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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劫》——by公子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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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元宝说:「王正和长老们议事,不得空。」
澜渊站在朱红的门前从门缝里往里看,刻著百狐图的照壁挡住了里头的情形:「怎麼?是哪家和狐族过不去了?从前不过半个月来一回,最近怎麼天天来议事?什麼事议了快十多天了还没议完?」
元宝乾笑道:「王要办的事儿怎麼能让小的们知道?要不,小的跟您进去通报一声?」
澜渊说:「不必了,先去花园逛逛也是一样。」
抬手作势要元宝让开好让他进门,可元宝硬是拦在了门口:
「二太子,您就当可怜可怜小的吧。绝不是王不想见您,可实在是抽不开身。那几个长老都在这儿住了十多天了,从早议到晚,除了篱落少主和小的们几个,府里再不许有外人。要是让长老们知道是小的放您进去的,非宰了小的不可。前些天小的还是趁进去送水的时候才得了个空给您通报的,这不,王就让小的在这门口等著您。叫您先回去吧,王都不知道什麼时候能议完。」
「哦?这是出了什麼事了?」澜渊好奇。
「王和长老都关在书房里,议事时,小的们只许在庭院外侯著,说什麼还真不知道。」元宝压低了声音说道,「也不知道怎麼了,好端端的就把长老们全召来了。小的们进去时,长老一个个把脸板得……忒吓人了。那几个老人说,当年老狐王带著狐后走时也没见过这阵势。」
「这样……」澜渊掂著扇子沉思,「长老们就没个休息的时候?这麼大把年纪了,身子骨还这麼经得起折腾?」
「哪能啊?到了三更长老们必得回房。不过书房里的灯是一夜点到天亮的,王一个人在里头接著忙……」
「三更?」墨蓝的眼亮了起来,澜渊展了扇子放到胸前徐徐地摇,「还够忙的。」
意识到自己多了嘴,元宝赶紧补充道,「太子爷,您可别為难小的。不是小的不放,是小的不能啊。您开开恩吧……再说,王他是真的忙……」
「我知道。」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金子送到元宝面前,澜渊笑得和蔼,「我什麼时候為难过你了?」
话是这麼说,仰头看一眼狐王府高耸的墙头,扇子在手里摇得越发的悠閒。
到了三更,灯罩里的烛火都快燃尽,长老们都疲惫地起身离开了,篱清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前,还维持著方才议事时的姿态。
「主子,厨房刚做的宵夜小的给您端来了。」元宝站在门外问。
「不必了。」
门外就响起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听在耳里,远得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长老们临走前说:「王放心,一切老臣们都会安排妥当。您好好休息,莫太过思虑。」
可还是放不下来,非要亲歷亲為一一亲眼过目,亲口过问过才甘休。
烛火将灭将熄地挣扎了一会儿,终还是油尽灯枯了,室内就归於一片黑暗。
桌上还摆著成山的文书,胡乱地摆了满满一桌子,有些还掉在了地上,也懒得去捡。被篱落看到了,那小孩一定会撇著嘴说:「上樑不正下樑歪,上回还说我不会收拾呢,先看看你自个儿吧。」
重重地叹了口气,狐族高傲威严的王坐在黑暗的书房里艰难地执起笔打算继续批阅文书。
