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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母情人》——by花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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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不愿意,或者该说是恐惧。
越是想要得到她的全部,籐堂桌就越是压抑自己必须步步為营。
可是他不明白,这些日子所展现的温柔和体贴,对牧野晴海為什麼没有发挥作用?儘管彼此之间的对话已经到了无所不谈的境界,牧野晴海却始终没有缩短她刻意保持的距离,一点也没有。
能够不被他的攻势打动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已经心有所属。
籐堂桌茫然的想著,得到的却是令他心情猛然失落的结论。
记得她说过目前没有交往的对象,所以她有可能是单恋著某个人?
然而,是什麼样的男人可以让她苦恼呢?到底是什麼样的男人可以让她如此专心一意的守著那份单向的感情,坚定到连自己都不能让她动摇?
想到这裡,籐堂桌就感到嫉妒。
那是恨不得把东西抢过来,有点像孩子般的单纯心情。
明明还没有证实,籐堂桌却已经和自己创造出来的假想敌槓上了。
身為情场常胜军的籐堂桌才不会因為这样就退缩。
因為身高造成的差距,籐堂桌必须微弯著腰才能把脸枕在牧野晴海的肩上,即使这样的姿势令他不太舒服。
"我没有喝酒。"
如果他没有喝酒,牧野晴海就更无法理解他為何要这麼做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喜欢我吗?"
"籐堂先生,我没有办法回答你的问题......请你放开我好吗?"
牧野晴海的声音听起来像在发抖,彷彿害怕自己的拒绝会令籐堂桌生气。而籐堂桌并不明白牧野晴海的恐惧并不是来自於他的拥抱,而是牧野晴海自己。
"你就这麼讨厌我?"籐堂桌把头从牧野晴海的肩膀上抬起,变成由上往下凝视的角度。
受到质问的牧野晴海不知如何是好,想要把头别过去,却被对方扳住下巴抬了起来,**与他正面交锋的牧野晴海抖得更厉害了。
籐堂桌受到很大的打击,第一次有女人如此抗拒他的拥抱,而且还是他最想要拥有的一个......
真是太讽刺了!她到底是不满意自己哪一点?
还是她根本就搞不清楚眼前这个想要拥有她的男人真正的价值?
籐堂桌真后悔,在她搬进来的这些日子裡,自己竟然断绝所有女人的诱惑,只為了专心一意地追求她,她根本不知道能够被他籐堂桌看上是多麼值得骄傲庆幸的一件事。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已经太晚。
籐堂桌知道自己吓到她了,但他又何尝没有受到伤害?
他企图用吻来修补这个裂缝,却被牧野晴海不知道打哪裡来的力气狠狠推开,然后一溜烟地逃回自己房间。
浴室裡瀰漫著一片水气,不断从莲蓬头洒下的冷水也无法浇熄几乎要将牧野晴海吞噬的烈火。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籐堂桌,把握住自己慾望的手假想成是他的,身体立刻感受到更强烈的快感。
昂扬的慾望,很快就在手中释放。
心裡苦得快要窒息了,為什麼是他?
他一手搓著颈子,回想著被他亲吻的触感,颈部被亲吻的感觉,是如假包换的爱抚。
握住冷水也无法使之冷却的男性,牧野晴海输给了慾望,自行爱抚了起来。
"籐堂......"
随著声声呼唤,他感觉到快感不断涌现。牧野晴海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很清楚这行為代表的意义是什麼。
牧野晴海的气息变得更加急促,手的动作也更加紧凑。
过了一会儿,牧野晴海首次这麼快就得到了高潮。
打从自己发现对女人不感兴趣开始,牧野晴海就怀疑自己的性向,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在想著某个男人得到高潮的瞬间获得证实。
怎麼办?我喜欢他......
混乱、恐惧、不安、焦急、痛苦--
牧野晴海的心在复杂的情绪中波动著。
这是第三瓶红酒?还是第四瓶?
