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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缉捕跷爱冷郎》——by凌豹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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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灵笑道:「没关係的,简陋我倒不怕,那你带我去吧。」
※ ※ ※
总管将香灵带到了花园废弃的柴房,果然柴房已经整理过了,十分的乾净,就连棉被、茶具都已摆好了,一个小小的木板床放在边缘,刚好形成了一个榻,可以让香灵睡在上面。
这裡这麼寒酸,怎麼让香灵住啊?
总管红了脸,不好意思地道:「这地方小小的,香少爷,不如我的房间给你睡,我来睡这裡吧。」
总管这麼好心,香灵却摇手笑道:「不必了,我连荒郊野外都睡过了,这样的小地方我挺喜欢的,这裡很幽静,又靠近花园,睡起来一定很舒服的。」
香灵这麼说,总管原本以為他是客气、善良,再看他的表情的确显得很愉悦,可能真的他一点也不在意。但是他从香灵进门来,也从没看过他除了笑容之外其他的表情,料想他原本就是这样开怀的人。
「那好吧,香少爷,你就暂且睡在这裡……」
香灵打开了窗户,看著墙的那一头,因為柴房在花园的最底处贴著一道墙,香灵问道:「这道墙紧邻著别户人家吗?」
总管摇手道:「不是的,那道墙后是西院,少爷就睡在那裡,西院还算大,不过少爷严禁任何人进去,只准他一个人住,就连他的姬妾也不能进去。」
讲到姬妾,总管似乎觉得当著香灵的面说这些话是失言,他就闭口不说了。
只见香灵摸著自己的下巴道:「对了,他还有姬妾啊,不过他这样的权势跟年纪,没有倒是奇怪了,看来我还得加一把劲呢。」
他忽然问了僻奇怪的问题:「这墙厚不厚啊?」
总管一愣,不知他问这是什麼意思,只好老实回答:「看来厚,其实还算薄,不过少爷不要人在墙边探头探脑,所以把墙给加高了。」
「这样啊……」香灵沉吟了一下,又问了个更奇怪的问题,「你家少爷大概都什麼时候起身?」
「天亮吧,但若是他累,还会睡得更晚些。」
香灵绽出了笑容,这笑容再次把总管给震得头昏脑胀,之后他的回答让总管完全摸不著头脑,因為笑得如沐春风的香灵做出怪异的结论:「那我比他早,我四更就起身了。」


 
 
第三章

观曲岩昨日看了一些契约,直到一更才和衣睡著,疲累的精神还未恢復,就在三更半夜听到了吵扰的声音。
那声音不是说话声,也不是西院隔墙花园裡所传来的风声、树声和虫声,而是千真万确的人声,那人的声音也很单纯,只是不断的重复,却扰醒了他,让他怎样也睡不著。
一开始他还能忍受,但是过了三、四天都这样,一到了四更,就传来那样的声音,让他又累又倦的怎麼也无法安眠,一连几日的失眠,让他火大了起来,今日四更时再听到同样的声音,他就披衣坐起,走到西院的那一道墙,注意听著到底是谁在扰人清梦。
「一二三四,观曲岩是隻大笨牛;二二三四,观曲岩是隻大笨狗;三二三四,观曲岩是隻大笨熊;四二三四,观曲岩是隻大笨猫。」
观曲岩脸色一凝,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竟然有人公然在观家的花园裡骂他,他自己是苦过来的人,所以对於下僕、下婢,自认从未苛刻过,怎知道有人会记恨他。
但是他又觉得这骂的词有点儿怪,若是下僕下婢受了委屈,一定会说出他们的心声,这人不但没有,好像就只是一直说他笨而已,而且还加上了一二三四,不知这是什麼意思,所以他再注意的听下去。
