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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为你》——by十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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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渊听了感激万分,只觉此时就是为皇上死了也心甘情愿。他暗下决心,这个月內无论如何也要拿下此关。
云珂看出他的心思,道:「徐相不必著急,再等几日,我们看看情势再说。」说著转身下了山。

回到营帐,帐里正中间摆著函关模擬的地形图,云珂看著地图,眉头微蹙。
十几年前义兄带兵攻入此关后,炎国引以为戒,对函关进行了多次大规模的修葺筑垒,再无法与以前相比。不过云珂深信这世上没有不可攻破的城关,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適的方法和適当的时机罢了。
手指轻叩桌沿,云珂正在凝神思索。徐相突然进来稟报:「皇上,刚才外面有人呈上这块龙玦玉珮求见本帅,臣见这块玉珮应该是皇上钦赐之物,所以特请皇上过目。」
云珂看了看那块玉珮,心下惊疑。
「来者几人?什么模样?」
「臣还未曾召见,听稟报说是两个人。」
「让他们进来!」
片刻之后,那两个人在兵卫的带领下走进帐来。他们本来是打算求见徐相,谁知竟在帐內看见了当朝皇上,不由得大吃一惊,双双跪下。
云珂微微一笑,道:「屠將军,怜惜,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去年年底被云夜秘密送出宫去的怜惜,以及被救出牢狱的原西木將军屠越。因为圣驾亲临的消息被云珂暂时封锁,所以二人並未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皇上。
「皇上近来、近来可好?」怜惜再次见到云珂,心下甚是激动。
云珂看著他芊细弱柳,淡妆素裹,眸中温意绵绵,仍是那一副柔弱怜惜之態。当日两人分手匆匆,未曾道別,期间峰迴路转,不知都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今日再相见,彼此都不禁生出恍如隔世之感。
云珂微笑道:「朕很好!怜惜倒好像消瘦了不少。」又对他身旁的屠越道:「屠將军別来无恙啊?」
屠越微感惶恐,恭敬地答道:「托皇上鸿福,臣、在下......屠某近来还好。」
他身份已变,一时不知在云珂面前应该如何自称,连著换了几个称呼都甚觉不妥。
屠越看向怜惜,听皇上说他消瘦了不少,自己伴在他身旁,感觉没有皇上久不相见明显。此时一看,倒真觉得他清瘦了许多,不禁心下歉疚,握住了怜惜的手,轻叹:「只是苦了怜惜......」
怜惜回握住他的手,抿嘴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云珂见他二人神態间亲密恩爱,显然感情美满,心下也不禁欣喜。只是不期然便想到了夜儿与自己万花谷中的柔情蜜意,
登时心中一紧。
云珂邀他们坐下,一起敘述別来之情。
原来他们二人在云夜派人的帮助下,由西木潜逃出境,去了北玄国。又从那里辗转回了云国。
二人本来打算隱姓埋名,从此过上平凡生活。只是这次明月王朝与炎国开战,对两人来说都是意义重大,便禁不住来到战场,希望能打探到一些消息。
因为玄武大军仍然掛著天赐將军的升龙旗,二人以为掛帅前来的是昭阳侯云夜。
云夜对他们的恩惠可说如同再生父母一般,两人前来求见,便是希望能为云夜略尽绵薄之力,助他攻下此关,以报答他的恩情,却没想到竟然见到皇上。
怜惜与皇上到底情分非同寻常,想到当日谣言皇上遇刺重伤的消息,自然是万分关心。
云珂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
怜惜见皇上虽然浅笑晏晏,但眸中却无什么喜色,思及现在函关难以攻下,便道:「皇上,当年第一武將攻入函关,兵临京畿城下,让炎国举国震惊。待云將军退兵后,曾大修此关。
「当时有人向炎主靳岐献策,在此关內侧两边筑上高台。一来可以巩固关防,二来便於在敌人攻打时杀出轻骑,易攻易守,所以现在此关难以攻破。不过此关尚有一个破处。」
云珂和站立一旁的徐少渊听闻此言,都不禁惊疑地看著他。
怜惜当年在炎国受尽苦楚,虽是前炎主所出,但对炎国却毫无好感,谈起话来也直呼其名,没有半分情感。此时他微微一笑,道:「这正是怜惜和屠越千里迢迢赶来此地的原因。」
偶是一只抱着苹果睡觉の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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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分101 在线时间4 小时 我的窝窝 发短消息 加为好友 当前离线 8# 大 中 小 发表于 2008-7-17 13:23 只看该作者
第十五章 
「少、少主,您慢点!慢点!」林棋惊慌不安地看著云夜挺著八个月的肚子,伸手去勾那高柜上的文献。
「只不过是拿个东西,你慌张什么!」云夜不耐地呵斥道,神色自若地拿下卷簿。
林棋擦擦额上的冷汗,只觉得端著药的手都在发抖。
真是的,自己刚只伺候了少主半个多月,却感觉好像已经过了十几年,当真深刻理解了何谓度日如年!
