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和他的师尊大人——by路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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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不知道下面的构造,而他晏晓却是清清楚楚。
虽然都是同一条索道,但小铁筐带他们去的地方却是完全随机的,也就是说,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可能性,他们不会遇见另外两组。
而且,晏晓记得清楚,在原小说里,通过这一段密室后,秦长风他们就“误打误撞”地进入了镇守大阵的祭坛,并且“机缘巧合”地拿到了祭坛上放置的地宫重宝。
倘若他们还是六个人一同行动,众目睽睽之下,晏晓要是想破坏秦长风的气运,难度还真的是相当大,但如果他们兵分三路,只要自己能凭借着对这里的熟悉抢在秦长风前面,那么……
“我们到了。”
徐书墨先走了下去,看也不看他一眼。晏晓也赶紧跟上。
小铁筐将他们送到了一处隐隐透着光的洞穴入口处,晏晓悄悄往前蹭着看,觉得不像有人的样子,心中一块大石这才放下,赶紧从腰间抽出“惊鸿”,忙不迭地跳到徐书墨面前表忠心:
“师尊,弟子在前面探路!”
徐书墨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晏晓立刻就像打了鸡血一般,“蹬蹬蹬”地就朝里面走。
虽然是在地宫秘境之中,但都是没有光的洞穴,同他们之前在开阳峰修行的地方也差不了多少。晏晓在前面走了一段,鬼使神差地放慢了脚步,伸手就去拉徐书墨的手。
握在手中。
徐书墨抖了一下,没能甩开。刚要再甩的时候,晏晓可怜兮兮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他的耳畔:
“师尊……”
可能是周围的环境太相似,声音太熟悉,气氛又太好,徐书墨的心莫名其妙地被轻触了一下,略一迟疑,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往日里的动作,同晏晓拉着手并肩而行。
晏晓的心,又开始怦怦乱跳。
他们谁也没说话,两人静静走了半柱香的时间,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处织锦做的帐幔,帐幔后隐隐透着暗黄色的光。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晏晓点点头,“惊鸿”剑轻轻挑开织锦的一角,露出里面的模样。
出乎他们二人的意料,这里面并不像是有什么守卫或是布置好的机关暗格,仔细看来,倒更像是一处富丽堂皇的闺阁卧室。
绣有百鸟纹饰的金红色绡纱帘,描金镶玉的红木桌椅,桌椅上放着当时最为流行的浅绛彩瓷盘,盛着各色宝石珠玉雕琢而成的水果花卉。再往后,两幅出自前朝名家之手的美人图中间,横着原主人的一张卧榻和一柄黄玉如意。
晏晓先一步踏上了没至脚踝的柔软地毯,想也没想就朝着那张大床走去。他知道,按照波聚聚的习惯安排,离开这个房间的密道很有可能就藏在某个家具的后面,甚至很有可能就在这张床的床底下。
徐书墨见他行动,也开始帮忙寻找,他四下一看,觉得帐幔后梳妆镜旁的那个衣柜最是可疑,便也过去仔细查看。
这师徒俩翻箱倒柜地乱翻,没一会儿原本整洁漂亮的屋子里就飘满了灰尘,东西也是散落了一地。晏晓心里还惦记着要比秦长风先出去,更是不管不顾四下乱放,一时间珍宝珠玉到处乱滚,也不知原主人见到这个模样会有多心疼。
“师尊帮个忙,”晏晓趴在床脚的地毯上,一只胳膊伸到床下,正在费力地往里面够着什么,“床下方的木板上好像有个暗格机关,有点暗,我看不清楚。”
徐书墨听他这么说,立刻放下被他翻到一半的首饰盒快步走到他面前。他低下头略一打量,便顺手从床头拿起一支蜡烛,点燃了送到晏晓旁边。
“多谢师尊。”晏晓小心翼翼地接过烛台,调整角度正要照过去。
而就在他靠近蜡烛那一瞬间,一阵介于花香与木香之间的柔媚香气忽然飘到了他的鼻翼。
“是蜡烛带的味道吗?”晏晓又看了一眼手中描画着龙凤呈祥的红烛,凑过去闻了闻,味道果然更深。
他甚至说不上这个香味好闻不好闻,只是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被泡在了温泉中一样,幽深和暖,身体每一处都暖洋洋的,舒服得不得了。
只是多闻一会儿,也不着急吧。
晏晓又狠狠吸了几下鼻子,接着便举着蜡烛从下面站起身,还特意递到徐书墨的面前道:“师尊,这蜡烛好香,你闻闻?”
