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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缉捕跷爱冷郎》——by凌豹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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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灵从他怀裡探出头来,用手指点著自己的唇,甜笑道:「你的吻好香啊。」
那根本就不叫吻,只是嘴唇轻轻擦过而已,观曲岩像被火烫著一样的跳下了床,狂怒的面孔就像出柙的猛虎,,他冷笑道:「很好,我又著了你的道了,香灵,这下就算我要赶你走,只怕总管也会把你藏在观家的某处,不愿意让你走了。」
香灵笑了起来,既不否认也不承认,但是代表他的确有这样的打算,「不要生气,你的衣服乱了,我帮你整理吧。」
「不必了。」观曲岩怒吼。
香灵不畏惧他的怒火,他状若平常的下床,衣服还是披散著的,微弯下腰帮观曲岩整理衣服,观曲岩不由得有些敬佩他的胆识,绝对没有人敢在他这麼生气时靠过来,他沉著声问:「你不怕我打你吗?」
香灵替他整理好衣装,嫣然一笑,「怕死了,你的手那麼大,恐怕你一使力,我就要滚到墙角去了。」
他的笑容灿烂,观曲岩从来没看过有人有这样动人心魂的笑容,那笑容妆点他平凡的样貌,使香灵看起来增添几分姿色,但是他听得出来香灵刚才说的话是真的。他虽怕,但是他还是过来了。
他抓住了香灵的臂膀,「从进门到现在,你都一直在笑,我问你,你什麼时候不笑?」
香灵笑得更灿烂,「大概是你吻我的时候吧,因為我要装成一脸很陶醉的样子,才不会伤了你大男人的自尊心。」
他以俏皮的语气调侃他,而他的笑容比他的话更可爱上几倍,观曲岩刚才熊熊的怒火為此稍降了些,他也冷静下来放开了香灵。
他沉著声以一贯大男人的口吻说:「你给我听著,如果我吻你,绝对不必让你假装陶醉,你会醉倒在我怀裡,站不起身的。」
香灵满脸的笑意,「那我可不可以鑑定,看看你是不是在说大话?」
观曲岩的声音平稳一如平常,「如果你是女的,我会这麼做的。」
香灵抚著自己的胸,假意悲伤的嘆了口气,「那就可惜了,因為我是个男的。」他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不过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吗?」
观曲岩没有多说什麼掉头就走,香灵笑声轻灵的道:「观曲岩,其实你很有趣啊,我发觉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很抱歉,我不会喜欢上你的,你不是女人,就算你是女人也无姿色可言,我想我还是不会看上你的。」
他断然拒绝,而且说得这麼伤人的明白,普通人一定会难以承受,不过这话倒让香灵大笑了起来。
香灵笑得直不起腰,「那让你爱我爱到不可自拔就变成了一个很大的挑战。天知道我最喜欢挑战了,小心了观曲岩,通常向我下战帖的人,到最后都发现他输得一败涂地,你準备爱我爱到死吧。」
听了香灵现在的话,观曲岩不禁嗤之以鼻,「我从未爱过人,除了我养父之外,我不可能再去爱人,因為人根本就不可爱。」


 
 
第四章

从那一日起,香灵就被安挑在靠近厨房的房间裡,从未变动过,但是观曲岩也跟以前一样,对香灵的态度从未改变过,他忙著生意上的事情,就像观家裡根本就没有香灵这个人存在。
总管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什麼曖昧,他当然不敢问观曲岩,只好语带保留的问香灵,香灵倒是坦白的笑道:「没有的事,是我与观曲岩开玩笑的。」
总管仍是半信半疑,不过在内心深处他是相信香灵的,说是因為香灵说话很诚恳,不如说他相信观曲岩的為人吧,观曲岩若是真的跟香灵有了什麼关係,绝不会对他不闻不问。
就像那三个美貌的姬妾不一定能讨得了观曲岩的欢心,但是观曲岩一旦将她们收為妾,一年中几个大节日总会让她们奢侈浪费一下,她们要的,观曲岩都大方的给,从来没有小气过,纵然她们得不到观曲岩的心,但是她们能得到荣华富贵的生活,而她们也甘之若飴。