又暗骂桐枢这个狡猾的傢伙,自己明明去问过他伺候少主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他却说只要看少主高兴就好。可是自皇上走后,自己就没见少主高兴过!
接著又禁不住暗怨少主阳奉阴违,明明答应了谷主要好好休养绝不轻举妄动,却仍然任性如初。
可是他却不知道,云夜根本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在他来说,这已经是他难得听话的日子了。
「少主,下回您要拿什么东西,只管跟属下说一声就是了,属下帮您拿就好。」林棋连忙过去扶住云夜。只不过去端个药的工夫,少主就坐不住了,真是一刻不看著都不行。
想起那日少主非要去辰星阁,自己没办法,只好陪著他去了。半路上遇到柏松,少主把他也叫上了。
结果在多年没有打扫过的辰星阁里,两人先是灰头土脸地收拾一番,操劳一顿筋骨。接著又胆战心惊地看著少主神色不悦地在那些书柜中走来走去、翻东翻西,受了一番心力折磨。
好在少主很快就撑不住了,扶到桌边缓缓坐下休息,只让他们两人不停地在这个柜子里找找,又到那个柜子里瞧瞧。折腾了一个下午,才勉强算把少主需要的东西翻出来。
经过这件事,柏松打死也不肯再出现在少主面前。说什么身体劳累还是小事,只是受不得心理上的这番压力。
真是气死他了!难道他就受得了吗?现在他可是天天担心著,说不定什么时候他转个身的工夫,少主便会不小心把孩子给折腾出来。
「你当我是废人吗?这么点事用得著叫你吗!」云夜心情不悦,不耐地道。
自己现在还能走动,谁知道过个几日还走不走得动。
身上越来越沉,肚子也变得沉甸甸地,腰部和胯上的压力越来越重。诞子丹的药性反应也快把他的力气都折腾尽了,好像所有的营养和能量都跑去餵孩子了,小傢伙越来越不安分。

林棋扶著云夜慢慢在桌边坐下,不敢回话,只是递上药碗。
云夜喝了药,把刚才拿下来的卷簿在桌面上铺开,凝神细看。思索了一会儿,拿起毛笔,沾满墨汁,在卷簿上標明几个记號,又让林棋取出前两天翻出来的东西,参考了一下。这几天他已经思索良久,终於定下一个万全的方案。
云夜提笔开始写东西。不过他挺著肚子长时间书写,甚是劳累,只得侧过身子。不过片刻,便已腰酸背疼。
好不容易写完,云夜已出了一身的汗,抬头却见林棋也在擦汗,不禁奇怪他出什么汗?
肚里的孩子好像也甚不耐烦,早已猛踢了云夜好几脚,云夜刚才一直咬牙忍著。这会確是有些吃不消了,匆匆將信折好收妥,摀住腰腹道:「扶我去床上躺一会儿。」
林棋连忙扶著他上床。云夜躺下后,也不觉得腹內不適稍好一点,揉揉肚子,对林棋仔细交代好要办的事,待他出去后,便闭上眼准备小睡一会儿。
摸著已经八个月的肚子,云夜心下不时思量,不知道这个小傢伙出来后是什么样子?
