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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路财神》——by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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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的脸色瞬间冰封,他瞪我。
「打什么工?没钱跟我说!」
没敢问一次可以要多少,我顺从地点点头。
冰山训完话,带我去房间看片,影院是五点一立体音响加大萤幕,人在其中,有身临其境之感,我看得紧张兴奋,他却有些心不在焉,不多一会儿就出去了,我立刻把空调上调了几度,然后躺在沙发上,边啃甘蔗边观赏。
过了很久冰山也没回来,我坐不住了,按了暂停,跑出去找他。
毕竟影院和片子都是他出的钱,我一个人看怎么都觉得有些不过意。
客厅没人,臥室没人,难道他出门了?
极有可能,他这人做事向来独断独行,不会跟我打招呼。
我又跑去书房找。「冰山,你在吗?要不要继续看?先说好,我不陪你重看的..」
书房外间没人,但一阵轻微急促的喘息声从里间传来,我奔进去,见冰山蜷身靠在墙边,手捂胸口,一副疼痛难禁的模样。
糟糕,他是不是心臟病突发?要立刻叫急救才行。
號码是多少?一一0?一一二?一一九?
对急救不在行,我胡乱想著,蹲下身扶住冰山,他整个身子都冰冰凉,脸色泛著青紫,按住心房的手还打著轻颤。
看到我,冰山眼里射出一抹冷光。
「出去!」
喝声满狠厉的,可惜话音虚弱了些,达不到预期效果。
这时候逞什么英雄?我没理他,反而又向前凑了凑。
「药在哪里?你再坚持一下,我去叫救护车..」
正要起身,手腕被紧紧攥住,冰山盯著我,摇了下头。
「我没事,是老毛病犯了,挺一会儿就好,你先出去!」
语气比刚才好一点儿,但仍是命令式。
看他痛苦的模样,突然有些心疼,我抬手替他擦下冷汗。
这老毛病够要命的,他一定疼得很厉害,嘴唇都被咬紫了,我想施法救他,又想到小拂的警告,不由一阵犹豫。
「出去!」见我不动,冰山真发怒了,恶狠狠地说。
那狠厉的样子让我感觉,我要是再留下来看他笑话,指定过后被他杀人灭口。
死狐狸,都疼成这样了,还耍什么威风?你有骂我的力气倒不如用来忍痛。
本来的犹豫因为冰山的呵斥化为行动,我向前一探身,將双唇按在了他唇上。
第四章
被我大胆的举动弄愣了,冰山微颤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定格,我又吼:「张嘴!」
真是的,不张嘴怎么度气?我体內有极乐佛珠定神,可以度口仙气为他镇痛。
小拂说不可使用法力,但没说不能度仙气嘛。
可能人生病时都会变虚弱,冰山被我一喝,居然乖乖地张开了嘴。哈哈,命令人的感觉不错,我一高兴,把一口仙气改成了数口。救人救到底,在这方面,我不会小气啦。
可是,怎么把舌头都伸进来了?討厌..
想推开冰山,却被他反按住双肩,俯身把我扣在墙上,他的舌在我口中绕来绕去,还缠住我的舌尖,怎么都不肯放。
喂喂喂,我知道人的求生欲望很强烈,但也用不著这么执著吧?度气不需要用舌的,本末倒置,反而让我无法顺利度气了,笨蛋冰山!
冰山的舌在我口中畅游了很久,才恋恋不捨地离开,让我得以正常呼吸,这次救人太赔了,初吻没了不说,还差点儿被人把体內的仙气全都吸走..
脑里暂时缺氧,恍惚了好半天,才清醒过来,我甩了下头,问:「你好了吗?」
冰山已经恢復常態,黝深双瞳注视著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瞪了他一眼。「救人唄,我的初吻呢,这种疗法我还是第一次用。」
这样说是为了让他感动,今后別太压制我,其实所谓初吻我根本没放在心上,反正早晚要回佛界,人间小欢小爱缠不住我。
冰山不答,依旧默默注视我。
感觉心跳突然迅速加剧,惨了,他这痼疾诡异得很,不会是传染给我了吧?
