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男情人》——by凌豹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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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叫人去处理黄诚荣了。」
魏方城颤了一下,「处理?爸,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魏雄英紧皱眉头,「我不要他再来找你麻烦,我今天叫黑道带一些兄弟去,动一些手脚,拍一些照片,让他再也不敢靠近你。」
魏雄英不像魏方城,他叫黑道去处理李爱芬的事,顶多只是叫他们口头威胁李爱芬,让她心生惧怕。
但是他的父亲不一样,他是要见到成果的人,那种口头威胁根本就满足不了他。
魏方城拔腿狂奔,根本就不顾父亲在后面的叫唤,他坐上了车,开车到黄振洋那里去,一路上他逆向驾驶、闯了无数的红灯,等他停在黄振洋租的会房楼前时,他已经害怕得全身发抖。
他害怕黄振洋受到难以抹灭的伤害,他怕自己再也挽不回当初的错误。
冲上了楼梯,到了四楼,黄振洋的租屋门前,门是半开着,他惊惧得手颤,听见里面的男性呻吟声,让他立刻拉开门,往里面闯。
黄振洋衣衫不整,但是其他高壮的男人却是平躺在地板上呻吟,里面的物具被砸得粉碎,还有不少物品腾空飞起,攻击着这些来意不善的黑道份子。
「鬼屋,这里根本就是鬼屋!」
吼叫的人吓得全身发抖,其余他带来的人也个个脸上苍白毫无战意,灯光闪烁得更快,甚至还有血印印在墙壁上,一个又一个,看得这些平常在黑道上威风八而的男人也吓得连滚带爬的爬出去。
「你没事吧,阿荣!」
他叫了一句阿荣,黄振洋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扭曲,他拿起身边的东西朝魏方城丢过去。「你怎么敢叫我这个名字,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魏方城没有离开,他快步的走向黄振洋,黄振洋的衣衫被撕破了,旁边还放了
台V8正在不断录像中,想也知道那些男人要用最恶劣的方式,让黄振洋再也无法威胁魏方城。
他脱下自己的衣服,头一次他是那么感谢这个屋里住的鬼魂,不管他是谁,至少它让黄振洋没有出事。
黄振洋的脸被打肿了一边,一丝丝的血丝流下他的唇边,看到他的惨样,魏方城眼睛涩干,他将自己刚脱下来的衣服轻轻的盖在黄振洋的身上,幸好自己还来得及挽救这一切。
黄振洋拿起衣服,摔到门边,他恨透的看着魏方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不管如何,他跟魏方城根本就作对不了,就算用尽了心机,依然只换来白忙一场的结局。
「你很高兴吧,那些照片一张都没暴光来,我牺牲我自己,忍受你那些恶心到让我想吐的性交,我还是连点教训都无法给你,反正你们魏家家大业大,做出什么样的烂事,都没人动得了你。」
心好像被绞扭了一样,魏方城无法置信的望着黄振洋这张丑陋到无人会多看一眼的脸孔,如果在他初识黄振洋时,有人告诉他,黄振汗就是黄诚荣,他一定死也不肯相信。
他那怀抱梦想、闪闪发亮的双眼失去了光芒,黯沉得像坠入黑暗的深谷,以前会轻易吐出的笑语,现在却变成阴沉至极的腔调,他甚至还将自己的脸改过,变得丑陋不堪,再也没有以前的清秀。
「滚出去,给我滚出去!」
黄振洋比着门口,魏方城握住他的手,这双手颤抖着,以前是因为被他握住而羞怯不已的轻颤,现在则是因为厌恶至极而颤抖。
「是我把你变成这样的吗?」
魏方城几乎语不成声,他不知道他曾发生什么事,但是若不是重大的打击,不会让黄诚荣成为今日的黄振洋。
握住他的手,死也不愿放开,黄振洋怒吼的动手推他,他一拳一拳的打在魏方城的脸上、胸上、肚子上,魏方城却紧搂住他的脖子,将他拥在怀里。
「对不起,阿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他们激话激疯了,所以才会说出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我没过一天就后悔了,在网络上看到他们把这些事暴光来的时候,我还气得找他们算账,结果一切根本就来不及了。」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
黄振洋努力要从他怀里逃出,魏方城紧紧抱住他的背,黄振洋再怎么用力捶他,他也不肯放手。