香灵又住了半个月,府内的人见观曲岩不太理会他,对他也不是那麼尊敬,再加上他长得实在是平凡,有时还在花园裡弄些花花草草,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比个僕役还不如,对他的尊敬就更少了。
想不到半个月后,花园裡长出了成千上万种的美丽花朵,每一朵花都芬芳怡人,经过花园的人无不感觉心旷神怡,全身都沾满了花草香味的清香气息,总管才知道香灵在忙些什麼。
这日,香灵剪了几朵香花,放到了盘上,交给了总管,笑道:「花园的花都开了,把这放到观曲岩的桌上吧,他会懂得欣赏的。」
总管要打扫西院的人摆了进去,每日一盘,摆了三、四日,观曲岩就要人连他的房间也要摆上香花,总管原本想对观曲岩说这是香灵种的,替香灵讨个人情,让观曲岩稍稍能注意他。
但是香灵反而一笑置之,「这花人人可欣赏,我不是為了要讨好他才做的,不必说了,说了反倒让他以為我在巴结他呢。」拾起了一朵花,香灵笑盈盈的道:「人贵无私心,这一有了私心,花送出去就不美不香了,反而多了臭味。」
他说的总管不懂,这花美就是美,香就是香,有什麼臭味,私心又有什麼不对,这世上谁无私心。
再说让观曲岩注意香灵不是挺好的吗?更何况香灵半个月来都在种这些花花草草,十分辛苦,观曲岩应该要知道的,但是在香灵的坚持之下,总管只好闭口不说。
待花园中花朵全都盛开了,香灵就去忙另外的地方了,只不过这地方他没对任何人说,所以也没任何人知道。
※ ※ ※
观曲岩的生意繁忙,有时还会在外头留宿,快清晨时才回家,他这日拖著疲惫的身体回家,还未到家,就在暗处看到有人走出观府。
现在天色昏暗,说要办事什麼的都还太早,他再一细看,那人竟是其貌不扬的香灵,这下他可大大的吃惊了。
他忍不住漾起一丝冷笑,等欠了,狐狸总是会露出尾巴的,任是香灵多会掩饰,他就不相信在观家吃粗茶淡饭他会受得了,看来不知是去哪裡跟人会合,否则為何要半夜偷偷摸摸的出府。
他当下就斥退了跟著他的小廝,不顾身体的疲累,跟在香灵的后头探查。
但见香灵走向郊外,而且越走越偏僻,也越让观曲岩心疑,因為这一条路他也常走。
若是心情不佳,或是思念他养父时,他便是走这一条路到他养父的墓地去。
这条路并不是那麼好走,既狭小又有石块,在白天行走就已够让人困扰了,现在天色昏暗,想不到香灵却如履平地,这代表他一定时常走,才会走得这麼顺。
走到了墓地,香灵将墓地的野草拔去,看那野草都快拔尽了,代表香灵不知已拔了多少日,拔完后,香灵从袖裡拿出了白布,裡面不知包了什麼,他将之撒在除完草的坟上。
观曲岩并不知道香灵在做什麼,他隔日同时间再跟著香灵,果然香灵还是到了墓地来,这次他在坟前浇水,第三日再来,香灵依然做同样的事,直到第十五日,坟地上冒出了娇嫩的绿芽,之后开出了一些小花遍佈墓地,观曲岩才知道香灵这麼早来干什麼。
小花盛开了,在日光的照耀之下如点点露珠清雅可人,香灵笑著对著墓碑合掌道:「老爷爷,这花很香的,希望你在清香之中能够安眠,我回去了,明日再来施肥。」
观曲岩闪避著香灵,躲进一棵树旁,待他离开太阳才露出脸来,他缓步走向他养父的墓地,那花正闪著露珠,闻得到花的香味。
观曲岩摘了几梨花,放到墓地前,面无表情的脸忍不住的抽动,心裡是一长串难以形容的感动,激得他泪都快流了出来,「爹,我好想你啊,他若真是你為我订下的,你亲口告诉我,我定与他在一起,不管他是男是女,我只求你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墓地寂然无声,观曲岩的泪蜿蜓流下,纵然面无表情,没有哭出声音,但仍感受得到,他的养父是他内心的寄託,他对他养父的死还是难以释怀。
※ ※ ※
「少爷,你说这话的意思是……」
总管怕自己会错意,还小心仔细的再问一次。
观曲岩再次冷声道:「叫香灵来吃饭。」
「可是之前少爷说他跟僕役一起吃就可以了,现在少爷的意思是……」
观曲岩有些不耐,「我说叫他来跟我同桌吃饭,菜这麼多,我一个人、三个姬妾怎麼吃得完?去把他叫来一起吃饭。」
总管不知道观曲岩怎麼忽然转性,前些日子根本连提也没提过香灵,就当观家没他这个人存在,怎麼现在忽然叫香灵来跟他同桌吃饭,这代表香灵的地位在观家很重要囉?
