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一失忆就变戏精 番外篇——by哈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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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接着重复提示道:“父亲千年前便已下令,无他批准不可擅入凡间。”
浑身上下冷冰冰的,不带一点活人气息。
不管看多少次,云华还是依旧不适应这少年身上死寂的感觉,可是少年的地位在仙界也算尊崇,就连他也冒犯不得。
这少年名唤秋冥,乃是仙尊大人的养子。
但秋冥的地位虽高,但仙界众人,却大多数对其避让三分、冷淡相对。
只因他虽是仙尊养子,却并非人族,甚至不是由尘世间诞生的生灵。
这少年乃是千年前的大战后,由仙尊从冥府界抱来的冥族人,身上没有半点人类血统。
冥族乃是从冥河中孕育的生灵,天生一身肃杀死寂的气息,凡是鲜活的生命,无论人神妖魔,对这种死亡的气息都会感到不喜。
虽不知仙尊大人为何执意要收养一个纯种的冥族孩童,但也挡不住仙人们本能的排斥这孩子。
秋冥心里也明白别人对他隐隐的隔阂,索性在长大后,完全抛弃仙人们的约束教导,褪去纯白仙袍,只着冥府爱穿的黑衣,长发不加束缚垂落至肩上,活脱脱一个冥族人的模样打扮。
这下子,就算仙人们对自家仙尊有再多的敬爱,也挡不住心里面对仙尊养子的嫌弃。
从头到脚一身黑,多难看!
冥族的审美,啧啧啧!
瞧瞧他们仙宫,上下洁白一新,这才叫漂亮!
只是众人的嫌弃也挡不住仙尊对秋冥的看重,特别是最近几百年来,在无情道上越走越远的仙尊,本就冷淡的人也是越来越漠然,只剩丁点的稀薄感情几乎全都投入到养子身上。
秋冥在仙界的地位依旧固若金汤。
只是如今事态扑朔迷离,云华心中挂念着自家仙尊,与秋冥说话时的语气也不由生硬了几分:“秋冥仙君,你可知仙尊大人他现在……”
“我知道。”秋冥淡淡的答道。
云华被他噎了一噎,皱紧眉头反问道:“你知道仙尊此时身在何处?”
“我知道,仙君之前的猜测也的确没错。”秋冥依旧是古井无波,只是俯下身,慢悠悠的捡起地上的剑鞘,道:“父亲的确是去了凡间。”
“此事保密,仙君不得向外人提起,对外言称父亲正在为参悟大道而闭关即可。”他看也不看云华一眼,只是一边平静地嘱咐着,一边将剑鞘双手捧起,与太虚剑放置在一处。
云华却是没有听他的嘱托,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古怪道:“没道理,仙尊为何前往尘世间?为何不让吾等前去探看?”
“会有人前去探看的…只不过那人不能是你,也不能是我。”秋冥一手放下剑鞘后,又一手拿起太虚剑挂在自己腰间,淡声道。
云华却是被他的大胆举动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按住他的手,焦急道:“你这是在作甚?此乃仙尊大人的佩剑,不可随意拿来耍弄。”
秋冥瞧着他焦急的模样,不禁眨了眨眼睛,一直苍白宁静的面容终于动了动,露出一丝带着些许玩味的嗤笑来。
“六届大会在即,父亲不在,我当然是要带着太虚剑替代父亲前往参加。”
云华听罢,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死结,苦口婆心的劝道:“六届大会去的都是一界之主,你实力尚浅,去了也是添乱。”
“而且若是席间有人发生口角之争,各位界主若是动起手来,你必是没有自保之力,以前各个界主在六届大会上动手的先例又不是没发生过。”
“左右不过是一个集会罢了,以我们仙界的实力,以及仙尊的威望,漏掉一次两次也不是什么问题。”
秋冥见他言辞恳恳,倒不似像在嘲弄,反倒是真有些为自己安全着想的意思,不禁露出些好笑的意味,道:“无妨。”
“你且放心,此次六界大会…不会有对我造成威胁之人。”
魔界之主自从千年前被仙尊一剑斩了之后,古魔界便内斗不止,再也选不出一位令众人信服的界主。
妖神界的妖祖被重伤,实力早已不济,更是要时刻提防不能被自己的属下拉下马,近些年活的一直很窝囊。
这两界不会有界主亲来,来参会的人不过是些随便被选出来的代表。
而尘世间又被称之为凡间,凡间的修士被困在一方天地多年,早就没有人知道天外之事,更是没有人会来参加六届大会。
真正对仙界有威胁的,不过混沌界和冥府界而已。
而如今,冥府之主……他是不会来的。
想到这里,秋冥终于深吸一口气,握住了手里的太虚剑,提步向外走去。