已经没有餘力去算清楚的籐堂桌只顾著把最后一滴酒喝进肚子裡,再打开酒柜拿出一瓶新的。
牧野晴海不是第一个拒绝他的女人,可是她对他的伤害却远远超过宫泽茉莉。
那是因為籐堂桌对牧野晴海的渴望不仅止於生理上的需要,还有更多更复杂的因素,那是连籐堂桌本人都觉得吃惊的情感需求。
他想要一个温暖的家,需要一个可以瞭解他的工作也知道小拓的来歷仍能够将他视如己出的伴侣,而牧野晴海符合这两项其它女人所无法具备的条件,这也是為什麼籐堂桌会如此想要她的原因。
然而,牧野晴海的心却是向著未曾谋面的某个男人......
想到这一点,醋意攻心的籐堂桌把手中还装有红酒的杯子猛地朝墙上砸了过去。玻璃杯撞及墙上的那一瞬间,红酒和玻璃碎片随著清脆的碎裂声同时炸了开来。
握紧的拳头用力的在桌面上捶了一记,无计可施的痛苦让籐堂桌趴在桌上,拚命朝桌上又捶了几拳。
有没有什麼方法......可以得到她?
什麼方法都好!
籐堂桌已经没有耐心再慢慢等了,他感到焦急、恐慌,害怕方纔的行径已经吓到牧野晴海,更担心会因此将他推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所以他决定不要再等了。
他必须用更快、更有效率的方法,先将牧野晴海佔為己有,然后再让她瞭解自己对她是真心的。
於是,他踩著蹣跚的脚步,朝牧野晴海的房间走去。


第三章
躺在床上,牧野晴海对著天花板发呆。
方纔自慰达到高潮后,牧野晴海也在浴室的地板上,像现在这样失神了好一会儿。
那是因為想著籐堂桌做那件事,所带来的衝击和所享受到的快感实在是太浓烈了。说穿了,那只是一次自我宣洩的行為罢了。
大家在自慰的时候,不也都曾经幻想著遥不可及的某一个人吗?
他努力说服自己,根本不需要因此感到羞耻,更没必要有罪恶感。
然而,心情却始终低落。
泪水涌了上来,牧野晴海躲进棉被裡拚命忍住。
"籐堂先生......"
牧野晴海在心裡呼唤著他,用颤抖的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為一开始就得不到的东西感到悲叹。
那种悲伤,绝对不是失去原有物品的心情可以相提并论的。
此时此刻,牧野晴海才深切地体认到,他没有办法承受想著籐堂桌自慰后,如风暴般席捲而来的强烈空虚。
现在才来后悔、苛责自己的行為也於事无补,牧野晴海只能任由再怎麼渴求也无法满足的慾望侵蚀著他的身体,将他逼到绝境。从此陷入一个人的 靡行為当中,忍受就算将身体撕裂开来也无法满足的慾望。
到底过了多久?
好像睡了却又睡得不安稳的牧野晴海根本搞不清楚。
背部渗出了汗水,痛苦、悲哀和焦躁的情绪再度啃噬著牧野晴海的身体。
又想要了......
恍恍惚惚中,牧野晴海还是把手伸了下去,想要安抚那个扰人清梦的坏孩子,然而,他的身体却突然间被什麼东西重重的压著无法动弹。
迷濛的睡眼半睁,映入眼帘的竟是籐堂桌深情的眼眸......
果然发情得厉害,牧野晴海这麼嘲笑自己的瞬间,一个湿热的吻却再真实不过的贴了上来。
"唔......"
呛鼻的酒味和口中浓烈乾涩的烟草苦味,还有伴随激烈热吻而来的急促喘息,在在说明了这不是梦境,而是一个正在发生的事实。
牧野晴海再度睁开眼,对上了那彷彿狙击猎物般的野兽目光,让他產生一股近似陶醉般的快感。
但是,这样的情绪仅仅只维持了几秒,牧野晴海立刻清醒过来。
要是就这样继续发展下去,自己的真实身份一定会曝光的。
到时候籐堂桌会有什麼反应?会因為慾火攻心而毫不在乎地做到最后吗?