观曲岩将筷子放下,声音严厉了些,「我叫你办事,你还只顾著发呆,再不去唤他,菜就要冷了。」
总管连忙点头,「是,少爷,我马上去叫,马上去。」
总管急忙来到香灵的房间,来不及敲门就推门进去,一脸欢喜。其实在观家,他最喜欢的就是香灵,他若能在观家住下,不知能有多好。
「香灵,少爷请你去吃饭。」
香灵疑惑的笑了起来,「怎麼忽然叫我去吃饭?该不会是鸿门宴吧?」
总管急著摇手:「也不知道,少爷说不定知道花园的花是你种的,心裡感动呢。」
香灵失笑道:「那每个人都可做,反正我在这裡吃閒饭,做些事也是应该的,他也不必感动,不过既是要请我吃饭,我怎麼可能不去?」
他正要出去,总管却拉著他道:「你换套衣服吧,你这件衣服破了缝,缝了又补,穿出去多难看,跟少爷同桌吃饭可是非同小可啊。」
其实是因為同桌的尚有三位美如天仙的姬妾,个个一身綾罗绸缎,她们本来就对香灵好奇,只不过一直见不著面,现今可以见著,不知道会怎麼对他评头论足,他若穿得这麼破烂,一比就会被比了下去。
「我另一套更破烂呢。」香灵毫不在意的挥挥手,显然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我也只有这两套衣服,没得换了。」
总管一听他这麼说,只好搓著手小声道:「其实同桌的不只是少爷而已,还有……还有……少爷的三个姬妾,她们都穿得很漂亮……」
香灵明白了总管的用心,原来是不要他丢脸,他灵齿而笑,「放心吧,她们笑我的时候,我会用力踩她们的脚,料想她们在观曲岩面前绝不敢失态喊痛的。」
他的幽默总管却听不出来,那三个姬妾一个比一个还虚荣,只怕不知会说什麼难听的话来嘲笑他。
出了房门,入了饭厅,香灵穿著一身洗白还补过好几回的布衣出现在观曲岩的面前。在座的小妾们都听过香灵的传言,知道他是个其貌不扬的少年,现在一看见他穿的这麼破烂、面容这麼平凡,简直只能以平凡无奇来形容,有人忍不住就噗哧的笑出声来。
总管一听这恶意的笑声,脸都青了,反观香灵却仍自在的入座,观曲岩要人加了副碗筷放在香灵的面前,香灵也不说话,拿起碗筷就吃了起来。
吃饭时,三个美艷妖娇的侍妾都盯著香灵看,还一边吃饭,一边细声的说著话,偶尔还传来几声咭笑声。
总管為香灵担忧,忍不住的想是不是观曲岩不喜欢香灵,要香灵来这裡受辱的。
香灵较晚入座,有些菜都凉了,吃来也不再爽口,而三个姬妾早已吃完,有人大著胆子的问:「你就是香灵啊?」
香灵自在的道:「是啊,我就是香灵。」
「你还没来的时候,大家都说你是个绝色美女,因為你的名字很好听,怎知道你是这样的长相。」
总管的脸色甚是难看,因為这话实在是太损人了,香灵笑了起来,他吃完饭,笑著盛了碗汤,「妳刚才说的话会让人很想把汤泼到妳脸上去,糊掉妳的妆,妳知道吗?」
那姬妾脸色涨红,可能想要开骂,但见观曲岩面容严肃,声音严厉,「去把汤加热,这样泼起来才不会不痛不痒,说了这麼伤人的话都没感觉的人,不配住在观府。」
观曲岩出声维护香灵,眾姬妾霎时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再说话,旁边的僕役将汤拿去热过,端了上来,观曲岩竟為香灵盛了热汤放在他碗裡,声音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不过用意却是温暖的,只不过平平板板的声音听不出他的感情波动:「这汤热的才好喝,快喝吧。」
三个姬妾目瞪口呆,就连总管也倒抽口气,他只见过观曲岩為他的养父盛汤,任是多豪贵的人来家裡作客,观曲岩都只让僕役服侍,绝不会自己动手做这些小事的。
