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萦楼之星流诡计——by--灵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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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流的思绪突地停止,一种奇妙的感觉进入他心底,温温暖暖很像非雨的感
觉。
不可能非雨尚被软禁在宫中不可能在这里,默言才和钦雷回宫也不可能,绯
声应该与钦聿赴宴去,亦非绯声......
难道是钦聿家里的仆人吗?他从不知道世上有人能像非雨一样和煦。
咿呀一声,门被人推开,似非雨柔和若温泉水的气息愈来愈浓烈,浓得让星流
忍不住以为身后人就是非雨。
越是如此感觉,星流越不敢将头探出锦被外,他怕美梦易碎。
「星流......」呼唤的声音极柔,极似非雨。
星流感觉得出来,他既怕吵到他就寝,又希望他有所响应,让他安心......所以
他温柔的面庞上染着忧虑,怯怯地唤着。
感觉真的好鲜明,就像非雨在他身边一样......
星流将锦被拉得更紧,就怕一丝丝现实的气氛围吹入被里,非下来找他的美梦就
醒了。
此时天色已由灰蒙蒙转为鱼肚白,让来人轻易找到躺在窗边榻上的星流身影。
那人反身关上门,走近星流身畔,坐上榻边,挨进星流。
「星流......」他又唤了次,声音和态度都像极了星流深爱的非雨。
「你要什么自己拿,拿了就走,别烦我。」星流嘟嘴道。
星流继续当他的缩头乌龟,不顾心底越来越鲜明的感觉。
「可是,我就是来找你的啊。」声音的主人失笑着,像星流说出什么孩子气的
话。
被窝里的星流僵了下,倏地掀开锦被,不可思议地望着身畔人儿。
和煦笑容、下垂眼角、温润似水的气质,真的是他的非雨。
「不会吧!」星流惊声低呼,双眸流出两行泪。
「我想你,所以来找你。」
非雨浅笑着,惹得星流哭得更凶。
「我也想你。」星流用力扑入非雨怀中,汲取他宽阔无边的温暖。
非雨用力拥紧纤瘦身形,将头埋进星流发间,嗅着星流身上的香气,笑容敛起
换上一种严谨的珍视神情。
他爱他的双亲,他爱那个人人称颂的文臣,他们都早早离他远去,现在他只剩
下星流,他不想连星流都失去。
有如天长地久的拥抱后,星流发挥有得靠就靠的懒人精神,倚在非雨身上,审
视他最爱的一张面孔。
「你怎么出来的?钦雷良心发现了?」星流好奇地问。
他不觉得钦雷会放非雨走,倒也不是因为钦雷良心被狗啃了,而是因为不久前
钦雷才追着默言回到宫中,他不相信钦雷在努力追求默言的时候,脑子还能想到放
非雨离宫。
何况,听刚刚默言和钦雷的对话,前几天钦雷忙着引起默言的嫉妒心,进而确
认两人真的相爱,结果怒极的默言就跑啰!
心急如焚的钦雷才追过来,这么一来一往,钦雷会放非雨就太奇怪了。
「我想你。」非雨眼角下垂,笑若春阳。
「我也想你。」星流说着,抬起螓首在非雨颊上印上一吻。
星流心中充满浓情蜜意,丝毫没有察觉,他与非雨的对话,笨蛋情侣的程度比
钦雷和默言那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恋爱中的人总是肉麻当有趣,两个人当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星流一吻之后,非雨又以一吻以应,很快变成一场亲吻追逐战,最后星流的唇
触上非雨的,两人吻得天昏地暗。
两个人吻得气喘吁吁,才放开彼此,视线却仍纠缠不离。
「不晓得是因为思念至深,或是老天爷看我们可怜,让我想起一件事情。」非
雨调匀呼吸后,把事情继续说下去。
「嗯。」星流随口应着,不怎么注意听。
他沉溺于非雨的眉眼,爱恋地看着,难以移转注意力,非雨吻他的话,则另当
别论。
「皇宫里有秘道,秘道之间彼此相通,荷池出去不远的假山后面,恰好有个入
口通往宫外......」非雨口吻平和。
星流原本微眯的眸子倏然睁开,瞪着非雨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他不是爱非雨爱得那么多,如果他不是恋得如此深,他真的会当场用他软
软的声音,对着非雨骂,白痴啊你!
