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婆情人》——by凌豹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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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送走镇甲时,武悦阳反覆想了又想,能跟镇澜鹰结亲毕竟是天大的好事,以客观条件而言,他实在是匹配悦心的最好人选,再加上他之前费尽心思要娶悦心,也代表着他应该是喜欢悦心,他只是厌恶自己而已,可能还怕自己苦苦纠缠他,所以才放弃这门亲事,他怎能让这亲事因此成空?这对妹子不公平啊。他忍着难过道:「请你回去告诉贵堡主,说我会马上成亲,等他心里没有芥蒂之后,再来迎娶悦心。」
镇甲不解的翻眼:「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贵堡主会懂的,送客。」
只要让镇澜鹰知晓自己马上就要成亲,完全不会纠缠他,他应该就会同意悦心的亲事,他苦无方法,只好出此下下之策。
然而武悦阳的武功上不了台面,武林世家也瞧不上他,后来他转而找个商人之女,想要说服对方,但他急着成亲,别人反而怀疑却步,因此婚事总难谈成。
他心里着急,镇澜鹰那边却再也没有消息传来,他无精打采,却又不敢当众悲泣,只好忍着伤心,就在此刻,却来了当初说要血洗悦阳山庄的那位大汉。
「新……新大哥。」
他不太记得这个大汉的名字,只知道当初他一直想要娶悦心,后来镇澜鹰在这里一夜之后,他就失去踪影。
「悦阳老弟,我那一天喝了你的酒,喝得昏昏沉沉的,早上起来躺在外头,胸前还一个脚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幸好没什么大碍。」
「嗯……」
武悦阳也不知该和他说什么,他这次隆重打扮前来,大汉长相虽然不俊,讲话又有点土气,但是为人倒是直爽,当初武悦阳以为他足来找碴的,结果两人谈开后,喝了酒,就变成了朋友。
「悦阳老弟,我这次是为了求亲而来。」
武悦阳挣扎了一下,这个人心地很好,他与他聊天过,他只是言语粗俗了点,但并不是坏人,一时间要拒绝他,总是怕伤了他的心。
「老实讲,我爹留了很多土地、店面给我,我家比悦阳山庄还要大,虽然我人才不怎么样,但是武功不错,而且我光靠祖产,挥霍三辈子也挥霍不完。」
阻止了他的滔滔不绝,武悦阳尽量脸露笑容,客气道:「对不起,新大哥,我家妹子已经有了很好的对象,一女实在无法嫁予二夫。」
新愿志摇手道:「我不是要武悦心,我是要你嫁给我,跟着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吃苦的。」
什么?这个人竟说要娶他?
武悦阳错愕到说不出话来,新愿志将手里的礼盒放到桌上。
「这是我这些时日去到处打听买来的,是一等一的好货,我要让你知道我是真心的,自从上次跟你喝酒聊天之后,我就知道你是我心目中想要的对象了。」
新愿志开了盒子,盒内的宝石光彩耀人,武悦阳惊愕更甚,这岂止是好货,根本就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宝石。
「我何德何能,新大哥……」
「别说了,我会让你答应的,等会儿我会叫人送聘礼过来,就这样。」
他转身走了出去,武悦阳惊愕得脑袋一片空白,没多久,仆役满头大汗的奔了进来,大声嚷嚷:「庄主,外、外面……」
「外面什么?」
他心烦意乱,仆役又话讲不清楚,他自己起身出去看,一站到外头,看清了门外的景况,连他也傻了。