他一直说不知道他跟黄诚荣之间是什么感隋,其实是他害怕承认这种感情,他对黄诚荣的感隋很特殊,跟别人就是不一样,但是他怎么能承认他喜欢上一个平凡安静的男生,尤其是他那群朋友,一定会把他这场爱恋当成笑话看的。
黄振洋吼声道:「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你不只做了这些事,你逼学校退学我,到我家乡下去宣传这件事,甚至让我父亲失业,让全乡里的人都知道找是跟男人上床,行为不检点才被学校退学的。」
魏方城一愣,他望着黄振洋那双布满恨意的双眸,里面没有往常冷冰冰的冰尘,只有恨得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地狱之火。
「我没有,阿荣,我没有做那些事。」
黄振洋空洞的双眼再也流不出泪水,只有怨恨、痛苦跟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他对他的恨累积了许多年,在这一刻完全爆发出来,就像火山岩浆滚滚而出,充满了激烈与火花,也充满了难百的痛苦与数不清的折磨。
「那些闲言闲语逼得我妈自杀,我爸也气死了。如果我知道你荒唐的玩笑会导致这种结果,我在还没有跟你认识之前,我就会先杀了你。」
「不,我没做,我真的没做那些事。」
黄振洋冷笑道:「你没做吗,到我家乡下散布这些消息,四处威胁泼漆的人,就是刚才那一帮人,你还敢说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魏方城瘫坐在地上,事情不是他做的,但是他忽然知道是谁做的了。
「出去,给我滚出去,我看到你就想吐!」
黄振洋对着他丢掷东西,客厅大灯一明一暗的闪烁着,他昏眩的站起,他知道是谁做这一切的了,他被父亲送到国外,那群黑道是父亲认识的人的手下,他虽没对黄振洋做任何事,但是他的父亲已经替他做了。
他不打算伤害黄振洋,但是也许在他开始这场他认为只是无伤大雅的恶劣玩笑时,就已经会伤害到他这一生觉得最特别的人了。
第八章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开车回家的,但是等他人站在自己的老家前时,他已经不知不觉的开回家了。
这里他已经很少回来过,第一个是这是黄诚荣留下蛋糕的地方,只要回来,每次看到大门,他就会想起那个孤单单的蛋糕,然后他就会想起自己那场荒唐可笑的玩笑,为了躲避愧疚,他不愿再回来这里,宁可另谋住处。
但是今天他为了黄诚荣的事,今早才被父亲叫来这里训话,现在又再度暗上这里,他打开大门,他的父亲正在书房听电话。
魏雄英皱着眉,脸上的表情非常难看,他声音不高兴的道:「什么房子闹鬼?鬼在哪里?我这一辈子还没看过鬼,若是有鬼的话,叫他来找我。」
「爸。」
他的声音很嗄哑,魏雄英冷淡的看他一眼,低声不耐道:「没看到我在处理你的事情吗?先到客厅等我,等我处理完后再谈。」
魏方城走到大书桌前,他按下了电话的终止键,魏雄英电话里的声音立刻无疾而终,魏雄英脸色寒酷的道:「你在干什么,魏方城!」他只有在极怒之下,才会连名带姓的呼喊自己儿子的名字。
「不要再找他的麻烦。」
魏方城低声道,魏雄英双眉一拧,随即松开,他自以为是的作了解释:「是你解决他的事了吗?」
魏方城没有回答,只有道:「爸,你派人到黄诚荣的乡下散布不实的谣言吗?」
魏雄英一愣,随即双眼微瞇的冷酷道:「并不是不实谣言,黄诚荣跟男人上床,所以才被学校退学。」
魏方城双于握紧,以免自己一拳挥出,他咬紧牙道:「他是跟我上床,不是随便一个男人。」
「那又如何,总之我就是要他休学、退学,什么都好,就是不要他在学校,让这件事越滚越大,每个人看到他,就会想到你的名字,我不允许你卷入这种丑闻里。」
「那他父亲的失业呢?」
魏雄英毫无笑意的笑了两声,「他儿子勾引我儿子,有这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父亲,我随便就可以想象他的人格有多低俗,当然我会告诉一些同行,同行听到他儿子的品格问题,有谁敢用他。」
「那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后来黄诚荣的母亲自杀?」
魏雄英觉得更好笑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下老太婆自杀,关他什么事,她想死就死,谁拦得了。
「怎么?他妈妈自杀还要怪到我头上来吗?谁知道他妈为什么自杀?外遇被捉奸在床,羞傀难当自杀?自己的儿子老公没用,觉得死了还比活着好?还是她有忧郁症或躁郁症,随便那一点,她都会想自杀,又不是我拿刀子逼着她跳楼的,关我什么事。」
