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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君》——by尘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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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王捏起拳头,关节发出轻微爆裂,猛地打飞了木盒,沉声喝令那侍卫即刻带上人飞马赶去皇陵,打开池女皇陵墓,去将安剑君的遗骨带回皇宫。
那侍卫领命而去。静王和池枕月坐在椅中,看著两颗人头,谁也没吭声。
时光就在沉闷凝重的气氛裡一点点消逝。直至晌午过后,侍卫掛著满脸诡异惊骇回来覆命。
池女皇陵墓外观并无异样,但等侍卫与同伴撬开铁门入内后,遍寻不见安剑君的尸骨,却发现在女皇停灵的高臺下有条地道,一直通往陵墓外的树林中。而那林裡的九音道观,是池氏皇室所建,专给歷代為亡帝守灵的后妃所居。大殿下重楼的生父早歿,如今那观裡只得二殿下的生父柳言笑在守灵。眾人不敢大肆搜查惊扰,便回来稟告静王。
静王听完,猛一跺脚,厉声吩咐那侍卫道:「快带人马赶回九音观捉拿柳先生,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那侍卫大惊,可静王号令不敢不从,也不敢多问,匆忙去召集禁卫军。
池枕月在旁略加思索,也立刻理清了头绪。柳言笑跟安剑君手足情深,得悉安剑君获罪后便大病一场,接连数日没踏出宫宇半步。直到女皇入葬前夕才前往九音观。眼下看来,柳言笑数日「大病」闭门不出,原来是在暗中挖掘地道,準备营救安剑君。
言笑公子,妙手天成,入宫前本就是赤驪国巧匠世家传人。赤驪军中火器,
也由他改进良多。要在短短几天内挖条地道,对常人来说或许不可能,却难不倒这赤驪第一心灵手巧之人。
池枕月长长吐出口气,对静王摇头道:「柳先生救了安剑君,两人多半就结伴同行离开风华府,伺机再救池梦蝶,怎麼还会继续留在九音观等东窗事发?现在去抓人,肯定扑空。」
闻言,静王阴著脸不说话。
个把时辰后,侍卫果然满面沮丧无功而返。报称搜遍了九音观,也没找到柳先生的踪影。拷问观裡僕役,那些僕役也是浑浑噩噩,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安剑君、柳言笑。」静王将这表兄弟俩的名字在嘴裡狠狠念了几遍,脸色铁青。白猫儿雪球睡醒了,喵呜叫著跑来静王脚边轻蹭撒娇,却被静王一脚踢开。
池枕月咬著唇,容顏阴晴变幻,半晌才道:「人头应该就是安剑君送进宫的。既然他人来了都城,柳先生也应当随行。」
他剧烈咳嗽了半天,喘著气冷冷地道:「柳先生為先帝守灵却私自潜逃,已经是欺君大罪。拿下池君上,再昭告天下,要柳先生速回宫领罪。不妨就给他十日期限,过期不归,立斩池君上。枕月不信,安剑君和柳言笑两人会不现身救人。」
静王被他一语提醒,连声道不错,叫人连去二殿下府上拿人。等侍卫走后,他回头揶揄道:「你还真是心狠手辣,居然真的想杀池君上。」
「舅舅莫非还在怀疑我?」池枕月笑了笑,眼神阴鬱。「舅舅派人暗杀梦蝶,已经把安剑君惹怒了,这两颗人头就是战书。现在柳先生也跟安剑君一鼻孔出气。有他们在,难保池君上哪天就会跟我反目成仇。到时即使君上不杀我,安剑君和
柳言笑也不会放过我,枕月自然要先下手為强。」
静王至此,确信池枕月是铁了心与池君上一刀两断,他得意地揽过池枕月脖子,亲上少年淡红的唇办。
口腔被男人滑腻的舌头强硬闯入,池枕月浑身炸开层鸡皮疙瘩,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几乎就要呕吐,所幸静王很快止了亲吻。
池枕月暗中松了一大口气,转瞬看到静王眼裡赤裸裸的欲望,他不由自主地打个了寒战,颤声道:「舅舅,枕月不行......」
