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铁abo 番外篇——by笼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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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你这么蠢,追人都不会。”梁亦辞拉他手腕,在他虎口穴位重重一按,状似抱怨地说,“居然只知道躲,不来回应我——”
“如果不是那样,我们会不会更早在一起?你现在做的这些梦,就不会太苦了吧?”
第71章
楚悕戴上梁亦辞的定制戒指第二天,就顶着下属的八卦眼神,投入到忙碌工作中。
经过他这几年的努力,旧区早就不是曾经那座犯罪率极高的边缘城市。各种现代化公共设施拔地而起,媒体拒绝再当政府喉舌,曾经报刊版面上占据99%的政治板块也渐渐被娱乐八卦挤压,成为鲜有人问津的小小方块。
在这个新区整日批判“娱乐至死”的年代,旧区人却在为了久违的思想自由而狂欢。
如今,旧区民众不再分为保守和激进两派,对政府人员的评价也更为客观,大部分人不再抗拒和新区人民友好往来,而是选择用更客观的目光去看待那部分善意的Alpha。
曾经楚悕为了建立声望,方便决策管理,还顶着尴尬,默许媒体界花大篇幅对他进行歌颂。
可这次回来后,他明显意识到,混乱和黑暗的时代已然逝去,这座城市不再需要支撑它的英雄。如今,每个行色匆匆钻进无人驾驶汽车的Omega,渴望的都只是经济与家庭的稳定。
民众不在乎谁坐在权力高位,甚至不在乎城市建交。他们很渺小,只能许愿自己在乎的人永远健康,高楼永远耸立,末日永远不再重演。
楚悕一度以为自己足够大公无私,能够日复一日扛起重任,永不疲乏。
可在卸任的时机到来时,他却发现自己也只是渺小的其中一个。
他吩咐下属先行下班,又伏案处理完数垒积压的不可代签文件,直到天色暗沉,方才有空晃动酸涩的胳膊。
他搁下笔,喝了口现磨咖啡,发出一声喟叹,压在杯沿的指尖隐隐泛潮。
咖啡豆是手工采摘的天然产物,在这个年代愈发少见。毕竟,愿意做低利润生意的怀旧慈善家已经是异类了,大部分人都热衷于和人造产物打交道。
五分钟后,楚悕舔了舔唇角的咖啡渍,戳亮智能机的屏幕。
上面有来自梁亦辞的消息:“大忙人,多久能赏脸回家?一个人策划婚礼也太可怜了。”
“……”楚悕默默戳熄屏幕,用掌根擦掉沾上去的水汽,又解开锁屏。
他盯着后面那句话,没多时就耳热起来。
楚悕压抑了一整天,此刻还是猝不及防想起了昨晚,自己披星戴月赶回家后的场景。
当时他脱下衣服,刻意裹着浴巾回卧室瞅了半天,见梁亦辞躺在被褥下似乎睡得很熟,便蹑手蹑脚走进浴室洗澡。
等拭干发尾水珠后,他小心翼翼爬上床打算睡觉,结果还没来得及拧灭床头灯,梁亦辞就在他钻进被子的一瞬间扑了过来。
偏热的指腹擦过耳脉,Alpha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他两耳旁,蓬松枕头向下凹陷。他的心脏不由得“咚咚”跳起来,只敢去瞅Alpha肌肉虬结的手臂,感受对方不过分夸张的温柔力量。
梁亦辞把他压在身下,半晌没说话。
床头灯开得暗,他隔着眼帘注视梁亦辞,轻易就发现了梁亦辞瞳孔里的血性,令他想起几世纪前就灭绝的基奈半岛狼。
“太晚了……”他挣扎了一下,用软绵声音抗议。
梁亦辞却像没听见,缓缓捉抓住他手腕,不许他动弹,还像欣赏什么宝物一样盯他。等盯得他都有些难为情了,梁亦辞才哑着嗓音指挥:“闭眼睛。”
楚悕下意识想要拒绝,可眼皮已经没骨气地耷拉下来。过了一会儿,想象中的放肆亲吻也没有压下来,梁亦辞只不过捞起他手,搁在唇边,轻轻咬了下他指尖。
潮湿舌头舔舐着他粉嫩指腹,Alpha用临时标记过他的尖牙轻磨他的肌肤,像只攻击力不强的狼幼崽。
浴室里的潮气早就弄混了楚悕大脑,他软着四肢,浑身都开始发麻,忍不住短促哼了声。
情难自禁的低叫实在充满了暗示,楚悕回过神来就丢脸,巴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幸好今天的梁亦辞很善良,没低声笑他。不知为何,今天的Alpha呼吸始终都很浅,似乎是在紧张什么。
没过多久,楚悕的疑惑就有了答案。
猝不及防间,一个被捂热的戒指就套上他的左手中指。戒指不大不小,不能轻易摘下,却也不会让他感觉到束缚。
楚悕愣住了,睁开眼睛。
他先注视自己与梁亦辞交握的左手,注视碎钻上的光芒,又微抬起脑袋,去望梁亦辞紧抿的薄唇。
见楚悕迟迟没有搭话,梁亦辞的眉头忽而蹙起,又急促抚平。他松开楚悕左手,指腹按上戒指,略微施力似乎想摘下它,嘴上还说:“如果你不喜欢,我这里还……”
“喜欢的!”楚悕意识到不对,也顾不得不好意思,动作神速地蜷曲指节,急忙说道。
像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话,下一秒,楚悕拇指一顶就把戒指拨回指根。他慌乱揽住梁亦辞后颈,把梁亦辞身体压下来,用嘴唇去撞他嘴巴。
两人在紊乱呼吸里,接起乱七八糟的吻。
梁亦辞起先还想说什么,可后来就被楚悕这种护食般的行径逗笑了,原本打算去摸第二枚戒指的动作也缓下来。
他改为用手肘撑床,这样既不会压着楚悕,又缩短了两人距离,夺回主动权深吻回去。
等楚悕呼吸被完全掠夺,喘着气推搡起来,梁亦辞便好脾气地躺回去,将手搁在他腺体边,威胁地说:“还不答应我?”
