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萦楼之默言替身——by--灵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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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话声才落,身边簇拥他们的姑娘们便发出一串刺耳的笑声。
默言看着她们掩嘴装淑女的模样,再加上钦雷一语不发,连点支持都不给,看
得默言一阵无明火由心底窜起。
恼得默言抬手一推,像催促钦雷快点上楼,又像想一拳敲死钦雷。
钦雷望着跟平常大不相同的默言,嘴角露出微笑,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他
相信这句话。
进入厢房后,除了桌上的四果四点外,钦雷另外加点了一堆菜,还教人买来京
里最好的酒。
当然,姑娘也没少叫,楼里的姑娘,他没包八成也有一半。
姑娘来得越多,默言的表情越难看,可是钦雷皆当作没看甩一样,置之不理。
默言生了一阵子闷气,最后还是被酒夺去注意力。
他嗅嗅新买回来的酒,再看看「两口半」里的存酒,最后决定倒掉两口半里的
劣酒,改喝桌上的好酒。
不过钦雷的行径让默言丧失理智,他通常会记得一天最多只能喝二口,把两口
半喝完就差不多了。
平常默言为了怕犯酒瘾时痛苦,两口半里的酒向来是慢慢舔尽,但是今天......
他一抬眼看见一名脂粉涂得老厚的女子,恬不知耻地将手伸进钦雷胸口
一阵气闷,举起两口半便是一阵狠灌。
默言却不知道,钦雷对那只手也很困扰。
他爱的是翩翩美少年,不是粉厚到可以涂墙的女人,就算粉厚,他也要男的
啊
喝完两口半后,默言索性以手支头,看钦雷跟女子调笑,不理会身边的姑娘大
献殷勤。
「这位客倌,看有什么好玩,我们来划酒拳吧!」一名大约二十来岁、生得还
算美艳的红衣女子,拉着默言不放。
平日上这儿冶游的人,不是脑满肠肥,就是玩得太凶而病弱无力,像钦雷和默
言这等好货色是几年难得一见,此时不把握更待何时。
「我不喝酒。」默言看也不看女子即拒绝。
开什么玩笑,他刚刚已经将一天的分量一口喝下了,再跟女子划酒拳,不管输
赢都会醉啊!
「不喝酒一样能划拳。」女子将半个身躯依在默言身上,等着默言响应。
女子见默言才喝完一小瓶酒,却说他不喝酒,知道默言是有意拒绝,但是到嘴
的肥肉她又怎会放弃。
「我不会划拳。」默言摇头拒绝。
「我教你。」站在默言身后的碧衣女子道,她对默言亦有好感。
默言除了有张俊秀的面庞外,银发、蓝眸更为少见,任何人见了都会忍不住多
看几眼,她们自然不是例外。
「不喝酒怎么划?」脑子死板的默言想都不想即道。
「不然,你若赢了可以亲我一下,我要是赢了,你也让我亲一下。」
红衣女子说得大胆,惹来碧衣女子一阵笑。
「那样有什么差别?」默言老老实实地反问着。
望着默言天真无邪的眸子,两个女子都笑得花枝乱颤。
「当然有差别。」红衣女子说得煞有其事。「你亲我跟我亲你,又怎么会一
样?」
默言正要辩驳,却被看不下去的钦雷打断。
钦雷早就注意到默言和两名女子间的对话,虽然默言的回答让他满意,但他同
时也对红衣女子的举动不满。
他带默言来青楼叫姑娘,是想引发默言的嫉妒心,而不是让自个儿吃醋。
于是钦雷拉着默言,丢下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后,起身便走。
「我就在想你来这里干嘛!原来是想试试女人滋味。」站在青楼门口,默言的
声音平平板板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什么?」钦雷嘴巳微张,难道他被一群女人摸来摸去,默言半点感觉都没
有?