他这次前往六届大会唯一的目的,就是盯紧混沌界的神王。
眼见得秋冥二话不说,抬腿便走,霎时间连片翻飞的袍脚都寻不着,留在原地的云华神剑不禁一愣。
在原地踌躇半晌之后,他终于一咬牙,硬着头皮跟了上去,也是瞬间化作神光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柄狭长的剑鞘,代替了太虚剑的位置,被郑重其事的摆在洞府的中央。
……
与此同时,修真界太虚门。
平安镇原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镇,因坐落于太虚门的山脚下,得其门中修士的庇护,不受妖魔滋扰、不历经凡人之间的杀伐征战,所以当地居民活得很是安定快活。
尤其是听说最近太虚门正在举行宗门大比,无数有求仙问道意向的凡人,以及为数不少的散修,都闻声慕名而来,挤满了小小的平安镇。
一般修真大派在宗门大比之后,都会有许多实力不济的弟子在比斗中折损。
为了补充折损的人手,往往在这个时候,大部分门派都会招收一些新弟子。
平安镇上的那些凡人和散修就是为此而来。
太虚门乃是修真界的第一大派,只要能成为太虚门中的弟子,哪怕只是外门弟子的待遇,都比许多独自挣扎修行的散修要来的好。
而对于凡人们来说,只要是踏上修仙之路,那便是一步登天,所以就算是太虚门中的杂役之位,也是有人抢着要做。
不过这些人的到来,可是乐坏了平安镇上的百姓,只是在这短短几天之内,镇山所有客栈、酒店、和卖吃食的摊位,全都赚了个钵满盆盈。
不过今日,镇上唯一酒馆的老板娘,却是突然遇上了个棘手的客人。
“客、客官……”
老板娘瞧着自己面前的客人,满是皱纹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您要点些什么?”
站在她面前客人瞧着是个年轻人,一身如夜般的玄衣,袖口袍角细细的烫着银纹,俊俏苍白的面容好似久不见阳光,有些恹恹的半垂着眼眸。
第一眼望去,她差点把眼前这位年轻人,当成从家里偷跑出来的世家贵公子。
可越是世家公子便越拘泥于礼数,往往衣饰精巧、身上摆设无一不周到,断断不会像眼前这人一般,连一顶发冠发带也无,任凭一头黑发滑落而下。
年轻人的一头散发乌黑出奇,就连那两弯入鬓长眉,也是如同点墨刷漆般沉黑。
苍白的面色,墨黑的发,也不知怎的,老板娘越是看这个年轻人,便越是觉得莫名害怕起来。
年轻人的身姿挺直,给人的感觉好似一柄出鞘的利剑悬于喉间,即便此人的容貌再是俊美,也无一人敢去窥探亲近。
方才这年轻人一入酒馆,正在喝酒的众人都已感觉不安,甚至有些胆小的凡人,在趁着老板娘说话的时候,已经留下酒钱悄悄溜走了。
就在老板娘还在忐忑不安的时候,那黑衣肃杀之人已是开口,声音如同划过剑刃的琴弦,冷冰冰的颤动着。
“酒。”
他说道。
老板娘愣了愣,急忙连连点头:“好的客官,酒…您要什么酒……”
“所有。”他伸出手,推给老板娘一块墨色的石头。
那人修长的手掌同样苍白,不带一点血色,病态的白,阳光下近乎有些透明。
他拿来付账的石头也是非金非银亦非铜,虽然是墨黑的光泽,但在阳光下也有些莹润剔透的感觉。
可老板娘却是半点也不敢嫌弃,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石头收起来,急慌慌的招呼着小二:“快点,还不帮我把店里所有的酒都搬出来。”
小二也是松了一口,急忙同自家老板娘一起,着急忙慌的逃进后厨酒窖。
这位客人实在太古怪,身上都不沾活人气,瞧着就想远远地避开。
眼见老板娘和店小二都走了,店里面还剩下的几个普通人,这下也呆不住,全都掏出些散碎银两放在桌上,也心有余悸的跑了。
顿时,店里面只剩下玄衣年轻人,以及几个有些修为的散修。
玄衣人不管其他人,只是随手拿起酒馆账台上放着的一壶酒,自顾自的寻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半垂的眼眸空茫的望着窗外,拿起手中酒壶一仰而尽。
凡人酒浊,他却像是毫不在意一般,只是面无表情的喝完一壶酒,一滴不漏。
酒馆里的气氛越来越诡异,就连那几个散修都有些不自在的想走,但各个又自负有修为在身,平白无故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给吓走,实在太过于丢面子,于是一群人又偏偏咬牙硬撑着呆在酒馆中。
大约是为了缓解心里的恐惧,那几个修士凑在一处,故意大声讲起话来。
“张道友可知,近来太虚门出了件大事。”
酒桌上,一个矮胖的修士故意摆摆手,吊人胃口的说道。
在他对面,一个瘦高个的中年人捻着自己的胡须,不屑道:“这谁不知道啊,太虚门宗门大比嘛!”
