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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期恋爱》——by东堂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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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海,对不起啦......」明显感受到寧海的怒气,他稍稍妥协。
「反正你不要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听了就很火。」他拿起菜刀,像是眼前的食材跟他有仇一样,剁剁剁用力的剁烂它们来出气。
「嗯。」但是,这孩子迟早会去喜欢別人的,不是吗?
这样的不安永远都无法从他心底挥开,因为他跟寧海的各方面差距太大了。

然而,那天之后,不晓得是不是邹言的错觉,他总是在学校看到宁海跟夏子慈走在一起的身影,有时是自己班上的教室前,有时候是走廊。
「学长,今天你要来看排演吗?」在埃廊上,寧海恰好与夏子慈碰上,夏子慈依旧掛著甜甜的微笑问著。
「不了,今天有事。」寧海摇摇头,稍稍避开夏子慈的视线。
「嗯,之后等你有空再请你来看排演。」夏子慈缓缓靠近他说著,似乎还不打算离开。
「嗯。」寧海依旧有些冷淡,想起前几天跟邹言的爭吵,他下意识的与夏子慈拉开点距离,就怕那傢伙又胡思乱想。
「学长怎么了吗?不舒服?」发觉寧海有些异状,夏慈抬起手摸摸的他额际,一度以为寧海不舒服。
「不,我没事。」夏子慈的动作让他措手不及,他连忙伸手拨掉。
他又后退好几步,一个侧头,看见邹言看了他一眼之后,急著转身,手里夹著一堆书籍资料,快步往回走。
看到他急著往回走,寧海也不管夏子慈了,眼著转身急忙的跟在他后面。
「邹老师!」在走廊上,寧海喊著。
只是这一喊,邹言又走得更快了,一下子便转弯下楼梯。他到底想走去哪里,没人晓得。
「邹老师!」寧海又喊了一次,两人越走越远,最后来到图书馆大楼前,钟声恰好响起,学生们鱼贯的走进教室,邹言也在这时候停下脚步,寧海也跟著停下。
两的人的距离只有几步之遥。
「上课了,你不回教室吗?」邹言头也没回的问著。
他正努力的压下心中的情绪。他下一节课是空堂,本来应该在导师办公室休息一下的,突然想起这礼拜的预习讲义还没发,又折回自己的教室,才会看见宁海跟夏子慈两人在外头对话的情景。
其实,他停下脚步看了很久。
那样的画面与感觉多协调!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无所顾忌的聊天,甚至如此亲近,他看了好羡慕。
他没有生气,只是羡慕、羡慕、羡慕。
所以,当他对上寧海的视线时,下意识的只想离开,因为他知道寧海会追上来,可是他俩不能像他与夏子慈一样,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得这么亲密。
「邹言!」看著他不动的背影,寧海轻声的喊。
「上课很久了,你应该回教室了。」他依旧没有转头,直直的、直直的进了图书馆里头,简直是逃难一样。
寧海看了他一会儿,一股突生的激动淹没了他,就像生气、发狂、任何牵动人类的愤怒情绪全涌了上来,他跟著往前追,跑著,一下子就抓到了前方的邹言。

