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在逃16-2边缘的敌人上
启明的姑姑把车滑进了汽修厂,正跟汽修厂的职员描述车子怎麽被人A到的情况。
一名技工上车,发动了姑姑的车,车没问题,应该只有外壳受损,下了车随著姑姑车头车尾仔仔细细探查了受损情况。
姑姑打了电话请启明的哥哥来修车厂载她,而启明从头到尾都一付心神不宁,哥哥抵达修车厂,加入姑姑阵容,盘问启明为何今天会去医院,两人又联合说了启明一顿。
旁边的客户也为了找不到他送修的车跟职员”鲁”(纠缠)了起来,场面越来越火爆,甚至还抠(call)了人闯进修理厂内寻找爱车。
无奈姑姑的进厂手续还没办完,只能战战竞竞旁观著快跟修车厂起争执的男人。
「我们到外头等。」还是哥哥机警,深怕待在一旁观战会被对方火爆的争执”扫到”。
「启明,你今天还不回去上课?不是已经提前回国了吗?为什麽还到处游盪,你不知道爸妈会担心你吗?今天医院起浓烟还好没呛伤你,不然爸妈在美国知道了会……。」
「可是我跟系上请假到26号,我提早回去上课他们又要长问短问了。」
「你为什麽要提前回国?不跟爸妈他们过完耶诞节才回国?」
「爸妈每天都在吃酒席,都是他们的同学、朋友,我很不自在
。」
「爸妈是带你去建立人脉,你怎麽连这个也在闹孩子气?」
「启邦啊,我想启明一定是跟女朋友约好要陪她过耶诞,才会撇下爸妈自己跑回来。」
哥哥的脸色不太好看,又长篇大论著实说了启明好几分顿。
启明从头到尾都没有自辩的机会,不过自辩也是免了,免得大家继续把注意力摆在他身上。
「我不管,我不想提早回学校还要跟同学解释啦,我想躲在山上,等26号再回台北,我不要在街上遇到熟人又得解释。」
姑姑和哥哥在启明一旁商议了良久。
「那我送你去,你不要荒废学业,不要以为念兽医系就可以那麽松散,还有……。」
「我知道了啦!」
三人上车,哥哥先把姑姑送回台北的家,接著把车开向方家购置的山中别墅,一路对启明滔滔不绝,就怕启明没好好待在别墅里又要跑出去让人提心吊胆了。
启明如往常一样,把心神放到天边,哥哥的话有一句没一句的闯进耳中,心神交会边际,启明突然大啊一声。
「忘了什麽事?」哥哥表情比启明还紧张。
「没事没事,只是想起来我还没吃晚餐……。」
「我会叫别墅看守的那些原住民煮晚餐给你吃,记得要念书,一天到晚没把心放在学业上,如果你念的是医学院……。」
启明满脑袋都在想……完了!完了!小安就这样被他丢在修车厂的後车厢里了,完了,完了,启明除了搓著手,坐在哥哥的车内只能一筹莫展。
哥哥奇怪瞅了启明一眼,开进山中别墅,特别与门口看顾别墅的守卫千叮咛万交待,说什麽启明是来闭关念书,千万别让启明到处跑,以免发生危险,万一有朋友来找启明,记得不客气的回绝他们,再挂通电话给台北的他,不要让启明被酒肉朋友打扰了。
启明一路听著对话,悄声无言,一个人呆在深山里还有什麽乐趣呢?而他竟然要过这种没电视、没报纸、没人陪伴的日子整整四、五天?
哥哥把启明送进别墅後,又跟著启明上楼,细细嘱咐有事情就请守卫代劳,还有……等等之类云云。
哥哥离开後,也把启明的一丝生机截断。
「小安……。」
启明失神想著,当初还什麽大言不惭的说要保护他,结果现在人都不知道是不是在车里窒死了?怪自己怎麽不大胆一点,直接开後车厢把小安弄出来就是了,可是万一姑姑和哥哥追问小安是谁……,那该怎麽解说?想来想去,不断自责。
正在懊恼万分,门铃响了,哥哥还没罗唆完啊!启明下楼,用力打开大门。
「你家好大,怎麽?」
启明一脸吃惊状,宛如看到耶苏降临的张著嘴……。
「不请我进来坐坐?」
「小安你!你怎麽过来的?」
瞪了他一眼,身上还穿著医院的病患衣服:
「被一阵浓烟卷过来的,你忘的乾乾净净了?别告诉我你是启明的双胞胎兄弟。」
「不是!你明明被我丢在修车厂,我……我是坐我哥的车上来的……。」
「外面很冷,你到底要不要请我进来坐?」
「快进来!快进来!你身体好冰喔。我没去救你,你到底怎麽从後车厢爬出来的?」
「喔,车子正好没锁。」更正确的说法,後车厢没有被阖上,有人在两锁之间系上了粗铁丝。
「可是你明明是坐我姑姑的车!」
小安表情有一丝变化:
「我忘了,从医院上了车,你们家的车就突然被这麽一撞,然後我就晕过去了。」
「那你怎麽会在我哥的车里?啊~~在修车厂,你一定是偷偷溜上我哥的车!」
小安没好气的看了启明一眼,都不省人事的人了,哪还会知道哪台是你哥的车?
