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ABO——by不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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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晚松无声无息地斜靠在沙发上,膝盖上抱着一本半开的电脑,穿着柔软的棉质睡衣,薄毯顺着小腿滑落,细软的黑发遮盖住了大半张脸,只能露出一个小巧精致的下颚,显然已经沉沉睡去。
另外一边餐桌上放着几盘菜,大概是怕放凉都用盘子盖着。
江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Omega毫无防备的姿态,心脏都快被暖化了,没忍住凑过去在对方发丝凌乱的额头上亲了亲。
谢晚松被他这个举动弄醒了,他的视线艰难又缓慢的凝聚在男人脸上,撑起身子:“你回来了?”
江跖嗯了一声,抬手揉了揉他的后颈:“吃饭了吗?”
谢晚松困意未消,眼神茫然,对身旁的一切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地向着温热的Alpha靠拢,猫一样再他的手掌上微微一蹭:“还没,处理公司的文件,不小心睡过去了。”
江跖真是喜欢死了现在的谢晚松,任由对方靠着自己的胳膊当作支点,低声道歉:“对不起,今晚又爽约了。”
谢晚松似乎被他这句话点醒了,脸上刚刚迷茫柔软的神情不复存,他眉头轻蹙,不着痕迹地从江跖的怀抱里挣扎出来。
捞起桌子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十点零九,底下是江跖发来的晚上赶不回来的消息,显然他并没有注意到。
谢晚松脸色便肉眼可见地冷淡下来,但很快他就很好的隐藏起了自己的情绪,打着哈欠站起身,目光平静地走到餐桌前,开始收拾东西。
江跖很快的从后面跟上来:“不吃了吗?”
谢晚松说:“不了,倒了吧。”
晚饭过了这么久早就凉透了,实际上只是几盘再常见不过的家常菜,看起来并没有太好的卖相,不过还是能看出人用心做的迹象。
江跖的目光落在那几盘菜上,微微凝固住了。
显然这些并不是保姆的手艺。
“等等!”
他话音未落,谢晚松已经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的都倒入垃圾袋,闻言转头狐疑地盯着他。
江跖动了动唇,嗓音由于紧张微微沙哑:“那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他突然就想起前几日在餐厅看见的那本食谱,原本以为谢晚松营养餐吃腻了想换换口味,现在看来……他是专程为自己做的?
谢晚松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很值得吃惊吗?”
先前他读高中的时候,前后打着几分零工,挣得钱不多,他干脆住在之前同母亲一直生活的房子里,平日里三餐都是自己做的,只是由于好久不曾下厨,卖相实在是难看。
江跖措辞着开口:“没…只是没有想到。”
谢晚松轻嗤一声,将盘子一冲放入了洗碗机里,发出砰的一声响。
“王嫂请假回老家了。”他声音毫无波澜地叙述,“你之前请的厨师不和我口味,我让他以后也不用来。”
谢晚松打开水龙头,意欲冲干净刚刚沾到菜汤的手,下一刻江跖贴了上来,紧紧的环抱住他的腰身,抓住了他的手腕。
的身子骨太纤细了,日复一日的营养餐并没有将他养肥多少,江跖手下还能感受到对方微微凸起的骨骼触感,好像一使劲就会折断一样。
他将下巴搁在谢晚松的肩膀上,道:“我发誓今晚是最后一次,明天我一定回来。”
他讲完这句话,余光落到面前的玻璃窗上,反射着室内二人的面容,隐约好像看见谢晚松笑了笑,是那种已经许久都未曾露出的讥讽笑容。
“没必要。”
执意道:“我想多陪陪你。”
“你不需要这样。”谢晚松突然转过身去,“这原本就是你的生活。”
江跖没必要为了他而专门改变什么。
他觉得自己讲出的这句话像是一句刻意的赌气,就好像再故意埋怨江跖的所作所为一样,这样的言行幼稚的令他想笑。
谢晚松挣脱江跖的怀抱,饶过他向着客厅走去。
就在他即将踏出厨房的那一刻,他听见背后江跖开口了,声音里透露着古怪:“什么叫做‘这是你的生活’?”
江跖太敏感了。
有时候一句无意识的话就会带给他无穷无尽的遐想。
谢晚松哑然,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可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大脑瞬间隐隐作痛起来。
然后下一秒Alpha就抓着他的肩膀迫使他扭过头去,映入视野的是对方愤懑又不可置信的神情。
“还是说你从来都不觉得你也是我生活里的一部分?”