「不是吗?」默言反问,眸里一片纯净,在他的世界里,嫉妒尚未进驻。
钦雷呆滞之后决定往第二家去,他就不信默言完全不嫉妒。
默言喜不喜欢他,钦雷心底已经有答案,但他就是希望由默言亲口说出来。谁
教他是第一次谈恋爱,格外不安也很正常。
第二家仍然是普通勾栏院,伺候他们俩的依然是女子,默言的反应大致相同,
只不过这里有个扮武旦出身的姑娘,跟默言讨论武功讨论得很快乐。
当然,吃醋的人依然是钦雷,他开始怀疑自己是花钱找罪受。
快速离开第二家,钦雷不死心的走进第三家,不过依然是家普通青楼。
没办法,钦雷就是不敢进以小官为主的相公堂子,他怕各有特色的美少年一字
排开站在眼前时,他会只顾着跟美少年玩耍,漏看了默言的表情。
若是默言刚刚好在此时吃醋,他却没看到这个难得一见的奇景,他会懊悔一辈
子的。
第三家的情况差不多,或者该说更糟糕,因为默言渐渐习惯青楼里的气氛,开
始跟姑娘们攀谈。
虽然说,他谈的不外乎如何将钱存下来养老,如何在路上防抢劫一类。但是钦
雷依然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将默言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也不让默言跟任何
人上交谈。
在气得半死的状况下,钦雷将默言拉进他先前不愿去的地方。
这家专门卖小官的相公堂子,是钦雷以前最常来的地方,亦是他十五岁时初尝
小官滋味的地方。这里也是他爹亲立誓要拆掉的地方,可惜他爹壮志未酬身先死。
成为王爷后,钦雷出现在这里的次数比以往减少很多,但是登基以后,因为城
外的金屋无法继续藏娇,他又常常从地道出宫,来此享受小官风情。
当然,打从他喜欢上默言之后,就不再来此地了。
进入熟悉的地方,钦雷先是深吸一口气,放松一下快被默言搞疯的神经,才揽
上儿纤细的腰肢。
「爷,好久没见到您,可想死我了。」儿脂粉未施的脸浅笑着,高做地说出
媚人的话,别有一番风情。
「你这话说得言不由衷。」钦雷望着儿一叹,心底倒是很乐。
此道中人都晓得,「怜泓坊」的儿一笑值千金,今日他肯对钦雷笑,已经给
足他面子。
倒也不是怜泓坊的儿特别美,才会传出一笑值千金的话,而是因为他不美。
因为他不美,又是个以卖人为生的儿,所以怜泓坊的儿连泓不施脂粉、不
笑,他说过:
「反正我多笑一点、少笑一点又没差,你们来不就是因为我家的小官美,他们
为君装扮、为君笑就好,何差我一个?」
就是因为如此,才会传出他一笑值千金--赚了千金后,他才会笑。
「哪里言不由衷了,您每次来银子都撒得够多,又不会刁难我家小官儿,我不
想你想谁。」连泓又是一笑,足见钦雷花在这里的银子有多少。
「别的儿说这话我信,你说这话我才不信,谁不知道你在路上被抢了上万两
银票,连呼救都没,更别提去追人了。」
钦雷边说边不着痕迹地放开连泓,开始评点站在身前一字排开的少年。
他只顾着跟连泓聊,眼睛则忙于看翩翩美少年,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的默言脸色
越来越铁青。
「他比我需要银子。」连泓敛起笑,说得淡然。
他先前压根儿没料到这件事情会被别人知晓,要不是有个店里的常客凑巧看到
这一幕,还帮他把小偷捉回来,谁也不晓得他对钱财如此淡薄。
钦雷没接腔,径自评点着少年,被他看中的小官儿知道规矩地往上走,到厢房
里准备去了。
「既然你说我对银子淡薄,索性淡到底,今天桌上的菜算我的。」连泓淡淡地
瞄了默言一眼。
「希望不会省了这项,多了另一项。」钦雷随口答,而后拉着默言一起上楼,
到他常去的厢房。
因为他们俩离开得太快,以至于没听见连泓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每一道菜里
都加酒,越多越好。」
***
厢房里的气氛是一边冷一边热,热的是默言吃进口中的菜,冷的是在钦雷身边
的小官们。
望着钦雷和那些施了脂粉、身穿华服的人儿,默言有些不能理解。
以前还在「盼萦楼」时,他没见那个小官化这么厚的妆,也没人会在宴席上宽
衣解带,星流更是只消讲讲话就能哄得客人拿出银子来。
化妆、脱衣服有用吗?银子能因此多赚一点吗?,重要的是,脱成那个样子,不
冷吗?
