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护服拉到脖子以上!——by绮绣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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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就让他们看这个?!
“大结局连一个kiss都没有吗?你们这出戏会不会太过清水?!”第一排的女学生早已沉迷在神仙爱情里,她不满地大声喊道,“就算脖子以下不能碰,哪
怕拉个灯,说一句‘一夜过去了’这样的旁白也行啊,到了大结局两个主角连碰都没有碰一下,你们是认真的吗?”
“这出戏难道是‘全星球人类脖子以下禁止触碰委员会’出资承办用来宣传《触碰法》的吗?真的完全没有脖子以下的互动啊!”
面对观众们义愤填膺要看脖子以下互动的怒吼,祝英尔用一句话满足了他们。
“我们会推出第二部 !欢迎大家届时收看《公主与神秘人的婚后生活》!”
……虽然艾连同学是肯定不会继续演了,邬总指挥也不可能再像今天一样临时救场,先画个大饼把观众们都稳住再说。
承诺会有第二部 ,还是讲婚后甜蜜生活后,观众们纷纷满意了。
观众,总是很容易被激怒,但同样也是最宽容的。
后台,向晚给祝英尔包扎伤口,他看着被敲晕的恶龙杨翼,吃惊问道:“杨翼同学怎么会突然在舞台发疯?”
“还能为什么?学生会让他破坏剧场A的表演呗。”
岂料他们因祸得福,祝英尔原本设计的勇者斗恶龙的故事不一定会有这样好的效果。因为杨翼的乱来,他们几个只能随机应变,又加上邬醉的救场,反而有了惊人的效果,剧场A到最后明显比隔壁剧场吸引到更多的观众。
也就是说,不出意外,他们就算赢了。
谭连艾靠在墙壁上一言不发,内心回想着刚刚邬醉救场时所说的那些台词。
明明知道是为了演戏而随意编造的台词,为何邬醉的话,邬醉的语调,都深深刻在了自己脑海中呢?
——它不是一场骗局,是来自久远之前的约定。
——见过……只是你忘了。
——既盼你想起,又盼你永远想不起……
谭连艾揉揉太阳穴,原本想在剧场表演结束后,和邬醉好好说一下婚约的事情。结果元渊兽不知跑哪里去,邬醉要去找,而自己还有一堆事要处理,祝英尔还受了伤,于是只能暂时分道。
“祝社长,伤得严重的话一定要去找校医。”谭连艾道。
“不严重,没事的。”祝英尔潇洒挥了挥被包扎好的手臂,“杨翼该怎么处理啊?”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他要只是闹出舞台事故倒没什么,可他用武器伤到了你。祝社长,他要是故意的,自然要因为故意伤人而接受校警的审查,如果他说他不是故意的……”谭连艾冷笑一声,“他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精神障碍,一个有精神障碍,肆意发疯伤人的危险人物难道不更应该被监管起来吗?”
谭连艾这番话直接把杨翼可能脱罪的路都给堵死了。
祝英尔不由钦佩道:“行,就照艾连同学你说的做!”
“别急。”谭连艾一笑,“还有人要来‘捞人’呢。”
“谁啊?”
祝英尔话一出口,门被人推开。
“祝社长,恭喜你们的演出大获成功啊。”
学生会长潘瑞安带着一脸克制礼貌地笑意走了进来。
谭连艾挑了挑眉,看向祝英尔。
……你看,这不就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出自范成大《车遥遥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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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学生会长客套寒暄着,从演员到舞台布景到剧本都狠狠夸了一通,硬是一眼都没有看地上的杨翼。
祝英尔和他进行礼节性客套。
谭连艾全程靠在墙壁上没有说话。
向晚悄悄地伏在谭连艾耳边说道:“我觉得会长好像不是来‘捞人’的,是真的来慰问的,你看他都没有看杨翼一眼。”
谭连艾完全没有压低声音:“来慰问,怎么不问一下祝英尔的胳膊是怎么受伤的?”
谭连艾声量不小,是个人都能听见。
潘瑞安实在不能假装没听见,于是关怀道:“方才我就想问,祝社长的胳膊是怎么了?”