想叫元宝过来再续一盏灯,书房的门却在此时悄无声息地开了,一点晕黄飘进来,整个书房便都染上了一点暖意。
「不是说一刻不停地忙著麼?黑灯瞎火的你能忙什麼?」烛光照出一双墨蓝的眸,流光闪耀,里头是一片柔情。
「……」篱清不答,看著他手执一盏琉璃灯缓缓走来,紫金冠、织锦袍、翡翠玉带、描金扇,可惜冠戴斜了,袍子破了,玉带上一道道刺目的划痕,扇子倒是好的,只是拿扇的手被擦破了皮,「你是二太子吗?」
「你说呢?」澜渊把灯放下,站到篱清面前倾身拥住他,「这样该确定了吧?」
「嗯。」篱清抵住他的胸膛后退,扫视他一身的狼狈,「你抢了犬族的王后?」
「我抢了狐族的王。」澜渊捉起篱清的手拉到嘴边亲吻,舌尖一指一指细细舔过,最后把食指含在口中吮吸,话语低哑而模糊,「可惜狐王府的墙头高了些。」
「你爬墙?」金眸一闪,篱清从未想过这个二太子会荒唐到这个地步。
「不然如何?狐王不是专程派了人在门前拦我麼?」放开食指,又去啄手背,一下一下,蜻蜓点水般不厌其烦地轻吻。
「用术法跃过就是了。」
手背被吻得发痒,想把手抽回来,他却握得更紧,一个使劲,人就被他拉了过去。澜渊再一个转身,手臂一环,人往椅上一坐,篱清就被他锁牢牢进了怀里。边说话边往他耳后吹气,怀里的身体开始敏感地轻颤起来:「用术法就不叫爬墙了,也没了那份意思在里头。」
「晚上还有事要忙。」肘部往后一击,乘势拉开些距离能不受他影响,篱清冷声道。
澜渊箍紧了手臂贴上他的背,把头搁在他肩上闭起眼:「你忙你的,我不烦你。」
琉璃灯里的烛火幽幽地燃著,照了一室昏黄的光。
从文书里转回头,一双墨蓝的眼正一瞬不瞬地对著他,见他回头就眨一眨,满满的笑快要漫出来:「口渴了?还是饿了?」
「天亮了。」
「是要赶我走了?」澜渊转过篱清的身子,让他正面贴著自己,眼对著眼,鼻尖顶著鼻尖。
「长老们要来议事。」不习惯这麼近的距离,篱清后退,却被背后的桌沿抵住了。
「是吗?」澜渊笑著凑过去,依旧眼对眼,鼻尖顶著鼻尖,伸出舌来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篱清的唇,「好。不过……」
墨蓝的眼一眨,唇就立刻贴了过去,勾了篱清的舌过来戏弄完了才笑著退开:「今晚我再来,等我。」
扇子一开一合,人就凭空没了踪影。
元宝在门外道:「王,长老们来了。」
「好。」狐王端坐在椅上,银髮金眼白衣,冰封万年的无悲无喜。
以后澜渊又来过几次,隔个五六天来一回。时刻倒是拿捏得很准,三更一过,长老们刚走开,小廝们也散了,他就执了一盏琉璃灯推门进来,不早也不晚。
「晚来一刻,你不就少见了我一刻?」他歪著头说得理所当然。
来时会带些酒菜糕点,篱清忙著看文书,他就亲手喂到嘴边,有时舌尖会触到他的指,他就笑著把指收回,舌尖一卷,眼睛闪闪地看著篱清。
「在忙什麼?怎麼忙到这个地步?」他有时看得不耐,硬是转过篱清的脸来问。
「没什麼。最近事多。」篱清道。
「是麼?」他狐疑。
篱清低下头继续看,再不肯搭理他。
澜渊无奈,抿了一口酒在口中,勾过他的下巴用嘴渡过他,趁机纠缠,直到他灿金的瞳中升起怒火:「好喝麼?喝一口解解乏。」
篱清转过身不答,他贴过去挨著他的耳根说:「这叫『春风笑』,酒仙刚送来的。我料你该喜欢,怎麼样?若喜欢,我下次多带些过来。」
篱清依旧无言,澜渊就伸手夺了他手里的文书,一手在他的腰际摸索:「如何?嗯?不说可不放过你。」
篱清扭身要挣脱,奈何被他困著,不由皱起眉:「放手。」
「不放。」澜渊往前压住他,死死不肯退让,「只说一句,好还是不好?」
灿金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篱清偏过头就是不开口。
两人僵持良久,澜渊只得把文书放回桌上,脸蹭进篱清的颈窝,口气也放软了下来:「特地带来给你的,就要你一句喜欢还是不喜欢。嗯?也好叫我放心不是?」
