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挣扎了?」殷若闲另一隻手抱住池重楼的腰,将人拉进自己胸前,凑上池重楼耳畔吹了口热气,道:「都看到了没有?你的新相好可是我皇兄的人,你能争得过句屏皇帝吗?还是跟我回去算了。」
池重楼旋即醒悟,先前那宫奴其实是奉了殷若闲的命令带他来此,故意让他看到句屏皇和岳斩霄之间的秘密。那句「新相好」听著更是刺耳。
殷若闲,究竟把他当成了什麼?
他用力一甩肩膀,想摆脱殷若闲,自然敌不过殷若闲的力气,反而惹恼了殷若闲。
「几天不见,你就对我这麼冷漠,忘了那天晚上的事了?」他故意提醒池重楼,看到池重楼耳根发白后又变红,殷若閒心旌忍不住一荡,吻上了池重楼的耳朵。
被他紧搂怀裡的人剧烈挣扎起来,完全不似那晚的柔顺。殷若闲不悦地蹙起眉头,他抱过的人,哪个不是对他的床上功夫死心塌地?这赤驪大皇子却还在推拒。
他有点洩愤般地伸手探入池重楼胯间,隔衣抓住男性最敏感的器官一阵搓揉。
「呜......」被他捂住嘴的人,从手指缝裡发出类似呜咽的低叫。那声音,I绝非只有痛感。
殷若闲套弄了十来下,包握著掌中肿胀的性器,箍紧,再鬆开。湿热的黏稠体液很快在池重楼衣裳上晕开团污跡。
「舒服吧。」他低笑,单手解开身上的银貂皮裘披风,铺在假山间的草地上,将池重楼按倒。
背后承担了殷若闲整个人的重量,池重楼一下子明白了对方意图,却只能用含糊不清的低鸣来表示拒绝。
衣衫被褪落,肌肤暴露在空气裡,刚激起一层寒粒,男人炽热的硬挺已经压了上来,在他臀瓣凹缝裡轻轻磨蹭著,随后抵住那个不住抽搐的入口,沉下腰......
除夕之夜所有的淫靡画面像胡乱纷飞的雪花,前仆后继充斥他脑海,身体再度被侵入的瞬间,池重楼周身都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不亚於初次的紧涩感让殷若闲倒抽了口凉气,快感混著几分窃喜一起攫住了神智。看池重楼此刻反应,就知道这几天,池重楼和那个讨厌的岳斩霄并没有过肌肤之亲。
先前的那些醋意不翼而飞,发现池重楼因疼痛轻颤,殷若闲再度伸手抚慰起池重楼两腿间萎靡不振的性器,一边轻轻嘬吻著池重楼的耳根、脖子,试图唤醒他的欲望。陷在那片嫩肉裡的男根,也技巧地轻旋摇动,向池重楼体内最脆弱的那部位发起攻击。
「呜晤!」上下都被男人巧妙地刺激著,难言的快感在四肢百骸间流走,最后全部冲到下身充血膨胀的地方,叫嚣著要求释放,却被殷若闲的手指束缚住,无法渲泄。
眼角无意识地渗出淡淡水光,池重楼甩著头,身体也不自觉地痉挛起来,连带包容著殷若闲男根的后庭也一阵缩紧,让殷若闲险些就此射出。
「重楼,你还是这麼热情啊!」殷若闲低喘著笑,放开了手裡滚烫的器官。
池重楼闷哼。欲望得以紆解的晕眩快意令他双眼都骤然发了黑,浑身发软。
捂著他嘴巴的手掌终於移开了。喘息立刻在两人周围响起。
「你可别大声叫!这裡随时都可能有人经过,你也不想被人看见你现在这样子吧?」几句警告,果然让池重楼极力压抑住喘息,殷若闲得意地抱起池重楼双腿,带著池重楼一起慢慢坐起。
「嗯啊!」全身重量都落在两人深深连接结合的部位,由於这个姿势,男人的性器插入到一个从未到达过的深度,仿佛触到了内臟......池重楼仰起脖子,不停剧烈呼吸著,鬢角滴落的汗,顺著脸颊往下淌,最后滴在已被两人碾皱的皮裘披风上。
「放、放开。」内心隐约知道不该再任由殷若闲摆佈,然而身体却不听理智使唤,向殷若闲低了头。
「真的要我放开吗?」殷若闲嗤笑,开始由慢到快地律动。
熟悉的钝痛和酥麻又一次在池重楼体内蔓延,滑腻腻的水声和肉体纠缠拍打的声音更令人羞耻万分。池重楼再也吐不出任何拒绝的言语,只能任殷若闲主宰了一切。
