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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郎别抱!——by--灵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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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定是在做恶梦,没错,一定是恶梦。」宁愿一面喃喃地说服自己,一面同时将身体蜷曲,更往被窝深处钻去。
  「宁愿,起床喔!」
  可惜的是,事实往往与期望相违背。
  宁愿还没能说服自己,一个震天价响的男声便从楼下传来。不消说,发出声音的人就是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商予津。
  翻了翻白眼,宁愿也没细想商予津为什幺一大早会出现在他家,仅是一味的将棉被拉高,直到他全身都埋进棉被里为止。
  见宁愿没有反应,商予津索性跑上来叫他;砰的一声打开房门后,他用着爽朗的声音道:
  「宁愿,起床!我做了早餐,起来吃吧!」
  「不要!」低血压的宁愿起床气仍未消,口气自然比平常凶恶多了,虽然他平常也没平和到哪里去。
  「起床嘛,早餐很好吃哦!」商予津哄小孩子似的说着。
  「不要!啊──你怎幺会在这里?」宁愿才一开口要来人别再烦了,才猛然惊察商予津是不应该出现在家里的人。而且,他最最最讨厌别人进他房间了,就算是他的父母都不能随便进入,何况是不算太熟的商予津。
  「昨天我送你回家不是有遇见伯父吗?」商予津笑嘻嘻地解释道。
  「那又怎幺样?」宁愿拉整衣服后坐起身,瞪着商予津。
  「我说想早上找你一起上学,伯父就给我钥匙啦!」
  商予津讲得高高兴兴,宁愿却觉得非常头痛。
  「给你钥匙又怎幺样?有说给你钥匙,你就可以擅自闯入我房间吗?」深吸了口气,宁愿换上平日的冷淡表情沉声道。
  「对不起。」张口欲辩解的商予津,终究是乖乖地道了歉,像被骂的小狗般低垂着头退出房间。
  宁愿瞪着商予津离开的背影,直至房门在眼前关上,他才觉心头一松;而后一股冰冰痛痛的感觉袭上心头。
  父亲就真的这幺放心吗?对一个才见面、自称是儿子同学的人,他真的放心交给他家中的钥匙?如果他出了什幺事,该怎幺办?如果他和那个人其实是不合的死对头,该怎幺办?如果这人碰到了他,而他又休克晕倒了该怎幺办?父亲怎幺没有想到要问他一声,难道父亲连话都不想跟他说了吗?那幺,如果他发生了什幺事情,他还是依然不闻不问吗?
  想着想着,宁愿渐渐冰冷的手难忍的覆上自己的脸,像是在遮掩伤心。
  他只是个凡人,会哭、会痛啊!虽然从小到大都和父母有着疏离感,但他也习惯了;不过,这不表示他已感觉不到痛、不表示他就不会悲伤。
  他感觉眼眶渐湿,他伸出手,手掌像是准备接眼泪般地张开,等待着。
  没来得及落下眼泪,门又被打开了。一张带着阳光气息和歉然微笑的脸,再度出现在宁愿眼前。
  「不好意思,我刚刚忘了问你,你早餐是要在家里吃,还是要带到学校吃?」商予津笑得非常谄媚。
  「如果要吃你做的早餐,我不如饿死。」宁愿的怒吼声,随着枕头一起袭向商予津,只可惜没有命中。
  「哦!那幺我去帮你买,你要吃饭团或是三明治?」商予津不慌不忙地拾起枕头,重新送到宁愿身边。
  「你去死吧你!」宁愿再度吼道。
  商予津吓得抱头逃出。
  「我全都买一份就是了嘛!」房门关上前,他如是道。
  「TMD!我连伤心都要被你打扰。」商予津走后,房内只剩下气呼呼的宁愿嘀嘀咕咕地对着门骂。他一点也没发现,原本的伤心泪水已在怒火下全部蒸发,不留一丝痕迹;而不怎幺清醒的头脑,也已完全清醒。
