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九流有花堪折(上)》——by月光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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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神情,福管家脸色阵红阵青,复杂眼光望着这个他心目中一直认定的奸诈卑鄙、无耻下流、淫荡可恶的家伙,「你。。。。。。你可是为荘主担心?」
这时候,不光是福管家,就连身旁那一圈的熊男们,都用极端诧异的目光死盯着他瞧,活像见到什么稀罕至极的珍品似的。
「你什么意思?我当然担心江无畔了!这世上绝对没有人比我更加担心他!」杜鳞不满的挥舞着左拳,怒火冲天的死盯着那帮质疑他真心诚意的家伙们。
福管家和众荘丁们的表情更加复杂,而那些复杂中还掺杂着丝丝愧疚。
这个淫贼。。。。。。哦,不是,应该是杜鳞杜公子,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么无耻下流,接近荘主只是为了荘主的美色,他对荘主还是有感情的。。。。。。
而他们,则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杜鳞和荘主在一起,当然这是有很多顾及和考虑在里面的,比方说想让荘主远离这个用淫书祸害天下的妖孽,想让荘主不至于被妖孽带坏,想让荘主娶位如花似玉的美娇娘,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小小荘主,这样也就对得起江家的列祖列宗,不至于让江家香火断送在一个男人身上。。。。。。诸如此类,等等等等,各种各样的原因,让临剑荘除却荘主本人,上上下下团结一心,想彻底拆散这两个人之间的微薄感情,却不料荘主和这妖孽、咳咳,不是,是杜公子。。。。。。两人两情相悦。。。。。。
先不管性别问题,关键是那个冷冰冰的荘主大人居然动心了!
这已经是让众人措手不及、意想不到的事,更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上天垂怜的同样动了心。
这种初恋就开花结果的美事,自然掩盖了所有的瑕疵,也让临剑荘众人为昔日自以为是的想法羞愧不已。
可还没等他们羞愧完呢,那边杜鳞接着嚷嚷道:「如果江无畔就这么挂了,那让我到哪里去找画功这么强的春宫图画者呢?开玩笑,你知道要找一个合自己心意、能充分生动表现出想要表现情形的画者多么、多么的稀少,这种奇葩,我怎么可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样挂掉!要死,也要等他把拖欠我的债务了结。。。。。。呃?你们都趴到地上干什么?」
杜鳞诧异的望着地上横了一片的壮硕熊男,他话还没说完呢,众人就噗通噗通倒地了。
「没。。。。。。没什么。。。。。。」
骨头捏得嘎嘎作响,众人彼此交换着怨愤狂怒的眼神。
『呸!就知道这小子没心没肺,狗改不了吃屎!』神了秘谁
『干脆就这样把他做掉算了!居然敢这样污染我们伟大的荘主。。。。。。呜。。。。。。』
『老六,别哭!不能让这厮得意!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们要用钢刀和鲜血来让那小子知道我们的愤怒!』
『不行,如果做掉了他,荘主也就麻烦大了!』
『忍耐,要忍耐。。。。。。大家,为了荘主,大家一定要忍住!等到荘主好了之后,这厮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到时候是千刀万剐,还是丢去给蛇蝎夫人轮奸,随便!』
眼神默默交流着要如何用惨绝人寰的十大酷刑让杜鳞吃尽苦头。
居然敢这样戏耍他们,绝对是嫌活的不耐烦了!