在他体内抽送的炙热越来越快,次次都滑过他最无助的敏感之处,灵巧又準确地撞击那一点上,逼他不由自主地颤慄,抖动,被殷若闲举在半空的双腿更随著男人自下而上的抽插摇晃不已。
「别、再动了。」当殷若闲突然停下剧烈的挺进,转而在蠕动收缩的窄道内慢慢碾磨旋转时,池重楼终於忍不住直冲脑髓的强大快意,颤声呻吟求饶。
从无一刻,像现在这样憎恨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
一道浊白的黏液,划著弧度射出。
池重楼软倒在殷若闲胸口,极力喘息。后庭的收缩也将殷若闲逼到了爆发的边缘,他低低喊著,用力项弄起身上酥软如棉的人,直至释放。
积压数日的莫名鬱闷似乎随著欲望的倾泄一扫而空。他维持著结合的姿势,紧紧抱住池重楼。混合了男性麝香体味的草药香气散佈在周围明显升温的空气中,曖味而诱惑。
世界一片空白,天地间仿佛只听到他和池重楼此起彼伏的粗重呼吸与心跳。他情不自禁地含住池重楼带著咸涩汗水的耳垂轻轻吮吸。微抬腰,把自己从那个兀自蠕动的温暖所在退了出来。
他的欲望之滴随之流出。
怕池重楼著凉,殷若闲抓起披风一角,替池重楼略略擦拭过身体,為池重楼穿回了衣物。
池重楼身子还在轻颤,仿佛尚未从欢爱的餘韵中恢復。殷若闲见状,徒生几分伶意,心想该好好哄下池重楼,说服池重楼随他回府。
即便最初确实出於报復和征服才对池重楼虚情假意地示爱,但既然池重楼已经成了他的枕边人之一,当然得保池重楼今后衣食无忧。至於送池重楼回赤驪的念头,只在殷若閒心头转了一下就被否决。
无论如何这池重楼都是赤驪大皇子,却被他吃干抹净了。要是让池重楼回了国,说不定这大皇子一怒之下就会举兵攻打句屏。而内心深处,他竞也期待著能再见到从前那个為他意乱情迷的池重楼......
「重楼,我......」他扶住池重楼双肩,正要倾诉这几天来的思念。一个冷峻的声音像支冰箭,遽然响起,令他和池重楼都為之一震。
「二皇子,放开他!」
岳斩霄整个人衣袂飘扬凌空扑来,乌亮的玄铁手杖扬起一片黑色幻影,疾点殷若闲「肩井」大穴。杖尖还没碰到殷若闲的衣物,激扬的劲风已如有形利刃,撕裂了空气,刺得殷若闲肌肤隐隐作痛。
句屏国中,无人敢轻攖岳斩霄锋芒。哪怕岳斩霄双目失明,依然没人胆敢与之对上。只因所有跟岳斩霄交过手的人,全都成為他手下亡魂。
殷若闲也不例外,大喝一声纵身后跃丈许,避开无形罡气,落地惊怒交进。「岳将军,你竟敢以下犯上!」
岳斩霄黑袍浓如墨云,展开半空遮蔽了大半红日才徐徐飘落,势如云停渊峙。
黑髮与布带随风猎猎飘飞,俊美的脸上洋溢著罕见的杀气。他弯腰拉起池重楼,转头,朝殷若闲的方向冷冷而笑:「再不走,岳某真要以下犯上了。」
殷若闲瞪著池重楼,后者却始终背对他,紧抓著岳斩霄的胳膊,不由他打翻了醋子。
刚才的伶爱之情全被嫉妒挤到了角落裡,殷若闲暗自恨恨地磨牙,却偏偏笑得欢畅:「原来岳将军喜欢这人。早说呢,我就把他让给将军也无妨。像这种既没姿色又不解风情的男人,也就只是图个新鲜尝一尝,要我整天看著他那张脸,早晚倒尽胃口。」
看见池重楼背影剧烈一颤,殷若闲终於腾起点报復得逞的快感,哼了声,快步离去,心下兀自盘算著怎生找句屏皇开口,逼岳斩霄将人还给他。
池重楼木然听著殷若闲脚步远去,脑海中却是无边无际的空洞,只有殷若闲最后那些讥笑奚落还在不断回荡。
身体裡,犹自残留著殷若闲留下的东西......他忽然牵动了一下嘴角,无声笑。
眼角,有滚烫的水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
他知道自己相貌平平,可殷若闲已经报復羞辱够了,為什麼还要把一切都赤裸裸地撕破,连半点尊严都不為他保留?只是长得不如他人美丽而已,就合该遭受戏弄吗?