“不不不!小弟说的可不是这件事…”胖子眯起眼睛,压低声音说:“我听说啊,这太虚门在宗门大比的时候,众弟子突然被外人袭击了。”
“什么?”
众人皆惊,纷纷问道:“何方妖魔敢在太虚门闹事?”“被谁袭击?闹事者拿下没有?”“有多少人死了……”
“嗨!小弟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最后到底怎么样,这也探听不出来。”胖子被众人七嘴八舌问得烦了,却又故作玄虚道:“只是你们知不知道,太虚门被人袭击后,突然就多了个客卿长老。”
瘦高个子吁了口气,道:“你瞎编的吧!太虚门开宗立派这么些年,什么时候有过客卿长老?”
“嘿,我怎么就瞎编了?”胖子不服输的嚷嚷着:“据说在那次袭击中,掌门的师弟云华长老当场重伤,掌门为了门派的实力着想,特意请来一位高人做客卿。”
“那人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叫……”
胖子抓耳挠腮,想了半晌,方才记起来,大声道:“叫秋宸之来着。”
秋宸之!
谁也没发现,斜倚在窗边的玄衣人,咋闻这个名字,捏着酒壶的手指顿时紧了紧。
他望向窗外,看向远处高耸入云的山脉,原本半掩着的眼眸终于睁开,暗沉的像是一口深不可测的古井。
他苍白的手指缓缓在酒壶上打着转儿。
“太虚……门?”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仙人们:“瞧瞧我们仙宫,上下洁白一新,这才叫漂亮!”
秋宸之:“……”雪盲症要犯了救命!
仙人们:“瞧瞧那些除了小脸儿煞白其余全是黑不拉叽的冥族人,这审美能力!啧啧啧!”
秋宸之:“……”漂亮!
小攻:“(ˉ▽ ̄~) ~~”
第11章 噫——
“宸之在想什么?”
带队的莫寒脚踏轻剑,于云端之间回头望向秋宸之,问道。
秋宸之半垂着眼眸,有一搭没一搭的望着自己脚下划过的流云,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得攥紧手中的长剑。
“无事。”
他努力使自己不去注意脚下悬空的高度,苍白着面色回答道。
现在他才知道,世上除了飙车党,原来还有飚飞剑党。
以前只是在山峦间御剑飞行时,他尚不觉得如何恐高。如今一踏出山门,没了宗门禁制的压制,这群平时在山里面憋惯了的修真弟子们,此时飚的一个比一个高。
看看现在脚下的高度,估摸着他现在身处在万米高空,身边一群完全不需要飞机随便浪的修士们,个个呼吸自如、神色坦然、还有说有笑。
阳光下,一群年轻人的白衣连成片,在阳光下猎猎生风,个个衣饰整洁、头戴斗笠、丰神俊秀。
偶尔有风拂来,掀掉了年轻人的斗笠,只见在阳光的照耀下,就连那颗圆润光洁的脑壳,也是显得熠熠生辉,反射着亮晶晶的光芒。
咳……
秋宸之沉默的扭过头。
作为一个一把火把门内大部分弟子烧成了秃瓢的罪魁祸首,他略有些心虚。
当初他内心有疑惑不解,为了逼出掌门天清子嘴里的真话,他运用手中长剑的力量,放胆一试,怼上了南华长老一脉。
结果他赌赢了,在事后掌门天清子不仅亲自前来安抚,独自与他解释,甚至请他来做太虚门的客卿。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只不过,他也答应了掌门的一个要求。
掌门要求他这次代替已经重伤的南华长老,前去护送选□□众弟子前往小幻镜。
一想到这儿,他便忍不住有些捂脸。
之前在门内装逼全靠手中的神器,现在出门之后露馅怎么办……
“哎呀——”
一声尖叫打破了他的沉思,让他不禁抬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