一车又一车的布料,米、麦、糖、盐排满了整条大路,路边行人议论纷纷,驾车来的人急忙把单子递给武悦阳。
「武庄主,这是我家少爷的小聘,之后还有大聘会运过来,总之一定会让庄主您风风光光,」武悦阳愣得说不出话来,对方送的聘礼实在太过庞大,他悦阳山庄根本就放不下,还得去跟人租下仓库,才摆得完这些东西。
「这个世间真是疯了,疯了啊。」
有人向武家求亲的事立刻传遍了大街小巷,他那轰动的下聘方式,牛车停满了一整条街巷,让人误以为武悦心就要被人订去。
想不到要求亲的人不是要武悦心这绝色大美女,竟是武悦阳这堂堂男儿汉,真是乱七八糟到了极点。
镇甲也听到了这风声,加上悦阳山庄也不远,他立刻就赶下山去看热闹,眼前整条街的牛车上堆满了五谷杂粮,听说这只是小聘而已,还有大聘尚未送到。
镇甲瞠圆眼,小聘就这么琳琅满目,大聘不就更加价值连城?哪个不长眼的男人,竟敢娶武悦阳这种恶婆婆回家受罪,真是眼睛瞎了。
他心里还在嘀咕,忽然旁边多了一位高壮的影子,也对着这满街牛车的聘礼看直了眼,而且那人还越过他前面,挡着他的视线。
镇甲不太高兴的喝了一声:「喂,前面的大哥,我也在看耶,你挡着我的视线。」
那人一回头,镇甲的满脸不高兴立刻换成了笑脸,「古少爷,你怎么也来看热闹?一定是听着这古怪的消息,所以才来的吧?」
他面前正是堡主的好友古卫,他和堡主是同穿一件裤子长大的,所以镇甲对古卫也了解得很,见着面都是古少爷长、古少爷短的,而且古卫为人也很不错,让镇甲本来就很喜欢他。
「欵……」
古卫发出一声不算回答的声音。只见他脸色憔悴,眼旁带青,看来根本就没有好睡过,再加上他消瘦的身体,让镇甲吃了一惊,怎么才没隔多久,古少爷就消瘦得不成人样?没听过他生病啊!再说古少爷纵然武功大不如堡主,但是也不差,照理说应该身子好得很,怎么会调养成这样,这古家的仆役真是太失职了。虽然能跟他镇甲相提并论的仆役实在太少了,但也没差到这个地步吧。
「古少爷,您怎么瘦成这样?」镇甲关心的趋前问候。
「阿甲,这些聘礼是不是要送给武小姐的?」
「不是,听说是送给武庄主的!」
「怎么可能!有谁见了武悦心后还会想要娶别人?更别说他老哥这个男人了!」古卫忽然大吼,一脸义愤填膺。
镇甲也觉得他说得很对,但是他干嘛那么激动啊?青菜萝卜各有人爱啊,有人喜欢绝色美女,说不定就有人喜欢恶婆婆类型的。
古卫激动得让镇甲不由得后退一步,想要找后面有没有路可以逃跑,他最近运气很背,不是遇到堡主莫名发彪,就是遇到堡主好友古少爷突然发狂。这种奇怪、随便发飙的疯病会传染吗?怎么他身边的人,每个人都得了这种怪病?想到当时武悦阳哭哭啼啼的跑回家,堡主怒火勃发的几乎砸了自家的天鹰堡,
现在连古家少爷都在路边随便就发起狂来了?这世间出了什么事啊?
「可能是传言传错了吧,说不定是送给武小姐的。」
他顺着他的话讲,总之先不要惹怒池,再趁隙脚底抹油开溜,以免自讨罪受,总之看到疯子就闪是不变的原则。
古卫眼睛发狠、脸色扭曲,竟破口大骂镇澜鹰。
「你家堡主到底在干什么?她不是你家堡主的未婚妻吗?没过几日就要娶进门的,竟然让别人送什么聘礼?澜鹰实在是……实在是……」
他好像想要骂得更狠,随即却又脸色黯然的消沉下去,闭口不语,一脸自闭哀愁样。
「你……你就这么希望别人赶紧向我下聘?」
一个娇嫩的女音忽然冒了出来,镇甲眼睛转向右边,怎么武家小姐武悦心忽然从人群里冒了出来?而且她身形消瘦,本来恰到好处的瓜子脸,现在却变得过于清瘦,显得一双眼睛更大了。
镇甲就站在两人中间,古卫好像想要前进好接近她,但随即又倒退了几步,像怕靠近她。
她兴师问罪的声音变得更大,「是不是?你就是希望我赶紧嫁人,以免毁了你的自由?因为你说你最爱的就是自由!」
古卫退一步,武悦心就进一步,他退两步,她就进两步,他退三步,她就进三步,不,这一次她进了四步,古卫则是一脸做了亏心事般的不敢看她,连讲话都吞吞吐吐、含糊不清。
