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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九流之天诛地灭》——by月光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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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啊……你真的决定这麼做了?」细声细气的声音满是疑惑,事实上发生的事也让他想不明白。
「嘿嘿,我既然开了口,也跟著韩二公子来到你这裡,甚至暴露你我之间的关係,那当然是决定这麼做了。」另一个声音明显轻鬆多了。
「可是,可是,那个韩二公子一向和你不太对盘,如果发现这件事的真相要怎麼办?」那声音更加不安。
「咳咳……我既然已经决定做了,自然会安排好退路。只要你小子不给我漏气,那韩棋这自然不在话下……话说回来,有心想这个问题,还不如想想怎麼应承那个老妖怪接下来闯出的祸事才对吧?」
「啊啊啊!不是吧?师叔又要干什麼了?他不是已经按分好几年了麼?」
「小子,说你嫩你还真够嫩,那只千年老妖既然肯这麼煞费苦心的陷害师侄我,还搞出那麼大的阵仗,你该不会以為他只是无聊想看热闹吧?」
「师兄教训的是……是我疏忽了。凭师叔那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彪悍个性,每做一件事,肯定就有千百个理由,而他就能从中间谋得最大的利益……」
两个声音同时停止,顿时一片死寂笼罩而上。
过了半晌,细声细气的声音哭闹起来,「呜呜哇,不要啊啊!这次搞出这麼大的阵仗,师叔他还要怎麼闹啊?不行,我要逃跑……开玩笑,只要和他拉上关係就完蛋了!我会被人乱刀分尸的!」
剩下那道声音凉凉道:「小子,你以為还能跑得到?师叔早就算到啦,聪明点,就硬著头皮往下顶……」
「骗子,你明明说师叔不会怪罪……」
「没错啊,师叔自然是不会怪罪,怪罪的只怕是整个江湖吧?嗯哼,被所有江湖门派指责排挤的秘闻录,想来也很有趣呢~」
「师兄!啊啊啊啊……我要撒盐送瘟神……呜呜呜……」
「笨蛋,到时候要这麼做,你就可以保命了。」一人拉住另外一人一阵小声嘀咕,过了一会儿,另一人破涕為笑。
「师兄,你……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我都不知道该怎麼报答你才好,呜呜呜……」
「嘿嘿,这个嘛,我自然会让你好好『报答』的~」这个口气过於愉悦,而让可怜的师弟忍不住抖了一下。
比较爽朗的声音又满是遗憾道:「真可惜,如果不是那只老妖怪实在太变态了,我还真的比较想当他的弟子。」
细声细气的声音同样感叹道:「是啊,师叔可是我们门中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学什麼都是手到擒来,尤其是盗窃技术,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震惊四野,无人能敌啊。」
「没错没错,人们都以為我的偷窃技术天下第一,其实他们完全错了!如果师叔那只老妖怪出马,我还算个屁啊!」
「……师兄,你还真谦虚啊……」
「小子,你前面那个停顿是什麼意思?嗯?」
「没……什麼也没。哈哈哈——话说回来,猫师兄你究竟和师叔达成了什麼协定?」
「呦,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小子什麼时候这麼机灵了?」