徐书墨刚才点蜡烛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会儿晏晓又推到他面前,他便也顺势接过,吸了两下道:“嗯,确实不错。”
晏晓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顺手就将烛台放到了床边的小柜子上,整个人滚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舒服得不想动弹。
徐书墨站在一边,也不去管他,任由晏晓像一只拆家大狗一样在上好的丝绸被上滚来滚去,接着整个人呈“大”字形瘫倒,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床幔上方。
“晏晓……?”
徐书墨也开始觉得不对,刚一开口,听到自己略带沙哑的声音,也是吃了一惊。
“我好热……”晏晓猛地踢开了身周的被子,接着又几下松开腰带撕开胸前的衣襟,然而这对他并没有什么帮助,他猛地喘了几大口气后,心中一个念头忽然间闪过。
想起来了……
这好像就是当时在《碧落黄泉赋》中写过的,秦长风和于静雪进的那个密室吧……
晏晓这时候也顾不上去想自己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此时他的脑中混沌一片,目光瞟向床头处还在无声吐着香气的红烛,心中的躁动感越发强烈。
这下可算是栽了……
眼前的景色变成一片一片的虚影,在无数金红色的世界里,只有床边那一抹霜雪一般的白色,能给他带来些许的冷静和清明。
晏晓看过去。
第44章 然后就
春//药,又称媚//药,任务一次性道具,对应解药具有唯一性,多见于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相关场合,能够起到推进剧情走向,深化人物关系的重要作用。
晏晓猛地转过头,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站在床边的徐书墨。
徐书墨此时也感觉到了不对,周身迅速升温,仿佛每一根经脉血管里都有无数的火焰在燃烧。他试图静下心运转修为功法让自己冷静下来,但稍一用力,便觉得胸口烦闷全身发软,燃烧的感觉也越发强烈。
然而比起身体的奇怪感觉,晏晓忽然投过来的灼灼目光,更让徐书墨感到危险。
他无端地想起自己刚入门没多久的时候,半夜曾经在山下见过的一只狼崽子,也是有这样明亮而锐利的目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猎物撕碎。
徐书墨试图整肃脸色,退开半步道:“晏晓……”
他想说你平静一点,但看到晏晓专注的目光时,那句话却又不自觉地咽了下去。
“嗯……”晏晓的声音低沉沙哑,“师尊,怎么了?”
怎么了?徐书墨是真的不知道怎么了。
像是看出了他的迷茫一般,晏晓轻笑了一声,慢慢扶着床,摇摇晃晃地朝他走了过来。
徐书墨本能地就想继续往后躲,但看到眼前这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小少年,眉眼精致容貌绮丽,脸上即使是带这些不正常的嫣红都美的让人心颤心疼的模样时,却又不忍心直接将他退开了。
晏晓朝前一扑,直直摔入徐书墨的怀里,徐书墨条件反射一般地接住了他,却又在接触到晏晓身上烫的惊人的体温时,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感受到徐书墨的局促,晏晓又笑了。
他略略踮起脚,下巴卡在徐书墨的左肩上,贴着徐书墨的耳朵柔声撒娇:
“师尊……”
徐书墨后背一僵,扶着晏晓双臂的手停在空中动也不敢动,隔了片刻才用极低极小的声音道:
“嗯。”
独属于晏晓的少年气轻轻触着他的左耳,他感受到晏晓在他怀中不舒服地扭了几下才道:“师尊,弟子可能是中毒了,全身上下都难受的很。”
徐书墨脑中也是一片混乱,他缓缓将手移到晏晓的后背上,轻轻拍了两下道:“不用担心,师尊帮你想办法。”
听到他这句话,晏晓将头略略后仰,一双带着朦胧雾气的桃花眼直直撞进了徐书墨的眼里,像是顺着那扇窗,一直看到他的心里。
“当真?”
“自然……是真的。”徐书墨觉得自己十分狼狈,却又不知怎么不舍得偏过头。
晏晓又笑了。
他本就是原作者亲自盖章的四界第一美人,长相走的也是魔界标配的艳而不俗那一挂。平时穿着北极宫素色的弟子服还不明显,此时中了这毒,脸颊带着不自然的晕红,灿若朝霞,让人分明移不开眼。
“那……师尊陪我在床上躺一会儿,或许缓一缓就好了。”
徐书墨找不出理由拒绝,或者他也不想拒绝。
两个人都中了毒,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几乎是摔到床上。
“你……”徐书墨刚想问他怎么样,一偏过头,却正好又同晏晓的视线交汇。
“师尊,我中了毒。”晏晓忽然翻过身,手臂搭在了徐书墨的腰封上。
徐书墨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晏晓道:“师尊,我知道解药是什么了。”
徐书墨想问,但看了晏晓这个样子,心中又隐隐觉得不好,便没有出声。
果然晏晓继续道:“师尊,弟子有办法解毒。”
徐书墨这会儿已经晕晕乎乎,只是顺着就道:“解药是什么?”
