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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魂》 by 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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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生命的意义我不知道存在的价值我不明了爱与被爱或许就只为了寻找一个继续的理由又是一个雪夜,风雪刚停,一轮明月高挂在无星的夜空中倍显孤寂,滴的滴的马蹄声在这样的静夜里听来也分外清晰。

一匹高大壮硕、毛色黑亮的骏马正慢慢地从林子的一弯转过,马上的骑士穿著一身青色儒服,与儒服相搭的是一张十分相称的书生脸孔,只是其中似还隐含著另股不寻常的气质,顾盼间的眼神也偶尔绽露出令人心慑的光芒,这个书生显然有点特别。

此时这一人一马正悠哉地在雪林中漫步,似是享受著这难得的宁静雪夜——“叱雷,好久没有这般了,这个闲可偷的真不容易。”骑士抚著爱马的鬃毛喃喃诉说著,就如同多年好友般,而马儿也仿佛明了似地低嘶两声。

“可不是吗?从爹过世后,我俩有多久没这样散心溜达了,你这小子倒好,吃饱睡好,每天还有人陪你出去跑跑山头,哪像我,整天埋在那些书册帐本里,再不晒晒太阳还真快发霉了。”

叨叨向马儿诉著苦,骑士的神态语气大有怨叹之味,似乎是怪著座下的伙伴不够义气,没与自己同享帐本的荼毒。
“呵…奴雄他们大概又会抱怨没带他们出来放风,那两个老小子也一样闲不住的,可是如果有他们跟著,咱俩哪有能这般清闲,……”语声突然终止,马儿也颇有默契地止住了脚步。

“你也感觉到了吧,这股血腥味真煞风景!唉,真不想管这些的,谁叫我却早在这堆是非中了……走吧,看看又是谁在帮阎王爷做生意。”叹了口气,骑士紧了紧手上的缰绳,将马儿带向这刺鼻血味的来源,脸上柔和的神情已不复见,取代而起的是一张淡漠到令人生畏的脸孔。

越往林中接近血的味道也就越发浓厚,终于儒衫骑士在林端的一角看到了第一具尸体。
“五雷门?”忍不住皱了皱两道浓眉,骑士的大掌在那匹名唤叱雷的马儿顶上拍了拍。“这些家伙怎么会在这出现?又是哪些个不开眼的有这么大胆子,敢跟那群土匪结梁子?”
五雷门、月峰庄、影谷是中原最大的三股势力,其中五雷门锋芒最露,虽以白道自居,但门下三岳五岳的人物都有,门主雷不群早年便是绿林出身的,因此五雷门的行径也常为人诟病,但任谁也不敢小觑了它的实力。

与五雷门相对,月峰庄的组成却恰恰相反,它可说是正统白道的领头,以仁义自谢,庄里的成员大都为武林世家的子弟,老庄主东方擎更是一时的巨擎。
三大势力中总以影谷居末,并非因为它的实力难以与前两者抗衡,而是因为它的神秘,在江湖上露面走动的影谷人并不多见,较为一般武林人熟知的只有身为影谷双卫的“影枭”秦奴雄以及影鹏”巫遥,传闻影谷主事者更是当年雄霸一方的“醉饮翁”于松凛,而至于他们的主子到底是谁——从没人知道。

二、三十年来始终没人知道影谷的确实位置,也不清楚这组织的目的,它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屹立在这诡橘多变的江湖上,然而影谷虽不生事但谷中人的武功却也奇异高绝得足以自保,连五雷门、月峰庄都要让他们三分,毕竟谁也不想鲁莽地捅一窝马蜂出来跟自己过不去。

“思,乾净俐落。”看到尸首的伤处仅有颈上的那道血痕时,骑士忍不住赞许了声。
纵马向前,沿途又陆续看到十来具五雷门下的尸体,更有属于卫字级的人物,伤处则始终只有咽喉一处,却都足令这些人丢了命。
“身手还不错,竟连雷老鬼身边那些讨人厌的雷卫都能收拾掉。”不自觉地搜寻起记忆中的各家人物,儒衫骑士显得已对造成这局面的人起了不小的好奇。
“会是月峰庄的人吗?他们应该不会笨到跟五雷门正面冲突才对,其余道上落单的角色又大都会卖雷老鬼面子……到底会是谁呢?。”
随著蹄声前进,陆续又出现几具尸体横在林间,而这回,连黑道上的狠戾人物都缀上了几个,儒衫骑士不禁又皱了皱眉头,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大。
转过个弯就出了这片密林,却赫然发现五雷门中位居老三的秦双竟倒卧在血泊之中,另外相陪向阎王应卯的还有四个卫字级的人物,地上血渍犹未乾涸,看样子这场打斗似乎才刚结束不久,巡了眼周遭,在发现另一行血迹逸向林端另一头时,骑士倏地翻身下马。