「哪裡哪裡,跟在眾位师傅师叔师兄身后,耳濡目染,多少也学会了一些。更何况凭著猫师兄宁死不吃亏的性子,这个,多少也能猜出来一点。」
「嘿嘿嘿……」左边的黑影手指微曲,做了个奇特的手势,就听到旁边那位一个劲儿抽气的声音。
「不会吧?师叔他真的肯……」吃惊到差点咬到舌头的声音。
「嘿嘿嘿,所以说这次的牺牲绝对值得啊!实在是太值了!」洋洋得意的声音。
「太羡慕了!师兄啊,你怎麼就这麼好运气!」满是羡慕嫉妒的声音。
「这就是实力、实力啊!」越发得意的声音。
 「……话说回来,师兄啊,我有一事不解,一日不问如刺在喉,那个啥……」
「说吧。」
吞咽唾液声音过后,就是小心翼翼的询问,「你和韩二公子……真的是师叔资助的那本 书上写的关係麼?」
话音方落,就是一片死寂。
随后就是重物击打的钝响,有人被捂住嘴巴发出的咿呜声响,以及之后传来阵阵诡异不明的声音了。
儘管韩棋认為事情并不那麼单纯,发展也不会太过顺利,但似乎在走尽了揹运之后,上天终於良心发现,事情出现了良好的转机。或者该说,秘闻录不愧是江湖上最资深、最有口碑的情报贩子,儘管一开始打赢的心不甘情不愿,但效率和速度就摆在那裡,八日后,所有符合条件的资料就摆放在韩棋面前。
「这是我经过精心筛选过的结果,目前最有可能的就是目前在江东的这人,你们可以去那裡打听一下。」
听完小蚊子的话,韩棋二话不说就準备动身出发,至於大盗夜猫,依然像块牛皮糖一样粘在他身边。
韩棋虽然很想将这条尾巴丢到天边去,但夜猫粘人的本事和他偷东西的本事看起来相差无几,更何况,也没时间让韩棋和他打持久战。
原因很简单,在他们刚离开江湖秘闻录前往江东去找传说中的孙大福的时候,就惨遭半路劫杀。
这次出现的人数和品质,远比上次不知道要高出多少。
当韩棋看清楚黑压压的人群前站著的四个人时,就算是他,都禁不住倒抽了口凉气。
早先就打过交道的五绝书生自然可以忽略不计,剩下的三个人每一个都是不好惹的主儿。
「韩坤手王礼,听说一招『双分阴阳』足以开山裂石。少林寺的善了大师,前些时候好像以菩提掌将魔教的右天王打的吐血吧?虽然老,看起来也慈悲為怀,但那股彪悍劲还不容小瞧,善了善了,不能善了才对……那个岳山派的双仪剑,曾经让三霸水的那些湖盗闻风而逃,嫉恶如仇得让人愤慨,也是我们绿林大敌!」
话说完,夜猫就很有义气的一拍身边韩棋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所以,双仪剑和善了就拜託你了。」
韩棋怒道:「我和你又不是一条道上的,干嘛要打?」
夜猫惊讶道:「你和我不算一条道上的?你问问他们同意不同意。」
不用问都知道前方那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是怎麼看的……
江湖小报散步的虚假谣言是一个原因,曖昧不明又无法解释的事实又是一个原因,心不甘情不愿的结伴同行是第三个原因,而起决定性作用的,恐怕就是在小镇上韩棋出手打了那一堆无聊又八卦的江湖人这个原因了。
这麼一出手,怎麼可能还有人不相信他们两个是一伙的?
事实胜於雄辩,虽然这个事实有千万个曲裡拐弯的理由。
太冤枉了……
韩棋冤枉得都快要吐血了,现在完全就是百口莫辩的情形嘛!
夜猫那张脸笑得都快要变形了,「所以啦,夫妻齐心,其力断金,一起努力吧!」
这句话一出,韩棋手中长剑唰啦出鞘,剑尖直向夜猫颈项削去。
「放屁!」韩棋怒火喧天,招招发狠。夜猫灵活地跑来跳去,剑尖连他的半片衣角都没扫到。
对方还没打过来,他们两个先窝裡反了。
五绝书生冷笑道:「哼!狗咬狗一嘴毛,少在这裡假惺惺地演戏了!还是快点束手就擒吧!」
韩棋都快吐血了,这小子的眼睛是长来出气的麼?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嘛!