“……我只是说喜欢。”楚悕的嘴唇被吻肿,在光下湿漉漉的,脸颊潮红写满了勾人,探出舌尖舔了舔说,“又不代表答应。”
梁亦辞闻言脸色一僵,想要说些什么,结果发现楚悕眼睛在笑。
他见状,作势又要咬楚悕。楚悕就捂住嘴巴,耍赖似的打了个滚,刚巧就把尚有齿印的后颈露出来。
梁亦辞眸光一沉。
自从两人重归于好后,楚悕身体也变得敏感不少。经过最近几次经验,如今的楚悕压根抵抗不了咬腺体这招——别说咬了,就算轻轻舔几下,他都会打着颤服软。
前几夜,梁亦辞丢失的记忆总爱猝不及防溜回来,令他在午夜梦回间,一次又一次邂逅学院里那个尚且纯真的、总爱有意无意撒娇的、每个字都咬得很可爱的楚悕。
而每当他清醒时,喘着气对比之后重逢那个浑身戒备的E026,总会懊恼地握紧拳头,想自己为何偏要把最珍贵的记忆丢掉。
不幸中的万幸是,他的楚悕没有被现实彻底击垮。
就算如今的他眼底布满阴霾,肩膀堆叠重担,身体和灵魂都千疮百孔,可他依然在对这个世界释放善意。
他会帮那些被边缘化的Omega找到家,教他们敞开心扉,不再对所有Alpha抱有敌意,同时也学会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
而此刻,他却又毫无保留地展开身体,笑得纯粹,用实际动作告诉眼前这个快被遗憾压得喘不过气的Alpha:别怕,我对你的喜欢并没有倒下。
“你上次也说过喜欢我的礼物吧?”楚悕缩了缩脖子,避开后方Alpha滚烫浊气,不服气道,“当时你只顾着收爱心,也没对我说‘我愿意'三个字啊。”
梁亦辞满腔的酸涩被冲淡些许。他一时愣住,回忆一番后,就扳正侧卧的楚悕,让他面对自己,诧异说:“当时你的意思难道是……”
“求婚啊。”楚悕不满地说,“不然呢?”
没等梁亦辞惊讶完,他就握紧左手,感受戒指硌在掌心的触感,单方面宣布道:“不过当时你已经默认了。”
“领证申请单填完好几天了,婚也求过,现在戒指都有了……”他缓缓摊开潮湿掌心,伸出左手晃晃,问,“你这么闲,还准备等多久才结婚啊?”