他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胸口的闷,从跟钦雷坐进第一家青楼开始就有增无
减,现在更是难受得让他想对钦雷吼。
吼,吼什么呢?
他有什么资格对钦雷吼?他们不过是一个主子跟一个奴仆,钦雷想做什么他根
本没资格管。
想着,一把无明火再度由默言心中升起,他气得半死之余,又不能喝酒消火,
只得努力地朝桌上的菜进攻。
吃没两口,默言面前出现一碗汤。
「这汤以文火足足熬了十个时辰,您多喝点。」连泓的脸,出现在默言面前。
连泓没说的是,这碗汤起锅前加了半瓶酽酒,所以香味特别迷人。
默言原想拒绝,但眼角恰恰好瞄到钦雷亲上一名小官的脸颊,心头火一起,把
汤一接就喝了。
佐以默言心头的怒火,让酒力发挥得更快,待默言发现不对劲时,什么都来不
及了。
「这汤......」默言指着空碗,望着站在一旁的连泓,一时想不出该怎么问。
「加了半瓶酽酒。」连泓快速地接话,并在唇畔勾起一抹察觉不出的笑。
谁说只有千金才能换他一笑,可爱至极的有情人亦然。
默言看看汤碗,望望连泓,无声地叹息。
算了,反正已经超过一天三口的量,那再喝多少都无所谓了,喝点酒,正好让
他浇熄心头的无明火。
总之,默言边看着钦雷的动作边喝酒,钦雷调情得越快乐,他的酒便喝得越
凶。
几个想从默言处下手的小官,见默言始终低头喝闷酒不理人,皆将注意力转到
钦雷身上,钦雷也乐得享受美人恩,完全忘记他带默言来此的目的为何。
后来钦雷还拿出预先准备好的大叠银票,要小官们轮流跟他行酒今,赢的人可
以拿一张走,输的喝一杯酒。
默言见状,闷酒喝得更凶,一杯接着一杯,最后索性整坛酒拿起来灌。
然后,咚的一声,默言倒地不起。
听到不应该出现的声响,钦雷蓦然清醒,他来此地是为了引发默言的嫉妒之
心,而非冶游。
可惜,那个应该很嫉妒的人,因为喝得太猛而倒地不起了。
「真是的,不知道我们怜泓坊百日醉的厉害吗?竟然喝得这么猛。」一直站在
旁边看好戏的连泓,在看热闹之余不忘下评论。
「百日醉?你拿那玩意儿给他喝?」忙着将默言抱起来的钦雷,可怕地惊叫
道。
怜泓坊的百日醉是焰武国里数一数二的名酒,由连泓亲手酿制,味道顺口但后
劲很强,一旦醉倒,百日之内都有发酒疯之虞。
连泓耸耸肩,不可置否。
「我又没教你拿那玩意儿出来,你......我可不付银子。」钦雷指着连泓,实在
不知道该骂什么。
平日连泓把百日醉当宝,常客上门千求万求才得一坛,今天连泓竟然拿百日醉
来灌默言。
「早说了我请。」连泓半点海意也无。
一旁的小官深知连泓心理,个个掩嘴偷笑。
「我怎么知道他这么能喝,连喝了十坛才醉倒,早知如此,我就在百日醉里加
迷药,省得浪费我的酒。」连泓喃喃说着。
钦雷瞪了连泓一眼,懒得理会连泓,专心地照顾默言。
他温柔地将默言抱到床上,替默言脱去外衣,让默言可以睡得较舒服,之后,
他方替默言盖上被子。
「我带他来,是想让他知道什么叫嫉妒,现在人倒在床上起不来,除了作梦,
他什么都不会知道。」一回头,钦雷忍不住对连泓发飘。
虽说他刚刚没注意到默言的情况,自己也有错,但是连泓若不拿百日醉给默言
喝,依默言的酒量,不该这么快就醉倒。
连泓扁扁嘴,没理会钦雷的怒气。
「你这个儿不在楼下送往迎来,跑到楼上管我闲事干嘛?」钦雷见状,心火
更旺,将怒气全发在连泓身上。
「反正我店里卖的是什么,大家都知道,有没有我招待又有什么差别,他们看
中人各自带到房里不也一样?」连泓无所谓地说。