「太好了,你没事!你没事!我真担心你在车子里被闷死了!还好你知道要换我哥的车!太好了!」
”你知道要换我哥的车”?小安在心里重复了启明的这句话,然後:
「那很好。」古怪的说了这三个字,忍不住阴沉的眼神瞟向启明,脑袋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人的脸孔。
逃出戒护病房直到现在处在启明家的大宅中,期间的一切过程
,小安回头思考了一下,心底大概有点底了,不过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首先,就是电话和车……还有一把枪,他必须赶回宜兰家里一趟。
「你还是好好回去当兵吧,现在有替代役,不一定要过著严苛的军中生活了,我知道你们同性恋对男性强制徵兵制度有点异议,可是要是你这样为了兵役问题就跑给警察追,太危险了,太不值得了!
」
「我很累,想洗澡,我可以跟你借衣服吗?」
「衣服?啊,我忘了带上来!」
「这不是你家?」
「这是我家买的一栋别墅,我们考大学的时候都在这里闭关念书,因为我爸说……。」
「浴室在哪里?」小安打断他。
「跟我来,就在这里!不然你穿我哥的高中制服好了,应该都还在衣柜里,我去拿给你。」
「快点去吧,对了,这里是哪?」
「新竹县五峰乡。」
「喔,真谢谢你,这里有车吗?」
「我哥把车开走了耶,你要去买东西吗?这里的守卫可以替我们到比较山下的杂货店买喔,不过我每次来都觉得这里也不缺蛇什麽啦……。」
「电话能通吗?」
「你可以跟守卫借电话,本来电话线是有接,可是当年我姐来这里闭关的时候只忙著跟朋友讲电话,连台大医科都没考上,我姐是个小胖妹,可是她偷交了男朋友,你不要笑喔,然後我爸……。」
「你的手机收的到讯号吗?」
启明拿出了手机张了一眼,摇摇头。
「喔,我要洗……。」碰一声,小安浴室的门关的有点急,把启明隔在门外,然後开始对著马桶狂吐。
吐了许多苦苦的汁液,摊在马桶边,很晕,使不出多馀的力气了……。
启明一等到小安出浴,一晚唠唠叨叨跟小安吐尽苦水,不知道
,一看到小安就觉得他可以了解自己的痛苦,不知怎麽搞的把连忙把肺里、心里积压许久的苦水都一脑儿往小安身上倒,讲完了埋怨,又开始想到新的愉快,本来要分睡两房的两人,因为启明不间断的话题
,上了床,仍是说个不停。
小安虽然一路听下来意见很少,精神抖擞的启明讲到最兴奋的境界,整个脸上呈现著闪耀的光彩,然而小安不意的一个大翻身,整个人已经睡到不省人事。
启明替他拉上被,忍不住硬生生顿住的那些被打开的话匣子,其实不算话匣子,那一字一句,都是启明不曾对人诉说的深处密秘。
* * *
在山上的村落里,跑来了一个奇怪的观光客。
照理说,观光客不会独自跑来比较山里的村落,而且还是一个柔弱的单身女孩。
在冬天的山地村落中,她穿著高领长袖的黑色紧身羊毛衣,毛衣外穿了某校高中的水手制服,下半身是短短的红格子状的百摺裙,套著黑丝袜和球鞋。
一阵又一阵胡乱吹来的漫山之风,都让女孩手忙脚乱的按住裙摆,惟恐裙底的内裤会被路人看光。
「小妹妹,你从哪里过来的?」
「一个人吗?」
「这里没什麽好玩的,你自己过来的?有开车吗?」
「会不会是借亲戚家?」一老妇人转头用部落的原住民语问著另一位老妇人。
「你是谁家的朋友?」
女孩被围过来的村人你一句我一句追问,表情似乎有点惊恐,半长不短的秀发在风中乱飞扬,脸上化著淡妆,擦了樱桃色的唇膏,不过化妆的技术似乎不太纯熟,口红抹的不很均匀。
「你找不到路吗?要不要我帮你?」
「他是警察,你跟他去派出所他会送你回家的啦~~。」
女孩愣了一下,终於打开了她那张嘴,竟然满口英文。
「原来是外国人呀,长的像我们耶。」
「她不想跟你回去啦。」
女孩一直摆头摇手,就是不想接受警察的好意。
女孩开始比手画脚兼用英文问村人”商店在哪里”,搞了半天,一群老人终於弄懂了,护送她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到了商店,女孩又开始比来比去,大家猜了半天,终於猜到她是要看报纸啦。
开商店的村人亲切让她在这里翻阅报纸:
「你外国人看的懂吗?」
女孩粗鲁的翻著报纸,翻来翻去,像是在众多字海中寻找什麽字。
「我知道了!她要找的名字她不会说,她现在在找字告诉我们
。」