……
楚悕知道梁亦辞最近压力大,半夜经常都会说梦话,一遍又一遍地讲“抱歉”,害得浅眠的楚悕总得半睁眼睛,不知所措地抱住他,安慰半天才安静下来。
可白天的梁亦辞一切如常。楚悕也不愿意戳破他伪装,于是耐心等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才等到这枚戒指,结果发现自己只开玩笑表示“暂时不答应”,梁亦辞就又要缩回壳里。
于是楚悕有点慌张,脑袋一热就赶鸭子上架“逼婚”了。
当时梁亦辞的表情,从错愕转为欣喜最后开始憋笑,害得楚悕回过神来后,脸上红得都快滴血。
想到这里,楚悕把放凉的咖啡一饮而尽,稍微降了下脸颊温度,就飞速收拾完办公桌。
随后,他捞起智能机简单回了句“马上”,就起身准备拉窗帘。
巧的是,透过一层薄纱,他恰好窥见一颗流星久违地从夜空滑过。那颗星星速度很快,像是迫不及待要从地球人眼前逃掉,生怕再迟些就会被坏蛋抓走,关进笼子里当灯泡。
楚悕注视流星几乎没了踪影的尾巴,下意识咬住的牙关松懈下来,笑着摇摇脑袋。
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尽完了责任。不是每个决定,都必须尽善尽美地向所有人解释的。
许多时候,人只要清晰存在过,发过光淌过热,就足够了。能被记得也好,籍籍无名也无所谓,毕竟地球只是他的暂居地,深爱的人才是他的归途。
楚悕环视一圈装潢简约的办公室,垂下眼帘,轻声走出去。
他意识到自己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第72章 正文完
自从中央政府内部人员大洗牌后,始终与旧区针锋相对的那股势力也随之消弭。楚悕辞任前做好了万全准备,包括但不限于新区媒体会给他安上何种荒唐罪名。
曾经的他一度很在意公众对自己的评价,每天都谨小慎微,过得很疲惫。可自从跟梁亦辞的感情趋于稳定后,他就突然对这一切变得不太在乎。
对现在的他来说,可能梁亦辞就是这世界上稀有的长矛,能刺破他保护色下的心脏。而其余的伤害都是小刀,伤不了他的铠甲。
不过这回,向来将媒体机关枪当笑话看待的梁亦辞,似乎比他更在意可能会到来的不好言论。
直到他退任消息发布前一夜,梁亦辞还把蜷在电脑椅上打哈欠的他抱起来,搁上床,扳正他脸严肃问他,要不要干脆发布婚讯。
“我可以帮你分担一些媒体注意力,”梁亦辞分析道,“那些记者都是我‘老朋友039了,应该很乐意配合我的计划。”
楚悕微微扬首,在强光下虚起眼睛。
最近他被娇养得厉害,楚丘为了弥补这些年来的缺席,各种无条件宠他。就算为着公务回到新区,楚丘也会隔三差五打电话来问“姓梁的究竟有没有对你不好”。
而整日朝夕相处的梁亦辞更是夸张,除了偶尔在深夜会略微用力些,其余时间都轻柔得要命,整天把他当小孩一样背来抱去。楚悕拒绝几次无果,起先还害羞,后来想着家里也没别人,索性就全盘接受下来,当一只踩不上陆地的小美人鱼。
oga的肌肤本就色泽莹润,如今更成一块被细致打磨的玉石,每个细小绒毛都昭示着他矜贵。
此刻,他松垮套着考究昂贵的家居服,肩膀轻塌,露出肩颈引人绮思的弧线,卷翘睫毛颤抖几下,缓缓弯起眼角。
梁亦辞正因为他这幅招人小模样不住恍神,忽然就被伸长手臂的oga环住后颈。
“教授,”楚悕手肘微微施力,把人往下带,凑上去撞了撞额角,抵着头小声说,“你这是准备当活靶子诱敌啊。”
梁亦辞的视线从对方深陷肩窝溜回去,注意到对方眼中的不赞许,就明白他是在担心自己。梁亦辞勾唇笑起来,拿下楚悕胳膊,抄起他腰让他躺倒。
楚悕也没抵抗,顺势倒了下去。梁亦辞就把人往里搡了一截,睡上旁边空位。
“那有什么关系?”梁亦辞侧身挨近,把人往怀里捉,不在乎地说,“我都习惯了。”
说着他就要啄上楚悕脸颊,结果发现楚悕正皱着眉头,像是听见了很难以忍受的话。
梁亦辞顿住,眨了两次眼睛,不敢造次,嘴上却还在转移话题说:“不开心吗?是不是不想我亲你?”
楚悕才不吃他声东击西卖惨这一套。
他眯着眼睛,跟猫似的望着梁亦辞,等把人盯得不好意思了,就伸过手去,解开梁亦辞松垮系在后脑的头绳,箍在自己手腕上。
他捋着alha散在锁骨前的银发,忽而没头没尾道:“该剪了。”
“唔。”梁亦辞偷瞄oga仿若一折就断的手腕,见那皮肤被黑头绳衬得更细白,就忍不住握住,恍惚说,“等忙完这阵,我去预约一小时造型仓。”
楚悕点点头,不置可否。
梁亦辞用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楚悕腕骨,隔了不短时间,听见楚悕低声问:“需要我提建议吗?”
“恩?”梁亦辞意识回笼,回答道,“剪短就行了吧。”
“要做造型啊,总不能随随便便的。”楚悕嘟哝几声,蜷起腿。
过了没多久,他用脚趾尖踢了踢梁亦辞小腿
,整个人都开始往他怀里钻。最后,他贴着梁亦辞胸膛轻声说:“毕竟是婚礼,记者肯定会闻着味儿来。到时候照片不好看,可不成黑料了么?”
这可能是旧区媒体界最疯狂的三个月。
俗话说,有得必有失。在新旧两区友好往来的当下,时政新闻记者只能翻来覆去炒冷饭,整天把鸡毛蒜皮小事挂在嘴边。结果没撑到多长时间,不少记者还是会因为点击量惨淡,被迫投身娱乐新闻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