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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全九美 孽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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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柔!妳給我交代清楚,這一切是怎麼一回事?」
「夏寰哥!人家好想你喔!」
「不要撲到我身上來!妳這小潑猴是從哪兒聽到的消息,居然跟我搭同一班機?要不是阿超查到的乘客名單上有妳的名字,我還不敢相信他說他在中正機場時,就看到妳了的話!妳一路跟著我們5孑5$洧到底想做什麼?」
「呵呵,夏威夷大家都能來不是嗎?怎麼,你可以來,我就不許?」
「少跟我打馬虎眼!居然還趁我不在,偷偷把英治拐走!幸虧這島上的高級飯店不多,隨便一找總統套房的住客,就被我找到妳,不然‥‥‥還有妳,英治!誰允許你跟著陌生人跑的?你是嫌我的麻煩不夠多嗎?」
「在你們熱烈重逢敘舊時,夏寰,請你先跟我介紹清楚,這位小姐是?」
「‥‥‥」
「夏哥,你說不出口,我幫你說好了。歐陽英治先生,初次見面,請多指教。我姓黃,單名柔,年齡二十五,與夏寰哥有長達二十五之久的婚約關係,也就是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
「英治,不要聽這丫頭胡說八道‥‥‥」
「夏寰哥和我的婚約關係,可是貨真價實的。瞧,這枚訂婚戒子就是證據。
這是我十八歲時,夏媽媽特地把祖傳翡翠鑽戒修改成我的size,送給我的。歐陽先生要是還存疑的話,那‥‥‥去問夏哥的手下,他們都認識我的。」
「你閉嘴,黃柔!英治,剩下的我來處理,你先回別墅去吧!我會好好教訓這丫頭的,你放心。」
「呵呵,保護得這麼周到啊?唉,好令人羨慕喔!被人捧到手心上,感覺一定很像是集天下之寵愛於一身的小公主吧?對啊,沒錯,快點回家去,以免被我這惡毒的黑心小『後母』所傷,親愛的歐陽白雪『公主』!」
「別理會這瘋婆子,英治。你回去吧!問題我會解決,不用操心。」
‥‥‥

那天如果不是這樣不了了之,也許就不會演變成今天的局面了。
英治蹙起眉,翻身坐起,撇開雜七雜八的問題。眼前還是先弄清楚,夏寰到底是怎麼想的?不先搞清楚夏寰讓黃柔搬進家裡來住的理由,而一個人在這邊胡思亂想、自尋煩惱,也是白搭。
換上另一套較休閒的衣服,英治抓起車鑰匙,直奔車庫。