祝英尔一笑:“被对手戏的同学划伤的。”
“竟然出了这样的舞台事故?”潘瑞安露出惊讶的神情。
“呵,会长一句话就把这出恶性伤人事件定性成意外事故了?”谭连艾插嘴道。
“不能这么武断,是不是恶性伤人,还是让学生会来处理吧。”潘瑞安转向谭连艾。
“事故是由学生会处理,伤人事件不该交由校警吗?”谭连艾寸步不让。
“那艾连同学怎么证明这是‘事件’,而不是‘事故’呢?”
学生会长的语气里透露出的意思很明确:今天这件事,不管本身属于什么,都必须定性成“意外事故”。
“这样,不如让军部来协助审查吧。”
一句淡漠的声音传来,邬醉走了进来。
潘瑞安脸色一僵,在邬醉面前,他收起了惯常的假笑,谨慎说道:“总指挥大驾,怎么没提前让人通知一声,让学会生好好招待一下呢?”
没想到邬醉看也没看他,径直走向了靠在墙壁上的人。
“我来看我的婚约者,不是公干,不需要招待。”
潘瑞安目光闪烁了下,神色立刻恢复:“之前听说了您和艾连同学的事,原来是真的。”
谭连艾看见到邬醉走到自己面前,眼下正是“同仇敌忾”之时,所以他没有反驳邬醉的言语。
邬醉:“我有事和你说。”
谭连艾指了指潘瑞安:“这位老哥还有正事呢,先处理完他的事。”
“正事?”邬醉困惑地皱了皱眉,他看向潘瑞安,直白问道,“你还有事?”
潘瑞安终于得到了邬醉的关注,他轻咳一声:“关于这位学生造成的意外事故……”
“事件。”邬醉打断了他,使用了和谭连艾口吻一模一样的“事件”,而非“事故”。
“这次恶性伤人事件我会要求军部协助校警处理。”
潘瑞安的话被堵回去,又不甘心地问:“……学生之间的小打小闹也需要劳烦军部吗?”
“首都星所有民众的安全问题,军部都责无旁贷。何况这不是第一起事件,之前升星考试中机甲狂/暴攻击学生事件,我在读取了机甲的程序后,同样发现了一些问题。”邬醉淡淡解释道。
这回谭连艾也吃惊了。
他没有想到邬醉居然会提起之前的机甲考试时,他被学生会算计差点被狂/暴的机甲所伤的事。
邬醉居然主动……调查了那件事?
潘瑞安显然更没想到总指挥会翻出了这笔旧账,连忙转了话题,表示自己会回去审问当天负责的干部,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也没敢再提“捞人”。
学生会长急忙离开,祝英尔追了上去,大声叫着:“会长,我们戏剧社赢了比试的事你认还是不认啊?”
谭连艾刚想跟上去,就被邬醉拦住了。
邬醉:“不要紧,他不敢再使绊子了。”
这倒也是,谭连艾停下了脚步。
学会生长在他们面前还维持一个高贵冷艳的人设,结果遇到真正高贵冷艳的邬醉,连话都说不利索。
“我想说……多谢你了。”
这次算是欠了邬醉人情,又是登台救场帮助他们赢了比试,又是在他面前压制了学生会长,更提出要调查当时机考的事。
不管怎么说,都是帮了他。
谭连艾绝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也许有人说他睚眦必报,可他同样也知恩图报。
所以,谭连艾直接解下了衣服上的胸针,递了出去。
“多谢你帮我,为了回报,这颗全宇宙仅有三个的红玫瑰石就送你咯。”
先前回到后台,他就已经换回了红色学生防护服,奇妙的是,当他放松下来后,长剑也变回了扳手。
这让他心中生疑。
现在谭连艾借着“回报”的说辞,直接从学生服上解下胸针,递给邬醉,就如同那一天一样。
只不过两人现在立场对换,动作对调。
原本谭连艾想用这个“不尴尬”的方式解除掉两人的婚约。
没想到邬醉不知道是真没听懂,还是故作不懂,他说道:“换一个别的方式。”
“什么?”
“元渊不见了,你帮我一起找。”
熊猫圆圆不见了?!