谢晚松听着他低吼出声,又感到了某种久违的疲惫感。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跖。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一直都在这里,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
他很认真的说,明显看到了江跖眼底一闪而过的受伤之情,那么浓郁充盈,几乎让他窒息。
他们不应该这样的。
两个人彼此走的这样如履薄冰,带着对对方小心翼翼的试探,好像生怕某一句话,某一个行为,都会把现在这样宁静的平衡打破一样。
江跖显然也意识到了二人之间不同寻常的状态,只是彼此都心照不宣的忽视罢了。
“我真的很害怕。”
谢晚松听见江跖这样说,灯光流淌过Alpha眼眶,鼻梁,他的眉眼间总是冰冷而野性十足的,可此时此刻,他却在江跖的脸上看到了像是一个孩童般的无措与茫然。
他慢慢的拉起谢晚松的手,怔怔道:“明明我抓着你,可却感觉什么都抓不住似的。我总以为我们把心结打开了,一切总会慢慢变好起来的,可为什么现在觉得我离你越来越远了呢?”
谢晚松对他而言,是捧在掌心的宝贝,握得太紧怕捂化了,握得太松又怕掉了碎了。
正因为过于珍惜,所以走的每一步都是那样战战兢兢。
谢晚松又何尝不是如此。
顾子安是他与江跖之间的一道鸿沟,可偏偏对方已经是一个死人,多少恩怨只能埋进尘土。
跟一个死人较劲是毫无意义的,可他却从心底感到不甘。这种小孩子耍脾气的心态谢晚松自然是不愿再江跖面前表现出来,习惯性的藏着掖着。
不走心时的谢三公子浪漫体贴,世间无数甜蜜的情话张口即来,可现在让他正儿八经谈场恋爱,什么巧舌如簧妙语连珠的本领全没了,像是被割了舌头的哑巴。
江跖有些失落的垂下眼眸,道:“我并不奢求什么,只是也想让你多依赖我一下,多给我提提要求都好……起码让我知道我是属于你的。”
依赖?
谢晚松怔了一下。
依赖一词这十好几年几句完全消失在了谢晚松的词典里,尤其是在与陆城分手以后,所有人都会在他眼睛里归位两类:有价值的和无价值的,再后者面前他从来不愿多浪费时间。
他承认自己很喜欢江跖,可这并不能意味着他要把自己的全身心都相信并且投入进去——他早过了当初飞扬跋扈的骄纵年纪,习惯于给自己留条后路,留份余力,不至于以后太过难堪。
曲枫年就是个生动形象的例子。
谢晚松沉寂半天,似乎再思考江跖所说的话。
他尝试一般张嘴,才刚刚吐出了一个“我”字,就如同被狠狠噎了一下,再讲不出后文。
有些话与他而言实在是过于难以启齿了。
但是如果能让两个人的感情前进一步,丢掉那些自以为是的可笑自尊又有什么不可呢?
江跖似乎察觉到了谢晚松此刻的难堪,显然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他将眼底的负面情绪抹去,温声安抚道:“你现在不用…”
谢晚松深吸一口气,突然大声打断道:“我想你多陪陪我,有什么鬼工作非要堆到这几天才行吗?”
他这二十多年都没讲出过这么矫情煽情的话,说完连自己都怔了几秒,当场有些挂不住脸面,愤愤地咬了咬牙,有些暴躁地把江跖推开,气势汹汹地一屁股坐进了沙发里,抱着电脑再也不看他了。
江跖孤零零地站在原地,似乎被吼懵了,僵了半晌,如梦方醒般的大步走到他身边,长臂一伸把人揉进怀里。
他的手指插入Omega额前柔软的碎发,遮盖在谢晚松地双眼上,俯身在他的嘴唇上狠狠亲了一下。
江跖的嘴唇柔软干燥,隐约带着烟草的味道,谢晚松半个人都被摁在怀里,这样亲近的举止唤起了某些久违的记忆,一时让他既紧张又期待。
只可惜对方仅仅是一个嘴碰嘴的亲吻。
江跖拿过手机拨出通话,迅速跟对面交谈一阵,挂断电话时眉梢隐约带着笑意。
“请了年假,从明天开始不去公司了。”
他讲完这话,没忍住又在谢晚松后颈处的亲了亲。
火热的呼吸混杂着浓郁的信息素味迅速充斥入腺体,细碎的快感一阵阵袭来,如同细小的电花噼里啪啦蔓延过脊椎。