魏方城满脸绝望的看着他父亲,小时,在他眼里看出来的父亲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国王一样,看起来光辉万丈,但是现在在他眼里看出来,却是个卑鄙无耻、毫无人性的恶劣流氓。
「爸,你让我觉得你好龌龊。」
魏雄英脸色难看起来,他怎么敢这样说他,他低吼:「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魏方城痛彻心腑的看着他父亲,在这个家里,没有人敢反对他的父亲,就连他的母亲也像影子一样,在丈夫的巨大身影下无声的活着。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毁了一个大好年轻人的前程,你看过黄诚荣大学时代是什么样的人吗?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吗?」
魏雄英当场赏了他一巴掌,一个男人就迷得他神志不清,竟敢对他的父亲大放厥辞,他看他根本就是不知死活,他的地位全都足他给他的,若是没有他这种伟大的父亲,他只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我看你头脑很不清楚,黄诚荣变好变坏关我什么事,我若不是为了你,根本不会这么大费周章.」
魏方城被痛打一掌,他低斥道:「我知道你不是为了我,你都是为了你自己。如果是为了我,你不会允许我私下胡搞,你只在乎你白己跟公司,所以我跟二个哥哥做出多么肮脏的事都没关系,只要事情不要爆出来就好,所以二哥吸毒也没关系,大哥跟酒女鬼混、酗酒、得到见不得人的病都没关系,只要事情不被报出来,一切都是被允许的。」
魏雄英巨掌一挥,再重打了魏方城一巴掌,他声音阴沉的道:「你最好知道你在对谁说话!」
魏方城侧着脸,脸上出现掌印,他亮出一丝苦笑,「怎样?像对哥哥说的,对我说啊,『你们只有一个人可以得到继承权,我随时都可以把你踢出我的继承权之外』,为了你这些话,我们兄弟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对方,每个人都在猜忌谁才是下一任公司的继承者,因为你对妈连看也不看一眼,所以哥他们也认为她是个没用的老太婆,你只会在外面玩女人,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家需要的是什么!」
魏雄英低吼的再度挥掌,魏方城这次捉住他的手,他将魏雄英的手推到他的身上去,他不是打不过自己的父亲,他足不想抵抗而已。
「爸,我比你年轻力壮,我真要跟你打,你打不过我的。」
魏雄英气得全身发抖,这个逆子竟敢反抗他,理该他要打他,他就要站着给他打,连叫也不敢叫一声才对。
他咆哮道:「你有胆得很,我告诉你,你已经被踢出继承权了,你心疼那个丑男人吗?我叫人奸了他拍下来给你看!」
魏方城早已知道他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他望着父亲的眼睛,告诉他自己是认真的,只要他对黄振洋不利,自己会马上做山最激进的行为。
「只要你敢碰黄振洋一根头发,我马上提供数据给检调单位,让他们查你公司究竟有多少不法事件。搬钱?作帐?假投资?我会把数据一五一十的提供出来,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够让你判无期徒刑,但是应该至少能关个二十年吧。」
望着自己儿子认真的双眼,魏雄英全身散发杀气,这个逆子!他多得是办法让他跪地求饶。
魏方城道:「我不会带走在魏家的任何东西,只会带走这个姓,美容那一块是用公司的名字,我也不要了,随便你给大哥或二哥管理,我什么都不要了。」
「你以为没有我在暗中资助你?会有人想要帮你吗?你以为没有我,会有今天的你吗?」魏雄英冷笑的说出自己的心声。
魏方城走到门边,他淡淡道:「我还忘了说一句,我不只会带走你的姓,还会带走妈,我不会再让她活在你的淫威之下,活得像个影子一样。」
他关上门,马上就听见魏雄英气得摔东西的声音,他走出了这个早就应该走出的家,弯弯的月牙挂上了还有点蓝的天空,他坐在毫无人潮的公园里观看一颗颗越来越亮的星星,泪水慢慢的滑下,一切都是那么静寂而美丽,是黄诚荣教会他观看这种美丽,并且留在心里荡气回肠。
他却伤害了他,让他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他还能挽回吗?