有著一雙勾魂丹鳳眼的西裝美男子,從旗袍美女的手中接過銀盤,親自端到沙龍角落中,一個滿臉鬱寡歡,寫著「生人勿近」的男子面前,說:「夏老闆,你要生悶氣無所謂,不過別把小店的客人都嚇跑了。連我們的女接待員都不敢靠近你,你知不知道?」
懶洋洋地,夏寰抬起眼。「我有怎樣嗎?」
古典極致、美姿化身的男子,柳眉微提,亦嘲亦笑地說:「你是沒怎樣,也不過就是露出想殺人的氣勢,順便在你身後放出熊熊火光而已。小事、小事!」
「既然是小事,你就少跟我放屁了,端木。」捉過銀盤上的酒瓶,夏寰掛著臭臉,倒了滿滿一杯酒。
「誰不識相地沖倒了你這座龍王廟,讓你這麼不爽?」
長久結識下來,端木不是沒見過發火的夏寰,不過還是頭一次看到發火卻「委靡不振」的夏寰。這是很稀奇的事,通常惹夏寰不爽,就意味著會有一堆人倒楣,除非是‥‥‥惹夏寰不爽的人是他自己,或是一個夏寰動不了、捨不得「碰」的人‥‥‥恰巧端木腦海中就有這麼一個人選。
「是和某位英俊瀟灑的菁英醫師有關嗎?」
杯子舉在半空中,夏寰像個消了氣的皮球,整張臉垮下來,把杯子原封不動地放下,沮喪地趴在桌面。「這回我看我是在劫難逃了,那傢伙恐怕會氣得離開我。」
「又吵架了?」
印象中,端木發現夏寰和他的情人,一天到晚都在吵架,也虧他們能維持到現在。真所謂「打是情、罵是愛」?
「比那更嚴重。」
「有那麼嚴重啊?」端木同情地看著他。
「那傢伙,動不動就會想分手。反正在他眼中,我不是個『必需品』。有藉口可以逃離,他馬上會捉住那一點!什麼自尊啦、道德啦,管他自己是不是早就被我吃得死死的,全都乘機冒出來,好像我們倆的關係,就只有我他媽的在乎!」
「歐陽醫師像是個挺傳統的人,作風不保守,卻也不是前衛一族。我覺得你該體諒他一點,光是他和你在一起的事,就需要不少勇氣了。」
「難道我給他的時間還不久?十年了,有人能遲鈍到和我交往了十年,仍舊認為這不過是『短暫的』迷失?認為我對他不夠真心?認為我只當他是合得來的床伴、嘴巴說說的愛人,時候到了,該分手就分手嗎?」
「也許是你過去不良紀錄的影響吧!振作點,只要你好好表現,他會懂的。」
「可惡!要是那小子是女人就好了,這樣事情就會簡單得多了,我可以光明正大地擁有他,讓他生一堆小毛頭,忙得沒時間想什麼分手不分手的問題!為什麼那傢伙偏偏是個男的?」
「夏寰,你這句話讓歐陽醫師聽到就完了。」端木搖搖頭「「有些話可說,有些話千萬說不得,知道嗎?」
「我又不是頭殼壞了,誰會在他面前──」夏寰忽然張大嘴巴,錯愕地站起來。「英、英治,你‥‥‥」
從隔開沙發的屏風後,歐陽英治緩慢地走出。
端木替夏寰哀悼,一個人能倒楣到這種程度也不容易了,這是實至名歸的「禍不單行」。
「看樣子你的客人到了,夏寰。我就不打擾你們,你們慢慢聊吧!」
眼中已經氣得看不見其他人,英治鐵青著臉,瞪著夏寰冷聲說:「很抱歉,我偏偏是個男的。但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世界上有一半的人口是女性,你可以不必沮喪,儘管去擁有她們,光明正大的!」
掉頭,怒去。
「慢著!英治,你別走!」
匆忙追過去的夏寰,一把扣住英治的手腕,旋即被英治揍了一拳。全沙龍裡的N雙眼睛,都在看他們的「夫妻吵架」。夏寰一咋舌,索性從身後一把抱住英治的雙臂,困住他後,大聲叫端木準備房間給他們,接著半拖半拉,像在抱一袋米般,將英治給弄進房間裡。

