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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土物语》——by爆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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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兰丸本能地缩了缩身子,伸手捂住了织田信长置于他双腿间的手掌,男人却趁势将他扳转了过来。
胸膛贴着胸膛之际,织田信长再次慢慢压倒了森兰丸,密密的细吻也跟着下来了,就像打在池面的春水一般温柔。
森兰丸可以对抗凶暴,却无法漠视这种温柔,他努力合拢的大腿,也打消不了此刻突然奔走在身体中的情欲之火。不自觉地吸附着探入他身体里的东西,身体已像被火焰灼着一般滚烫,他已在男人的掌下彻底融化。
「喜欢吗……好孩子……」
织田信长亲吻着森兰丸的额头,将上面沾染的汗珠全部吞进腹内,当他将中指也探入怀中人体内的时候,森兰丸已全然无力抗拒身体感受到的快乐。
他只能凭着本能行动,颤抖着打开了双臂搂住织田信长的脖子,缩成了一团……最终激烈地喘息着,在男人的怀抱里得到了初次的性事快感。
「其实,这样的事也没有这么可怕吧。」
织田信长略略平息了凌乱的呼吸,尽管他并没有真正占有少年,但与森兰丸相好的感觉,却与他第一次尝试情爱的滋味是如此相像,仅是这么亲密地靠着,内心便温暖起来。
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森兰丸轻轻掀起了嘴角,那恬静的笑容,让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脸上的织田信长更是喜爱。
男人伸出手将怀中的少年搂得更近,良久才略略分开。
「身上,都脏了。」森兰丸窝在织田信长肩下低声道歉。
「没事的,反正我们都还没有清洗。」
织田信长轻笑着抱起森兰丸滑入池中,掬了一捧温水洒在少年粉色的肌肤上,欣赏晶莹的水滴慢慢在他身上滚落的画面。
他得到的回报,便是森兰丸用同样的方法汲取泉水来,淋在他身上。
如今没有了别样的心思,他们却更加亲密了起来,两人说说笑笑,相互替对方擦身,彼此都觉得甜蜜之极。
这样温馨的气氛一直保持到沐浴完毕,他们穿上侍女们早已备好放置一边的浴衣,携手向外走去。
森兰丸极是喜欢和织田信长十指相扣的感觉,掌心被男人的热度包围,这种温暖的感触是别人无法给予的。
可是森兰丸却不能忘了织田信长的身分,所以当他们走过转角,森兰丸远远看着迎来的侍卫与女官时,他便想从男人掌中抽出手来。
然而织田信长握得很紧,像是用了毕生的力气般,一直牢牢抓住森兰丸的手,最后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与主公较劲的少年,只得由着男人这般任性作为。
漠然接受投到他身上来的羡慕与惊讶的目光,森兰丸昂头望着男人若有所思的深沉笑容,绽开了唇角——
他怎么能忘了,现在他身边的男人是怎样一个喜欢出人预料,又行事张扬的大名呢?


第五章
温泉发生的事之后,织田信长再没有像那样热切地碰过森兰丸,而少年也一日日繁忙了起来——
因为他比其它人更清楚织田信长的心意,也永远能够比他们更快地猜出男人想要的东西是什么;这种忠诚与敬爱是其它小姓,甚至是男人妻妾、子女们都难以匹敌的。
这样一来,交到森兰丸肩上的工作也更多了,尤其是织田信长见他慢慢熟悉安土城中的一草一木之后,也因其精于理算而放心让森兰丸管理、点算大小明细帐目。
所以每一日,森兰丸都过得很充实。
织田信长在夜晚仍然喜欢抱着他入眠,也爱在他身上挨挨擦擦,亲亲捏捏的;可是每当情浓之际,兰丸心中便浮上一丝不安。织田信长也不强迫他,只是对少年的宠爱却是一日胜过一日。
如今时常陪在织田信长身边的小姓除了森兰丸,还有松千代,却是再难看到长谷川的身形,侍卫们在背地里都说他被织田信长送去了尾张,此生不得再回到安土城来。
森兰丸回想到北村信雄曾经告诉过他的话,心中却也明白。只是仅为那一次摩擦,对方竟欲置他于死地,想来也是平时织田信长颇宠爱那人,而致使长谷川有恃无恐的原因吧?