「伤口还没好吗?」静王皱眉,但见池枕月怕得厉害,倒起了几分怜惜,心想池枕月既然已经对他臣服,也不必急於一时。不过欲望来了,总得发洩。
他将池枕月面朝下,上半身压倒在桌上,紧贴住少年微颤的身体,下身隔著两人衣裳,在池枕月股沟间来回磨蹭,直至喷发。
他慢慢地调匀呼吸,取过丝巾,替自己抹了下身的黏液,对池枕月笑得邪气。「这次就放过你了。下回,没这麼容易。」
池枕月双颊火红,趴在桌上轻轻喘息,间或低咳。
送汤药粥点的宫女早候在珠帘外,听到殿内云雨声停才告了罪入内,张罗停当后轻手轻脚退出。
池枕月刚喝了两口苦涩无比的汤药,那奉命去捉拿池君上的侍卫再次顶著怪异表情回到寝宫。「静王爷,卑职等人去了二殿下王府,可裡面除了扫地看门煮饭的,人都不见了。连养的马也都被骑走了。」
「什麼?」饶是静王城府再深,这回也沉不住气了。重重一拍桌子站起身,怒道:「人跑了,你还不赶紧去追?」
「王爷息怒!」那侍卫早料到静王会震怒,忙道:「卑职等已经向四城门的城门官查问过,可进出之人太多......」他偷眼看著静王面色,没再说下去。
静王一股怒气堵在胸口,却也知道凭自己手下这些侍卫,即使追上,也未必能擒住池君上。他终究非衝动之辈,当下深吸几口气,恢復了淡定,挥手道:「退下吧。」
那侍卫如蒙大赦,飞也似地告退。
池枕月坐在桌边,捧著药碗,也被这意外的消息怔住了。片刻终於咯咯一笑,道:「哥的动作真快。依我看,安剑君回来,一是為了送人头示威,二来,也是带二哥走的。」
静王斜睨池枕月,却见少年凝望著那碗汤药,笑容凄凉,自言自语道:「二哥,你终於离我而去了......」
两滴泪珠,无声掉进药汁裡。
池枕月闭目,好一阵才睁开,目光平静得不带丝毫情绪,他一口一口地喝完那碗已经凉透的汤药,轻声叫宫女拿御笔和砚墨纸张来。
他缓慢地移到书案旁,边咳,边写下了一道通国缉拿潜逃皇夫柳言笑和二殿下池君上的榜文,然后在自己的落款处慢慢地盖上了朱砂国印。
这道皇榜,翌日便贴在赤驪国都风华府的城墙。
朝中大臣惊愕之余,都在私底下议论著这位新皇帝的狠毒心肠。每个人都记得当初朝堂之上,二殿下如何极力保荐池枕月,将理当属於他的皇帝宝座让给这四殿下。如今这四殿下登基没几天,居然立刻过河拆桥,对付起曾助他登上皇位的大功臣。
练相国等人曾亲近三殿下池梦蝶,见这苗头,人人自危。即使看多了官场盛衰的一群老臣,也对池枕月这举动大摇其头。心道这新皇帝根基未稳,就只知一味同室操戈,赶尽杀绝,毒辣有餘,却胸无城府,不是治国的料。
郑将军等几名大臣最是服膺池君上,一起入宫想面圣问个究竟。池枕月却一概不见,也不上朝,只窝在寝宫养病。
各种猜测和不满,入秋之后在满朝文武中越来越迅速地蔓延开来。但没多久,一个更惊人的消息震得眾人色变。
北方强国玄龙的三十万铁骑,由玄龙皇帝亲自领兵,正开往赤驪。
一场战祸,已近在眼前。
听到这军情急报时,池枕月正和静王在寝宫用膳。伤处经过这些天静养,已经癒合,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圈。露在红衣外的皮肤也比从前更苍白,衬得眉心那粒朱砂痣益发妖艳如血泪。
他放下碗筷,拿帕子堵住嘴裡剧烈的咳嗽。自从那个雷电交加暴雨倾盆的夜晚过后,他的咳嗽就在一天天地加重。
静王一边轻拍著池枕月背心助他顺气,一边向跪在帘外的人细问敌军详情。得知玄龙军中竟也有了堪与赤驪火器相抗衡的新制火器,他两道浓眉拧成一团。
玄龙铁骑向来以彪悍驍勇称雄诸国,玄龙皇帝玄易登基后,更是厉兵秣马,颁频御驾亲征,东征西讨攻克不少小国,奠定了玄龙不可动摇的北方霸主地位。年前又夺下玄龙与赤驪之间的普安国,将势力扩张到了赤驪家门口。
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强邻,赤驪用来自保的,也唯有威力强大的火器。可眼下玄龙大军也同样握有火器,赤驪可说落尽下风。
静王挥退了探子,听池枕月还在咳,他叹了口气,道:「月儿,这事你就别多想,本王自会处置。」