「没……没这回事,武妹子,这聘礼好大的阵仗,想必澜鹰一定十分着急,很快会有大动作将你娶进门的。」
啪的一声响起,镇甲气都不敢喘出来。
向来温顺、脸上只会带着笑容的武悦心重重的甩了古卫一个巴掌,古卫脸上马上出现五指指痕,而武悦心哇的一声,哭得好像就要昏倒。
这是在演那一出啊,镇甲看得眼都花了,是这世界疯了,还是他镇甲中邪,看到了奇怪的幻觉?怎么最近在他眼前,都是一些莫名其妙到他完全看不懂的事情发生?而且事情发展古怪离奇、足可媲美说书人的奇幻情节。
「你要我怎么样?朋友妻不可戏,我做不到啊!」古卫站得笔直,正气凛然的说出这几句话,却换来武悦心冲了过去,粉拳绣腿
在他身上猛打了好几回。
她一边打一边哭,「不可戏你还特地在街角等我,还翻进武家的墙到花园跟我见面,还说没见过我这么让你心动的姑娘,甚至还……还亲我,这就是你的不可戏吗?」
古卫被她重重打了好几个拳脚,却仍直立不动,眼里隐隐带着悲剧英雄的悲怆与凄凉,好像他只能向悲惨命运低头。
「你把我打死吧,这样我们就算扯平了。」
「呜哇,到现在你还说这种混话!」
武悦心哭得站不住脚,就要晕过去,一旁的婢女急忙扶着,搀着她往回走,镇甲喉咙发乾,古卫这时转过头来,对着镇甲澄清,只是脸色一片哀戚,看起来跟死人没什么两样,或者该说是比死人更像死人的苍白脸色。
「我跟她真的没什么,是真的。我承认我亲了她,但只有这样而已,我绝对没做对不起镇澜鹰的事情,而且我立刻就不跟她见面了。」
「喔……」
这次换镇甲发出模糊的声音,这看起来明明就是有什么,而且两个人活像彼人狠狠拆散的有情人,好像镇澜鹰是个想要迎娶小姐的坏人,而古卫跟武悦心才是被拆散的苦命鸳鸯。
「我……我回去了。」
古卫摇摇晃晃,好像伤心欲绝得连站都快站不稳。镇甲不由得一掬同情之泪,
可是没办法啊,他的心是向着堡主的,只能向古少爷说句对不起了。
第九章
才刚擦了眼角的泪水,镇甲身边又来了另一个巨人,那人也挡住了他的视线,而且好像情不自禁一直往前头走。
「喂,大哥,你挡着我的视线了……」
话还没说完,回头的竟是一脸恐怖神色的镇澜鹰,镇甲差点说不出话来,他的脸色好恐怖喔!比当初砸了自家天鹰堡时还要恐怖十倍,他以为那一次已经是最骇的经验了,想不到这次自己的害怕指数直线破表。
「堡……堡……堡主。」
镇甲吓得连堡主这两个字都说不好,说了好几次才完整。镇澜鹰脸色带煞,眼神阴暗。「这些聘礼说是要给武悦阳的吗?还是只是要武悦阳收下,但其实是下聘武悦心?」
镇甲吞吞吐吐:「据……据说是武悦阳,请堡主放心,应该不是武姑娘,武姑娘还等着堡主去迎娶呢!」他自作聪明地加了这一段,认为应该可以安抚堡主。
「是武悦阳的?」
「是,不知是哪个阿呆男人,竟要下聘武悦阳,据说这只是小聘而已,大聘还未到,对方说要让武悦阳风风光光,绝不让他受一点委屈。」说起这件事,还让镇甲觉得好笑。
没想到,听了这段话后自家主子的青筋爆了出来,连肌肉都鼓了起来,一副想要杀人的模样,而且看起来要被杀的可能是刚才说话的自己!镇甲后退了五步,「堡主饶……饶命啊!我到底说错了什么?」
镇甲大喊饶命,最近遇到这一群疯子,连他自己都快被逼疯了,他还有种错觉,好像堡主一个手刀就要砍来,要把刚才说话的自己给毙掉。
「悦……悦阳?真的是悦阳?」
镇甲吓得屁滚尿流,因为堡主的表情就像个杀人狂魔一样,他连连点头,镇澜鹰摇摇晃晃,一脸好像大受打击的模样,他忽然拉起镇甲的手,挤在一边,连珠炮似的问道:「阿甲,如果你与别人的妹子订了亲,却占了姊姊的便宜,该怎么办?」
镇甲小声道:「堡主,要说实话吗?还是讲场面话?」
镇澜鹰咆哮道:「当然讲实话!我要听你的意见!」
镇甲颈子缩了一下,问意见脾气还这么大啊,他老实道:「不喜欢姊姊的话,就装成没这回事;觉得姊姊还不错,就两人一起娶了。」