「嘿嘿嘿,观曲岩,说你笨,不承认,偷作贼,怕人知,人不知,己莫為,在自家,作什麼贼……」
那顺口溜不断的说下去,说他在作贼,观曲岩这次脸色沉了下来,作贼这个罪名他可担待不起,他自认清清白白,况且他如此豪富,干什麼去作贼,他阴沉著脸,想看按了个罪名给他的人到底是谁。
从西院到花园,已经绕了观家大半个圈,也许等他到的时候,那人已经跑了,况且若是让那人看见他,打草惊蛇反而不好,不如他就叠块石头在脚下,探头看看花园裡的人是谁。
这个主意立定后,他就小心的搬了块石头,那墙很高,是他特意要人加高的,但是还好他身长手长,再叠了块石头踮起脚跟就攀得到墙,他小心的将头给探了出去。
一开始花园很黑,他还看不太清楚,但是当视线可以接受黑暗的时候,他望眼看去,花园裡根本没有人,他不信怪力乱神,正要仔细寻找时,吃吃的笑声却自他正下方的墙角传来,观曲岩往下一看,有人正蹲在那捧腹大笑道:「观曲岩,你在自己的家裡探头探脑做什麼?作贼吗?」
这声音跟刚才骂他的声音一模一样,那人正蹲在墙角喝水,他满头大汗,却笑得耀眼,观曲岩脸上一僵,冷声道:「我没有。」
香灵点头一笑,刻意调侃他:「当然没有啦,只不过若是任何一个观家人或是外面的人,四更的时候把头从西院的墙这样探出来,一般人都会以為他是贼啊,你可别见怪啊。」
观曲岩脸色由青转黑,终於知道他上了香灵的大当,也终於知道他被香灵摆了一道,香灵故意讲那些骂他的话,就是想让他做出这样爬墙的举动调侃他。
他想鬆手跳回西院,但是这样不是承认自己是贼,所以才心虚的要离开?但是自己掛在墙边,不是更可笑。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观曲岂脸色著实难看之至。
香灵喝完了水站了起来,又开始摆手摆脚的,口裡还一边喊著,随著口中的喊声逐渐加快节奏,「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一二三四……」
观曲岩这才知道刚才骂他的全都是他早上运动时喊的口号,听得观曲岩脸色更黑,可若是兴师问罪,岂不是承认自己在墙边像贼一样的偷听?若闷不吭声,岂不是吃了一个大闷亏?这样进退不得的困境让观曲岩一把怒火只好往心裡放,看来这个闷气是受定了。
他终於将手鬆开,一鬆开后,又听到了香灵隔著墙大笑的声音,笑得喘不过气来。他当然知道香灵佔上风,笑的正是他愚笨的行為,他从没受过这种闷气,不禁气得全身发抖,可是又拿香灵没有办法,只好悻悻然拂袖离去。
一回房间又远远的听见香灵在骂他的声音,那声音愉悦得不得了,代表香灵极开心,他气得睡意全消,连睡也睡不著,忍不住怒气,一把扫落了桌上的杯子。
这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人让他这麼生气,就连他贫穷时他的堂兄弟嘲笑他,他照样可以三言两语外加冰冷的眼神就将他们讽刺得无话可说,吓得他们再也不敢找他麻烦。
但是这个香灵,不但不怕他的冰冷眼神,还机智过人的调侃他、讽刺他,甚玉在初见面时,还能跟他一起品味那无人品味过的静乐况味,他当然知道香灵在他养父墓前的那一幕一定有问题,但是偏让他找不出什麼问题,这个香灵看来不简单。
远远的,又传来香灵的喊喝声,而且声音听来是越来越快乐。
他得把香灵调离花园柴房才行,要不然他别想好睡了,因為光是听到这声音,就足可让他气得吐血了。
※ ※ ※
「嗄?」
总管揉了一下耳朵,还以為自己听错了,自己曾好言劝说好几天,可观曲岩一律打断他,现在反而是观曲岩主动提起要替香灵换房间,总管大喜过望,少爷总算是想通了啊。
他连忙应答:「是,少爷,我立刻把香少爷的方间换了,那柴房那麼小,怎麼睡人啊?对了少爷,这次是不是把香少爷换到最好的房间?」