「你那是什么病?嚇死人了。」
冰山靠墙跟我並排坐下,淡淡道:「从娘胎里带来的,隔断时间会痛一次,最近痛的频率很高,不知是不是大限快到了。」
「隔多久会痛一次?」
「以前是一年半载,最近几个月一痛,这次更糟,不过才两个多星期。」
他侧头看我。「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我茫然摇头。「为什么?每个人都会死啊。」
有生必有死,转一圈,又会再生,有什么好伤心的?
不仅不伤心,哈哈,还有点儿开心,如果冰山死了,我连点化都不用,直接带他元神回天庭交差就好了,前提是──冰山是心月狐。
他看著我,眼底划过一线冰冷。「大家都说我无心,小龙,你比我更无心!」
我坐在地板上想了好半天,也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冰山心痛过后,不听我的话去医院做检查,反而对度气上了癮,非要拉我再练习一回不可,我是罗汉座下参禪的道童,凡事以救人为念,所以很痛快地答应了。
可他不遵守诺言,又把舌头伸进来搅来搅去,我挣脱不开,突然想起那个简单任务,於是便趁机去摸他的尾骨。手长驱直入,眼见就要到达目的地,突然被冰山用力推开,我没防备,背部撞在楼梯扶手上,好痛..
死狐狸不仅不安慰,还一脸冷笑地看我。「想不到你这么热情!」
热情?我是在救人好不好,否则我会跟男生搞得这么曖昧吗?如果是女生,还有点儿便宜可占,可硬邦邦、冷冰冰的男人,说起来可真没什么兴趣..
冰山却为此发脾气,一整天都冷著脸,我思索再思索,在百思不得其解后,做出以下结论──他是被痼疾刺激得內分泌失调,更年期提前了,所以才会喜怒无常。
小雨知道了我的住所后,整天往这里跑,害得我除了无怨无悔地做菲佣之外,还要打起精神来应付他,唉,无间道的日子果然不是人过的。
那些徘徊在易宅周围的精怪之气,几天里也愈见增多,游离著不肯离去,可惜我现在无法运用法术,心想改天得去庙里求道符,帮冰山镇宅子才行。
无间道生涯终於告一段落,大学开学那天,我跟小雨一起办理完入学手续,正在校园里閒逛时,忽然一阵熟悉的麝香传来,香气中还带著一丝阴湿之气。
阮兰。
「美女啊。」
身旁的花痴发出一声讚叹,我连忙把小雨拉到一边,冲阮兰打招呼。
「阮老师。」
「小龙,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看著阮兰脸上娇媚的笑,心突然无缘无故地开始悸动。
按说我现在灵台已清,不该如此没有定力才对。
定睛去看,却发现阮兰的气息藏在淡淡白雾中,无法勘破。这女生果然不简单。
「天行身体还好吧?」
「很好啊,怎么这么问?」
阮兰眼里闪过瞬间怪异,隨即又笑。「我前几天跟他去吃饭时,见他脸色不太好,所以有些担心,你知道他这个人,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说。」
阮兰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才离开,她的背影窈窈窕窕,勾出一种难以抗拒的魅惑。
潜意识的不喜欢这个人,因为她的气息令我很不安。
听她口气,似乎跟冰山已经混得很熟,那只闷骚狐狸,动作够快的。
晚上有个同窗会,我用冰山刚买给我的手机打电话跟他报备,还担心他不准,谁知那边嗯了一声就掛断了,简洁干练得让我发愣。
聚会的都是老同学,小雨怕我不记得,偷偷给我做介绍,我装模作样地点头,跟大家聊得正开心,突然间头顶一亮,小拂驾著小祥云晃晃悠悠地飘进来,我含在口里的酒差点儿喷出,咳嗽著隨他跑了出去。
来到僻静角落,小拂怨:「你怎么还跟易天行混在一起?他可不是简单人物,星尊说他那里鬼魅很多。」
我一听,醉意立刻醒了一半,竖起了耳朵。「他到底有什么背景?」
「他祖上是做军火生意的,现在他家还跟黑道有著联繫,易天行明里是大学教授,但实际有自己的公司,他手上有人命在的,那些魂魄缠著他,多半..」
小拂话没说完,脚步声传来,小雨跑到我身边。
「小龙,你在这里干什么?朱珠在找你呢。」
见有人来,小拂立刻就闪了,最关心的事没问清楚,我气得在小雨后脑勺上甩了一巴掌,他揉著脑袋很委屈地看我。「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打人的手法一点儿都没变?」
「扁你还需要什么记忆?你一向都很欠扁!」
看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情只有两个字可形容──痛快。
难怪冰山每次都对我颐指气使的,原来欺凌弱小的感觉真的很爽。
朱珠是我在中学时一直穷追不捨的女生,她今晚对我很殷勤,换了以前,一定开心得冒泡,可是此刻,心绪全被小拂的一席话搅得一塌糊涂,看看快到冰山给我规定的门限时间了,便找了个藉口,告辞回家。
在住宅区的路口下了车,步行往回走。易宅里一片漆黑,以为冰山还没回来,谁知走近后却看到家门口停了辆跑车,似乎是撞飞我的那辆。
咦,车宝宝修好了,回头跟冰山一起去兜风。
正盘算著,小跑车的前照灯突然被打亮,我没防备,忙用手挡了下眼。
死狐狸准是故意的,不开车打什么车灯?