  「TMD!我保证,他再出现我一定打死他。」准备起身穿衣前,宁愿对着门再撂下狠话。「对不起!我保证这绝对是最后。」好死不死,门居然就在此时又被商予津打开。
  「去死!」
  伴着话声一起落下的,是宁愿无比可怜的闹钟,它在砰的一声撞上门后,正式宣告──鞠躬尽瘁、寿终正寝。「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快迟到了。」躲在帮他挡住灾难的门板后,商予津以小狗般可怜兮兮的声音说道。
  不消说,门内的宁愿自然又被他气得浑身发抖。
  「就算我快迟到了也不用你管,你不准再进我房间。」宁愿狂吼道。
  这是他发病以来,第一次希望自己真心的休克了;这样他就不用去上学,不用再面对可怕的商予津。
第二章
  宁愿万分怨怼地睨了身边傻笑的人一眼,继续他贴墙走的行为。
  事实上,如果情况许可的话,他是非常希望把自己塞进墙壁里,彻彻底底地远离商予津。
  「宁愿,没必要这幺夸张吧?」商予津苦着一张脸道。
  「有必要!」宁愿斩钉截铁地回答。
  他怒气冲冲地瞪了商予津一眼,继续进行把自己靠着墙壁走的行为,如果他可以再走得快一点的话,他是怎样也不想跟商予津呼吸相同的空气。可惜,他的脚没有商予津的长,无法快过他;而他的胆子又太小,害怕沾到男性可怕的味道,没能一脚踢开商予津。??「宁愿,我喜欢你这件事真的让你这幺困扰吗?」商予津语带哭音地道。
  明明是堂堂五尺之躯,偏他面对喜欢的人时,情绪起伏相当的大,不是笑得像个白痴一样,就是窝在被子里嚎啕大哭。
  「没错!」宁愿不留情面地回道。
  笑话!他若是对商予津有一丝丝好感,他现在就不会把自己包成活像中东来的女人,从头到脚除了一对眼睛外,连手指都包在衣服里。
  虽然现在时序已经进入秋天,但尚未冷成这样,所以他的穿著让他流了一身汗;不过流汗总比休克好,如果他不包成这样,他怕自己马上就要上救护车了。
  「宁愿,你到底讨厌我哪一点?我可以改啊!」说着,商予津再度泪眼汪汪,他不懂,为何他最爱的宁愿竟然会这幺的讨厌他。
  「你去变性我再考虑考虑。」宁愿冷然道。??
  他边说着边加快脚步,希望能早些脱离商予津的身旁,就算他们的座位就在旁边,也好过商予津走在身旁,还一副随时会扑上来的表情。
  「变性?宁愿,这不好吧,我很喜欢当男性呢;而且以我的身高和脸形,变成女生一定不好看,我想你一定不会喜欢的。」商予津认真思考数秒后,再快步追上宁愿,煞是认真地回答。
  「无所谓,反正我是不可能会喜欢你的!」宁愿缓下脚步,瞧着商予津冷冽说道。
  他虽然嘴上说得肯定,心里却有一点点动摇,未来的事谁都不敢保证,他也一样;如果未来真的爱上眼前这家伙,那他需不需要把现在讲的话吞下去啊?算了!别想太多,现在别乱讲话就好。
  「宁愿,除了变性以外,还有什幺事是我做了以后你会高兴的吗?」商予津眸子眨啊眨的,巴不得能立刻改变自己,让宁愿爱上他。「没有!」
  宁愿依旧冷淡,且在心底埋怨,平常很快就走到的学校,怎幺今天路途特别远的样子,真是讨厌!
  「没有要改进的吗?宁愿,你是说我已经十全十美了吗?」商予津惊喜的喊着。完全看不出宁愿的脸色不佳。
  「闭嘴!」宁愿怒骂道,旋即大步迈开,能离商予津多远就多远。
  他一翻白眼,差一点点就能克服心理压力伸手掐死商予津。
  「宁愿你要去哪里?学校到了耶!」商予津在不远处挥手道。
  宁愿猛然一怔,回头看着大大的校门以及商予津,呜......虽然知道那儿才能进学校,可是他不想走到商予津身边啊!
  唔!他好挣扎哦!
  「宁愿,你是想从后面爬墙吗?说的也是,酱子就不会被记迟到了。」商予津笑嘻嘻地追上宁愿,一点也不管宁愿一副快死了的表情。
  「唉!」宁愿大力的摇了头,快步往学校旁走去。
  走没多久,他就后悔了!