在他心中,自然是希望像云珂多一些。
云夜为了这个孩子已经吃了甚多的苦头,但每次想到他將来是个小云珂,便觉得还能忍受。可是这些时日,却隱隱觉得小傢伙不耐烦的脾气和自己十分相像。想到这孩子说不定像自己更多一些,就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了。
「启稟皇上,天赐將军送来军机要件。」
「什么!」云珂正在大帐內与徐相、怜惜、屠越等人商议最后的攻城事宜,听到传卫兵的稟报,惊异得以为自己听错了。
「启稟皇上,天赐將军送来军机要件。」那士兵又恭敬地重复了一遍。
云珂猛地跳了起来,「呈上来!」
福气未等皇上说完,早已接过东西递了过来。
云珂一把抢过,匆匆打开一看,却原来是云夜精心製作的攻城方案。不禁鬆了一口气。
刚才猛然听到云夜送来要件,下意识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还好还好!
再仔细一看,只见从士兵调动、地形攻略到对方的薄弱据点,云夜便好似亲在战场上一般,写得明明白白,详细有度。攻
城计划也甚是完全周密。
云珂不禁又喜又忧。
喜的是云夜不愧为天赐將军,即使远离战场,仍然对战爭形势参透得极为清晰明瞭;忧的是这份详细周密的方案,不知耗费了云夜多少心力。
这一夜月暗星稀。子时刚过,明月王朝四十万玄武大军对炎国最后一个关口,函关,发动了一个月来最猛烈的攻击。
当东方的曦光缓缓照亮这片土地时,函关已破。矗立在这西南边境达三百年之久的炎国,终於要面临亡国的命运。
看著云国士兵如潮涌般佔领了整个函关,云国明贞帝的九龙旗高高悬起,宣示著御驾亲临的消息。
函关的守將终於颓然地拋下手中的剑戟,跪倒在地。
此后云国玄武大军以不可抵挡之势,在皇帝亲征的带领下,短短三天,便打入了炎国的京城。炎主靳湛在破城之时被杀,竟是前锋部队的枫极一箭射中了他的胸口。
云珂用了半个月的时间,终於才渐渐將炎国的形势掌控好。他算算日子,自己离开万花谷已经有一个多月,再有半个月便是中秋,自己答应过云夜要回去陪他共度佳节的,可是炎国新灭,许多事情等著自己处理,难以脱身。
想来,上一次他和云夜共度中秋,已是十二年前,他七岁那一年的事了。八岁那年云夜去了万花谷,去年此时他又身在西南战场。因此今年,无论如何,云珂都要回去陪他。
不知他现在身子可好?孩子可好?
云珂眼见时间將至,恨不得多生几只手。好不容易將重要事情处理完毕,剩下的全权交给了徐相,云珂终於可以启程返回万花谷了。
云夜半臥在床上,长眸半瞇,倦意疲惫。

自从怀孕进入第八个月开始,诞子丹的药性反应突然猛烈起来,腹部也日益沉重,这半个月来连起个身都颇为困难了。
前些时候为了给云珂策划攻城方案,云夜著实费了一番心力。本以为没有什么大不了,事后才发觉高估了自己。现在心力、体力都衰竭的结果,便是要天天臥床休息了。
眼看再有半个月云珂便要回来了,云夜反而越发焦急起来。心下也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安。
林棋见云夜端著药碗,没有像往常一样一饮而尽,而且面有忧色,以为哪里不对,连忙问道:「少主身体不舒服吗?」
云夜摇了摇头,也说不出自己哪里不適,但就是有些说不出的心慌,情不自禁地抚摸著肚腹。
慢慢喝完药,云夜正要把药碗递给林棋,却突然全身一颤,手臂一鬆,「匡当」一声,瓷碗落地跌了个粉碎。
「皇上!」
「皇上?」
「有刺客!」
「来人!」
惊慌失措的疾呼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云珂被扑倒在地,眼前一片漆黑,但意识却异常地清明。