「快走!」岳斩霄驀然抓起池重楼的手,拖著他迈开大步,疾声道:「待会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要多问。」
池重楼被岳斩霄脸上前所未有的凝重吓住了,抹了泪痕,收拾起满腔酸楚,迈动酸软的双腿跟著岳斩霄疾走。偶一低头,发现岳斩霄黑色外袍上多了好几处顏色深暗的污跡。他闻了闻,竟嗅到血腥味,不禁吃了一惊,正想问血跡是怎麼来的,旋即想到岳斩霄刚才的警告,便把心裡的惊疑强自压下。
岳斩霄对句屏皇宫的地形非常熟悉,都不用池重楼指路就轻车熟路地穿l出御花园,直奔皇宫正南大门。
两人来时坐的马车正停在门外驛道旁。车夫见眾家大臣都陆续出宫,唯l独不见自家主人,早等得慌。看到两人,忙赶著车上前迎接。
「我有急事要去东城外,要快!」岳斩霄和池重楼上了马车,便催促车夫。
那车夫不敢怠慢,甩开马鞭,驾车飞驰向东。
不到半柱香的光景,马车已经到了东城门外。上前盘问的守城将士见是岳斩霄的马车,赶紧放行。
岳斩霄又敦促著车夫疾驰出十几裡路。四周山水傍依,唯有鷺雀剪水低飞,正是池重楼和殷若闲出游来过的地方。
池重楼触景生情,正自黯然神伤,忽听岳斩霄叫车夫停了马车,吩咐那I车夫道:「你自己走回将军府去,告诉全伯把府裡的散碎银两分给大家,就说是我的意思,让大家立刻离开永稷,以后都别再回都城。」
那车夫愕然,囁嚅道:「那将军您呢?」神饿秘谁
岳斩霄神色一冷,「叫你做什麼就快去做,别的不用你多问。」
「是,小人这就回去报信。」那车夫不敢再多嘴,带著满腹疑虑匆匆往回走。
岳斩霄跃下马车,将两匹骏马从车架上解了开来,问池重楼道:「你可会骑马?」
池重楼习惯性地点头,随即想起对方看不见,应道:「会。」
「那就跟我来,一直向东走。」岳斩霄飞身跃上马背,一振砩ヂ肀阋讶隹奶惚寂芷鹄础?br />池重楼越来越惊疑不定,不知道岳斩霄葫芦裡卖什麼药,犹豫了一下,见岳斩霄的坐骑已在数十丈外,他忙骑上另一匹马,纵马追上岳斩霄。
※ ※ ※
两人闷头赶路,夜色阑珊时分赶到个小城池。池重楼生平从没骑马赶过这麼多路,浑身都被颠簸得酸痛不已,下身那个难以啟齿的部位更是难受,满心期盼能在城内找个客栈歇脚,谁知岳斩霄停在家糕饼摊前,买了大包乾粮后继续赶路。
夜间的风,越发寒冷刺骨。出了城池野外荒凉无人烟,只有头顶星月闪耀著冷芒。池重楼一摸怀裡,幸好还带著火摺子,便点起火把照明。
岳斩霄放慢了坐骑,丢了块烧饼给池重楼,道:「再后面的路。都得走山野小道。我已经记不大清楚具体地形,就靠你带路了。看到岔路就说,我会告诉你怎麼走。」
池重楼咬了几口饼子,空虚的胃裡终是舒服许多,迟疑著道:「岳将军,我们已经赶了不少路,不如睡一觉再走?」
回答他的是岳斩霄冷冽的笑声:「小楼,你说是睡觉重要,还是性命重要?实话告诉你,我先前在宫中刺杀了句屏皇,如果不趁著通缉榜文还没贴出儘快逃远,呵呵.........」
不需岳斩霄再说下去,池重楼也已经明白事态严重,骇然望著火光裡岳斩霄俊美诡魅的容顏,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寒噤。也想通了岳斩霄黑袍上那些血跡,只怕便是句屏皇的血。
回想起岳斩霄和句屏皇在凉亭裡的情形,句屏皇分明对岳斩霄恩宠有加。这个岳斩霄,居然还能向句屏皇下毒手。
「怎麼了?怕我会杀你灭口?」岳斩霄彷佛「看」到了池重楼脸上惧色,澹澹笑:「你不用胡思乱想。只要你带我去到安全的地方,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回故国赤驪,决不食言。」
最后一句话,成功地打消了池重楼的顾虑。想想自己眼下肯定无法自岳斩霄面前逃脱,而即使脱了身,凭自己一人也难以顺利归国。也许跟著岳斩霄,还有几分回国的希望。