他们还能再一次的一起并肩看着这美丽的星空,两个人手牵手的相视微笑吗?
月牙儿露出很淡的微光,映照着公园里孤独流泪的人影,悔恨就像徐缓而吹的轻风一样,将魏方城团团的围住。
只是再多的悔恨,也无法弥补当初所做的错事。
他失去了一切,他父亲为了报复他的不知感恩及以下犯上,将那些照片提供给国内最有名的八卦报纸,腥膻的标题跟毫无遮掩的照片让他立刻身败名裂。
不过魏雄英顾忌着他的放话,他将照片里的黄振洋作了处理,让人看个出那张照片里的对象是谁。
他也立刻被逐出魏雄英庞大的商业王国,魏雄英为了打击他,甚至在众位记者的麦克风前,说了他做了这种丑事,他与他断绝父子关系的话,让报纸上这件丑闻闹得更加不可开交,每个记者把他过去所有的事全都挖出来。
包养、放浪的私生活等等,一个月内在报纸、周刊上大力放送,甚至还有新闻讨论节目,以他的事件做些闲言闲语的报导。
但就只有在提到黄诚荣的这个事件是空白的,他猜也是他父亲的压力所致,所以没有人敢提到黄诚荣,更没人提到他大学时代知名的转学事件。
至少他在大学时代来不及保护黄诚荣,现在他可以保护他,让他下受记者的干扰,可以做他最喜欢的工作。
他已经害黄诚荣痛苦过那么长的日子,现在他该保护他能过他现在的生活,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他搬了住处,租了一间很小的套房,他身上没带什么钱,因为他不想让魏雄英对他有更多的冷嘲热讽,他只带了几万元出来,其他的,他全都放在父亲的桌上,明白的告诉他,他不需要这个家的任何一文钱。
他放弃了这一年来卖得极好的化妆品分公司,而且这公司还全是由他主导,他的成功,让两个兄长恨得牙痒痒的,更让报刊说他将是他父亲最佳的继承人,可是绝没有人想过,他却在最功成名就的时刻落得一无所有。
他闹出的事件实在是太大,再加上魏雄英的推波助澜,直到一个月后,一个议员仙人跳案被爆出来,记者们才蜂涌似的,报导这个议员的事,他的事才渐渐的冷下来,过两个月,就再也没有人提有关于他的旧新闻了。
但是他已经折损名誉,再加上没有金钱的奥援,他不可能在商业上立足,他身上没带多少金钱,日常开销很快的就会用光身上所有的钱,他沉默的去做了一般人绝想象不到他会做的工作。
他去做建筑工地的工人,这个城市正在开发,但年轻人已经不喜欢做这种劳力的工作,所以只要他够身强体壮,马上就能应征到这份工作,至少他日常生活开销已经有这一份薪水可以支撑。
他没有了名车代步,连一台摩托车也买不起,他去中古脚踏车行,买了一台最低价,最破烂的脚踏车来代步,所以绝对没人认得出他就是以前的魏方城,就算有人说他像的,也不可能有人认为他是本人。
他会在工作结束时刻,骑着那台几乎快解体的单车,绕到黄振洋居住的套房附近远远的看他一眼,然后才到附近的公园坐在椅子上,看天空越来越亮的星星,享受着这些不需要一毛钱就可以感受的美丽。
他的睑晒黑了,手掌变粗了,心情却踏实许多,工地的人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是他们都是好人,有的人还看他单身,会邀他一起吃饭,他也从完全不懂建筑,渐渐的从这些人的耳濡目染中,懂得盖房子的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