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ABO——by不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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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跖点点头,他走近去看了看,大概是气味影响到了omega,即便是在睡梦中,谢晚松依旧不安地皱了皱眉头。
他蹲**子,在对方纤长的指间轻轻一吻。
腺体休眠手术在下午实施,实际上这算不得一个大手术,只是在腺体里面动刀子,稍有不慎就会引起腺体坏死。
江跖换了手术服,面对着床躺下来,棉球擦拭过脖颈儿后的腺体,强烈的酒精味迅速在鼻翼间弥漫开。
尖锐的针头刺入,护士将麻醉药注入,冰凉的液体涌入皮肤,毒药一样顺着血液冲进身体各处,像是浸入一片冰冷的海,四肢顿时僵硬起来。
这样的恐惧就好像一时间将他扯回了十几年了,看见顾子安跳下去的那一刻。
一直到麻醉药起效,护士温柔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我要切开腺体了,可能会有点疼。”
腺体是身体上最为重要敏感的部位之一,麻药的作用只能尽可能将疼痛最小化,不可能完全避免。
冰冷锋利手术刀划开柔嫩的皮肤,深入的部位从未被碰触开拓过,若说之前的疼痛尚且能忍,再某一瞬间剧烈的痛感直冲大脑,江跖闷哼一声,身体绷紧发颤,冷汗唰的就从额上流了下来。
与此同时,vip室的护士铃突然被人拉响。
谢晚松是被一阵断断续续的腹痛惊醒的,一开始痛感不强,渐渐的疼痛从腰部蔓延至整个腹部,疼的他几乎惊叫出声。
几个护士鱼贯闯入房间,一直从vip室推入产房,腹部撕裂一样的疼痛还在继续,宫缩带来的剧痛使得谢晚松浑身都在哆嗦。谢依然一路被高姨推着,紧紧攥着他的手:“别害怕啊小松,一切都会没事的……”
谢晚松张了张口,下一句话却因为疼痛哽在了喉头。
头顶的灯光照射到视线模糊,在眼底形成一个朦胧的光圈,他整个人都犹如沸水中捞起,躺在待产室里看着匆忙往返的医护人员,看到门口谢依然跟高姨,却唯独没有看见那个人的身影。
江跖呢?
走廊里再度传来了一阵兵荒马乱的嘈杂之声。
江跖在麻药的药效下始终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虽然浑身乏力,意识却很清醒,听见谢晚松临产的消息时,他眼前一黑,若不是医生按紧了他,恐怕下一刻就会从床上跳起来。
最后的缝合阶段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苦苦煎熬过来的,大概灵魂已经急不可耐地飘了出去,伴随着主刀医生的一句“可以了”,放空的躯体瞬间苏醒过来。
他从手术台上下来的时候,乏力感袭来,入目天旋地转,双膝一软险些摔到在地上。
放在普通人身上估计下床都难,即便是在alpha里面他都已经是极高的身体素质。
护士却被他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举动吓坏了:“您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宜下床,还是好好躺下吧!”
江跖挥开她意欲来搀扶的手,双目赤红,多看一眼都觉得胆战心惊。
他嘶哑着嗓音问:“产房在哪?”
与谢晚松即将面临的恐惧相比,他现在又能算是什么?
谢晚松被推入手术台,产房里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与想象里的地方大相径庭,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通往太平间的死人。
腹部的阵痛间隔愈发短促,子宫被撑裂,剖开,疼得他几乎要掉下泪来。
他恐惧到无以复加,就连惨叫里都带上了哽咽。
此时的Omega十指全开,张开的双腿小幅度颤抖着,像是在彰显他的主人何等惊慌失措。
“放轻松,学着我吸气呼气,别紧张。”护士一边安慰他一边着急地催促,“omega情绪不稳,刚刚叫的alpha怎么还没有来?”
太疼了。
巨物撑开每一丝缝隙,每一丝褶皱,硬生生地往外挤。
谢晚松耳畔嗡鸣不断,他听不进去外界的任何话语,顺产带来的苦痛让他几乎要死在这张床上。
医院派来的alpha蹲在他身旁,努力的散发着安抚性信息素,来借此让这个漂亮又可怜的omega获得安全感,好受一些。
对于没有自己alpha陪同安抚的他们来说,无疑于独面人间地狱。
的目光里带上了几丝怜悯,想要去握对方紧紧揪住被单的手。
然而下一秒,所有人都听见了omega暴怒地嘶吼声——
“滚!”
随着他这一声暴吼,耳畔骤然划过一丝响亮的婴儿啼哭,紧跟着是护士欣喜的叫声:“第一胎出来了!”