再想下去,森兰丸不难猜出,那些来自波多野的流浪武士之所以受长谷川的指使,去刺杀身为织田信长小姓的自己,说不定也是因为知道长谷川地位「特殊」。
或者那人与织田信长有过真正的肌肤之亲,所以武士们才认为有那样一位「贵人」保身,就算事发之后,织田信长也不会太过追究。
毕竟,谁能相信织田信长,会将与他全无关系的自己,看得比亲密的「情人」更加重要?
挥去心中淡淡的怅惘与难受,森兰丸不明白为何最近想到织田信长时,心里就会涌上这种疼痛,却又泛着甜蜜呢?
这一天,织田信长不在安土城里,也难得没带着森兰丸外出,所以少年闲来无事在庭院里散步,走过回廊时,他看着向他躬身行礼的侍女们,不禁微微感到有些好笑。
森兰丸知道自己在想事情的时候,表情便有些严肃,所以他现在发现女孩子们的眼神都有些不敢投在他身上。
定神收敛了神思,森兰丸耳中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铃声,一列侍女拥着阿锅之方向他走来。
「兰丸,若你此刻无事,就去我那里坐坐吧。」阿锅之方叫住向她行礼的森兰丸,温柔地开口相邀:「殿下今日不在,我才到直子那里坐坐,与她说了会儿话,现在仍有空闲,不知兰丸方便吗?」
森兰丸轻轻点头,他知道阿锅之方与织田信长的另一名侧室原田直子的交情一向不错,可不知阿锅之方为何会邀请自己?难道是想问有关主公的事么?
怀着猜疑的心情,森兰丸守在房门外,等阿锅之方在内室坐定,侍女们放下帷屏,他才进入房内坐下来——对方是身分高贵的夫人,而且此时也没有接到织田信长的命令看护于他,所以这样的礼数便不能少。
隔着这排挂着生绢垂布的帷屏,森兰丸可以看着阿锅之方模糊的身影。
像她这样的贵妇人,就算是与织田信长之外的男性单独在屋中闲聊,也会用帷屏以障隔内外,可是织田信长却令她和她的孩子照顾了自己几天,森兰丸心中过意不去,自然也更为男人对他非同一般的宠爱而隐隐焦虑。
「兰丸来到安土城都快一年了吧?」阿锅之方用衣袖遮住她的唇,轻声说道:「在殿下身边,感觉还好吗?」
「是。」森兰丸应了一声,心中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
「兰丸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又生得如此美丽,也难怪主公已经习惯有你在身边,渐渐地离不开你了。」阿锅之方放下手来,悠悠叹了一口气。
森兰丸不知她为何突然将话题转到这上面去,所以这次也就没有接口。
「这一年内,殿下到我的屋子里来的次数少了很多,刚刚直子也因同样的困扰正向我抱怨吶。」阿锅之方笑道:「可是兰丸你知道么,向我诉苦的人里也有殿下本人哦。」
森兰丸诧异地抬起头来,他觉得那个纵横天下又任性妄为的男人,应该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才是啊。
因为在任何时候看到织田信长,都会让人心中涌上无穷的力量与温暖。那个男人拥有月亮一般俊美的容貌,却又像太阳一样散发着灿烂的光芒,吸引着世人尊崇的目光,又怎么会有烦恼呢?
「兰丸不知道吧?殿下最近常常向我埋怨,你对他很冷淡哦。」
阿锅之方轻快的笑声,使得原本认真倾听的森兰丸感到些许尴尬,他轻轻咳着,移开了眼神。
「我可是非常惊讶哦,因为我以为兰丸你早在殿下的疼爱下,明白什么是鱼水之欢了。没想到,到目前为止还只是殿下的单相思罢了。」
「夫人,没那回事,主公他不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只是逗着他玩的吗?