夜猫笑嘻嘻地跃上旁边大树上,「怎样?快点把这些杂碎打发了,我们还有大事要做。」
韩棋更怒了,「凭什麼把最难缠的两个丢给我?你那个『所以』的结论到底是从哪裡跑出来的?」
夜猫悠然道:「刚才我不是说了麼,前面这三个人裡,善了和双仪剑都是嫉恶如仇,我貌似应该算是绿林那边的人,他们对上我那肯定是往死裡打……至於你,重门的韩二公子,怎麼看都是武林栋樑白道奇才吧?他们对上你多少还会手下留情不是麼?能者多劳,你就去伺候他们两个,剩下的那个乾坤手就给我得了~」
他们二人站在百人之前还在款款而谈,品头论足的时候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压低,完全把面前这一堆英雄豪杰当作白菜馒头,只气的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别人不说,五绝书生第一个跳起来,「夜猫!韩棋!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只要有我在一天,你们就休想这麼倡狂下去!」
韩棋从鼻子裡哼了一声,夜猫则摇摇头,十分谦虚地问了一声,「这位老兄,你谁啊你?」
这句话一出,五绝书生当场气得双眼翻白,浑身发抖如秋风摧残下的落叶。偏偏夜猫还不只满足地问旁边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的韩棋,「这位老兄怎麼了?发羊癲疯麼?什麼时候江湖道上羊癲疯都混得这麼有头有脸……啊呀,我不是歧视羊癲疯,只是他们要想成功一定要比常人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啊!他扑过来了!」
「夜猫!我杀了你!」五绝书生气得七窍生烟,导致他做出了十分不理智的行為,直接张牙舞爪地向夜猫扑上来,而夜猫则是乾脆俐落地往韩棋身后一缩,顺手将面前的挡箭牌推出去,於是早就对五绝书生恨得牙痒痒的韩棋毫不客气地运用轻功,直冲上前,挥手就是杀招。
若说武功,五绝书生哪裡是韩棋的对手?再加上上次被韩棋轻鬆打败,心中存了阴影,只懂得狼狈招架,韩棋冷哼一声,转手一抖,内力到处,钢骨製成的摺扇被反压下去,他左手尽力吞吐,已将五绝书生的穴道封住。
韩棋不想闹得太僵,却又气愤五绝这廝不知好歹,三犯四次撩拨他,便绕了他一条性命。
於是韩棋上次一样轻车熟路的伸脚一踩,就顺势将五绝书生牢牢地踩在脚底下。
蓬的一声巨响,烟尘四起,眾人眼睁睁地看著他们两个保持著这种诡异姿势摔下来,韩棋顺理成章地踩在五绝书生的脊背上,而后者,不知道是被踩昏了,还是被气昏了。
全场一片静寂。
眾人望望韩棋,又望望地上的五绝书生,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麼,又或者是任何语言都无法边达现在心中所感所想。
之后还是善了大师一生佛号,才让眾人回过神来。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韩施主好俊的功夫。」
韩棋对这人倒是不敢造次,更何况他本就是个十分正直的人,对嫉恶如仇的人向来惺惺相惜,当下点头应道:「大师谬赞了。」
善了大师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的夜猫,后者似笑非笑,娃娃脸上一派纯洁,只是那双猫眼中寒光四射,不由低下头去又是宣了声佛号,「只是韩施主这麼好的功夫,却在助紂為虐,真是可惜。」
韩棋听到这裡,心中火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冷道:「没想到少林寺的高僧也听信江湖谣言。」
「非是老纳听信谣言,而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不由得老纳不信。」
「哦?事实?什麼事实?」
「枫临镇韩施主為了夜猫一举伤了那麼多同道中人,眾人有目共睹。」
韩棋强行压抑胸中怒火,拳头握了舒,舒了握,终於成功再度将怒火重新压了回去。
他张口,声音冷淡,「我那样做只是為了私怨,和夜猫完全没有任何关係。」这确实是大实话,不过听的人却不那麼想。
眾人一阵喧哗,看向他的眼神非但没有因為这句**的解释而变得友善一些,反而更加……该怎麼说呢?更加敌视,或者该说加上了些许了悟。也就是说,心中谜团终於解开的恍然大悟。
韩棋当然感觉到了眾人的眼神变化,略微一想,这才明白自己那句放在平时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解释,放在这裡会有怎样的效果,又能引起别人怎样的揣测怀疑……天哪!