篱清见他如此,便松了口:「好。」
「呵呵……喜欢就好。」澜渊抬起头,墨蓝的眼亮过屋中的灯火,「我下回多带些来。知道麼?这里边放了合欢草,喝多了催情的,这次饶了你,下回可要好好地……嗯……」
篱清不出声,原本靠著澜渊的身体却不著痕跡地往前移了一些。
「呵呵…」澜渊笑著往前跟进几分,始终贴著他。
「以后就别来了。」临走时篱清忽然道。
「嗯?」澜渊倏地旋过身,扇子「啪——」地一下跌在地上。
「我要闭关,一年。」篱清解释。
「好,那我一年后来。」弯腰拾起扇子「唰——」地展开,澜渊又是那个斯文从容的二太子,方才一刹那的失神仿佛不曾出现过。
一年,於仙家而言,不过是在棋盘上摆下一颗棋子的刹那光阴。於澜渊而言,一夜纵欢再揉开眼,春夏秋冬已然一个轮回。
一年后,狐王府的大门朱红依旧,画著百狐图的照壁仍牢牢地遮挡住府中的一切情形。只是堂上凭空多了许多人,闹闹哄哄地,狐王若听到了,脸上的冰雪怕要再积起十分。澜渊留神听了一听,各族的都有,全是来找篱清的,偏偏狐王避而不见,只把狐王府的小廝们忙得脚不沾地,暗地里叫苦不迭。
跟著元宝往里走,路过书房时往格窗里望了一眼。他带来的琉璃灯还放在案头,满桌满地的文书全都整整齐齐地码在书架上,沉沉地占了整个架子,感觉再叠一些,架子就会被压塌了似的。
继续往里走,七弯八绕地在花园里转悠了一阵,穿过一片柳林后,视线顿时豁然开朗。入眼竟是一片粼粼的湖水,湖上四散著几株莲花,橙黄暗紫,莲叶田田。不远处是一个八角清凉亭,孤单单地佇立在湖中央,这边过去既无桥无舟也无路。仔细再一看,亭中站了一个人,白衣赛雪,衣袂飘飘,仿佛遗世独立的仙者。
描金扇在手中闲闲地摇,就见澜渊足尖一点,踏著湖水凌空朝亭中掠去。
「原来是在这里躲清静。」落地无声,他踏浪而来却不沾半点微尘。
篱清缓缓回过身,湖面清风吹起银髮三千:「你来了。」
「长别一载,君别来无恙。」去握他飘起的发,牵引著一步步走近,直到呼吸可闻,「想我不曾?」
「你亦无变。」墨蓝的眼近在咫尺,斯文不改,温雅不改,满目的柔情亦是如同往昔,如同初见之时。有人天生就能眉目含情。
「恭喜狐王破关而出。」澜渊双手一环,满满抱一个满怀,笑意连同温柔一同飘荡在风里,「平安就好。」
「嗯。」
篱清也伸出手来拥住澜渊,身躯贴得更紧。湖光山色都及不上亭中这一派安逸温情。
「来时看到堂上聚了不少人,有事?」唇贴著他的耳垂,声音也是低低的,「要不要我帮忙?」
「没事。都是来告状的。」灿金的眼看著远处的山峦起叠嶂,一起一伏仿佛没有尽头。
狐王闭关时,狐王的亲弟也没闲著。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从年头到年尾累积起来就足够让所有被戏弄被欺负的苦主们一起把清静的狐王府搅翻天。
「呵呵,我道是什麼事。」澜渊好笑,难以想像篱清这样的人会有个篱落这样的弟弟,也难怪他要躲到这里,堂堂狐王被人要债般揪著告状实在是有损王族的面子,「来杯『春风笑』解愁如何?」
「好。」
远山如黛,平湖如镜,酒醉人,人亦醉人。
其实,一个月前便满了一年,便已出关。一天不差,一刻不差。距今,整整一个月。
一个月后的今日,信誓旦旦说「一年后再来」的他欢笑著来说:「恭喜。」
他在他怀中平静地答:「同喜。」
皆大欢喜。
鼠王忽然托了墨啸来邀澜渊去赴宴,帖子不算,还送来了诸多礼物,酒器、玩物、配饰……尽对著他的心思来,还是一色黄澄澄的金色,一打开箱子快照亮了大半的天空。
「他还真是有心,不过顺便提了句你最近偏爱金色,就全弄成了这个样子。」墨啸看著一地的箱子嘻笑。
「这是什麼意思?我又和他不熟。」澜渊拿著帖子莫名地问墨啸。
「这是拜帖礼,等你去了,还有更多宝贝等著当面送你呢。」嘻笑转成了嘲笑,墨啸的眉宇间颇有此鄙薄的意味,「我是来传话的,去还是不去?你给句准话。」
