰色的痕迹。
  楚悕闷声动了动手指。水流阻碍了力度,令他产生了一种被羊水包裹的安全感。他有点后悔没整个人潜下去,那样就能听不见不想要的回答。
  “奇怪而已。我就走了几天,你怎么对我耐心增加了。”楚悕在水下掐住大腿肉,笑起来,给了个亦真亦假的回复,“有点怀疑你做了亏心事。”
  “瞎想什么,那是因为我喜欢你。”梁亦辞松了口气,接上话茬。
  “以前你也这么说。”
  “原来也是喜欢的,没骗你。”梁亦辞回答,“只不过分开几天后,意识到自己更在乎你了。”
  或许是梁亦辞声音太哑,珍重又多情的话随口就来,尾音缱绻又绵延。楚悕面无表情听着,当听见“没骗你”三个字时,甚至想冷笑。
  大概在梁亦辞心中,楚悕就是个可以随便靠万能回答打发的Omega。
  太累了,楚悕想,还是睡觉吧。
  他侧头望向梁亦辞,察觉出对方神情中难得的紧张。那只右手不上不下僵在半空中,捧着的水都快被人造灯晒干了。
  没过多少时间,梁亦辞也望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梁亦辞那缕紧张就化成了青烟。
  他动作娴熟地将余下几滴水轻泼到楚悕脸上,弯了弯唇角,似乎在开幼稚的小玩笑。楚悕就如他所愿再次闭眼,水从眼角滑了下去。
  不多时,梁亦辞绕到楚悕身后,单手轻捧起他脑袋,说要替他洗头。
  楚悕不想表现得太过依赖,下意识用脖子承力,下一秒又觉得这样挺没意思,就重重压回梁亦辞掌心。
  他听见了洗发水盖子打开的轻响,紧接着梁亦辞极烫的掌心便落上来,显得洗发水特别凉。那手揉过头皮与发根,洗着洗着,楚悕的心脏和眼睛都开始下雨,就低声埋怨说:“进水了。”等梁亦辞替他将脸上的水拭干。
  此后两人都没再讲话。
  楚悕与其说是熟睡,不如说是像一团昏厥过去的动物幼崽,无论梁亦辞怎么摆弄都一言不发。
  梁亦辞以为他真睡着了,呼吸放得特别轻。
  替楚悕洗净每寸肌肤,梁亦辞就捞过一旁花洒,草率清洗自己,最后将楚悕吹干抱到床上。
  床不是特别大,床单上残留的不堪痕迹就挺显眼,梁亦辞把怀里人搁上干净区域,挤上去拥他睡觉。
  楚悕卷了被子,以婴儿姿势蜷缩身体。梁亦辞抱得不舒服,试图将他展平,结果摆动了半天,楚悕才不耐烦地舒展开四肢。
  他的足尖踢到了梁亦辞脚腕,撞在脚环上,疼得他抿了抿唇。他想继续装睡,还想哭,可最后他没流泪,还张开眼睛对梁亦辞说:“我替你取下来。”
  他用胳膊肘撑住床板,梁亦辞揽了
  他一下,摸了摸他的膝盖,哄他别折腾,明天再说。
  可不知为何,今天的楚悕异常执拗。
  他的腰被梁亦辞胳膊压住,就用漆黑瞳孔径直注视过去,也不讲话。
  这让梁亦辞天马行空地想起动保法的案例里,那头生态公园里濒临灭绝的狼。
  那匹狼身为天生的狩猎者,却因为长久的孤独磨灭了野性,吃着死肉,卧在脏兮兮的墙角,连给人类一个眼神都欠奉。
  后来有位靠关系进去的饲养员以为它好欺负,就不知从哪搞来一头活羊搁进了笼子。狼登时注视过来,第一次恢复了英姿,站起来打量起猎物,向前走了半步,又停了下来。
  它在犹豫。
  那位饲养员开始录视频,吹起口哨,兴奋地挥舞胳膊吼它:“快扑上来啊,废物!这是你的晚餐!”
  骨瘦嶙峋的狼终于动了。
  它显露出此前从未有过的敏捷,张开獠牙扑了过来,羊开始惊慌着试图逃窜,而它的四足却被拴住了,无法动弹。
  它开始惨叫。
  就在狼以为自己终于能吃到活肉时,一道铁门倏地从天而降,毫不留情将它与猎物分割开来!