「我知道了。」他吃完食物,打起精神继续赶路。
※ ※ ※
旭日如红丸,逐渐升出东方厚厚云翳,照红了沿途山峦溪流。
池重楼和岳斩霄彻夜未眠,终於在天亮之际将都城永稷远远拋在了身后两百里处。两匹马也已精疲力竭,蹄子打蹶。
「休息半个时辰,再上路。」岳斩霄率先下了马,走去条小溪边,双手捧起清水慢慢喝著。
池重楼强撑至今,上下眼皮已不停地在打架,勉力下马,喝了几口清水后才稍微恢復了点力气。两侧大腿根部都火辣辣地作疼,被磨破了皮,可身边什麼药都没有,池重楼只能作罢。
游目四顾,无意间发现上流不远处有几株小小的植株正迎风摇曳。
虽是极寻常的草药,恰好能止血消肿。他一喜,过去采下草药揉烂了根茎,取些药汁抹在伤处。
打理完伤口,又牵马儿啃了些枯草,两人再度动身。
※ ※ ※
為避开宫府盘查,两人一路上尽挑穷山恶水行走。岳斩霄起初还会在偏僻乡间农家买些食物充饥,等随身携带不多的那点碎银用尽,他就开始捕食飞禽走兽。他身上固然佩戴著许多贵重饰物,但要是给了农家换食物,将来势必会给帮助过他的农家惹来麻烦。
池重楼打出娘胎来,还是第一次过这种逃亡生涯,食不定时,睡不安稳,自然苦不堪言,好在他天性恬澹,最初在心底抱怨过几句后,也就心平气和。
这日子再苦,总比继续留在殷若闲府裡被那人花言巧语哄骗强得多。
现在的他,只想快快回到赤驪,从此埋头他王府后院的大片药草园裡,不想再见到任何人......
赤驪在南,和句屏国之间隔著数个小国。岳斩霄却要池重楼一直向著东方走。池重楼想问,但每次看到岳斩霄冷峻的脸容,就把疑问吞回腹中。即使问出结果,他还是得跟著岳斩霄走,只会白白地多增烦恼,就顺其自然算了。
绕道走了两个多月的崎嶇山路后,两人终於踏上平原地形。日益微醺的春风中,也逐渐多了澹澹的腥咸味。越往东,这咸味越是明显,空气也变得越发湿润温暖。
又赶了十来天路,一片湛蓝无垠的海水展现在池重楼面前。其时已是春末,晴空无云,碧海银沙,几点帆影徜徉海天一线。风裡,送来海鸥呜叫。
池重楼从来没有见过大海,不禁為这气势磅的壮丽海景震撼不已,愣在马背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呵呵,赤驪国的人,若非亲眼所见,怕是终生也想像不出大海是什麼样子的吧?」岳斩霄澹澹揶揄,却并不带嘲弄意味。侧首倾听了一阵,遥指右边海岸。问池重楼道:「那边是不是有渔夫?」
「是。」池重楼凝目远眺,果然见那边有几条渔船,还有人影晃动。不由佩服岳斩霄好耳力,突然想到那天他躲在假山后,虽然竭力屏气敛息,恐怕仍没逃过岳斩霄的耳朵,否则岳斩霄也不会径直回凉亭来找他......
「跟我来!」岳斩霄打断了池重楼的思绪,轻轻一跃下马,牵著砩娣蜃呷ァ3刂芈ッ羲嫫浜蟆?/font>
第七章
几个皮肤黝黑的渔夫正光著膀子在喝酒猜拳,看到有生人走近,一条体格魁梧的汉子粗声粗气吆喝道:「你们两个,干什麼的?」
岳斩霄手杖轻顿,淡然道:「我要买你们一条船出海。」
出海?池重楼微惊。那几个渔夫也露出脸惊讶神气,「瞧你们两个的样I子,也不像打鱼维生的。出海做什麼?」
「这你就不用多管。」岳斩霄冷冷地摘下银灰腰带上一枚金坠子,拋进那大汉怀中。「这坠子少说也有三四两重,换你们一条渔船绰绰有餘。你将坠子熔了,变成零星碎金后再拿出去用,免得贼人见财起意。」
那大汉半信半疑地把金坠子送到嘴裡一咬,确是货真价实的黄金,直欢喜得手脚微抖。再看岳斩霄身上还掛著好几样别的华贵饰物,又见岳斩霄是个瞎子,他顿时起了歹念,朝另几个渔夫使个顏色,慢慢向岳斩霄和池重楼包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