对于谭连艾来说,这足以让人心惊肉跳。
也许在这个时代,熊猫可以被邬醉家庭育养,显然不再是濒危生物。只是对他来说,存留在脑海中一个根深蒂固的逻辑:熊猫是世间珍宝,不能有失。
人的大脑最是奇妙,一旦接受了某种刻板认知,就算事实上已经知晓自己的错误,也无法扭转大脑的固定印象。
就好像从前谭连艾听某首歌时,明明歌词是“五十六个星座,五十六枝花”,理智上接受歌词是这样,可第一反应永远是“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枝花”。
之后,向晚将杨翼带给了校警,谭连艾陪同邬醉找遍了学校,也没有元渊兽的身影。
时至夜间,邬醉看起来还要再找的意思。
谭连艾揉了揉了眉心:“这样吧……夜里你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如果我说让你回家,我自己来找,估计你也不会愿意。我看……要不你先到我的宿舍里休息一下。”
邬醉点了点头。
之后,他们回到宿舍,刚打开门,谭连艾就明显地察觉有什么不对劲。
他的房间窗户被打开了。
他的窗外是一株高大的树,难道是有人爬上树,越过窗户翻进了他的房间?
这可是个十几米高的树……星际时代的小偷,也很拼啊。
谭连艾冷笑一声,走上前去,看见窗边自己的床上鼓起了一个包,于是一把掀开被子。
“喂,你——”
谭连艾愣住了。
一团黑白毛绒的小东西就蜷缩在他的床上,睡得正香甜,一只小爪爪还在颤动,似乎梦到了什么而不安。
甜梦中的元渊兽懵懵地发出一声朦朦胧胧的“哆啦咪”的呓语。
谭连艾听懂了,它在梦里喊饿。
“圆圆你啊……是怎么精准定位到我的房间里的啊?”
他的语气立马柔和了。
谭连艾坐在床边抱起了元渊兽,把它放在自己腿上,轻轻拍了拍背,感受绒毛滑过手心的触感,看向了靠在门上一言不发的邬醉。
谭连艾的警惕雷达突然开始工作。
身为熊猫圆圆的主人,邬醉难道就没有别的可以准确定位圆圆的方式,非要和他一起找遍学校吗?
第17章
因为元渊兽睡得很香甜,移动可能会吵醒它。
谭连艾挣扎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让邬醉留宿一夜。
是夜,谭连艾抱着元渊兽睡在床上,邬醉在沙发上过了一夜。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谭连艾就睡得不太好,脑海中有时会闪回起过往人生的片段,有时又会浮现一些并不属于他的记忆。
比如,那一晚梦到星舰上的抽烟斗的公爵、看书的小少年和戴着面具的自己。
起初,他以为那些并不属于他的记忆,是来自于这具身体的主人。可随着他对原主艾连的了解愈加深入,他明白那些记忆更不属于这个来自于福利院,没有任何亲属的原主。
谭连艾开始疑惑了:记忆到底是谁的?记忆里的“我”又是谁。
甚至,他心中对自身开始产生了某种质疑,这些日子以来他开始变得越来越想不起过往的人生经历了。
这不是一个好的趋势。
一定要想尽办法早日回去,他对自己说。
前半夜想东想西,直到后半夜他才终于睡着。
当早上的光线打在他脸上,谭连艾想用手遮挡一下眼睛,结果发现自己的手抬不起来。
天生警醒的他立刻睁眼坐了起来。
结果发现他的手正被一团黑白毛球压着。
黑白毛球抓着他的胳膊,像抱着一根脆竹。
他微怔一下,轻轻一笑,反手摸了元渊兽头顶的一撮毛。
当他再看向屋内的时候,竟有一瞬的恍惚。
他仿佛一觉睡醒,去了别人的房间。
这间屋子是原主艾连的,当时艾连在生命的最后时间里因为精神失常,将房间整得凌乱不堪,书本洒落一地,衣物也堆满衣橱。
谭连艾来到这里后,一方面是不太想动原主的东西,另一方面是预期自己很快能回去。对他来说,这里就像是个临时落脚的所在,他最终一定会回家的,所以他也没收拾屋子,只整理出了个自己能睡觉的地方。
没想到今天醒来,整个房间一尘不染,窗明几净,所有的东西都出现它似乎原本最该在的地方。
甚至还有一丝香味飘来。
谭连艾吸吸鼻子。
他来到这里后,就开始随大流地吃营养剂,尽管他明白,营养剂中的元素完全符合了当代人身体所需的所有能量。
但“口腹之欲”并不是“能量充足”就可以被满足的。
这些时日他已经吃营养剂吃到怀疑人生,仿佛坐监一样。
此时的他竟然会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食物”的香味。
他把元渊兽的爪子轻轻拨到一边,闻着味走了过去。
香味,是从桌上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