观曲岩冷著脸道:「我有这麼说吗?去找间最差的房间给他睡,而且离西院越远越好,就厨房那边的房间吧,听懂了吗?」
但见总管一脸不解,他小心的加了一句:「那只比柴房好一点啊。」
观曲岩拍桌怒道:「难不成要我把西院让出来给他睡吗?」
观曲岩难得如此动怒,他向来都是冷肃的口吻,他这次这麼生气,总管被他吓得胆战心惊,也不敢再询问下去的点头,「是,少爷,我马上去办。」
香灵立刻被换到了距离厨房最近的房间,那房间因為靠近厨房,锅具的碰撞声很大,比花园的柴房还吵,但是内部的空间跟装饰就比柴房好上好几倍了,总管把香灵带进了房间,香灵左右看了一会儿评道:「唔,这房间倒是不错。」
这房间一面墙隔著厨房,另一面墙不知道是隔著哪裡,香灵问道:「这裡靠近哪裡啊?」
总管点头道:「是少爷的书房,他常常在裡面工作,有时候还听得到少爷纸张翻动的声音呢。」
总管继续道:「说也奇怪,这地方听得到少爷书房的声音,但是厨房的声音在门内是听不到的,你只要关了门,任是厨房裡的人说得再大声,你听起来也像虫鸣一样,不过少爷那裡要是翻个纸张,听起来就像你自己在翻一样。」
那我在这裡做什麼,书房那裡也会听得清清楚楚囉?香灵笑了起来,「那你们少爷什麼时候会在书房工作啊?」
总管觉得他问得很怪,但他还是回答了:「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每天都会拨空去吧。」
※ ※ ※
香灵那一天就在这房间睡下了,只不过他的身分怪异,即使总管对他很客气恭敬,但是观曲岩从不理会他,而且他是个其貌不扬的少年,根本也不是观曲岩的未婚妻,大家对他的兴趣就淡了,只猜想他大概是老爷认识的人的儿子,来这裡吃閒饭的吧。
不过来者是客,也不好指使他做事,所以香灵常常是一个人在观家四处晃荡,现在他关在房裡,也没人理会他,他反而乐得清閒自在。
同一天早上,他侧耳听著隔墙的纸张翻动声,确定观曲岩在隔壁后,他清了清喉咙,準备整整他。
苗疆各个跟他同遭遇的少年大多各有各的长处,也各有各的绝学,不过有一样大概是大家都会的,那就是许多气死人的不正经功夫,他们一个比一个厉害,他可学了不少这些不正经的东西,他想这个大概会让观曲岩气得跳脚。
「不行啊,观曲岩,不行、不行,别人会看到的,虽然是在房间裡、在床上还是不行的啊,啊啊……现在是……是白……天……啊啊……」
观曲岩本来在工作,忽然听到鶯声燕语的作爱声音,他手中的笔掉了,整个眉头皱了起来,又听对方叫的是自己的名字……
他人在书房,怎麼可能会跟人做这样的事情?只听那声音微喘,而且越来越急,十分的诱惑人。
「唔唔,曲岩,不要叫人把腿张开,好羞人喔……」
竟然有人用他的名字在大演春宫戏,他不敢置信,手一握紧,不经意间折断了笔,怒气衝天的拍桌站起,却不知道他书房邻近的房间到底在什麼地方,那声音越来越激烈,观曲岩都听不下去了。
「曲岩……啊啊!」惊叫一声亢奋却又羞怯的声音,「那裡不可以,不可以亲那裡啦,那裡不乾净……」
观曲岩都可以想像这个春宫戏已经演到哪裡了,最令人无法忍受的是用的还是他的名字,他气得大吼:「给我住嘴!」
可墙壁那一头不但没有住嘴,反而还叫得更大声,曖昧的声音随著阵阵喘息传来,「曲岩,慢一点,会……会痛,啊啊,好舒服,曲岩,我的身体要融化了,再抱紧我,抱紧一点,我要你……」
观曲岩当下不再听了,他脸色青黑,立刻出了书房的门,一到大厅立刻怒吼著唤人:「总管在哪裡?」
总管闻讯立刻赶到,看到观曲岩脸色不悦,他不知道观曲岩在不高兴什麼,小心的问道:「怎麼了,少爷?」
「是谁住在我书房的另一边?」
总管不知他為何要问,但还是恭敬的回答:「是香灵少爷。」
「果然是他搞的鬼,混帐,把我当成什麼,我不是要你把他搬离我西院越远越好吗?」
总管从来没看过他这麼生气,他吓得发抖道:「是少爷说要把香灵少爷安排在靠厨房的那一间房的,是发生了什麼事吗?」