森兰丸急着申辩的语声就此凝住,现在向男人的侧室解释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他根本就是这里最没有立场说话的人啊。
「兰丸,我可没有说笑哦。」阿锅之方的语声变得有些严肃起来,「你和松千代是殿下身边走动得较勤的小姓,你知道为什么殿下会对你们另眼相看吗?」
森兰丸垂眸,静候下文。
「松千代是我的孩子,所以殿下就对他特别照顾了一些,可也不过当他是个懂事的孩子罢了。」阿锅之方说道:「殿下答应以后会将我前夫的城池,归还给我和我的两个孩子,所以我尽心尽力地服侍殿下,松千代也对殿下抱有一颗忠诚的心。」
森兰丸点点头,知道女人的意思。
现在织田信长没有「宠幸」的小姓,或许只有他与松千代,可是男人只当松千代是孩子,那么阿锅的意思就是指只有自己才是特殊的吧?
可是听到后半句话,这个被主公引为知己的女人说出她忠诚的原因,还是让少年心里有点难受。
「人吶,活在这个乱世,总要为生存而努力算计,我也不能例外。」
女人的这句话多少冲淡了一点森兰丸心中的难过,他再次抬起头来望向帷屏那一边。
「所以,只有兰丸你是不同的。你没有抱着任何目的接近殿下,也没有期待从殿下那里得到什么好处,我只是从你这双凝望殿下的清澈眼睛里,就知道你有多么替他着想,我真的很佩服你毫无杂质的忠诚。」
听到这样的话,森兰丸怔怔地望着帷屏后纤丽的人影,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
「殿下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但他同时也非常寂寞,他真心认可的人太少了。」
阿锅之方在这阵短暂的沉默后,悠悠叹了一口气道:「所以我倒是完全可以理解殿下在遇上兰丸之后,反而因太过珍惜,才没有进一步有所表示的感觉哦。」
「主公……他哪有这样。」低声替男人辩解着,森兰丸自己都觉得他的话多么没有说服力。
可是,像这样开解他的阿锅夫人,在暗地里也同样倾听了男人的抱怨吧?
森兰丸淡漠的脸颊上终于浮起了一丝晕红,他真的没有料到阿锅之方竟然会关心到这一方面,同时也对男人毫不避嫌向阿锅夫人坦露对自己怀有好感的行为,感到有些尴尬。
「所以尽管殿下不再为我留在这间屋里,让我感到非常落寞,我却没有不甘。」
阿锅之方像是知道少年的心事,她又轻声笑道:「因为像兰丸这样什么也不顾,一心只想着殿下的人,我们怎么敌得过呢?」
听着她又似调笑的话语,森兰丸心里略微轻松了一点。
「更何况,殿下向我吐露了他的心事,已使我和他成为亲密的朋友,这种感觉,比我用身体服侍殿下的时候更让我觉得安心与自然。所以,兰丸……」
阿锅之方忽然微微起身,从帷屏后伸出头来,「请你不要有太多顾忌,别让殿下等太久。」
「谢谢您。」森兰丸由衷开口。
「呵呵,不客气,因为我也不想一直听到殿下在我耳边『阿兰』这样,『阿兰』那样的抱怨吶。」阿锅之方姿态优雅地坐了回去,掩口温柔笑道。
森兰丸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心中的闷结稍缓,可是想到织田信长时,胸口却仍然隐隐作痛。
真的可以和主公在一块吗?
那样的事,真的不会对男人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吗?