怨语刚落,就被展现在面前的激情一幕弄懵了神。
冰山正跟一个女孩在车上练摔跤,听到脚步声,他侧过脸,黑眸看向我。
可能是我的反应太过夸张,他脸上露出揶揄的神情,女孩也坐正了身子,向我看来。
「他是谁啊?」
「我家的佣人,別理他!」
又是正点美女!
我眼里的心形还没蹦出来,就被冰山一句话给呛了回去。臭狐狸,烂狐狸,少说一句会死啊,在美女面前这么不给我面子,亏我还特意带宵夜给他。
见两人又开始上演十八禁,感觉血压急速上升,人家现在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春宫看多了一定会流鼻血的。
我连忙匆匆跑进家,將宵夜塞进冰箱,就奔进浴室冲凉降压去了。
一个凉水澡冲下来,出来时已回归神清气爽,我擦著湿漉漉的鬢髮,拐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根削好的甘蔗,张嘴就是一口,冰冰凉凉的甜到心。
咦?刚走进客厅,我就愣住了,坐在那套法式沙发上,正酝酿君临天下气势的人,不正是冰山吗?
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墙上的掛钟。
好像我洗澡不过只有十分钟吧,他这么快就搞定了?还是..根本就没做?
想想刚才那女孩一脸的春意荡漾,我就万分同情她,看来冰山无法满足人家,怕是又要散伙了。
见我慢悠悠踱进来,冰山的眼神在我身上定格,不好,心跳又加剧,死狐狸,现在发魅功有什么用,刚才本事都到哪去了?
「你有话跟我说?」见我坐在对面小板凳上啃甘蔗,冰山沉不住气,先发了话。
看来死狐狸还是有点儿功力的,居然知道我有话要对他讲。被一对冰柱紧盯,我有些尷尬,毕竟那种事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先放下正在啃的甘蔗,酝酿好感情,我咳了两声,开始发言。「那个,冰山..」
不知是不是最近心里嘀咕的次数太多,就这么顺口叫了出来,听了这称呼,冰山一阵冷笑。「呵,会起外號了!」
脊背有些发凉,我连忙进入正题。「刚才你跟那女生..」
万年不化的冰封表情露出一丝嘲讽。「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
怎么这话听起来像是早就准备好来堵我似的?我推心置腹地跟他讲:「別生气,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你怎么说也是大学教授,还是注意点影响比较好,晚上周围遛狗散步的人也不少,街灯又那么亮,你跟女朋友在外面上演十八禁,不觉得有伤风化吗?」
冰山脸上似乎被人闷了一老拳。
我再接再厉。「从车到家里不过几步路,你都是成年人了,不会性急到连那几步路都不愿走吧?要是真著急,外面有很多情人旅馆,可以就地解决..」
冰山像是吞了一大口绿芥末,整张脸都变得绿油油的。
「还有,招惹太多女孩子,不仅对声誉不好,还容易得性病,我觉得你的年纪也不小了..」
冰山的脸由绿芥转为炭化,从齿缝里挤字。「我才三十四!」
「噢,都已经三十四啦,那更要结婚趁早,否则不利於女方受孕..」
绝对不是错觉,室內温度正在急速下降。我有说错话吗?大家同室居住,提个建议没什么吧?