把自己名字加上去的春宫戏观曲岩哪有可能会说出来?他怒道:「你别跟过来,把婢女跟僕役全部赶开,不准香灵现在住的房间方圆三尺之内有人,听见了吗?」
总管还来不及反应,观曲岩就大步的迈开了脚步,直走进香灵现在住的那一间房,连门也不敲的直衝进房间。
※ ※ ※
「香灵!」
房间裡哪有什麼春宫戏,只有香灵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装傻,看到他进来抬眼笑道:「哇,贵客临门。」还连忙站起来倒茶给观曲岩,「请坐。」
观曲岩不坐,还冷著一张脸瞪著香灵,那语气一句比一句还寒冷,「不要以為你在我养父墓前玩那样的小把戏就可以在这裡住著,我要你出去,今天、现在,马上给我滚出观家。」
香灵看他气得怒火上扬,反而笑道:「你也太不讲道理了,我是你的未婚妻耶,你不来看我,把我丢在最烂的房间裡,我都忍了下来,你现在还想叫我走,莫非你想悔婚?」
「我们没有婚约。」观曲岩咬牙切齿的从齿缝中挤出这些字来。
他矢口否认,但香灵没受到什麼刺激,反而还摊手笑道:「好吧,既然你要我走,那我就走吧,只不过你得把我拉出门口才行,你自己高抬贵手拉吧。」
「你以為我不敢?我就让你知道我敢。」
观曲岩受够了香灵的把戏,气得上前拉他,可想不到香灵嘴上虽说得漂亮,但是他身子反而退后,坐在了床上。
观曲岩扯住他的手,香灵痛叫了一声,可观曲岩不理会,继续的扯,想不到香灵的力气也挺大的,他竟扯不动,两个人就倒在床上互相拉扯,观曲岩看香灵如此的无耻赖著不走,他不禁怒道:「你到底走不走?」
「走啊,只不过我身体软,走不动而已,观曲岩,你再用力的拉啊。」
他这番调侃跟戏弄似的言语,让观曲岩怒火往上窜升,他扯住了香灵的衣服,香灵还是躺在床上,刷的一声扯破了香灵破烂的布衣。
香灵脸上笑容不变,继续说著让观曲岩气到发抖的话:「你再用力点,这力气太小了,拉不动我的。」
观曲岩硬扯,香灵上半身的衣物裂到了下半身,几乎裸了一半的身子,香灵的髮丝在混乱间整个披散下来,落到了床舖。
观曲岩扯不动他乾脆就坐在他双脚间的空隙间好使力拉他。
他立刻就拉起了香灵,而香灵可能被扯痛了手,痛叫了一声,此时门立刻就被总管给打开,他可能是在外面怕观曲岩这麼生气,不知道会不会出事,所以守在外头,一听到有惨叫声,便立刻衝了进来。
他一衝进来,香灵刚好被扯到观曲岩的身前,香灵顺势将脸贴在观曲岩的胸前,含羞带怯的嗲声道:「不要,我说不要啦,要等到洞房之夜才可以。」
观曲岩一时搞不懂他在说什麼,前一刻他们还争执得这麼厉害,现在香灵竟用这麼嗲声嗲气的语气跟他说话。
他一愣,香灵就攀住了他的颈项,吻在他的唇上,观曲岩吃惊的推开他,总管则是大抽了口气。
他这抽气声太大,使得观曲岩看向总管,总管老脸上满面通红,他支吾的道:「我……我……马上出去,少爷,你们慢慢来。」
观曲岩蹙起了眉,怒喝道:「你说什麼?」
总管马上自己掌了记嘴,「对不起,少爷,我的意思是……是……我不打扰你们,因為我没看过两个男的,所以吓了一跳,我马上出去,立刻出去,我绝对不许任何人靠近这裡三尺之内。」
观曲岩还没来得及说话,总管立刻就把门给关上香灵的脸还埋在观曲岩的怀裡吃吃的笑。
观曲岩往下看,这才看到香灵衣衫半褪、髮丝凌乱,自己坐在他的双腿间拉扯他,倒像是在跟他做亲密的情事,那麼总管看到的是什麼样的画面,用脚指头想也知道。
「你……你……」
观曲岩终於知道他在干什麼了,香灵在製造误会,让总管误会他们之间有曖昧的关係,这次观曲岩不只气得全身发抖,他是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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