「如果发现姊姊原本就水性杨花,自己根本就不是唯一与她发生关系的男人呢?」镇澜鹰进一步追问。
「既然她水性杨花,那就代表她来者不拒,只要选择暗地通奸就好了,这样大家也省得麻烦,自己又爽快。」镇甲说得更诚实。
「如果有人要娶姊姊,我却心里很不爽呢?」
这话越听越奇怪,镇甲不解的望着激动的镇澜鹰,隐隐有个预兆浮现心头,镇甲脱口而出:「堡主不是说这姊姊水性杨花、淫荡下贱、人尽可夫吗?那为何会不爽?」
眼前一痛,镇澜鹰随着语音落下送了个黑眼圈给他,镇甲哎叫得惨不忍听,镇澜鹰怒吼道:「你竟敢批评他,还把他讲得那么难听!」
镇甲一脸委屈,明明是堡主自己说他水性杨花,他只不过多说了两个类似的成语而已,怎么差别就这么大?于是接下来他捣住自己肿痛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回话,以免又被赏一个黑眼圈,他只挑刚才堡主说的那一句话接下去讲——最保守的作法,就是最安全的作法。
「既然她水性杨花,那就让她嫁给别人吧。」
然而语毕,镇甲从捣在眼睛上手掌的指缝问,看到镇澜鹰一脸悲惨,几乎要流下男儿泪。
「不,我不能忍受他躺在别的男人床上。」镇甲慌乱失措的看着镇澜鹰,镇澜鹰这时已经开始哽咽流泪,「阿甲,我发现我好爱他,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镇甲看着向来顶天立地的主子为情伤神,而且还失魂落魄,天啊,这又是在演那一出戏,怎么他完全看不懂?疯了,他可以确定这个世间真的疯了!
武悦阳看着为数众多的聘礼发愁,对方根本没听进他的拒绝,就擅自送了这么多的聘礼,但是他的决心也让他十分窝心,这代表着这男人对他十分重视。
自己若是跟了他,想必一定会得到他的呵护与照顾,但是武悦阳只要一想到必须与他一同生活,甚至还得让这个男人吻他、做更亲密的事情,他就不由得毛骨悚然起来,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我……我还是该退了聘礼……」
才在喃喃自语,仆役一脸喜悦的进门禀报天鹰堡堡主驾临——他料定堡主是来向小姐求亲的。
「庄、庄主,那个……那个,天鹰堡的堡主来访了。」
武悦阳心口一震,他亲自来了,为了悦心的亲事,他终于来了。
「快请。」
他摸了摸头发,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随即又黯然的想起,镇澜鹰不会在乎自己外表仪容的。
镇澜鹰快步走进,武悦阳目光跟着他的身子移动,随即淡淡的红晕抹上了脸。他依然英俊挺拔,只是现今稍嫌憔悴,不知为了什么事伤神,使得他双眉紧皱,脸色也十分难看。
「堡主,请坐。你亲自前来,一定是为了亲事的事吧?」
镇澜鹰听到「亲事」两个字,身躯震了一下,将眼神转向武悦阳,武悦阳不敢直视他炽热的眼神,将目光移开,低声说出与自己的心声背道而驰的场面话。
「这门亲事我已经同意了。」
「什么?」听了这消息的镇澜鹰却跳了起来,发怒道:「我不同意!」
「什么?」这下换武悦阳惊慌失措了,他要把悦心嫁给镇澜鹰,怎么镇澜鹰不同意呢?那他为何前来求亲?
「我不同意,听懂了吗?我绝对不同意!」
镇澜鹰咆哮起来,突然疾冲向前,武悦阳眼一花便被他紧搂入怀里,武悦阳错愕又震惊,镇澜鹰不断的低语:「我绝不同意你嫁给别的男人,躺在别的男人的床上让别的男人吻你、碰你、摸你!」
这样的宣告宛如五雷轰顶,震傻了武悦阳,他傻愣愣地抬起头来,望着眼前英挺俊伟的男人,一颗心宛如就要跳出来,对自己听到的一切不置信,镇澜鹰误会了武悦阳所指的亲事,却说出让他心头甜得几乎要晕倒的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