「对了,冰山,你怎么这么快?」
其实这才是我最想问的,见他没明白我的话,我立刻凑上前解释。
「你们刚才有真枪实弹的做吗?这么快就完事了?你不会有..那个..早泄?小雨他爸是中医,要不要..」
「班龙!」
突然发现冰山的脸色很接近调色板,七荤八素的顏色全都占了,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立刻向后急退,谁知还没等退到安全距离,就觉腰间一紧,被他跃上前扯住狠狠摔了出去。
呵,没想到冰山功夫这么棒,我的跆拳道也练了十几年了,居然被他一招擒住。
还好我反应快,被摔出的同时,一个后翻,运劲道於掌上,以掌撑地,稳稳跪伏住。
这pose 很帅吧?我以前经常用来钓女孩的。
「从今天起,零花钱取消,电器禁用!每天地板拖三遍,玻璃擦三遍,早晚给我的三部车洗车,擦车一次!」
扑通..手没撑住,我嘴啃泥扑倒在地。
天底下还有比我更倒楣的神仙吗?只是撞了一下车,怎么就把自己撞进了奴隶圈里?人家菲佣还有薪水拿,可我整个是白乾!让我死吧..
冰山的话最终並未成行,起因是他夜间肚子饿的时候,看到了我为他准备的宵夜,於是当即將不平等条约放宽,零花钱也照给,只是少了个零头。
好笨,早知道一包隨意打包的宵夜就能让冰山回心转意,我为什么不打包贵一点儿的呢?现在就只能在强权下苟延残喘..
关於那晚冰山的古怪行径,我一直迷惑不解,因为ABC说过,冰山从不带人回家,那是唯一的一次,因为那个漂亮女孩再没出现过,看来人家知道他有问题,把他甩了。
失恋综合症加更年期,冰山压榨我压榨得更加惨烈,他从小雨那里听说了我的外號,便把每次中彩券的零头给我,说是求个彩头,小气的狐狸,那个位数的零头都不够买根冰棒的。
大学的自由时间很多,不过这跟我没什么关係,除了偶尔去打打拳,参加一些社团活动外,我几乎都是准时回家,任劳任怨地做我的全职菲佣,连找心月狐也只是在逛超市时顺便看看,希望能碰上心动之人。
不过很遗憾,我发现自己除了给冰山度气外,就只有爬楼梯才会心跳加剧。
唉,低头拼力擦车,心里第一百二十次为自己哀悼──天悠悠,地悠悠,菲佣何时休?
这晚打完拳回家,冰山正坐在客厅里看节目,见我回来,他把遥控一丟,斜瞥我。
「过得挺自在。」
早对这副阴阳怪气不感冒了,我嗯了一声,便去厨房找甘蔗。
冰山紧跟过来。
「以后少去找阮兰,这样明目张胆地追老师太不象话!」
我啃甘蔗的动作微微一滯。
我哪有去找阮兰,都是她主动来找我的好不好?我还想躲开她呢,一触到她身上的气息,我就很不舒服。
难怪这几天冰山老是一副千古不化的脸孔,盯我的眼神也像镭射扫描,原来他在吃醋。
「冰..」
见他脸色不善,我及时悬崖勒马,凑上前,討好地拍拍他胸口。
「老大,你別疑神疑鬼的好不好?我知道你喜欢阮兰,不会跟你抢的,你岁数也不是很大,要对自己有信心,我挺你!」
冰山的脸有些青油油。
「我喜欢她?」
我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別不好意思啦,阮兰也喜欢你,她找我其实都是为了打听你的事..」
话没说完,我就被冰山提著衣领拎出了厨房,架到墙边。
他看著我,深邃的眼里波澜不惊。
「阮兰都问你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打听你的喜好娱乐啦,平时的交际..」糟糕,我的狗腿好像用错了地方。
奇怪,冰山最近不是经常跟阮兰约会吗?有几次我还见他们在教员室聊得很开心呢,冰山笑得那才叫天怒人怨,现在却对我一副晚娘脸,两面派的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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