「去。既然还有礼,怎麼能不去?」澜渊答道。
顺手拈起一颗金琉璃珠,灿金的顏色,金光闪闪,照得人都快睁不开眼睛。
果然,一去就被推上了首席,好酒好菜,缓歌慢舞地招待,又弄了五六个漂亮的少年来倒酒,甜甜地道一句「二太子安好」,就嘴中含了酒过来「斟」。
鼠王的年纪在眾王中不算大,有一双滴溜溜转得灵活的小眼睛,挺著一隻仿佛怀孕六月的大肚子。摇晃著脑袋对澜渊把所有能夸能说的好话都说了个遍,最后又让人抬了几箱子东西上来,打开一看,还是赤足的金色,越发映得那张酒气熏天的脸上一层厚腻的油:「一点小东西,不成敬意,还望二太子不要嫌弃。」
澜渊不置可否,挥挥扇子算是告辞。他客气地一路弯著腰跟在后头送出了快百里。
谁知有了一回就有第二、第三回,鼠族特意做的烫金的贴子隔三差五地送过来,想想没什麼意思就拒绝了。那边就一次次地抬了礼品来孝敬,连人带东西一担一担地挑来,最后乾脆连女儿都送来了。
「你现在就是开口要他那个王后,他也一定咧开嘴亲自抬著花轿给你送来。」墨啸笑著说。
「难不成我父皇明天退位与我了还是怎麼著了?我怎麼不知道我这麼值得巴结?」澜渊也隐隐觉得奇怪,「既然是你来起的头,那你总要跟我说个明白吧?」
「他看上的不是你,是你身上的那个金刚罩。」墨啸见他问起,就一五一十地说了,「妖族五百年一次天劫,旁人能躲,族王却要以一己之身生受,以示王之威武,这是妖界的规矩。再过几年就轮上他的天劫了,他想借你的金刚罩来挡天雷保命。」
「他怎麼也是个王,上千年的修行,还能被个天雷打死?」澜渊半信半疑。
「打死倒不至於。不过元气大伤是一定的,以族王的修行,功力再深厚,承受了一次天劫后没有百年的静养是补不回来的。放在别的族也不会怎麼样,提早把事儿交代完好好修养就成了。偏偏他们鼠族这时候正乱著,底下的几个长老和几个少主都眼馋著王位呢,这大好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
「难怪。」对这些事澜渊一向没什麼兴趣,听完了也没什麼感触,只是斟酌著词句道,「金刚罩这样的法器你也知道,俱荣俱损的,它承了多少力,我身上或多或少总是要受一些。若是你要借用,我没有二话。不过换了别人……」
「我明白。」墨啸接过话,知晓了澜渊的意思,「我也就是个传话的,他要不是在我门口嚷了三天,我也懒得理他。现在也正好让他死了这个心。」
「你把人和东西也都给我还回去。这满屋满院的,要是传了出去,太白金星那群老东西指不定在我父皇面前说成个什麼样子。」澜渊不屑地瞥了堂下的礼担一眼,忽又想起了什麼,起身走过去取出一颗金琉璃托在掌中看,「就拿他一颗珠子,不打紧吧?」
「你要的东西,谁敢说半个不字?」看著他嘱咐小廝把珠子包了给谁送去,墨啸无奈地摇头,「人家要的不是你一颗珠子。」
狐王的书房总是安静得仿佛没有人烟。
元宝捧著个盒子跑进来:「王,这是二太子刚让人送来的。」
「嗯。」篱清点头示意他打开。
「赫——」盒子一打开就蹦出满屋金光,惊得元宝后退一步,险些把盒子掉在地上,「什麼东西?这麼亮!」
「合上吧。」目光复又回到手中的书上。
元宝抬头看了一眼,狐王坐在窗旁,冷漠的面孔依旧看不出悲喜。阳光照进来,一头银髮隐隐生光。
「知道篱落少主去哪儿了吗?」篱清忽然问道。
「王说要少主禁足一年,小的们谁也没敢放他出去。」
「嗯。」篱清点点头,「去看看。」
起身就走了出去。
还没进去就听到了里头的吵闹声,房门洞开著,白衣的少年斜靠在椅上,一脚踩著矮凳,一脚高高翘起,手里拿了枝笔,另一手拿了张纸快贴到地下跪著的铜钱脸上:「看看写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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