钦雷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连泓就是这种个性,明明应该是视财如命、逼良
为娼的儿,他偏偏什么都不在乎。
「谁知道你想引发的是嫉妒心,我还以为你是想灌醉他,好上下其手享受美人
在怀的温存。」连泓撇撇嘴,径自坐到桌边夹菜吃。
「我也这么以为,所以才没阻止他喝。」怜泓坊里最红的小官秦缕,自恃受宠
不至于被骂,说了很多人不敢说出口的真心话。
连泓直视着钦雷,脸上仿佛写着:看吧!我说得没错。
「懒得理你们。」钦雷一甩袖,气得七窍生烟。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人。先生还不是看你们一个有情、一个有意,才会想
办法撮合你们,不然你以为先生的百日醉容易得到吗?」秦缕出来缓场面。
秦缕因为家贫而被贾进怜泓坊,连泓教他琴棋书画却不逼他接客,所以他称连
泓为「先生」,敬连泓为师。
「要你多管闲事。」钦雷口里还在骂,态度倒是缓和不少。
他重新走回床边,看着默言的睡颜。
默言的一头银发披散着,由深色的被褥衬着,看来益发像夜里皎洁的月光。
「随便你怎么想,给你一个忠告,你想测试他有心无心很正常,不过小心测到
人跑了。」连泓吃了几口后放下筷子,正色道。
钦雷听了连泓的话,望向躺在床上睡得正沉的人儿,目光温暖。
「天涯海角我都找得到他,耗尽今生今世也要得到他。」
床上的默言皱起眉头,像在做恶梦。
「钦雷,讨厌死了。」
不消说,钦雷面上一片死灰,身后的小官们与连泓全笑得快乐,一点同情心也
无。
第九章
纵使发作得很慢,终究还是发作了。
在很多方面,默言都很迟钝,有很多别人介意的事他不介意,但是不代表他没
感觉。
他喝得酩酊大醉的隔天,在「怜泓坊」睡醒而钦雷不见人影时,默言并没有任
何异样。
他乖乖回宫,跟以往一样将「两口半」补满,一样每天至少练上一个时辰的拳
法、一个时辰基本功,在正常的时间就寝,绝口不提先前到怜泓坊的事。
第二天亦然,第三天除了练功时间比较长外,依然没有异状。
第四天,四更刚到,天地仍让一片黑暗笼罩,值班太监、侍卫瞌睡打得正快
乐。
睡得香香甜甜,正梦见跟默言卿卿我我的钦雷床边,出现一名手捧不明物体的
人。
那个人瞧钦雷笑得色眯眯,而且还流着口水的脸良久,面上的杀意乍现。
他举起捧在手中的盆子,一下子将盆里的东西全倒在钦雷头上。
于是,四更天里,皇帝寝宫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以及熏天臭气。
不知是那个狂妄贼人,竟然将屎尿倒在君王头上。
虽然全宫的人都知道是谁做的,不过最后这件事依然变成悬案。
没办法,皇帝不让人查嘛!
被倒粪的人是他,他不计较就算了,大家也省得麻烦。
花了很长时间,清理完一头一脸的屎尿后,钦雷才发现默言已经不在宫中。
要找到默言对钦雷而言不是难事,他想不通的是,在人头上倒粪,默言是学谁
的?又是星流教的吗?他真该把他们两个隔离......
***
在王爷府西厢房内,星流正在大笑。
「你真的在他头上浇粪?」星流边笑边又问了一次。
他从没想过默言会来这招,更没料到钦雷那个笨蛋会傻到用这种方法去刺激默
言。
默言气闷地缩在角落不动,连烛火都没点上,压根儿没力气理会星流。
姑娘家就算了,他知道钦雷其实不爱姑娘,但是那些美少年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