「地道的地图是我以前在御书房里发现的,没想到历代焰武皇都在挖,我走的
这一条通到京里一幢空屋里,以前我走过一次,现在是第二次走,大概也是最后一
次了。」非雨没察觉星流的异样,自顾自地说着。
非雨螓首微微抬起,语调带着几分感伤,星流晓得上一次非雨走地道出宫,为
的是到文臣灵前上一炷香。
他能由非雨的呼吸、圈抱他的手臂,甚至是他看不见的非雨的眸里知道,那一
天非雨易了容,在文臣灵前站了良久,看着棺木叹息。
如果不是懒得跟死人争,如果不是非雨很悲伤,他必然会告诉非雨,人笨真的
没药医,你如果早点想起来,我们就不用苦苦相思了,你以为一天到晚在想人,人
却不知在何方很好玩吗?
可是星流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瞅着非雨不放,眼眸眨了眨挤出两行骗人用的
泪水。
「一切都过去了。」星流轻声说道。
星流将脸蛋贴上非雨的面颊,目的并非安慰非雨,而是让非雨感觉到他的泪,
让非雨感觉到他是个多么善解人意的情人。
非雨很是感动,低头又吻了吻星流,轻轻抚过星流的背脊,一下又一下。
「如果想到夏羽国定居......我会一点易容术,出了守备森严的京畿,出关应该
不是问题,有条地道一直通往京外,可以从那里走。」非雨微笑道。
这几天,非雨一直幻想着他与星流美好的未来,幻想他们再度坐在池畔赏荷。
心底始终打不开的门扉终于开启,他举步追求想要的爱情。
就让他们到夏羽国去吧!做着许多人都不敢想象的美梦--长相厮守。
关于他跟星流之间的主导权之争......人不在身边一切都枉然,谁上谁下又有什
么关系!
「嗯。」星流腻在非雨身上,不怎么专心听非雨说话。
星流只是一个劲地想着「小别胜新婚」这句话果真是至理名言,就像现在的他
和非雨。
「我想了很久......」良久后,非雨低声开口。
星流往下滑了下,贴在非雨胸前,倾听他安稳的心跳。
「为了谁拥抱谁的问题而分开未免太过可笑,只要两心相近,谁拥抱谁又有什
么关系。」非雨的话里含有真切的情意。
非雨以温柔的目光注视星流,后者讶异地抬起螓首响应,感动之情溢出眼眶,
化为两道热液淌下。
他没想过非雨与他想着相同的事情,他没期望过非雨会愿意,愿意让他拥抱,
就因为他们相爱,因为珍视他们的爱情。
「其实我也可以。」星流低哑的嗓音含着深切情意。
「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非雨感性地道。
星流没说话,微启的唇吻上非雨的柔软处。
事情就这么定了,可怜的非雨因为早一步投降,成为被抱者......
闭着眸子被吻的非雨,大概作梦也没想到,星流睁开的眸里盛满一种名唤狡猾
的神情,嘴角扬高的笑叫得意。
哈哈哈!他还是斗赢啰!
「我会好好疼爱你的。」一吻方休,星流以牵着银线的唇,怀有深意地道。
非雨红透了脸颊。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后来会发生一件两个人都想不到的事情,让非雨取回主导
权。
第五章
后来的事情很简单,好不容易盼到心上人的星流,不愿错过离开佳机,与非雨
浓情蜜意结束后,旋即收拾细软,准备逃离焰武国。
星流不愧是星流,做起这种应该偷偷摸摸的事,依然有办法弄得舒服些。
其实,他也没做什么啦!