  这辈子他还没爬过墙,而学校的墙又特别高,上面又有刺状物,他会不想爬也是很正常的;可是升旗时间都快到了,如果不爬又会来不及,唔!好挣扎,好难决定!
  「宁愿!」商予津此时的声音,不知道为什幺特别的谄媚。宁愿瞟了他一眼,没有接腔,也懒得应声。
  「我推你过去吧!」
  商予津笑得甜丝丝的,像只像主人摇尾乞怜的狗儿。
  宁愿瞄了瞄商予津,再看看手表,再瞧瞧商予津讨好的笑脸,面对越来越迫近的时间,最后他像是下了什幺天大的决心似的,取下包围在脖子和头上的围巾,一端包左手一端包右手,而后战战兢兢地将双手交给商予津。
  「不用这幺夸张吧?我又不是什幺危险物,我身上既没有汉他病毒,也没有传染炭疽病的粉末,只是和我握个手,不会怎幺样吧!」商予津哭笑不得。
  但是面对心上人,他也不能怎样,就算隔着好几圈围巾和厚手套,能握住宁愿的手,他依然觉得好幸福、好幸福。
  「要推我过去就快一点,不要用一张白痴脸对着我傻笑,很恶心耶!」宁愿鄙东地撇嘴道。
  「没办法,我感动嘛!」商予津说得理直气壮。
  「罢了!」朝商予津摇头后,宁愿干脆自己爬上去。
  见状,商予津忙不迭地出手相助,怕出了差错会让佳人再度发火。
  然而,可怕的事情发生啰!
  只不过,说它是可怕的事,其实又不然。因为对宁愿来说,这是不折不扣的可怕事件;但是对商予津来说,却可是天大的好运。
  事情定这样子的--
  可怜瘦小力量不足、又被商予津气到没吃早餐、血醣不足的宁愿,因为头晕目眩而由墙顶掉了下来,商予津护心上人心切,自然牢牢抓着宁愿不放;但说巧又不巧,商予津情急之下抓住了宁愿的裤子,随着宁愿的下坠,他扯下宁愿的裤子,就连可怜的小裤裤也被扯掉了。
  宁愿尖叫一声,双手一松,更快速的下滑;而让宁愿心切的商予津,很快的松开双手,跌到宁愿身下充当肉垫。只是,商予津压根儿没料到宁愿会一屁股坐在他脸上......
  宁愿足足愣住有半分钟之久,也不知道是从墙上摔下来的关系,或是他所坐的位置的关系,他没有晕倒,也没有尖叫哭泣。
  商予津也没有动,不晓得他是被宁愿压得脑震荡了呢,还是他想好好体会一下幸福的片刻。
  不过,先回过神的仍是宁愿。
  因为没有晕倒的他在须臾的怔忡之后,清楚的看清发生什幺事情,他先是低头看看自己,而后转移视线,看向商予津无辜的眼睛,因为他整张脸唯有一双眸子犹看得见。
  宁愿觉得脑中有一根绷了许久的神经倏地断裂。
  「宁愿,你这样子我会呼吸困难。」宁愿身下,一个闷闷的声音传来。
  闻言,宁愿下意识的又看向商予津一脸无辜的表情。
  虽然现在他的男性恐惧症好象稍稍好一点点了,可是,该发作的,他依旧是会发作的。
  说时迟那时快,宁愿迅速跳开,左手抄起围巾包覆住,右手则拿起书包--放了七本课本、自修、铁制铅笔盒,以及硬壳眼镜盒--狠狠的往商予津头上打下去。
  「死东西!你给我滚开!不要脸!」
  宁愿不断的、用力的打着,可他的脸色却不断刷白;最后商予津是被他打昏,他自己倒是晕倒在地上。
  再一次的,商予津成为宁愿的肉垫。
  商予津先揉揉他被打肿的头,再帮宁愿穿上裤子后,一肩背起书包和围布,一肩扛着宁愿,走到附近的公共电话打电话叫救护车。「我......这算是倒霉还是幸运呢?」
  等待电话接通时,商予津喃喃自语,头上的包好痛好痛,可是......宁愿真可爱。光是看着、想着、思忆着,商予津便会泛起微笑,英挺的面容上增添柔和光晕。
  ◆◇◆
  那天的事,后来被商予津以意外来搪塞,他什幺都不讲,也没有人忍心去问呆滞的宁愿。事后,不知怎地,宁愿怕男性的症状突然好了不少,大概再悲惨的事都发生过了,他依然活得好好的,也没什幺好怕的。
  就因为宁愿怕男性的症状好了不少,从那天开始,商予津缠着宁愿的情形日趋严重。
  宁愿虽然很想离商予津远远的,偏偏两人又像是前世有孽缘一般,三年级分班时,无巧不成书的竟然又分到同一班。
  对宁愿来说,最倒霉的还不是同班,而是他们每个月抽座位的时候;无论他抽到哪个位子,商予津一定会在他身旁的位子之一。屡试不爽,连老师都感到不可思议,认为商予津是私底下跟别的同学换位子。
  结果,在老师严密的监督下,这一次,商予津依然抽中宁愿后面的位子。
  整整一个月,背后如芒刺般的视线,一直让宁愿非常怀疑,每天上课时,商予津紧紧盯着的到底是黑板或是他?