一被推進這間專門提供給俱樂部會員過夜的房間,英治踉蹌兩步,迅速穩住,轉身,雙眸噴火地瞪著守在門前的男人。
「讓開!我要出去!」
「有本事你就打倒我,踏著我的屍體走出去,否則免談。」雙手抱胸,不肯退讓的夏寰堅定地說。
英治毫不猶疑地握起拳頭。
「在你痛扁我以前,可以讓我說句話嗎?」
「我會幫你叫救護車。」
「好,謝謝。」一頓,夏寰揚起眉。「你跟我搞笑啊?誰在跟你講那個!」
冷哼一聲。「有屁快放。」
夏寰嘆了口氣,清清喉嚨,尷尬地開口:「那個什麼希望你是女的‥‥‥我不是真要你去變性當人妖,我的訛思是‥‥該死的‥‥‥那個叫什麼‥‥安‥‥安全感啦!對吧?所以我才那麼說的!你不要誤解我是嫌棄你抱起來沒有那些女人好!你絕對是最棒的,小治!」
「你的話,半點邏輯都沒有。」
曉得他有點軟化了,夏寰拱起眉看著他。「呐,我們和好行不行?」
「‥‥‥有誰在跟你說分手?」勉強地放下拳頭,英治悻悻然地說:「我幾時說出那種話了?」
「咦?」夏寰喜出望外地說:「你這回不提分手啊?」
「你希望我提嗎?」反問。
立刻搖頭晃腦,像在搖博浪鼓似的,夏寰唇角一吋吋地提高。「呼,我還以為讓黃柔住進來,你一定會氣得包袱款款,說要離開我咧!」
「如果我不滿意你的解釋,也不排除這個可能。」不想讓他太囂張,英治冷瞥他一眼。
「厚,那還不是‥‥等等,這是說,你願意給我解釋的機會?」馬上放棄據守門邊的地盤,夏寰靠上前去。「好,我馬上解釋給你聽!來、來,你這邊坐。」
殷勤地拍拍床舖,阿諛地扶著英治坐下,接著再從小冰箱中拿出一罐啤酒,拉開拉環,奉承地獻給英治說:「你邊喝,我邊說。」
「長話短說,講重點。」
夏寰點頭如搗蒜。他只怕英治不給他解釋的機會,直接使出必殺技──離家出走。只要英治不逞強、不意氣用事,肯坐下來談,夏寰便是阿彌陀佛,萬幸、萬幸了。
把在夏威夷時,黃柔尿遁逃掉自己「攤牌」的種種對決過程一五一十地說出,以及今天晚上第二次找她「廝殺」,到如何演變成「她搬進家中」的局面,整個來龍去脈都交代完後,夏寰靜靜地等著英治判決。
「‥‥‥也就是說,你本尺是去勸退人家,到頭來竟被人說服,答應了新『馬關條約』?而且割地賠款後,還無法確定能否了事?」
「不要說得好像我上了黃柔的當似的!」不滿地抗議。
「你是沒聽過『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這句話嗎?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唯獨你沒發現。」斜睇,笑道。
「英治,不過就一個禮拜,留她在我們家中一個禮拜,就可以拯救我脫離苦海,解除婚約。呐,你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轉眼日子就過了嘛!」
「她想利用這一個禮拜做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
英治繃緊的臉微微放鬆,揉著眉心。可以預見未來這一週,自己將會過我多災多難。別的不說,今天回家的那一幕正是最她的示範。黃柔嘴巴上說過了一週就會甘心撤銷婚約,可相對的也就代表她非常有信心,能在這一週內將英治給逼走。
「‥‥‥我當然想過!所以‥‥唉,我就退讓個一百步吧,這一週你可以不回家沒關係。我等伯兒就去告訴端木,要他照顧你幾天。這裡警衛周延,我也不必擔憂你的安全。我天天來這兒找你就好。」委屈求全的,夏寰很不甘願地說。
「哼,你當真把我捧得像小公主呢!」諷道。
「小治?」
英治瞇起眼,神情凜冽。「我沒拜托你的事,你少多管閒事、少插手,夏寰。我如果真的照你說的,躲著一週不見人,那我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黃柔,你的未婚妻,都已經堂堂撂上戰帖給我了,你卻要我夾著尾巴躲起來?這種事我辦不到!要解決問題,光逃避是沒有用的,她要戰鬥的話,就儘管放馬過來,我還有自信能接受她騷擾一個禮拜。」
「‥‥‥」夏寰默默地盯著他,然後一吋吋地拉近兩人的距離。
「你幹麼用那種教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我?」坐在床上的英治往後退,拉開距離。
「NO、NO、NO,這叫做含情麥麥!」
還跩洋文呢!英治好笑地揚起眉頭。「是含情『脈脈』!」
「嗯?麥麥、脈脈‥‥‥隨便啦!重要的是,現在的我非常、非常想壓倒你,小治治。我可以動手嗎?」
「你的發情期是二十四小時、三百六十五天不成?」英治沒好氣地說。
「是你不好。」
「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英治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
兩手搭在英治的肩膀上,夏寰沙啞地在他耳邊低語說:「看到你一副正氣凜然、所向無敵的模樣,實在教人無法不食指大動。你明知我禁不起誘惑,還故意把那麼好吃的一面,在我面前展露無遺,這不是你的錯,是誰的錯咧?」
舔上他的下顎,夏寰咬著他的脖子說:「一想到接下來的一週,在家裡都不能碰你,我今天晚上就不想放你回家了。」
「這是誰造成的?還有臉說!」呼吸加速,英治的耳根處泛起陣陣紅潮。
夏寰嗄聱笑著。「我認罪!那就讓我今晚使出渾身解數來伺候您,這樣可好?我偉大的老婆陛下。」
英治扣住他的耳朵,將他的臉拉下來。「你的話太多了。」
咧嘴一笑,夏寰謹遵聖旨地吻住那兩瓣甜美的性感唇瓣,不再浪費唇舌。