池枕月摇头,提起手边的酒壶,仰头连喝了好几口烈酒,终於冲走了喉咙裡阵阵涌起的血腥,他放下玉壶,抹著嘴角酒水轻笑道:「舅舅,枕月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修书一封的力气还是有的。」
「你想再跟句屏借兵?」静王看到池枕月頷首,他却没抱太大希望,沉声道:「玄龙此番有备而来,又有火器,声势更胜从前。句屏国未必肯再出兵助我赤驪,与玄龙為敌。况且纵使句屏愿意助阵,等救兵千里迢迢赶来,只怕玄龙大军早已兵临风华府城下。」
池枕月愣了一下,仍坚持道:「不论成败,枕月还是想跟句屏借兵。要是借不到,那也是天意。」
他伏案疾书,很快写好封书信,用蜜蜡火漆封了信口,提掌轻击两声。
「皇上有何吩咐?」曲长岭跪伏珠帘外,躬身问道。他和另几个侍卫跟著池枕月入驻宫城后一直被静王支去了保护皇后池雪瑶。直到近来静王对池枕月不再严加防备看管,曲长岭等人才得以被池枕月召回身边服侍。
池枕月走到门口,将书信从珠帘缝隙裡递了出去。「你立刻啟程去句屏国都,还跟上回一样去找秦沙大人,请他向句屏皇多加美言,借兵助赤驪一臂之力。」
「是。」曲长岭接过书信,珠帘晃动间,他无意一瞥,发现池枕月雪白的脖子上竟有几个吻痕牙印,他一惊,正想再看仔细点,池枕月已经转身。他只得压下满腹疑虑,揣了书信匆匆退下。
静王坐在椅中,见池枕月忙碌完了,才轻拍了拍座椅扶手,道:「月儿,过来。」
池枕月面色略一僵硬,但稍纵即逝。依言走到静王座椅前慢慢脱著衣服。纤瘦白皙的身躯随著一件件褪落掉地的衣服逐渐显露在静王眼前......
「瘦了。」静王起身,从池枕月两侧凸出的肋骨摸到细得仿佛用力一折就会断的腰肢,再缓缓滑进了少年臀办之间。
周身最羞耻的地方被手指刺入,忽深忽浅地进出著,那夜的情景再度浮现脑海,池枕月无意识地咬紧了嘴唇,双腿忍不住开始发软。
「抱住我脖子。」静王附在池枕月耳边下了命令,自己也揽住了少年腰肢,向床边移去,压著池枕月一起倒在满床柔软的被褥裡。
被身上的人压得呼吸困难,池枕月张大嘴拼命吸气,却被静王趁机将一团软布塞进他口中。
「你自己府裡的侍卫也在殿外守著呢!可别乱叫,呵呵......」静王将池枕月翻了个身,背心朝上。又拿过两个枕头塞在池枕月身下,垫高少年粉白圆润的臀瓣。
把玩半晌后,他撩衣,将自己缓慢而有力地挤进那个虽然被彻底开发过却依旧紧涩如处子的后庭。
「呜......」少年的声音被布团堵在口腔裡,然而背部遽然抽紧的几条肌理已将痛苦洩露无遗。
这麼硬上,恐怕又要和上次一样,血流成河了......静王皱了皱眉,颇不想再弄伤这纤弱少年,便又慢慢抽了出来,改用手指探入轻按著。另一隻手,伸到少年胯间,爱抚起青涩分身。
被一前一后刺激著,池枕月嘴裡发出含糊不清的叫声,摇著头,手指紧揪著床褥。腰身颤抖几下后,热液一股脑儿泄在了静王掌中。
静王低笑,将那些白浊体液全部抹上自己壮硕男根,借由润滑,再度侵入少年释放过后变得绵软的身子,直至被齐根吞没。被微微蠕动的软肉紧裹吮吸的滋味令他难以把持,他再也无暇顾及池枕月的感受,双臂撑著床褥,由慢到快,大力驰骋起来。
少年模糊的呻吟哭泣和肉体拍打交缠的淫靡声响,充斥了整个寝宫。
快感倾巢宣洩的一那,静王也情不自禁地低喊出声,「月儿......」
销魂蚀骨,浑然不知身在何方。
他扭转池枕月的脸,掏出堵口布,著魔般地吻著少年额头的冷汗、少年眼角咸涩滚烫的泪滴,少年红到微紫的嘴唇......
「月儿,月儿......」这一刻,他已经分不清自己身下的人,究竟是月浮还是池枕月?只是用力收紧双臂,把这个人锁在自己怀抱裡,牢牢佔有。「答应我,今后都别再离开我。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给你。」
池枕月已经精疲力竭,无力动弹,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唯有双眼茫然大睁,看著上方静王一脸的执著和强横。再往上看,头顶的大红幔帐红得像片化不开的血雾,不停地向他压下来、压下来......