当然不可能。
牧野晴海不敢有这种过度梦幻的期待,他知道籐堂桌爱的是女人,而且是拥有魔鬼般身材的性感女人。他有自知之明,就算自己换了性别,这般骨瘦如柴、一点弹性也没有的干扁身体,是没有办法满足他的。
既然可能性是绝对的零,那自己还在犹豫什麼呢?
如果被他发现,就什麼都来不及了。
於是,牧野晴海发了疯似地扭转脖子,好不容易逼迫籐堂桌分开交迭在一起的唇瓣,下一秒他又改变策略开始攻击他的胸口。
"不行!"
牧野晴海反射性地翻身欲逃,却因為籐堂桌将身体正面压在他身上而宣告失败,双手也惨遭被按在头顶上动弹不得的下场。
"籐堂先生......求求你,不要......"
意识到被揭穿身份是迟早的事,牧野晴海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然而,吃了豹子胆决定要夜袭的籐堂桌,根本无视牧野晴海的哀求。
他相信过不了多久,一定会让她改变态度接纳自己;因為他对自己取悦女人的技巧太有自信了。
利用灵巧的舌尖,籐堂桌很快地解开了牧野晴海胸前的三颗扣子,成功地舔上她胸前的弱点。当舌尖画过那一点时,籐堂桌可以感觉到牧野晴海身上传来的战慄。
正当籐堂桌伸出空出来的手,打算爱抚她的另一侧酥胸时,异样的感觉不只从掌心,更从下腹处被什麼东西顶住的触感传了上来。
瞬间,所有能够处理情报的机能都超载了。
然后,思绪慢慢恢復正常,籐堂桌强迫自己深吸了一口气。
他依旧压抑不住内心的震撼,用力吞嚥了一口口水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窜进他的脑海,不会吧?不可能有这种事!
他眨眨眼,再度低头看著身下衣襟敞开的身体,再看看红著眼眶不敢直视他的牧野晴海。
然而,残酷的事实依然摊在那裡。
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可是,事实就是事实!
也就是说--牧野晴海从头到尾都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籐堂桌的心跳加速,血液快速地奔窜到全身,连呼吸都变得困难重重。他的脑袋像是负荷过重的电脑,眼前的画面也开始扭曲变形。
像是嘲笑籐堂桌还不够惨似的,这时候过量的酒精和宵夜在胃裡大战,一阵噁心的气味无预警地从食道涌了出来,籐堂权摀住嘴赶紧朝马桶的所在地衝了过去。
彷彿要把胃袋整个挖出来的呕吐声,直让牧野晴海听得头皮发麻,怀疑自己也开始感觉到胃酸了。
牧野晴海早料到会有这种结果,却还是忍住受伤与罪恶感的递了一条湿毛巾过去,对著跪在马桶前猛吐的籐堂桌表示关心,也许这是他最后可以為他做的事了。
"你......要不要紧?"
籐堂桌按下衝水开关,又吐了几口残餘的唾液,几乎是用抢的方式把毛巾抓了过去,胡乱的往脸上乱抹一通。
那种态度,像是连递毛巾这种事也不愿意让他帮忙似地嫌恶。牧野晴海觉得胸口彷彿被什麼钝器狠狠击中,裂痕像是蜘蛛网一样佈满整颗心。
籐堂桌费了点力气从地板上爬起来,牧野晴海鼓起最后的一点勇气伸手扶他。
籐堂桌却一把将他挥开,并大声叱喝:"不要碰我,你这个人妖!"
只要用一根手指的力量,就可以摧毁那颗满是裂痕的心,更何况是籐堂桌恶意又无情的叫骂。
痛到极致,也许就只剩下近似麻痺的感觉。
彷彿听见心臟碎成片片的声音,牧野晴海在心裡自嘲,哀悼自己刚萌芽的情苗。
如果还想抬头挺胸的面对籐堂桌,就绝对不能在他面前掉眼泪。牧野晴海提醒自己,他寧愿什麼都没有,也绝对不要这个男人的同情。
於是,牧野晴海只好佯装不甘受辱的顶撞回去。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分青红皂白骂人就算了,居然还骂得这麼难听,你说谁是人妖啊?"
"除了你还有谁!男扮女装在我面前演戏的人,不是人妖是什麼?还是你要告诉我你有变装癖,不打扮成女人就会全身不舒服?"