他只不过基于「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花了点银子要三王爷府里的仆人,
帮忙买了辆宽敞的马车,再加上两匹备用骏马,命人将马车停在城郊,方便他与非
雨从地道离京后使用。
马车里自然放着柔软的锦被这一类能让他好好睡觉的东西,至于打发无聊的玩
意儿,只需要一个非雨加上些许浓情蜜意即足够。
至于他们俩的跑路资嘛......先前钦雷在追求默言时,曾拿了一堆默言不爱的珠
宝来,后来钦雷把那些东西全丢给星流了。
那些东西也没有什么啦,拇指般大的润白珍珠一串、夜明珠一颗、翡翠扳指一
枚......
事后星流一直觉得奇怪,珍珠、夜明珠默言不爱,钦雷会送给他实属自然,但
是扳指是怎么回事?丢错了吗?还是钦雷把扳指也当成无用的装饰了?
无论是不是丢错都没关系,反正星流把它们通通卖了,变成旅费跟非雨一起准
备去夏羽国定居。
其实并不是通通,至少星流没卖夜明珠,因为钦雷曾说过,非雨挺喜欢的......
此外,星流没有傻到与绯声、默言等人告别后再走,打草惊蛇这种笨事他不
做,谁晓得喜怒不定的钦雷,会不会临时拦下他们俩,要他们也尝尝恋爱受阻的滋
味。
不过,星流先前想整钦雷的计画并未中断。
临走前他留了两封信在房间桌上,一封给绯声仅提了后会有期,另一封给默
言,上头一个字也没有,有的只是一幅画。
画上有数朵荷花和一对相依相偎的鸳鸯,远处画着青山白云,太阳高照......
星流相信依照默言对他的了解程度,再加上他对默言的信任度,默言能够懂得
画里的意思。
完成所有事情后,星流再度穿上鞋袜,慢条斯理、浓情蜜意地与非雨手挽着
手,由地道走出焰武京畿。
临行前,他与非雨在城外细细看着焰武京畿,这个他们俩长大的地方,后半辈
子他们大概不会再回来,再也不会。
「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不要算。」星流叹息后道。
并非他们遇上什么大事,才让星流如此感叹。而是因为他与非雨都算是娇生惯
养的人儿,上一次能顺利逃离焰武国,全赖默言在身畔相助。
这次星流压根儿没记住上次的教训。
他收拾了细软,他带足衣衫,连锦被都搬了几床上车,他还有拿通关金牌,也
没忘记兑些碎银子、几吊铜钱,在路上方便使唤,连马儿都记得多备两匹,赶路时
才不会累死马儿。
可是千算万算,他和非雨都没想到要带粮食和清水,更别提马儿的粮草。
马儿的情况尚好,至少它们能吃路边野草,喝溪里清水,他们两个清水能喝,
鱼儿会抓......但是不会烤,只得将鱼儿放回溪中,有抓等于没抓。
原来两个人都想得很天真,以为出京后路上必会出现客栈一类供应吃食的店,
他们只消在客栈用膳、过夜,即能顺顺利利离开焰武国。
果然,离京后不到一个时辰路途,旋即见着一家客栈,因为两人都还不饿,也
就没停下来填饱肚子。
事后想想,这就是一切悲剧的开始。
之后三天,他们没再见到任何一家客栈。
第一个晚上用来照亮夜晚的夜明珠,到了第二个饿肚子睡觉的晚上,已经沦为
出气对象,没被摔碎仅能用奇迹来形容。
到了第三天,有野草和清水可吃、仍旧肥肥壮壮的马儿,成了两个人觊觎的对
象。
可是在某段对话后,两人放弃宰马儿的念头。
「宰一匹来吃掉好了。」星流望着马儿,眼睛绽出不自然的光芒。
「生吃吗?」非雨比较冷静。
「烤来吃。」
「用什么当柴烧,马车吗?」非雨失笑地反问,摸摸星流的头,对饿疯的恋人
他依然有耐心。
「可以去劈柴。」星流声音变小了。
生平第一次他面对困境手足无措、一筹莫展,这种情况也不是他想得开就好,
饿是会饿死人的,身怀巨款然后活活饿死,说出去保证成为千古笑话。
「星流,我们没带刀子,所以连马都无法宰。」非雨微笑地提醒道。