隔天早上,神清氣爽,心情彷彿是一片豔陽高照的夏寰,伸個懶腰,下樓。
「早安,夏哥。」
「小治呢?」
「英治哥已經去上班了。」
小汪在廚房內忙東忙西,抽空回答夏寰的問題之後,還得應付餐桌前那個女魔王的任性要求。
「小汪,咖啡冷了,重新再倒一杯」、「小汪,這個蛋難吃死了,我要半生不熟的那一種,重新弄一盤來」、「小汪,去幫我買包菸」‥‥‥
一早上,只聽見黃柔不斷地發號施令。
「黃柔,妳是斷了手或少了腳嗎?」拉開椅子,夏寰坐上裒桌,端起咖啡杯就說:「小汪是我的小弟,不要什麼事都推給他做,他也很忙的。妳最好不要太過分,否則就像小時候妳惡作劇過頭時那樣,我會揍妳屁股。」
黃柔一噘嘴,眼神中難掩妒火,說:「我問你,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沒回家睡覺?夏寰哥!」
「是啊!」
無所謂的,夏寰拿起出爐不久的牛角麵包,塗上奶油,正要送入口中,黃柔一把將它搶走。
「你幹什麼去了?!」歇斯底里地質問。
夏寰挑挑眉,從麵包籃裡再拿起第二個。「我和小治在一個很棒的俱樂部內開房間,兩個人親熱了好幾回,一次、兩次、三次‥‥‥」
「不要臉!」黃柔氣得把麵包扔在地上,覺得還不夠,又踏在那麵包上用力踩。「骯髒、無恥、下流、噁心、變態!」
「不要隨便糟蹋食物啊,小潑猴。」夏寰笑笑,嚼著麵包,一點兒也不受影響地說:「你嫌骯髒的事,盤古開天以來,咱們老祖宗可是做了N萬次呢,要不哪來全世界的上億人口?是妳問,我才回答的,不想聽的話,就不要問,知道嗎?」
黃柔哼地轉身離開,咚咚咚地踩著怒火上樓。
「昨天黃姊一直等你們到半夜三、四點呢,夏哥。」小汪嘆口氣,蹲下來,收拾著地面上的殘局。「她現在在你面前發火、生氣,可是昨天夜裡她可是一個人偷偷在哭的。夏哥,你會不會對黃姊太苛‥‥‥」
不敢再講下去的小汪,偷窺著夏寰的神色。
「哦,小汪也長大了嘛,竟會開始替女人說情了。以前的小汪小毛頭,八成會對黃柔的無理取鬧破口大罵才對!」
「我都已經跟了您幾年了,早不是什麼小毛頭了。」
站起身,把垃圾收一1收,綁起來,小汪看夏寰沒生氣,膽子又大了點,繼續說:「夏寰,這樣真的不好啦!把黃姊和英治哥放在同一個屋簷下,簡直就像是一個蛔友e關著兩頭老虎一樣‥‥‥這樣子,英治哥很可憐的耶!昨天也是,黃姊一來馬上就給人家下馬威,好兇喔!到現在還安然無恙,是因為英治哥好修養,普通人哪受得了那種辱罵呢!」
「什麼樣的下馬威?」夏寰喀吱喀吸地咬著生菜,滿不在乎地問。
「那個‥‥‥我也不是很會講‥‥‥你要是有看到就會知道了‥‥‥以前我不是都會替英治哥準備好便當的嗎?今天英治哥出門前,剛好黃姊下來,一看到那個便當,當場就把它摔到地上,還告訴英治哥說‥‥‥唉,那個話很難聽,我不要講了。」
解決完面前的早餐,夏寰咕嚕嚕地喝掉一瓶鮮奶,接著一抹嘴巴說:「你想講的話,我都明白了,小汪。」
「那‥‥‥」滿懷希望的,小汪看著夏寰。
剔剔牙,夏寰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說:「你看不下去的話,沒關係,我准你這一個禮拜都不用到家裡幫忙。這樣你就不必看,也不需要看了。」
「夏哥‥‥‥」人家不是這個意思啊!哭喪著臉,小汪焦急地想解釋。
無奈夏寰不再給他機會說話,逕自從餐廳離開,跑去書房了。
小汪擰著抹布嘆息,實在不能明白,夏哥怎會這麼冷淡?明知這是對英治哥的折磨,也是對黃柔姊的折磨,居然還能袖手旁觀?!
都怪自己口才不夠好,不能說服夏哥‥‥‥不曉得阿超來講會不會好一點?

 

 
 
三、
「笨蛋,我勸你別蹚那渾水。裝作沒看到、沒聽到、不知道,這樣懂不懂?」阿超毫不講情面地,當下潑了小汪一盆冷水,道。
虧小汪左等右等,好不容易「贓」到阿超的人,立刻拉他到一旁密策會商,沒想到會得到這種反應。
「怎麼連你也這麼無情啊!平常人家英治哥對你也挺她的,難道你就不能給點同情,替他在夏哥面前說說話嗎?」小汪激動地扣著阿超的衣袖,義憤填膺,口沫橫飛地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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