第六章

「寧海!」
邹言还来不及反应,就看著自己的手臂被扯著往图书馆里跑。这时候的图书馆没人,只有守在门口打瞌睡的图书馆阿姨,宁海为了避免惊扰其它人,进图书馆之后四处张望了一下,就往最不会有人靠近的藏书区走去。他牵住邹言的手死都不放,握得又紧,可以感觉到他那如火般的热度,怎么扯也扯不开。
藏书区一个人都没有,甚至有一股老旧的气息,在图书馆里,这个区域久久才会有人经过。
宁海抓著邹言往最角落走,一阵蛮力就把邹言往书柜甩,让他的背吃痛的撞上书柜,发出巨大声响。
然后,他被寧海困著,就像被囚禁一般,被困在书柜与手臂之间,迎上寧海那双几乎想把他吃掉的眼神。
「你是什么心態?」寧海看著他,劈头就问。
「什么什么心態?」邹言身躯、表情异常的僵硬,联手上的数据掉了一地也没心思去捡,撇过头不敢跟寧海的视线对上。
「別以为我不晓得,你是看到我跟夏子慈讲话,才会想转头离开吧?」
当时无法佯装成路过,他僵直的转过身躯、背对宁海,寧海都看见了。
所以寧海才会急忙跟上,因为他怕邹言会胡思乱想,他不晓得邹言一直以来都是用什么心態去喜欢人,但是他很清楚,邹言很胆小,一旦遇到比他更有优势的人,他就会越来越畏缩、懦弱,希望有人来安抚他,然而一直以来似乎没有这样一个人出现过,一个全新安抚他、在乎他的人。
「我没做什么事啊!」邹言露出微笑,笑得很难看。
「如果你想吃醋,请你光明正大吃醋,当著我的面说我是你的,这样我反而更开心!而不是这样逃避、懦弱,我看了会很难过,还有很生气。」
请你光明正大的告诉我,你爱我,好吗?
面对寧海的眼神,他的眼底是这么说的,邹言愣愣地看著他的眼睛,一句话都无法回应,只能微张著唇,消化这一波又一波的强烈爱意。
寧海无预期的猛然靠近邹言,双唇贴紧他的唇瓣,趁著他还没反应过来、忘记要抵抗,以一个深吻,一个足以把彼此的灵魂都抽干的吻,让邹言一下子忘记了呼吸。
寧海轻轻的撬开他的唇,舌尖探入感受他唇里的一切,之后稍稍放开他,双唇继续往他的下顎、颈间吻去,直到他打开邹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时,邹言才意识到这傢伙在干什么。
「寧海!放开!这里是学校!」邹言很慌,在这种地方太明目张胆了!
「我不管,我才不管这里是哪里。」寧海继续解开他的口子,露出恶作剧的微笑。
其实,他早就看准了,这里根本不会有人来。
好好拥有邹言才是他此刻的想望,什么夏子慈、什么吃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让邹言知道,他有多爱他。
「既然你对我有所迟疑,我现在就表现给你看!」寧海这么说著,蹲下身躯,扣紧邹言的腰际,仰头对他露出一抹顽皮的微笑。
当邹言还还搞不清楚状况之时,寧海动作迅速的扯开了他裤头的皮带、拉链,將稍微宽鬆的裤子往下褪,露出底裤。
邹言这时才確知寧海想干什么,却来不及阻止,而寧海的力气比他大上好几倍,想推开寧海,著实困难。
宁海不理会他的抗拒,轻轻的扯下邹言的底裤,启口含住了他的下身。
「宁、寧海!」邹言绷紧身躯,发出细微的尖叫与呻吟,生怕被其它人听见而压抑著。
邹言无法理解为什么他突然要这样做,他抿紧嘴唇,手指陷入寧海的髮丝里,矛盾的既想推开寧海又想抓紧他,只能眼睁睁的看著自己的情欲被他掌控著,隨著寧海的吞吐、逗弄,他总是很轻易的缴械投降。
狭隘的走道里,只听到他的喘息声还有淫靡的水泽声,寧海的动作让他几乎站不住脚,只能不住仰头、压抑呻吟。
他可以感觉到双腿都在发抖,直到腰间渐渐凝聚的热度与欲望无法控制的冲出,寧海才心甘情愿的放开他。
宁海抹抹满嘴的腥膻,稍稍放开邹言,邹言这时全身乏力的往下滑,靠著书柜跌坐在地上,也不管现在的他正半裸著下身,寧海跟著蹲下身子双手抱著他,凑上唇又是一阵深吻。
彼此之间弥漫著浓浓的腥膻味,那是邹言自己的味道,嗅到这样的味道让他自己不禁皱眉。
「別把夏子慈放在心上,她没必要让你这么在意吧?」寧海稍微离开他,低声说著,顺手替邹言拉好衣服跟裤子。
他居然跟寧海在图书馆里做这种事情......
「听好,別再把外人放在心上。」寧海摇摇他的肩膀又说了一次。
邹言抿抿嘴,不晓得有没有听进去,表情依旧有些呆滯。
「我对你,连这么羞耻的事情都可以做了,对別人可没这样。」寧海低声说著。他们更羞耻的事情都做过,刚才那个不足为奇。
见邹言依旧沉默,寧海有点不悦的戳戳他的胸膛。
「难道我在你心里这么不值得信任?只是跟个女生聊天而已就可以让你吃醋成这样,万一我跟男生聊天,你不就抓狂?」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邹言伸手抓紧他的肩膀,头垂得低低的,总算出声。
「不然呢?你前几天还说那种莫名其妙的话,简直就像缺乏安全感的小女生,需要人家安抚。」
邹言稍稍抬头看著他。
方面的確有那么一点缺乏安全感,另一层大概是感受到他跟寧海之间的恋情是多么的惊世骇俗,而感到苦涩。
「不是,只是觉得,如果我也可以跟你在这么多人面前手牵手、聊天,不知道该有多好。」邹言缓缓低头,轻声的说出他最心底的话。
这会儿,换成寧海陷入沉默。原来邹言有邹言顾虑的地方,也有他梦想的地方。
的確,两个人的恋情,谈起来异常的辛苦。
「谈恋爱又不是要给人家看的,干嘛想这么多。」寧海想也不想的说著。
「你还小,你还不懂我现在想要的......」邹言露出苦笑的说。
宁海一时语塞。他真的听不懂邹言到底在难过什么,谈恋爱,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不就好了吗?为什么邹言会顾虑这么多?
「我好累,我真的、真的好累......」最后,邹言满面疲累的说著。
他真的好累。他喜欢寧海是事实,但是见不得光也是事实,隨时隨地都有可能失去恋情也是事实,在这样多重压力下的他,真的好累。
现在,寧海抱住他的手很暖、很紧,但是天晓得哪天这双手的主人会离开他?
天晓得,他现在是不是,比不谈恋爱的时候还要孤独呢?
孤独又疲累,他的身心也跟著寒冷起来......