杜鳞忽然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三步,警惕的望着地上一堆肉山们。
福管家不动声色的从地上迅速爬起来,轻轻弹动衣服上沾着的灰尘,一抬头,活像橘子皮的老脸忽然绽放出一个灿烂无比的微笑,「既然杜公子是这样想的,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杜公子拿到我家荘主的丹青之后,就会远离临剑荘?」
杜鳞急忙点头,「那是自然。」
他早就想跑了,可惜一直没啥机会,江无畔看他又看的很紧,害他在这种鬼地方连待这么长时间,什么都不能做。
福管家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再度恢复方才的平静无波,「那杜公子对我家荘主究竟是。。。。。。」
杜麟一想起不久前江无畔的咄咄逼人,当下一激灵,伸手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心有余悸道:「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绝对不会轻易招惹上江无畔!」
就算想要江大剑客的春宫图,也绝对用别的方法搞到手,他奶奶的,这样就不会和这么个难缠的家伙滚上床,自己也被美色和肉体迷的昏头昏脑,结果招惹上既要命又糟糕的烂桃花。
想始乱终弃,吃了就跑,成,只要你能赢过江大剑客手中的三尺青锋,要不然还是摸摸脑袋委屈求全吧。
福管家看他一脸嫌恶模样,手指抽搐了两下,老人家强忍着自己一巴掌打爆这无耻之徒的头,深呼吸两口气,这才沉声道:「这么说,杜公子绝对、绝对不会对我家荘主动情了?」
「切!」杜鳞不屑的撇撇嘴,「『感情』这种东西可是最不牢靠的玩意儿了,过两天新鲜劲儿,谁还记得住谁?如果真的有天长地久,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薄情负心之事。」
你就是最典型的负心薄幸之辈吧?
众熊男用眼神剐他。
福管家深吸一口气,「失礼了。」说完就轻功一提,向外面冲去。
「呃?」杜鳞还不明就已呢,就听到外面传来轰轰轰的一阵乱响,震的地板都在乱摇。
呃。。。。。。他说了啥天怒人怨的话了?
杜鳞缩缩脖子,有些心虚的拉拉衣领。
怎么这临剑荘中的主子下人都是一个德行,毛一不顺了,就跑出去乱砸东西出气。。。。。。
没过一会儿,老者显得格外神清气爽的再度返回厅中,之前眉间眼角隐忍怒气一扫而空,甚至是乐呵呵的向杜鳞这边望来,一派长辈慈祥风范,看得杜鳞一阵哆嗦,向后又挪了两步。
「呵呵,既然杜公子对我家荘主没那个心思就好办多了。。。。。。荘主对杜公子,咳咳。。。。。。我想只是一时迷恋而已,等到认清了杜公子的真面目,自然不会多加纠缠。我家荘主光明磊落,说出去可是人人都钦佩讃叹的大好男儿,自然不会在这种孽缘上多加纠缠。。。。。。」
这说法怎么听怎么刺人。
杜鳞被刺的全身发痒,偏偏还发作不得,他可见识过这位老管家发飙时的威力,凭他的小身子骨,可绝对受不了这老者的拳。
不过,如果真能像这老管家说的那样,实在是太美妙了。
杜鳞也不由开始向往起被江无畔嫌弃的美丽前景。
老管家唠唠叨叨讃美了一顿自家荘主的丰功伟绩、神威盖世,这才想起来说正题,咳嗽一声,双目灼灼,盯着犹自神游天外、幻想被江无畔抛弃的自由幸福美好前景的杜鳞,沉声道:「基于以上因素,我想和杜公子做个对你我都有好处的交易。」
「哦。。。。。。啊?」
「很简单,杜公子只想要我家荘主的春宫图,我也不想看到杜公子留在此处,那么,只要你帮我家荘主度过这次难关,那么我们上下所有荘丁,都会帮你顺利逃离临剑荘。」
杜鳞顿时被这提议砸的脑袋有些懵。
他望望面前神色镇定的福管家,还有周遭一圈和他一样震惊到眼珠子都要滚掉地的荘丁们,觉得自己似乎是幻听了。
「你。。。。。。你刚才说啥?我最近耳朵不太好使,没听清楚。。。。。。」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望向口出惊人之言的福管家。
后者也非常好脾气的再度重复一遍,「你假装心仪我家荘主,先帮他度过这次难关,让功力上升到第七层,我们临剑荘上下势必帮你逃离此处。当然,在那时,蛇歇夫人肯定已经被功力大进的荘主杀死,这点你不用担心。」
杜鳞依然是傻呆呆的站在原地,脑袋却在大力运作,忙着计算这种事的利益得失。
既能灭掉蛇蝎夫人,保住自己的贞操和小命,又不用彻底得罪江无畔,还真是不错的选择--
江三急吼吼的对着老管家发飙,「福伯,你老昏头了?这样做就是背叛荘主!」
福管家面色冷凝,一手指着还在计算利弊的杜鳞,冷声道:「若是为了荘主好,这才是应该做的事!难道你想看着荘主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就为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喂喂。。。。。。
杜鳞在一旁脸立刻就耷拉下去了。
说别人的坏话,起码也要在本人不在场的时候说吧?