  此后画面中,传出的便是羊的惨叫,狼撞在铁门上的巨响,以及没过多久的低喘沉默。那位饲养员关闭视频哈哈大笑,隔空扔给它一块泛着腥臭的死肉,“啪”地砸在它脸上。
  他问狼,你知道现在一头活羊多贵吗,怎么可能给畜生吃。
  后来事件曝光后,那位饲养员被停职,报刊用硕大版面印了那头狼的近照。
  它依旧蜷缩在角落,吃着脏兮兮的死肉,却不再整日垂着眼睛。媒体描述它“戾气很重”。每当有人路过,它就会用腥红双目死死注视那人,注视得游客不寒而栗,回去就开始纷纷做噩梦。
  后来生态公园被举报过多回,无奈之下射杀了那头狼,将它葬在曾有大批羊群经过的草原下。据说后来还有不少人去献花。
  梁亦辞收束回忆与乱七八糟的联想,舔了舔嘴唇,竭力抑制自己没来由的慌乱。楚悕依旧还在固执盯着他,眼神却变得平静许多。
  梁亦辞将楚悕的反常归咎于发情期没能正常解决。
  他倍感抱歉地揉乱楚悕头发,用嘴唇贴了下楚悕额头,叹息道:“好吧。”
  楚悕此刻连腿肚子都是软的,梁亦辞不许楚悕下床,自个儿翻身下去,开了盏小灯,从墙边挂钩取下来一串钥匙。
  他寻出那把模样最奇异的,俯身正欲开锁,就听楚悕在身后说:“我来。”
  楚悕拢起被子坐起来,后背倚向床头,裸露肩线特别漂亮,可骨头很硬。
  梁亦辞拿他没办法,就捏捏鼻梁走过去,把钥匙递给他,坐在床上收腿抱住膝盖。
  楚悕偏了偏脑袋,轻抓梁亦辞小腿,“咔”一声,迅速替他将脚环打开了。随后,他把脚环撂入床缝,钥匙也扔了进去,就一卷被子躺下睡觉。
  梁亦辞讪讪收回打算接钥匙的手,眉间压出一道褶皱——以前楚悕从来不会随手乱扔东西的。
  “还不睡?”良久,楚悕突然问道。
  梁亦辞回了神,默然把灯关掉。他思索良久,猜测楚悕可能是太困了。
  就像那些被吵醒的小孩子总爱“呜呜哇哇”啼哭,哄两下就睡,醒来后什么也都记不住。
  于是他也躺了下来,伸手从背后抱住楚悕,抓住他的一只手。
  这回楚悕没有拒绝他。他没有往前躲,也没有往后蹭,就像梁亦辞的拥抱对他来讲可有可无,没有一场好觉来得重要。
  *
  梁亦辞少见地做了关于过去的梦。
  实验室与走廊的三角区域隔了间休息室,长年摆放着一张长条木桌和几把椅子,位置宽敞且隐私。后来学校认为里面的摆设太简陋,与整层楼风格不相符,就私底下召集几位教授让提建议。
  其他教授七嘴八舌,大体都是提及咖啡机或沙发之类的寻常玩意儿,只有梁亦辞沉默良久,轻飘飘扔下“按摩椅”三个字。
  得到批准后,他没等经费下来,就自掏腰包购置了一部。
  第二天,他拎着刚从实验室出来、腰酸背痛的楚悕,把他按向崭新的按摩椅,简略说:“坐。”
  楚悕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陷进去。梁亦辞俯身凑过去按开关,闻见了不怎么难闻的皮革味,以及若有若无的伏特加。
  这味道令他下颌微微瘙痒。没系好的银发恰好松散出一缕,扫在脸侧,像一朵存在感极强的柳絮。
  忽略掉麻痒后,梁亦辞邀功似的看向自己学生,笑问:“还不错吧?”