"就算我有变装癖,也比你三更半夜偷偷摸摸溜到女人房间打算霸王硬上弓来得强吧?你这个借酒装疯的色狼!更何况,我只是需要一份工作,你有必要把话说得这麼难听吗?"
"小子!在你指控我之前,最好先留意一下你现在的立场有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小心我报警捉人!"
"我没什麼好怕的,你要报警就去报警,反正强暴未遂的人不是我!"
"臭小子,你说谁强暴未遂?你有什麼证据!"
籐堂桌揪起牧野晴海敞开的衣领,怒视著这张令他著迷的脸。直到现在,他还不愿意相信他是男人的事实。
"你要证据是不是?在我身上应该还有你留下的唾液和吻痕,如果警方需要的话,那应该会是很好的证据吧!"
"住口!要不是你扮成女人趁我酒醉的时候勾引我,我才不会瞎到雌雄不分!"
"你真是做贼的喊捉贼,简直不可理喻!三更半夜我好好的睡在床上,谁勾引你了?你根本就是因為我不是女人,也不肯乖乖就范,所以才会恼羞成怒!"
"混帐!有种你再说一次试试看,如果不想被侵犯,你為什麼不把房门锁上?你这个不男不女的诈欺犯,你最好趁我还没把警察找来之前给我滚出去,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不用你说,我自己知道该怎麼做。"
牧野晴海才刚走到门边,隔壁就传来小宝宝的哭声。
他想要过去,却被籐堂桌制止。
"我不要人妖碰我的儿子!"
牧野晴海紧紧咬住下唇,心裡虽然不捨,在这种情况下却也只能默默离开。
随著计程车的移动,从牧野晴海脑中闪过的,儘是一些无意义的事。
够了!要是早一点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讲清楚就好了。
这麼一来,或许就可以不用落到今天这种地步。至少不会这麼难堪,籐堂桌也可以少受一点衝击。
真是狼狈,竟然被当成女人吻了,而且光只是亲吻,就让他沉睡中的细胞全都甦醒过来。
那些在他心裡鼓噪著想要被爱抚、取悦的声音,到现在都还在耳边嗡嗡作响。
吵死了!
他一定认為自己是一个卑劣的骗子吧?
"对不起......"牧野晴海将头靠在门上,望著窗外飞快流逝的景色,喃喃道歉著。
如果能够在第一时间对他说出来,那该多好......
籐堂桌翻了一个身,大大的吐著气。
他没有办法入睡,暗恋了三个月的牧野晴海竟然是男儿身的事实,使他受到相当大的打击。
他感到焦躁,也有几分不安。
是不是自己哪裡病了?一向自豪的嗅觉竟然没有察觉他身上的男性荷尔蒙。
他抱住枕头,用力往床上捶了一下。
牧野晴海不是女性著实让他饱受打击,因為自己差一点就真的爱上他了,尤其是為他的吻深深陶醉的瞬间。
真的,只差一点!籐堂桌安慰自己。
躺在床上的小拓整个晚上哭不停,抱著他一整夜的籐堂桌也没有合过眼。
第二天早上,连刮鬍子的力气都没有,他就顶著一张憔悴的脸进工作室。
凹陷的眼窝底下出现黑色素沉淀的痕跡,紧紧抿著的嘴唇也没有血色。
经过佐佐木清人的一番拷问,才得知昨夜发生的一场大闹剧。
"真是太稀奇、太有趣了!"儘管已经用手摀住笑开的嘴,但是笑声还是不断从他的嘴角逸出。
"你少幸灾乐祸了!"
剥开汉堡的包装纸,籐堂桌洩愤的大咬了一口。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没想到你对女人的灵敏嗅觉竟然也有失灵的时候,而且对方还是个天天和你生活在一起的男人。真不知道要说你老了,还是佩服那小子!"
"都免了吧,与其有那种无聊的精神,不如介绍个治疗系的美女给我收收惊,我昨天吓得连老二都差点缩进去。"籐堂桌夸大的说,為的是要掩饰他心裡所受到的严重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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