谢晚松几乎要背过气去,他剧烈地喘息,止不住的痉挛。
第一胎已经耗费掉他极大的气力,他阖上双目,累得要晕厥。
“就差第二胎了,再努力一下,可以听见我说话吗?”
那一瞬间护士们惊慌的呼唤他听不见,只能感觉由衷的疲惫,恨不得就要这样死过去。
他感觉有只手紧紧的握住了自己,将冰冷的指尖收入掌心,温度瞬间就涌了进来。
泪水蒙着眼睛,明明他什么都看不清,空气里什么味道都闻不见,没有熟悉的味道,没有陌生的味道,什么都没有。
可他却突然用力回握住了那只手。
“江跖……”他气息微弱地呢喃,“我后悔了,我不想生了……”
热度抚过耳鬓,江跖贴着谢晚松的耳,闻言只是更加用力的攥住了他的手,小声哄他:“说的什么话,皮皮闹闹还等着跟他爹一样一飞冲天呢。”
谢晚松闭上眼,冷汗顺着额前滑落。
“我今早去找了算命先生,他一见我就说我今天喜字当头,问我是不是要做父亲了。他还说这两个孩子不禁能顺利降生,将来都是贵人命…两个小鬼头把你折腾那么久,总是得好好教训一顿,让他们以后懂得疼你爱你。”
江跖说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说到天荒地老,到最后甚至带上了一丝哽咽的哭腔。
也许是江跖的话真的起了作用,谢晚松莫名就有了些气力,他在分娩的剧痛中再一次忍无可忍地低吼出声。
等到第二胎终于安全着陆的时候,谢晚松整个人像是从沸水里捞出来,彻底虚脱。
护士们抱着双胞胎来给他看,欢天喜地。
此刻已经被擦净了满身血液,猴屁股似皱巴巴的脸蛋,丑呼呼的,小嘴一张叫声倒很响亮。
江跖却是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直到这时候,尘埃落定,他才察觉到腺体伤口的疼痛。
谢晚松现在连转头的气力都没有,他随便往江跖脸上摸索一把,摸了一手湿热的泪痕。
待到他终于喘匀了一口气,他本来说你是怎么进来的,气味到哪里了…谢晚松想要问江跖的事情太多了,现在的他没有力气讲完所有。
终于他开口,声音由于哭喊的缘故沙哑疼痛,轻声叹道:“白痴,都说别信算命先生了。”
江跖抽噎了几下,突然就笑了。
第83章 爸爸真坏。
新出生的两个小宝贝显然是将在父亲肚子里时那股闹劲贯彻到底,饶是有谢依然跟高姨在也顾不过来。
下午的时候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了,送走了谢依然,谢晚松被折腾的精疲力尽,被小孩子哇哇的苦恼叫喊轰炸一整天下来,就算闭上眼睛都会有一种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错觉。
半晌他接到了江跖的电话,说是已经从心里咨询室出来,准备往回走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浑浑噩噩靠着床头睡着的,半梦半醒间好像有人轻柔地抬起他的身体,摆成了舒服的睡姿。
谢晚松张开眼,看见江跖的小半截侧脸,迷迷糊糊地问:“怎么样?”
今天外面簌簌落雪,Alpha周身还裹着冬季未散的寒意,肩头湿漉漉的,应该是落在肩头的融雪,浑身上下唯有呼出的气息是火热的。
江跖安抚地在谢晚松眉间轻轻亲了一下:“医生说一切正常,不用担心。”
谢晚松眨了眨眼,他下意识地嗅了嗅,隐约闻见空气里弥漫的一股雪松的香味,但对于信息素而言又似乎太呛了,并不是回忆里所熟悉的属于江跖的气味。
谢晚松困乏的睡意顿时烟消云散,他皱着眉头,动作强硬地拽着江跖的外套把人拖过来,凑到颈部仔细闻了闻,显然味道并不是从腺体处分泌出的,反而是外套上的气味十分浓郁,呛得他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江跖有些尴尬地扶着他的肩头,把谢晚松埋在自己怀里的脸拉出来,问道:“怎么了?”
谢晚松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什么味道?”
在他目光灼灼的注视下,江跖的神情似乎更加窘迫,他往后退了半步,掩饰一般咳了一下,有些磕绊的说:“回来的时候买的新香水……”
谢晚松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张牙舞爪地扑到江跖身上开始上下其手,把所有可以承装东西的口袋摸索了一个遍,最后摸到一件硬邦邦的物件,摸出来一看,果不其然是瓶透明的香水。
拇指一般大小的瓶身上贴着一个英文标签:雪松味信息素。
旁边还有一行花体小字:感受不一样的芬芳。
谢晚松看了一眼,噗一声笑出了声。
他看惯了江跖游刃有余的样子,此刻见他吃瘪,觉得实在有趣,可再想想其中缘由,又忍不住有些心疼。
“我又不会因为你没有信息素就不要你了。”谢晚松重新把香水丢入江跖怀里,“你究竟是多么不自信?”