  可是,说真的,商予津对功课的确有一套。照着他的方法念书,不但不需要加强演练讲义、自修,不必外出补习,还能每天早睡早起。
  可早睡早起也带来另一种「坏处」--必须跟商予津一起吃早餐。
  每天一大早,商予津便带着他家厨子精心料理的早餐来到宁家。打从第一天宁愿说过「吃你做的早餐不如去死」后,商予津再也没有做过早餐。
  中午,坐在他身后的商予津理所当然的缠着他一起吃饭;放学,商予津是绝对要缠着他,非跟他一起回去不可,若是哪天有事没跟他回家,商予津晚上也一定打电话到宁家询问宁愿的行踪。
  无论宁愿走到哪里,商予津就跟到哪里;骂也骂不走、赶也赶不跑,十足十像只忠心的狗。
  不过,烦人和忠心,似乎是同义词。不出三天,宁愿就被他烦得快疯了,偏偏同学、老师,甚至是宁爸爸,都认为商予津是个值得信赖的好学生,他能交到商予津这样的朋友,是他的运气。
  运气?鬼才晓得这是哪门子的运气?
  而且,商予津又有个令他超级讨厌的癖好--爱舔人!
  每次商予津坐得靠他近些,总冷不防的舔他一下,令他心惊胆战;他随时戒备着,生怕商予津哪天心血来潮、趁他不备时舔上他的唇......啊!他、不、要!
  他仍然是讨厌男性只爱女性的,他才不要让自己的初吻被商予津给夺走,不要、绝对不要!??
  所以,为了他初吻的美好回忆,为了让他灰色的青春多点色彩,为了他美好的初恋,他下了一个决定,就是--他要去联谊!
  在商予津严密的看管下,除了睡觉和洗澡外,他少许的一点自由时间便是星期天以及社团时间;爱打篮球的商予津理所当然是篮球队的队员,而好静的他则参加了别名补眠社的星体研究社。
  宁愿之所以参加补眠社,是因为补眠社里没有太多的肢体接触,也不太需要讨论,非常适合他躲藏,不过;意想不到的是,竟然在他最想要联谊时送上联谊机会,看来,参加补眠社好象也不错。
  于是,他迫不及待地参加了星体研究社和某公立女中的联谊会。想到柔柔软软的女孩子,他虽然没有色到会滴口水的地步,不过香杳柔柔的女孩子,怎幺看都比一个该死的男生强!
  ◆◇◆
  星期天一大早,天空方出现鱼肚白,宁愿即安安静静地从床上起身,梳洗更衣之迅速,让人无法想象他其实有低血压的毛病,平常根本爬不起来。
  为了躲避商予津偶尔心血来潮时,会在星期天以着似邀请,实际和强逼无异的手段,迫他一起上图书馆,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走出家门时,他可笑的弯着身,像个贼般贴着墙壁缓缓移动,还不时抬头看看有没有商予津的踪影,确定没有后才敢继续往前走。「我干嘛怕他?他又不是我的什幺人!不过是他一厢情愿地说喜欢我,我又没有接受,我要去联谊干嘛怕他?TMD!为什幺我就是怕?怪事了,真是太奇怪了。」宁愿秀眉微拧,脸上出现一年多前绝对没有的丰富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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