  楚悕撩起眼皮望过来,笑了笑,很轻地“恩”了声,再闭上眼睛。
  这回他放松了紧绷的肌肉,完全沉下去,伴随按摩椅的轻响发出满足喟叹。梁亦辞侧身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手肘靠向椅背,掌心撑住一侧脸,认真看他。
  对于这个学生,他的感情始终是复杂的。
  他欣慰于楚悕对生物学的热忱与天赋,也心疼他不要命的用功。
  这份心疼一开始源自对旧友的歉意,后来就源于楚悕这个人本身。想起前几日楚悕起身揉腰的动作,梁亦辞才会脑袋一热,顶着众教授匪夷所思的目光搬来按摩椅。
  梁亦辞回神,聚焦向楚悕姣好五官,突然倍感新鲜地眨了两次眼睛。他伸过手去好奇捏住楚悕耳垂,问:“这么舒服?都红了。”
  按摩椅上的Omega皱了皱眉,似乎想偏脑袋躲开,可碍于现在被锁在按摩椅上,只能没办法地僵着脖子。
  梁亦辞的手指并不凉,可楚悕耳脉更烫。指尖末梢的触感极度敏锐,像一团在内焰缓慢融化的冰,突然飞溅出外焰,“嘭”地响着,炸开了。
  梁亦辞周身筋骨开始一节节震颤。这种陌生感觉很刺激,又出现得理所应当。他喉咙发干,想催自己收手,结果楚悕恰好张开了那双湿漉漉眼睛,沉沉凝望而来。
  “不是这个原因。”许久后,楚悕垂下眼帘叹气说。
  “……是吗。”
  梁亦辞莫名有点尴尬,就缩回手,闭上嘴巴。按摩椅刚巧停下,楚悕站了起来,揉着脸说:“谢谢教授,那我先回宿舍了?”
  梁亦辞低声说“好”。
  等楚悕略显慌乱地离开后,他凝视那道背影,不自觉咬起腮帮软/肉,很快就品尝到血的腥甜,从舌尖开始发麻。
  Omega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重击了他。
  莫名地,梁亦辞幻想出一头奔向潮汐的梅花鹿,在海岸线留下花状蹄印,令梁亦辞产生荒谬且不应当的想法。
  楚悕在欲言又止什么?谁又是他理想的潮汐?
  隔着梦境,梁亦辞目光沉沉,重温起自己泵动的心跳声。


第56章
  梁亦辞醒来的瞬间,心脏狂乱,大脑一片空白。他手臂脱了水,黏在床单上,连挪动半寸都费劲,伸手去拽裤边时,才后知后觉四角裤不知不觉被糊在了皮肤上。
  他闭眼又睁眼,无奈缩回手,默然回忆了一阵昨夜梦境。他第一反应是该起身洗个澡,第二反应是侧身去摸隔壁床单。
  凉的。
  他偏头,望向铺齐整的那一半被子,在室内环视一圈,沙哑唤着楚悕的名字。结果自然是无人应答。
  于是他起身披了件衣服,推开门在客厅内绕上一圈,粗略搜寻过其它角落,遍寻无果,就蹙眉又唤了几声。
  人没找着,他倒是瞧见了玄关木柜上被冷落的伏特加,无端被搁置一整夜,也不知道楚悕出门前发现没有。
  梁亦辞叹了口气,将酒瓶拎入手中,酒液撞击瓶身发出闷声。他瞟了眼大门,甚至能回忆出oga被压在门上的轮廓与眼神,散在颈后的银发突然开始发烫。热得慌。
  他晃了晃脑袋,转身走了几步,将伏特加搁入酒柜,又不放心地向里推了推,方才合拢玻璃柜门。
  时候已经不早,临近正午的阳光像喝醉的酒鬼,随意寻一面窗户就懒倒进来。光束占据着不大不小的面积,梁亦辞踩着那几块瓷砖地向光线更甚的地方走去,本就偏热的体温尤其烫了几分。
  他浑身酸得不行,大脑也拧成一团乱麻,索性拉扯几下搭在肩上的衣服,“唰”地关上一半窗户,绕进浴室冲了个凉。
  到底是惦记着不告而别的楚悕,梁亦辞面容冷肃,在浴室里草率解决过自己,就单手擦着头发走了出来,准备回卧室捞电话。
  结果走到一半,就听见后方传来“咔”一声门响。
  早出的楚悕拎起一袋热腾腾的食物,侧着身子,用肩膀撞关了门。梁亦辞听见异响顿了顿,垂下胳膊,旋身望了过去。
  只见方才遍寻不得的oga不知从哪翻了件冷色衬衫,将扣子规规矩矩扣至最上方一颗,严谨得像个接受风纪检查的好学生。幸好他长了张老天爷赏饭的脸,所以并不会显得呆板好笑,反倒透出一股别样的禁欲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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