「可是。。。。。。可是荘主他绝对不会容许你这样做的!你违背荘主的命令,这可不行啊!福伯!」江三急的团团乱转,背叛荘主这种事,他想都不敢想,不管荘主下了什么命令,他只要遵从就行了,不管他本身对荘主所做的事有什么想法,这才是为人下属的职责才对。
「这件事是我提出的,所有的责任由我一肩承担!我绝对不能见到荘主就这样毁在这妖孽手中,荘主他背负着江家的职责,支撑着整个临剑荘,绝对不能沉溺于这段压根就不应该存在的孽情中!如果荘主这样下去,那要我对得起对我们寄予众望的老爷夫人?将来到了黄泉,要用怎样的脸面去面对老荘主?我们是要对荘主尽忠,但是老夫绝对不是愚忠!不能用忠诚蒙蔽了双眼,看不清是非好坏!等到这件事了,我自然会向荘主负荆请罪,到时候要杀要剐,老夫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福伯。。。。。。」江三这帮汉子们声音硬咽,虎目含泪。
福管家慷慨激昂、义愤填膺的话煽动着大堂中人的情绪,一时之间,所有的熊男们终于禁不住扑通扑通的跪下,对着福伯纳头便拜,「福管家,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江三更是嚎哭道:「亏俺还以为俺是对荘主好,是为了荘主分忧解劳,谁知道。。。。。。俺错了,俺错了!」说着就跪倒在地,对着福管家咚咚咚的磕头。
福管家双目含泪,向前两步拉起江三,欣慰道:「你们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这边感人肺腑的戏码正在热闹,那边杜鳞则是撇撇嘴,一阵郁闷。
这帮人,说的他好像洪水猛兽似的,搞清楚,现在他才是受害者好不好?是他们家那个伟大的荘主抓住人加以管教,虽然也是为了他的小命着想啦,但是这种罔顾他自身意志的做法很要不得好不好?
「杜公子!」
「啊?」冷不防被点到了自己的名字,杜鳞身子抖了抖。
「不知杜公子意下如何?」所有人都用一种灼热到能将人烤成焦炭的恐怖目光盯着他看,杜鳞下意识的后退一小步。
「淫。。。。。。杜公子一定是答应的了?」江三狞笑着捏着自己的拳头,发出喀巴巴的恐怖声响,让杜鳞吞了口唾液。
「你们,别这么逼杜公子,这种互利互惠的好事,杜公子怎么可能不答应呢?」福管家一边说,一边用充满杀气的目光撇向杜鳞,后者十分配合的打了个寒颤。
可恶!你们就吃定我一定会答应是不是?
杜鳞一阵怒火上涌,拳头也跟着捏紧。
你们主子欺负我,你们这群家伙也跟着欺负我,当老子是好欺负的啊?
杜鳞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脸上却浮现出书卷气十足的温雅笑容,「让我答应也可以,不过还要追加一个条件。」
「你!」江三一个大步上前,背后的两大板斧已经横在手上。
「别忘了,你们主子的命现在还握在我的手上。」桀桀桀,就不信你们这群只会舞刀弄枪的蠢货不上钩!