从阿锅之方那里出来,森兰丸就接到侍卫们的通传,织田信长已经回到安土城了。他连忙整理好患得患失的心情,向天守阁奔去。
「阿兰,你来得正好,这个送给你。」
书房里,织田信长将一个图案精美,形态优雅的瓷器递到森兰丸手中,「加贺那边制造的,很漂亮吧?」
对于男人随兴所赐的东西,森兰丸现在除了道谢接受之外,已没想过推辞,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拒绝,男人也会令人将赏赐之物直接送到他的房间。所以织田信长很满意地看见少年接过瓷器后,让侍卫拿了下去。
「这一年秋天,阿兰也该十四岁了罢?」
织田信长在森兰丸的帮助下脱下铠甲,将伸手捧着它,转身就要退下的少年揽进了怀里。
「是。」森兰丸应了一声。秋天过了十四岁的生日,就迈入十五岁的虚龄,但是本在入城时十三岁的那一年,就应行冠礼以示成人。
然而森兰丸远离兄长,这冠礼就应由身为主公的织田信长下令举行,可是这个男人到现在也没有提到此事,森兰丸一时间还以为男人想到这点,连忙应声回答。
「如果阿兰改装、结发、加冠?嗯,我想想看会是个什么样子?」
织田信长示意森兰丸放下手中的东西,然后歪着头看了看少年的脸庞,忽然笑道:「这么漂亮的头发,我可舍不得剪掉,相信这世上的人也不忍心下手吧?」
「主公。」无可奈何地叹息着,森兰丸听了织田信长的话,有了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难道我说错了吗?没有人会愿意破坏阿兰现在这副可爱的模样哦。」织田信长笑着,轻轻地点了点少年的额头。
「主公,您又说这样的话……」
「这样叫我很生疏呢,阿兰。」织田信长用指腹蹭了蹭少年的脸颊,笑道:「叫我的名字吧。」
「可是……」
「我都这样亲密地称呼你了,难道你不能用同样的热忱来回报我吗?更何况现在这里也没有别人。」织田信长催促着:「以后,都要改口叫我信长哦,阿兰。快,就这样叫我。」
「信长……大人。」实在受不了织田信长的纠缠,森兰丸只好开口这般叫道。
「为什么要加上后面两个字呢?」看着森兰丸为难的模样,织田信长眼中的笑意更浓,「算啦,我也不逼你了,毕竟这是你的极限了呀。」
森兰丸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又听着织田信长接着说道:「那么,阿兰也要答应我——以后不管有没有别人在场,你都要这般称呼我。」
可是,就算是主公的正室,也没有直呼其姓名的权力吧?
森兰丸惊讶地望着向他淡淡微笑的男人,胸口涌上一股温暖。
「我这里有一道命令,现在我把它写在纸上,你待会再看吧。」
织田信长松开双臂,转身提笔飞快在雪白的笺纸上写了几行字,然后将它装进锦袋里递给森兰丸。
「此刻你要做的,就是赶回你的住宅,有一个人从远方来探望你,相信你也会非常高兴见到他。」
「是。」
森兰丸伸手接过时,织田信长在他腕间轻轻按了按,这样的动作在他二人之间极是平常,所以少年如今也不觉得男人这样的行为奇怪了,反觉异常温暖。
匆匆赶回住宅,森兰丸发现端坐在屋里等着他的人,居然是许久未见的兄长森长可。
「哥哥!」
森兰丸极为高兴,连忙迎上前去见礼。这一年未见,兄长仍然英姿勃发,他当然非常高兴。
「兰丸,别跑这么快,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含笑抱住向他扑来的森兰丸,森长可叫着弟弟被织田信长更改后的名字,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来到主公身边快一年了,你也没有学得半分稳重。」
「那是因为信长大人原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墨守成规的人啊。」森兰丸微笑道。
「你叫主公什么?」森长可微感诧异,与兰丸颇为相似的清俊脸庞上露出一丝疑惑。
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在将他一手带大的兄长面前,森兰丸的态度就亲切、随便了一些。
「看来主公对你极为宠爱的传闻都是真的吶,他竟会允许你这般叫他?」森长可叹道,看着弟弟娇美的容颜,心中忽然因兰丸未知的将来而升起了一股不安。
他正要开口说话,却看到兰丸手中握着的锦袋,不由得问道:「这是什么?」
「信长大人交代我要办的事,我还没来得及看。」森兰丸从森长可的双臂间挣脱出来,轻声说道。
「兰丸,你怎么能不分轻重,忽视主公的命令而前来见我呢?」森长可低声责备。
「可是,是信长大人让我先来见哥哥的。」森兰丸解释道:「他说,见过哥哥以后再看不迟。」
「如此说来,主公也有让我一同观看的意思了?」
「大概如此。」森兰丸说着,将锦袋里的纸笺拿了出来。然而他只往上面看了一眼,脸色便显得尴尬了起来,心中不禁第一次有些埋怨织田信长的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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