谢晚松猛地打了一个颤,宛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没忍住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然而江跖就如同意料到了他的举止一般,再谢晚松的手招呼过来的时候便抓住了他的手,一用力将人扑进了沙发里。
第78章 烟花巷。
暧昧瞬间冲散了刚刚的紧张氛围。
谢晚松深陷在抱枕跟薄毯堆成的柔软里,他与江跖力量悬殊,被限制的感觉使他眉间隐隐带了丝恼气。
他俩暗流汹涌地又闹腾了一阵,谢晚松的上衣被蹭上去了一截,露出了白皙而又微微鼓起的腹部。Alpha的体温透过两层布料传递到身上,那一块就像是要烧起来似的,没过一会儿他就感觉后背渗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两股信息素的味道相互纠缠在一起,孕期的Omega相较于之前更加敏感,性/欲也w十分旺盛,谢晚松呼吸不着痕迹地沉了几分,一直到感受到Alpha***已经半勃的某物,终于赶在两个人擦枪走火前从江跖的身下逃了出来。
他丢下了一句“我先去睡了”,就头也不回的冲上了二楼。
江跖看着从手底下溜走的白兔,一时间感叹真是要了命了。
临近一周过年的时候,洛市又下了一场雪。
现在大多学生都放假了,街上渐渐也热闹起来,街道的马路旁挂上一排排的红灯笼,已经能感受到新年的喜气。
谢晚松去商场给清甜挑了一件大红色的棉服,红色的印花布料上绣着金黄色的边儿,跟电视上的年娃娃似的。衣服裁缝手作的,虽然不是大牌,却也价格不菲。
他没什么亲戚可走,除去谢依然,陈欣等人,大多数都是给清甜买的。
谢晚松枕在江跖膝上,一边欣赏着那件小巧精细的大红褂子,一只手搔刮着男人下巴长出的细小胡渣:“你新年怎么过啊?”
江跖正在看书,抓住对方作怪的手,摁在自己手心里:“家里没什么人,自己在家过吧。”
谢晚松闻言诧异地看他:“你不是有个弟弟吗,不跟他一起?”
“他跟我奶奶和姑姑家过。”江跖说,“我妈死的早,孙茁幼年就送去给我奶奶看了,往年新年都是一起过的,用不着我。”
谢晚松原本想问那你怎么不去,转念一想江跖在国外呆了这么多年都不曾回国,同家里人生疏可想而知,他原本就不是什么愿意凑热闹的人,外加上脾性也不好相处,估计是不想去了给彼此找难受。
虽然说谢晚松也没有多幸运,好歹还是能去谢依然家过个节,再不济就是被洛有道扯回家一起吃顿饭,总是能有个落脚的地儿,可江跖这样,可能就是真的没处去了。
他突然有些心酸,道:“你要不嫌弃的话去我那过吧,人不多,好歹沾个喜气。”
江跖低头去看,刚刚好谢晚松扭过头去,刻意不看自己。
他嘴角极浅的勾了一下,目光温柔地看着Omega半边侧脸,视线落回书上,低声说了句好。
除夕当天他二人再去谢家主宅的时候,一家子人正在打扫卫生,院子里挂上了灯笼,高姨跟谢依然正在门口贴对联,可惜高姨高度不够,踩着凳子也没将横批贴好。
谢依然见了他们亲热地打招呼,江跖把买的年货递给谢依然,说道:“我来吧。”
他个子高,胳膊也长,一下子就把横批给贴稳了。
高姨揉着老腰下来,转头就见谢晚松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高姨,今年又不回家过年啊?”
“三少说的什么话。”高姨埋怨似的看了他一眼,也紧跟着笑了起来,“小姐家就是我家,我这年年都在家里过呢!”
几个人正站在院子里说笑,大门一开,一大一小两个黑影接踵从门内闪出,先后飞扑到了谢晚松的腿上。
“小甜最近怎么样,大壮怎么又胖了?”
谢晚松揉了揉清甜的头,吃惊的看着在裤脚处扑腾的肉球,把柯基抱在怀里,只觉得越发肉实,再过不了太久就要抱不动了。
他一抬头,发现孟云也正好从门里走出来,两个人视线一对,氛围尴尬一瞬。
谢依然并没有注意到二人间不同寻常的气氛,她处理完了手头的工作,笑着招呼众人道:“都进屋暖和去,别在外头冻坏了!”
江跖是客人,被高姨热情地率先推进了屋子。
谢晚松跟在最后进屋,谢依然正在与江跖聊天,他弯腰换鞋的时候,便听见背后孟云轻声说了一句:“别告诉她。”
具体指的什么事情,两个人心知肚明。
谢晚松动作一顿,就像是没听见他讲话,神色如常的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