大家一听,精神来了,像看表演一样,紧张盯著女孩是不是找到了她要说的那个字,但大家等著等著,似乎失望了,女孩在字海里翻了半天,也没啊了一声,对众人指出她想表达的字汇。
女孩甚至还跑去把商店主人堆在里面的旧报纸全翻出来,东寻西找,至今还未宣布她字谜的考题。
凑热闹的村人终於觉得无趣了,纷纷跑回家煮饭或吃饭,商店突然冷清了起来,只留下女孩和商店主人。
寻完报纸後,女孩开始一脸感激,千谢万谢用英文谢过了商店主人,主人问她要不要一起吃中饭,她道了谢,摇摇头,倒是指著商店主人口袋里的烟盒,厚著脸皮把对方整包烟都要走,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商店,踏著步伐,继续停在附近逗留。
(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爱恨之二中
女孩漫无目的的閒游著,山中寒风刺骨,穿了清凉的短裙简直寒不胜寒,女孩点了根烟驱寒,然而一付拚命抽烟的样子简直文雅扫地,环顾了整条街,终於被她找到了公共电话筒,并著大步赶向电话筒,本还勉强婀娜有姿的臀围,现在只剩下粗鲁。
投币後,浓烟缭绕一身,脚尖煞是不耐用力蹬踩墙边,远远一头就可听到传来的英文叫骂,怎麽回事?好端端一个女孩子家,竟然搞的跟女痞子似的。
女孩总算打通了想拨的电话,连声与电话里的人高声迫问,虽然是满口洋文,但从女孩气急的神情看来,应该是电话那端的人对英文反应不过来,女孩激动喊问了几声,匆匆挂线,僵硬的指尖又超快速按了滚瓜烂熟的号码。
这回,跟电话里头的人说英文似乎比较顺利些,一来一往、有问有答,女孩的表情却让人知道她谈的非常不愉快,猛然挂上话筒那刻……女孩身体随著心情,重落在地。
竖耳倾听女孩动向的村人,一个个装模作样路过她眼前,瞄瞄她,一边好心指指她裙子,比她唯恐裙内风光尽失。
内裤就内裤,有什麽了不起?
女孩摊坐在地面,双腿大开,短短的衣料根本遮不住什麽,在见识过路边个个藉故关切的村人眼光後,女孩终於反瞪大家一眼,起身,拍拍裙上的泥土,跨步往前,迈步离去。
只是不知,该如何收拾电话里,听来的一切?
此刻女孩已经发现,有人跟著她。
尤其对方为了听她电话内容,再也忍不住靠近更易察觉的警戒范围。
非常好,他妈果然生了两个胆给他。
女孩一个反身,好好的山径小道不走,竟从一旁钻进了无路的密丛中,跟踪者怕跟丢,也忙著钻入扎人草丛里,不是通路,只能用手脚勉强拨出一条小缝,矮身而过,跟的人无怨无尤委身在割人脸皮手脚的丛草中,宛如披荆斩棘般穿梭了好一阵子,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出了丛,连上了另一条山路,女孩正含笑站在路边等他。
「一路真苦了你。」女孩用中文清脆笑著。
对方不应答。
他妈的,脚好痒!女孩发现自己竟穿著短裙来”爬山”,难怪两只腿全被叮咬成包。
「我很想你呢!」女孩继续说。
跟踪的人,面向女孩,慢慢走近。
「你知道我最想念你什麽吗?」
对方摇摇头。
「他妈的我每天都被关著,一根烟都不能抽,他妈的难过死了
!我~~不停回想著被关进去前的每一个抽烟的画面,好怀念那种烟味喔,你能理解吗?」
对方似乎无法理解,不过倒是事前有充分准备,从後背的黑色包包中拿出了~~一条的香烟!
「靠!你是不是只认得这种叫香烟啊!」
对方被斥责一顿,依然面不改色,只是一直盯著女孩,诡异的新表情,他第一次,竟对女孩腰下那种叫”裙子”的布料感到好奇。
当他将整条烟递给女孩时,表情忍不住,很想掀开来看。
女孩似乎一眼看穿男人的心意:
「你老婆挂了好几个月,我想你也寂寞的不得了,翻啊!你翻啊!翻完之後,我就不欠你了。」表情嚣张,在挑衅著。
男人凝了一下,继续接近身体。
女孩也楞了一下,男人的前进似乎有点奋不顾身,为什麽?她理解的范围之外。
男人的手已经抓紧了裙角,两人距离太近了,女孩心里狂跳著
,他妈的,这笨蛋在这节骨眼只顾著掀她裙子,有病啊!
轻轻捡著裙,高高撩著,男人盯了好久好久,只是好奇。
但那张表情也太好奇了吧!
「操!够了没?」女孩将整条烟往下一甩,甩在裙摆上,震落男人手头上的裙子一角。
男人只是抬眼瞧她一下。
女孩撕开了男人带来的那条烟,漫不经心拆开来,不想抽,把烟丢回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