他听见晏晓一声轻笑,接着竟是一个翻身压了过来,原本卡在他腰间的手也不规矩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徐书墨一边喘息着一边伸手想要将晏晓推开,然而他整个人却像是被从里面分成了两个。一个束缚着他,让他赶紧想办法逃离,而另一个却怂恿着他,贪恋着晏晓
“师尊,给我解毒的药,只有你。”晏晓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徐书墨的耳垂,“反之亦然。”
徐书墨就算再怎么不知世事也明白晏晓此时在做些什么了。他用尽最后一丝力量,猛地扇了晏晓一个耳光。
“欺//师//灭//祖,有//悖//伦//常,”徐书墨气得眼睛都在发红,身体也在颤抖,“这般禽//兽//之//行,天地不容!”
晏晓的嘴角都被扇出了血,他单手抚着肿痛的脸颊,却低声笑了起来。
“天道何尝容我?”
徐书墨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一双已经泛着红的眼睛仍是带着怒意紧紧盯着他。
“师尊。”晏晓坐起身,脸上没有半点不快或是轻浮,只是无比诚挚而专注地看着他,“我心悦你。”
“你还在胡说八道!”徐书墨立刻就想要再打,但看到晏晓的模样时,停在半空的手却又挥不下去。
“从我入门被师尊救下之时,便只倾慕于师尊一人。”晏晓额头的汗珠都已经滚落到了睫毛尖上,身体也因为药效而不由自主地颤抖,但他仍是不疾不徐地对徐书墨道:“弟子只想问,师尊心里,就当真没有半点喜欢吗?”
徐书墨立刻就想说“没有”,但他嘴唇刚刚动了一下,脑中却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半日之前,他们在水下的那个吻。
他的心尖一颤。
晏晓见他迟疑,便又是轻声一笑。
“既然师尊总会是有道侣的,那为什么不能是我?”晏晓俯下身,“弟子同师尊相处这么多年的时光,难道是最合适的人吗?”
“这样……是不对的……”徐书墨有点艰难地仰起头,想要躲开晏晓的目光。
“对或不对,又是谁规定的?”晏晓拉住徐书墨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处,“就算天道要罚,便只罚我一人身入冥府,受九莲业火焚身之苦便是。”
“你不要说……”听他说出这么重的誓言,徐书墨脸上立刻露出慌张的神色,但想到自己的立场,却又闭口不言。
晏晓摇摇头,虽然因为抵抗体内的毒性而眉头紧皱,眼里却是盈满了笑意。
“师尊,我不强迫你,可是你分明是喜欢我的,不是吗?”
徐书墨闭上眼,干脆不再说话了。
晏晓却明白,他这是默认。
像是被突然出现的一把火点燃,然而这火却并没有燃去他的神志,反而让他更加清醒。
晏晓这才发现,原来一直以来,他都不了解自己。
他以为自己是个普通到有点窝囊的小透明,只要随波逐流走剧情,跟着自家师尊打好关系,哪怕岁月静好舔狗到老也没有什么关系。然而自水下那一个吻开始,他才发现,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温润君子,也干不来默默守护这么高尚的事。
他对徐书墨,一直都有欲//念,而这在心中藏了太久的欲/念,早就在日积月累中,变质到近乎恶//意。
烛影摇红间,铺天盖地的金红色里,只有那个人是傲华如霜雪的白色,然后渐渐被这沾了毒的欲//念一点点侵染……像是一场狂风骤雨中打在红色的油纸伞上,天地苍茫间,一缕凄绝艳色,随时会被雨打风吹去……
他们的毒,早就解了。
晏晓伸手抚平徐书墨依旧紧紧皱起的眉头,俯下身想要再亲他一下,却又在看到他依旧泛着红的眼角时,又极浅淡地叹了口气,慢慢坐回身去。
徐书墨还在睡,晏晓其实心里也有点害怕,说不好到底该怎么面对自家师尊,便只是沉默地替徐书墨打理了一下,便坐在床边等着他醒过来。
“师尊……”晏晓无比专注地看着徐书墨的容貌。
往日那人的气质太凛冽凌厉,而现今他躺在床上,看起来却又是如此的单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