刚才,就在他准备启程登上御輦的前一刻,从近卫士兵中窜出两人,手持利剑趋身而上。身边的福气和禁卫立刻挡在自己面前,与刺客搏斗起来。谁知就在此时,三枝箭矢从身后破空而至,另一阵疾风也隨之而来。
云珂回头,只匆忙瞥见徐相和云璃惊慌失措飞奔而来的身影,接著便被一股大力撞倒在地。
云珂知道在那关键的一刻扑到自己身上的人是谁。他伸出手臂,紧紧地將仍倒臥在身前的那人抱住。
「怜惜......」
云珂想大叫,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软弱无力。
周围一片混乱。大叫声、呼喝声、搏斗声......云珂都听不见了。他只是颤抖地抱紧怜惜染满鲜血的身子,呆呆地,不知如何是好。

「皇兄你没事吧......」惊慌奔过来的云璃一把抓过云珂的手,心惊地要为他把脉。
云珂猛然回过神来。「怜惜......云璃,別管我,快看看怜惜,先看看怜惜!」
云璃转向皇上怀里那人,只见一枝利箭穿胸而过,露出箭尾,无论如何......也难以救治了。
「皇、皇上......」怜惜无力地轻唤。
「怜惜,別说话,让大神官为你看伤......」云珂看著怜惜的伤势,心痛地明白,就是神仙下凡,恐怕也无力回天了。
「请皇上、皇上......屠越......屠越......他......」怜惜断断续续,眼神渐渐涣散,已口不能言。
「朕知道!朕明白......你放心!放心......」云珂满眼酸涩,哽咽地道。
怜惜与屠越本来已决定留在这里不走了。屠越乃是不可多得的將相之材,怜惜聪敏灵慧,本身又是炎人,有他二人帮助自己治理新灭的炎国土地,自是再好不过。谁知竟然发生如此祸事。
当时怜惜想也没想,见那利箭袭来,便立刻扑身而上,挡在皇上面前。
云珂颤声道:「怜惜,坚持住!屠越马上就来了......他马上就来了......」
怜惜刚才得到皇上的承诺,心满意足,嘴角轻轻扯出一抹微笑,全身一阵冰冷袭来,终於无力地合上双目。
「不─」云珂看著他的美目从此紧闭,心下伤痛难言。
想起二人往日虽没有情人间的柔情蜜意,可是心灵契合,言谈投契,实是不可多得的良友。
当年,在那寂寞深重的琉璃宫中,是他,用自己温暖柔和的心灵与身躯,在冰冷肃穆的紫心殿中陪伴了自己多年。现在,这具曾经那么温暖的身体,却在自己怀中,渐渐冰凉了......
华丽稳健的御輦在大道上飞奔。云珂缓缓睁开双眼。虽在高烧之中,但只要他醒得过来,却总是神志清明的。
「皇上,要喝水吗?」云璃见他醒来,轻轻把著他的脉问道。
云珂摇摇头,问道:「今天是初几?」
「十二......再有三天就是中秋了。」
云珂心里一紧。將捉拿刺客之事与怜惜的后事办妥后,只耽搁一天,云珂便急速赶往万花谷。只是他旧伤未癒,又受了怜
惜之事的刺激,竟突然发起烧来,神志也昏昏沉沉地,但心中的忧虑与焦急却一直未曾消失。
云璃道:「皇上不必担心,两天之內我们必可抵达万花谷。」
云珂慢慢闭上眼,没再说话。
过了良久,云璃以为他又睡著了,却突然听到他轻问:「云璃,你恨我吗?」
云璃一呆,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不仅甚是突然,但更让他吃惊的是皇上的语气。皇上以「我」自称,而不是代表皇权和皇位的「朕」字。
「我......不恨!」云璃沉默良久,终於轻声回答。
也许以前他是恨过、怨过、嫉妒过、羡慕过。但是现在,他已经明白了,他不恨!也不怨!他从来没有真正恨过云珂!
云珂睁开双眼,淡淡地目视著前方,好像在看著车身某处,又好像什么也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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