星流安静了下来,除了沉默他又能怎么样,尖叫吗?有用的话他早就叫了。
「你之前不是有走过吗?」沉默良久后,非雨忍耐不住地问。
虽然他个性温和,虽然他忍耐心强而且不忍伤星流的心,但人总有忍不住的时
候。不巧,正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
「你是说跟默言逃走的那次吗?」星流微楞后开始解读非雨说的是什么。
非雨点头,尽量笑得平和,可惜肚子太饿,笑容始终有气无力。
「一路上都在吃干粮,我一直以为是因为默言希望节省时间......」星流悠悠
道。
非雨表情僵硬,半晌之后,两人一同叹息。
如果有下次,逃难这种事绝对不能两个娇贵的人儿同行,会死人的。
幸好,第三天午时两人就看见客栈,远远望着红红的字时,两人登时有志一同
驱马狂奔,像似再慢点就会饿死一样。
进入客栈之后,想当然耳两人点了一堆菜,狂吃猛吞,把三天来没吃的份一次
吞进肚子里,两个人这辈子都没吃相这么难看过。
星流和非雨都不算笨人,既然有前车之鉴,现下自然努力购买干粮,连马儿的
粮草也买了不少。
当两人安心的上路之后,很是昏倒的发现一件事情--一路上都有客栈。
一路走到边境,星流和非雨才发现,一天路途里完全遇不到客栈的,唯有最初
二天,之后的每一天至少会经过一间客栈,运气好的话还会路经市集、小镇,找间
干净房间睡个好觉不是问题。
整车的干粮实在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早知道出发前他们就该找个向导。
更让两个人为之昏厥的是,到了边境离开焰武国前吃最后一餐时,两人和邻桌
的商人攀谈起来。
两人才惊觉他们一开始就走错路啦!幸好九弯十八拐的,仍被他们走到边境
来,没死在路上,亦没被强盗捉走......
当然,他们不晓得就是因为迷路,所以钦雷派出的追兵才找不到他们。
不管路途如何,总之他们已经到达边境,出了城门夏羽国就在不远处,但偏偏
程咬金守在城门口。
钦雷派了不少追兵等着逮回他们两人,原因倒也不是非雨的身分,而是因为钦
雷不满被星流整,想乘机整回来。
想当然耳,钦雷的行动默言并不知情,否则小俩口又有得闹啰。
默言的不知道,对星流来说当然不是好事,但称不上天大的坏事,总之他们后
来还是出了关,迈向理想家园夏羽国。
虽然情况是这样的......
酒足饭饱后,星流拎着很好用的金牌,爬上他垫了一堆软软柔柔锦被的马车
里,准备用幸福的眯眯眼离开焰武国。
星流正想着出关后要找个地方把金牌卖掉,就算当金子卖也能卖到不少银两,
说不定他和非雨日后的幸福生活,就靠这块金牌了。
守城的卫兵接过金牌后,看了看非雨,瞄了瞄星流,又瞟回非雨脸上,再盯着
星流猛瞧,最后放声大喝一句:「逃犯!」
两个人立即被卫兵团团围住,所有人皆严肃戒备,唯有星流、非雨相视一笑。
不笑又能怎么样?被抓都被抓了,难道要哭给他们看吗?太浪费眼泪了。
何况,真的很好笑啊!与每一出戏相同,一路上都没遇到追兵,就算有遇到也
跑得掉,可是最后紧要关头,就在他们逃出的关键时刻,追兵必定出现,他们必定
受围,剧情进入最高潮......
这么一出戏,教他们怎么不想笑?
「你!对就是你,来把金牌还给我,我还想拿去当铺当呢!」星流向拿着金牌
的卫兵招招手,明艳动人的面庞笑得开怀。
卫兵怯怯地将金牌交还,来去匆匆的模样,让星流以为他自个儿身上有三个头
六只臂,随时会露出毒牙咬死人。
「请问,捉拿我们的公告在何处,可否予我一看?」斯斯文文的口吻来自非
雨。
他真的很好奇捉拿他和星流的理由为何,他已被贬为庶人逐出宫外,星流的卖
身契已烧掉恢复自由,他们俩即没杀人亦未放火,难不成捉拿的理由为莫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