「既然累的话,你今天就早点睡吧!」
晚上九点,邹言被寧海拉到床上、盖上被子,他像哄小孩似的还拍拍邹言。
邹言看著他,不禁失笑。
寧海这傢伙似乎会错意了,他的累可不是隨便睡个觉就可以消除的,但是寧海这么直率的样子,让他心情好了许多。
「嗯。」邹言点点头。比起下午的情绪不稳,现在似乎平静多了。
他主动握著寧海的手露出微笑,感到舒坦许多。可能是他顾虑太多了,事情並没有他自己所想的这么糟。
「那就早点睡喔,我先回家了。」寧海鬆口气,拍拍他,隨即收回自己的手拿起掛在旁边的外套,隨意的收拾一下就打算离开。
「咦?今天这么早离开?」邹言坐起身,有些皱眉与惊愕。平常这小子不是都待到天快亮才会走吗?
「今天不行,我爸从北部回来要住个几天,如果我不回家,大概会被我爸打死。」寧海露出歉意的微笑。虽说他不是什么乖小孩,但至少在父亲面前他还是得安分一点。
「喔......」邹言露出落寞的神情。本以为今天可以一起过夜,抱著他睡觉之类的。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啦!不然我会走不开耶!」寧海有点招架无力,邹言的反应不就在暗示要他別走吗?
「我知道,你先回去吧!」既然家长在家,他就不能强人所难了。
「嗯!你要好好睡喔!不要胡思乱想。」寧海离开他眼前,关上门时又担忧的叮嚀了一会儿才离开。
关上门,邹言躺在床上,如寧海所说的,不要管任何一切,不要管、不要管...
闭上眼,想著寧海的叮嚀,他沉沉的、努力的不带任何烦恼的睡著。