他几乎已可嗅到,窒息死亡的浓烈气息。
熟悉的腥甜又从心底开始,一路向上涌,充满他的咽喉,口腔......身体每寸角落裡,仿佛都洋溢著腐烂的味道。
他就快死了吧。本来,这个被彻底弄脏的躯壳已没有什麼存在的意义。多年来苦苦挣扎,活著,是為了什麼?他真正想要的,究竟又是什麼?......
突然之间,他想到了那个红叶繾綣的秋天下,為他疗伤吹曲的人,想到了那场狂风暴雨裡,漫长绝望的等待......
他无声笑了。热血夺口而出,顺著嘴角滴在褥子上,晕开点点靡丽,如开满黄泉路上的彼岸花。

第六章
池枕月再有意识时,已是两天后的黄昏。浓郁的草药味和龙涎香气混在一起,在寝宫缓慢迂回飘荡。
他睁眼,床沿边就是静王的脸容。看见池枕月清醒了,静王倦色浓浓的脸上终是露出点笑容,扶著池枕月靠坐床头,递过碗汤药。「喝吧。」
再多药喝下去,也救不了他......池枕月盯著药碗,心裡涩得发苦,却还是顺从地喝完了这一大碗药。
静王放下碗,替池枕月抹过嘴,摸了摸他头髮,道:「好好再睡一觉,静养上几天,就会好。」
这话,骗小孩子才差不多!池枕月暗中嗤笑,也不去拆穿静王的谎言,又躺回被窝,目光流转看到书案上堆积著十来封文书奏章,不少边角都点上了红漆。他知道这是代表军情紧迫,轻喘著问静王:「玄龙大军如今行进到哪裡了?」
「今天早朝时,前方探子传回消息说玄龙铁骑已经快进入普安郡内。照这行军速度,不出两月,就能到达赤驪最北的边境。」静王眉锁忧色,背负著双手,在寝宫内缓缓踱著圈。「我今日已命赤驪全军戒备,二天后各边关驻兵都会陆续开赴北边国境,绝不能让玄龙大军踏上赤驪国土半步。」
他和赤驪群臣都心知肚明,一旦赤驪北边防线被攻破,势必兵败如山倒,再也抵挡不住玄龙铁蹄。而倾全国兵力,是否就能将玄龙大军阻挡在赤驪国门外,仍是未定之数。
如今只有祈求句屏国会施以援手。两国合力,方有胜算。
池枕月也把希望寄託在曲长岭送递的那封书信上。枫色浓艳入深秋时,他终於等来了风尘僕僕的曲长岭。
「如何?」他推开身上厚实的雪白狐裘,从软榻上坐起身,追问跪在榻边的人。
一个多月来,虽然没再呕血,身体却似乎越来越虚弱乏力。静王瞧向池枕月的眼神,也怜悯日深,不再将池枕月软禁在寝宫。今日秋高天远,艳阳高照,池枕月便让人把软榻搬到了御花园裡晒太阳。
曲长岭微一摇头,足以叫池枕月的心沉了下去。
「秦沙大人说这次帮不上皇上您了,还要卑职带了封回信给皇上。」曲长岭从怀裡掏出书信交给池枕月,又道:「卑职从句屏回来途中,发现句屏今秋收成欠佳,各地都有不少饥民聚眾滋事,乱得很。」
池枕月放下手裡的酒壶,正拆著书信封口,闻言释然。句屏国有内乱,自顾不暇,当然没空再来淌混水帮赤驪对付玄龙。这回,真是老天爷也不帮他了。
他苦笑,边咳边展开信笺,只有寥寥几字,说他去年偷偷送给秦沙的大殿下重楼失踪了,若有消息,秦沙会再书信告知。
池枕月怔了半晌。虽然当初為结交秦沙,把大哥重楼当赠礼奉上,心中仍是记得大哥的好,再三请秦沙务必善待,却不料大哥竟在举目无亲的句屏国失踪了。
他沉默著,最终撕碎了秦沙的回信,任破碎的纸屑被秋风吹拂著,四处飘散,落寞而萧条。举起玉壶,慢慢饮著烈酒。
去年秋季时女皇寿宴盛况尚歷歷在目,四兄弟共处一堂。才一年光景,已经全都变了样。大哥重楼失踪生死未卜,三哥梦蝶也没有回来向他寻仇,而二哥池君上亦迄今杳无音讯。只剩他一人,独自留守著这座冰冷无生气的华丽宫城。看似风光无限,其实,他这赤驪的皇,只是个在男人身下苟延残喘的可笑禁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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