香灵先是一呆,而后自然的拿起汤来,显然对观曲岩的好意大方的接受了,他喝了一口热汤、满足的喘了口气,眉眼都是笑意,「果然热的好喝,尤其是你盛的,更加的好喝。」
观曲岩眼中的冷意稍稍敛去,他低声道:「你做的我都看到了,谢谢你,料想我养父一定会很高兴。」
香灵再一愣,随即明白观曲岩在说什麼,香灵把汤喝完后悠然笑容裡是别人绝学不会的从容,「不必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
「今日月色甚好,陪我出去走走吧。」
香灵笑得眉儿弯弯,「嗯,那就走吧。」
观曲岩走在前头,香灵陪在一边,两人一高一低的肩膀并排著,总管跟三位侍妾纷纷疑惑的面面相覷,他们只知道观曲岩散步从不找人陪,今日竟找香灵陪著,真是奇事一桩。
※ ※ ※
不只是一日观曲岩散步要香灵陪,好几日下来,观曲岩都要香灵陪著他散步,那散步的步道是条石阶,旁边还有条小河,曲曲折折的向著东方流去,潺潺流水声煞是好听。
他们一开始也没做什麼,甚至连说话也没有,就只是观曲岩默默走著,香灵则信步跟上。
这一回,香灵实在受不了这麼闷,忍不住停下脚步,他一停下,观曲岩也跟著停下来,他回头一看,不知香灵怎麼的竟一个踉蹌往河边倒去,摔入了河中。
观曲岩被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抓香灵的手,但是仍扑了个空,只听扑通一声,香灵就不见踪影。
这河水看来应该是不深,观曲岩连忙站在河边去看,但是香灵不但没有浮上来,连呼救声都来不及唤出,已经沉入了水底。
观曲岩一时失了主意,莫非香灵根本不諳水性,还是这水看来虽然不深,其实深不见底?但他已经没有时间细想,他跨进河中,打算去救香灵。
脚一入水,他就发出惊异的喊叫声,因為他的脚被不知名的东西拉住,整个人往水裡面栽,呛了几口水后,他急忙踢腿,让自己浮出水面。
但见香灵早已浮出水面,看来刚才就是他故意落水,引他到河边后,就把他拉进水裡。他乐得哈哈大笑道:「有趣吧?」
观曲岩不但不觉得有趣,反而还愤怒无比,他扯住了香灵溼透的衣衫,「你疯了吗?你知道我刚才真的以為你出事了!有人死在我面前的感觉是什麼,你知道吗?」
香灵对他的愤怒莞尔一笑,「人生本来有生就有死,当一个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他的死亡了,生老病死,谁也免不了的,有谁家没死过人,有谁家的人没有生病过?你怎麼想不通啊你?如此折磨自己好玩吗?」
闻言观曲岩全身一震,陷入沉思,但他还来不及细想,香灵便顽皮的泼了他满脸水,之后马上掉头就跑,观曲岩抹了自己满脸的水,怒吼著:「你别跑。」
香灵跑到了另一边岸上,朝他做了个鬼脸,「我為什麼别跑,有胆子你别追啊!」
观曲岩哪受得了这种气,立即追上,想不到香灵的脚程甚快,还故意停下来等他,看他有没有追上,还摇头嘆息取笑他:「不行,你的体力太差了,怎麼才这样就不行了?」
其实观曲岩是气得喘气,不是跑累了,他衝过去一跃,扑倒了香灵,让他跑也跑不了。
观曲岩怒道:「看你还跑得了吗?」
香灵环住了观曲岩的颈子,笑著喘气道:「这次你跑我追有趣多了吧?」
香灵还在喘著气,显然他刚才真的是拚命的跑。他将自己的头靠在观曲岩的肩膀上,忽然皱紧眉头低声道:「让**一下,我跑得好喘,胸口好疼啊。」
观曲岩看他笑得灿烂,所有的怒气全都消散一空了,他担心道:「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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