「不知杜公子还有何指教?」你最好别给老夫耍什么花招!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我不会为难你们的。」哼!要死大家一起死,没理由老子难过,你们就能逍遥在一旁看热闹。
杜鳞嘿嘿嘿的奸笑着,等到周遭熊男们被他的目光扫的集体打了个寒颤,这才慢吞吞的说出自己最后的条件,「只要你们为我提供文房四宝,在我写作的时候配合我的描述做出相应动作供我参考,让我陪你们的荘主玩爱情游戏,我绝对二话不说,该怎样做就怎样做!」
体内横冲乱撞的真气缓缓沉淀下来,江无畔睁开沉重无比的双眼,眼前一片模糊。
不管是在昏迷中,还是在清醒时,身上所受的痛苦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四肢沉重,就连呼吸都觉得分外困难,痛苦的让人精神都快为之崩溃。
不过这次情形明显要好上很多,最难熬的时段已经让他咬牙熬过去了,现在充盈在身体四处的,只有无法随意动弹的沉重感而己。
喉咙干涩如火烧,他看不清周遭情形,只能从朦朦胧胧的色块中辨别出大概的情形。
「水。。。。。。」嘶哑难听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有一段距离的人影立刻转身,随即耳边便传来杯盏撞击的清脆声响。
那人手持茶杯转回身子,向前走了两步,来到榻前,熟悉味道渗入鼻端,让脑袋尚且昏沉的江无畔一阵晕眩。
这个味道是。。。。。。
「水来了,小心烫。」温柔语声完全没有熟悉的谄媚无耻,或者是最常听到的哀怨郁闷,有的只是初见面时不温不火、让人好感十足的文雅。
汪无畔住床榻上惊的呆住了。
「哦,是我疏忽了。」随着一声,那人转身将茶杯先放在旁边椅凳上,侧坐在床沿,伸手将江无畔上半身抱起,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人体的温热隔着衣衫渗入肌肤,明明非常舒服,江无畔却像是被灼伤般,觉得心头都热的难以忍耐。
抱着他的手臂如此温柔,和无数个夜间相互拥抱时那急迫情色的感觉完全不同,让江无畔生不出一丝厌烦,而是如饮醇酒般的微醺。
光滑坚硬的物体抵上了他的嘴唇,温热茶水流入唇齿之间,浇灌着干涩喉咙。
就着这样被半抱住的姿势喝了半杯水,江无畔的情况这才好了许多。
「我好了。。。。。。」伸手向后抵去,江无畔有些不太习惯的挣脱这种近乎奢侈的温柔。
他该不会还在做梦吧?
要不然杜鳞他。。。。。。怎么可能变成这种模样?
「嗯。」身后人应了一声,用手扶着他的脊背,让他有个支撑。
江无畔心中升起异常奇妙的感觉,自从爹娘去世之后,还从来没有人如此小心翼翼的对待他,他可是江湖上有数的剑术高手,就算满身伤痕,也是让人生不出半点怜惜来的锐气四散,身躯甚至挺得比没有受伤时还要直,哪里会有人过来帮忙?
而福管家、江三他们虽然对他关切有加,却是由下至上的敬畏。
至于好友丁挽秋。。。。。。大概等他重伤的时候,丁公子只怕比他更严重就是了。
有些不习惯的挪了一下,身后人立刻闪电般收回手掌,顺势站了起来。
「我。。。。。。真是对不住。」身着玄衣的书生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也让终于能够看清楚的江无畔禁不住皱了一下眉。
「。。。。。。杜麟。。。。。。」眼前这人该不会是假冒的吧?
「嗯?什么事?」
「。。。。。。」江无畔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手腕轻轻一抖,方才还沉重不堪的身体在过人的意志力下也变得灵活起来,虽然还达不到平时的程度,但试探面前人,貌似也不是多困难的事。
「呃?」手腕一下子被捏住,那五根手指和铁钳似的,几乎要将他的腕骨捏碎!
「痛痛痛。。。。。。」杜鳞眼中都冒出了泪花,身子都痛的颤抖!他没有被抓住的那只手放在江无畔捏住他手腕的手指上,强忍着不用功力将对方的手指拧断!
天,这人真的走火人魔,失去大部分的功力了吗?
等一下,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
难道说江无畔看出他的计划来了?
不可能啊!
福管家和江三对江无畔忠心耿耿,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情况特殊,才不会让忤逆他们主子半点意思,江无畔怎么可能猜到原本水火不容的两方连手对付他的事?
「。。。。。。你又在搞什么鬼?」掌下手腕的内力流转熟悉到想否认都非常困难的地步,这个人确实是杜鳞无疑,随着醒来时间推移,江无畔的脑袋也越来越清醒,身体的不适也渐渐能忍耐并且适应了。
「我。。。。。。」
「如果是让我允许你写那些淫书,就不用白费功夫了。」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虽然认识时间不算很长,但是杜鳞这人性格过于鲜明,导致他一抬尾巴,饱受其害的江大剑客就知道他想干啥。
「咳咳!咳咳咳。。。。。。」心怀鬼胎的某人立刻被呛着了。神饿秘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