早上第一堂课之前,等著老师到来的学生们似乎有点坐不住,课堂里不断传来同学们聊天的声音。
有点睡眠不足的寧海则是打著哈欠,拿出数学课本搁在桌上。
第一节课就是邹言的数学课,虽然喜欢看邹言的脸,开始听他讲数学公式,实在是加重他想睡觉的感觉而已。
「怎么啦?一直打哈欠。」坐在他身边的单维不禁好奇问著。
「我爸昨天回来,陪他喝了一点酒,还拖著我聊好晚。」太久没见面也不用这样吧?
「宁爸昨天有回来喔?」单维挑挑眉。
「嗯!说是跟客户谈案子,刚好就在这附近,所以顺便住几天。」寧海说著又打了个哈欠。
这样他就不能去找邹言了,必须等老爸回北部他才有机会跟邹言好好相处了。
真是......
上课铃声响起,同学们这才停止聊天,全部安静的等著邹言到来。
五分钟过去了,门外才传来脚步声,跨入教室的却是五班的数学老师,而不是邹言。
这个数学老师看起来有点慌张,看了看同学,才缓缓开口。
「你们邹老师今天出了一点状况,无法来教课,所以今天先由老师代课,可以先告诉老师你们上课的进度到哪儿了吗?」老师似乎是临时被派来代课的,他拿起数学课本翻了翻,还一边询问底下的同学。
寧海稍稍蹙眉,觉得情况不单纯。
「老师,你说邹老师怎么了啊?」寧海心底有些不安的举手问著。
「邹老师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出了点意外,现在正在医院里,详细情形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受了伤无法来教课。」这位老师一说完,台下隨即响起了一阵討论的声音。
至於寧海,则是愣愣的,过了好一段时间才消化完这个老师所说的话。
出了意外?
「寧海,冷静。」单维突然伸手拍拍他,低声提醒。
寧海没有回话,眉头深锁的转过头看著他。
「我说冷静,详细情形你可以等一下再问清楚,別衝动。」单维看著他紧握的拳头,又出声提醒。
寧海依旧沉默,呼吸显得紊乱,要他冷静根本不可能,邹言到底出了什么意外?情况严不严重?这些都是他现在脑子里所想的,当然他也只能枯坐在位子上,紧握拳头,紧握著......

「寧海,不准翘课喔!」下课钟声响起,单维抓住他的肩膀说。
寧海几乎僵直著身躯坐在位子上,若没有单维压住他,他早就离开学校了,他现在最掛心的就是出意外的邹言。
不晓得邹言现在情况好不好?是不是有生命危险?一切都还是未知数,让他实在坐立难安。
「今天有一堂很重要的考试,你翘了,铁定完蛋。」连单维都可以感觉到寧海的身躯正在发抖,几乎快压不住了。
「我知道。」寧海口吻平板的回应,只能等一下去问看看详细情形了。
必须挨到放学之后才能去看邹言,实在好痛苦,对他来说,这可能是他学生生涯里最漫长的一天了。
所幸问过协助处理邹言住院、治疗的老师,对方说邹言受的只是外伤。身上的擦伤的確满严重的,也有轻微的脑震盪,除此之外並没有什么大问题,据说只要休息个三天就可以了。
然而这样的伤听在寧海的耳里,实在是又痛又心疼,恨不得赶快放学,赶快去看看邹言。

「邹言先生在三楼的3110號房,是单人病房。」护理站的护士小姐指示著宁海往前走。
邹言被送到了镇上的一家颇有规模的大型医院,大概是保险理赔或者是学校老师帮他处理的,所以才有机会住到单人病房,不过不管如何,住院都不是好事情。
尤其闻到这股浓浓的药水味,他又揪紧眉头。终於来到3110號房门前,他抓紧手上的袋子,里面是他贴心准备的盥洗用具、衣物还有一些吃的。
轻轻推开门,看见病房里头空无一物,他准备这些果然是对的。
单人病房里的那床浅绿色棉被隨著睡著的邹言的呼吸而起起伏伏,稍微探出棉被外头的右手正在打点滴,不经意露出的身躯、四肢,似乎都佈满了伤痕,双脚、双手、脸庞都有包扎过的痕跡。
那场意外,似乎在邹言身上留下不少伤痕。
而邹言正陷入沉睡,侧著头似乎睡得很不安稳,大概是因为身上那些伤吧!寧海小心翼翼的靠近,將手上的东西放好之后,又缓缓的来到他身边,有些心疼的伸手摸摸他的脸庞。
「嗯......」沉睡的邹言则是回以他蹙眉、嚶嚀,然后侧过头想翻动身躯,发觉翻动不了,才又作罢,继续以原来的姿態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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