实际上他明白江跖现在的压力从何而来。
江跖的腺体恢复手术至少要在休眠手术的一个月以后才能实施,手术后腺体想要恢复往日的活跃度还要差不多修养半个月的时间,信息素浓度才会变正常。
在这段时间之内,江跖既不会被信息素影响,也不会释放信息素。
在分娩以后Omega的生理排斥也会随之消失,谢晚松看着江跖脖颈后的疤痕,即便是现在已经拆了线,但当他的手指流连过四周肌肤的时候,江跖的身体还是下意识地僵硬紧绷。
那种刀刃割入腺体的感觉,大概会让他记住一辈子。
谢晚松翻开他的领子,看着那条伤痕,只觉得自己后颈也随之一疼,头皮阵阵发麻:“疼吗?”
江跖便笑了笑,握着他的手放在腿上:“还好,不疼。”
如果他没能在谢晚松最重要的时刻陪伴在他身旁,那他真的会后悔一辈子。
毕竟是缺少了Alpha信息素的安抚,谢晚松晚上睡得并不安稳,他有时从梦中惊醒,下一刻便被江跖摸索着抱入怀里,清冷的雪松气味不复存,取代而知的是某种难以形容的暖香,还有衣服洗涤剂的清香,以及淡淡的烟草味道。
这些所有的气息融合在一起,以往都被信息素的味道所掩盖,现在萦绕在鼻尖,反而有种讲不清道不明的奇妙感。
有些人总会说,Omega跟Alpha是由于信息素的吸引才相互捆绑在一起,大家总会希望找到同自己的信息素匹配度更高更舒适的伴侣,好像这才是合适的标准——这样的说法令人感到荒谬却又无法反驳,因为没有人可以杜绝信息素的诱惑。
起码在这一刻谢晚松突然意识到,他安全感的来源从来都不是那些无形的生理味道,而是单纯的身边的这个男人而已。
谢晚松的身体恢复的快,修养调理样样到位,不出一个月就可以活蹦乱跳了,又在江跖的执意要求下又在vip室内养了几日,这才赶着办理了出院手续。
前前后后他在医院呆了太久,迫不及待地想去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江一鹤跟江一鹭满月酒的那日前前后后来了不少人,陈欣看着婴儿车里的小宝贝前前后后看了许久,像是一个窥视人家宝贝的怪阿姨,最终认栽道:“这谁是皮皮,谁是闹闹,我认不出来啊!”
倒是清甜不知从哪里冲了过来,她的头发剪短了不少,穿着背带裤,蹦蹦跳跳的时候像是哪家长相俊秀的小伙子。
陈欣吓了一跳:“呀,小甜,你头发怎么剪短了!”
清甜也没搭理她,只是扒着婴儿车伸头去看,然后分别指了指左边和右边,说:“皮,闹。”
谢晚松刚好走过来,闻此塞了个蛋糕在清甜手里,笑着揉揉她的脑袋:“对了,真聪明。”
他完全看不出是刚刚生活孩子的人,身段跟相貌同几个月前并无不同。
清甜得意洋洋地看了陈欣一眼,摇头晃脑地拿着蛋糕走掉了。
陈欣哭笑不得:“你这小侄女第六感还挺准。”
实际上鹭鹤兄弟虽然是双胞胎,长相相似,却不是完全的一模一样。
谢晚松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弟弟耳垂这里有一颗黑痣,哥哥就没有,还是很好辨认的。”
陈欣闻言仔细看了看,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他二人正说了没两句,大厅那边便传来一阵骚动。
谢晚松嘱咐高姨看着小孩,自己跑过去一看,人群中两个矮小的身影扭打在地,滚做一团,互不相让。
“孙茁!”
低沉严肃的男声爆出,人群里走出男人身材高大,西服勾勒的每一处线条都张弛的恰到好处,五官冷峻深邃,如同无情无欲的艺术品——若非他此刻正散发出凶怒之气的话。
江跖两步成一步,老鹰抓小鸡一样扯着男生的领子把他提溜起来,丢在一边。
清甜随即也怒气冲冲的爬起来,短俏的头发上全是白白的奶油,是刚刚谢晚松递给她的蛋糕,因为刚刚的打斗滚得脸上身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