偏偏在这时候,夜猫还跑来火上浇油,他一脸正直,拍胸口保证,「没错!韩二公子完全就是為了他的私怨才出手的,和我一点关係都没有!这是真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这番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就更加啟人疑竇了。
就算这帮人中还有少数没误会的,保有自己的理念,以及相信韩二公子人品的,也因為夜猫的这番话眼神大变。
「不是……完全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韩棋又气又急,一衝动之下,话就脱口而出。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双仪剑冷哼一声,嘲讽道:「说谎不可怕,可怕的是把别人当傻瓜。韩二公子,你当这裡的人都是三岁毛孩,任你欺瞒?」
乾坤手王礼则是瞥了一眼现在还倒在地上,就算是已经清醒了,也绝对不肯站起来丢那个脸的五绝书生,冷道:「如果不是一伙的,刚才就不该為了袒护夜猫而出手袭击五绝书生。韩二公子,你当我们都是瞎子麼?」
双仪剑又介面道:「哼!若不是看在重斗门主的面子上,我们连问话都免了,直接為武林除害……本来还说依重门门主那种侠肝义胆的豪杰,想必有一个相差无多的弟弟,却没想到,我们还是看走了眼!」
王礼跟著续道:「虽说我对重门门主闻名已久,但对奸邪之辈也不会手下留情!」
他们二人每说一句,善了就宣一句佛号,哀痛之情溢於言表。
韩棋眼前一黑,眼前几乎已经晃过重门当家门主,他的亲生大哥万年不变刚正严肃的脸,以及脱口而出、足以让人羞愤自杀的训斥。
可是,这是天大的冤枉啊!他可以对老天,对韩家的列祖列宗发下重誓,他绝对没和那只瘟猫同流合污,但就算现在发誓,面前这些人可能会相信麼?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
善了摇头道:「韩施主,你还不肯认麼?这几日你们两个委託无所不知的秘闻录查找那椿事,我们大家都知道啦。」
韩棋不由一怔,「那椿事?」随后又道:「你们也要找哪个孙大福?这人到底有什麼名堂?」
这句话一出,善了又叹了口气,双仪剑和乾坤手又齐刷刷地冷哼一声,身后的人也相当配合地露出更加鄙夷的目光。
「韩施主,你要找的根本就不是那位孙大福施主。」
怎麼搞的?他要找谁他自己难道还不清楚?怎麼搞得现在连个外人都有资格对他的所作所為指手画脚了?
善了正欲解释,那边的乾坤手从怀中掏出某样东西,甩手就向韩棋丢来。
韩棋长剑一转,将那物挑在剑尖上,原来只是几张薄薄的纸……
……怎麼觉得这情形说不出的眼熟?
韩棋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异常不好的预感,而偏偏他这种超乎常人,异常灵敏的感觉,每试必准。
就在他迟疑著要不要看的时候,旁边的夜猫一伸手将那张纸揪过来了,一边看一边还体贴地念给他听,「……大盗夜猫与那重门二公子狼狈為奸,在枫临镇一役伤人无数之后,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往东南十裡铺,入鬼街闯幽冥,為的就是向那江湖秘闻录探听一消息。诸位看官,可知是何讯息让这两名大盗趋之若鶩,更让韩棋不惜暴露身份而和武林眾人為敌?且听我详细说来。相传五十年前,传说中的飞天大盗`盗中之盗草上飞(夜猫省略其中恭维之话若干)经歷千辛万苦从南疆寻到一张藏宝图,返回中原。说起这藏宝图啊(继续省略形容词若干)……所谓人為财死,鸟為食亡(沉默了下,夜猫还是省略江湖仇杀描述若干),因此引发江湖上一阵血雨腥风(没用的词,省略句中修饰若干),那张藏宝图也不翼而飞。白云苍狗,时光荏苒,时至今日,如今天下第一大盗夜猫不知从何处寻来这张藏宝图的部分残片,便与那韩二公子一合计,二人便寻到江湖秘闻录那裡,以性命相挟,迫使对方应承了他们代為寻那剩下藏宝图的部分……於是二人怀揣藏宝图,意欲探宝。」
夜猫读到这裡,这才换了口气接著读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娘的,这又不是在说书!」
将那篇完全是照顾诸位没怎麼读过书的武林豪杰更好的理解文中意思,将近於大白话的纸张揉成一团,夜猫似笑非笑地望著面前那一海片人,完全就是明知故问,「这麼说,兴师问罪是假,贪图宝藏是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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