“叱雷,到另一头去。”
马儿低鸣着,听话地小步跑向另端,儒衫骑士则放轻了脚步向前,果然有另具人体俯趴在雪地里,只是看他的服饰并非五雷门下……是那个把五雷门惹得鸡飞狗跳的人?
不会是同归于尽吧?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可惜,骑士却是抿唇笑了笑,只因这闯祸的家伙似还挺有格的,瞧他倒下的位置离那群尸首那么远,仿若像似要死也不屑同那些人一块赴黄泉。

俯下身,儒衫骑士伸出手想将俯趴的人儿扳正看个仔细,这事情虽然已告终结,他还是得搞清楚是哪方的人物跟五雷门冲突,不但基于肩上的责任,更是基于自己心底浓浓的好奇。
“锵!”一道银芒急噬颈际,儒衫骑士实在没料到这尸体不但没死绝,竟还有能力攻击自己,临危只好往后一个铁板桥直直倒下,触地前双足再运劲一绞一翻斜斜地贴地飘出,饶是他反应的快,衫袍上也还是沾上了些积雪,闪的实在有些狼狈。

当险险地避过那道要命的银芒站定后,儒衫骑土忍不住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个原以为的死人……那家伙正挣扎著站起身,鲜血几乎染红了整身衣裳,除了敌人外大概有不少是他自己贡献的,只因那张脸盘的色彩白得一如地上霜雪般。

血流太多了吧?儒衫骑士偏头拧了拧眉,看样子这人就算没死也入棺一半了,没想到居然还能够差点砍了自己的脑袋,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到现在他都还感受得到刚刚那抹凛冽冻人的寒意。

嘁,模样还挺精致的
打量的视线对上了刚抬起脸的敌手,骑士不禁又是在心底赞叹了声,尤其是那双眼,如夜空中的星子般,灿亮又深邃,微弯的浓眉再配上张丰润的薄唇,怎么看都该是俊俏迷人才对,只可惜脸上的表情却冷得像池结冰的潭水,一身的煞气更是叫人退避三舍。

仿佛身上的伤全然不是自己的,年轻的脸孔上没有丝毫痛楚的神情,眼中透露出的只有寒意与敌意,手中紧握的是一方尺长的短剑,泛出凛冽的光泽,似乎随时欲择人而噬。
吱的一声细响,年轻人的脚边竟还蟋伏著一只全白色的小动物,注意到骑士随之而来的打量目光,年轻人随即移动了身躯挡在小动物前,视线仍紧盯著那儒服身影不放。
“喂,我只是路过的而已,你可以当我不存在,我马上……你!”尽量放柔了声音向这个满脸杀意的人儿打招呼,天寒地冻的他可不想打场没意义的架,然而对方却是毫不领情,身形突然向他暴旋而来。

逞强的家伙……寒竹不禁摇头叹息著,轻盈地旋身避过这一击,年轻人却随这一击又扑跌在地,一倒后就不再有所动弹了。
“吱吱。”全白的小动物迅速地奔至年轻人身旁,著急似的叫个不停,寒竹漫步向年轻人近,只是这回多了份戒心,他可不想再一次重蹈覆辙地在雪堆里打滚。
“喔,终于昏啦。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伸指探了探年轻人的气息,寒竹有些出神地望著那张雪般惨白的面容,正犹豫该不该多管闲事时,那只浑身毛茸茸的小动物竟是不怕人地偎向自己的手摩挲著,模样就仿佛在向他求救。

“原来是只雪貂……小东西别急,我救他就是了,只希望不要好心没好报。”随口低啸了两声,林的另一端传出了叱雷的蹄声,其实就算没有雪貂的求情,寒竹原就打算先救了人再说,因为他实在觉得这冷脸小子很有意思,再者,他也不介意惹上五雷门这麻烦。

马蹄声如同雷响般在林间驰骋,寒竹双腿紧夹催促著爱骑急奔,虽然已经为怀中的人儿点穴止血,但贴身传来的体温还是觉得越来越冷,他不免担心是否真救得了他。
“唏哩哩……”一声昂嘶,叱雷四蹄在一间典雅的竹舍前定住,腿一偏寒竹抱著人翻身下马,迅速地窜人屋内,这地方本也是属于组织的一处连络位置,他才刚把人遣走打算一个人安静地待上几天休息,没想到老天像是怕他太无聊,竟又丢了件差事下来。

将年轻人轻放在竹榻上后,寒竹立即在屋内升起了炉火,之后又迅速将年轻人身上被血与雪浸湿的衣服脱去,希望他能恢复点热度不再失温。
“嘁,伤的真重。”看著年轻人孱弱的身躯上一道道可怕的伤口,寒竹不禁摇了摇头,这家伙怎么这么跟自己的皮肉过不去呢?打不过可以逃啊,没人规定非得打到全倒下了才可以收场吧?

斜睨了眼那些纵横交错的伤口,有的已经皮肉翻卷冻成了死白,有的仍在丝丝渗出著鲜红,还有其他青一块紫一块的瘀伤,衬著原本就白皙的肤色更显得没什么血色,寒竹不由地升起一股心痛的感觉,赶忙将治伤的药品翻出,小心地处理起这些大大小小的创伤。

“咦?”眉头微蹩,寒竹若有所思地盯着年轻人的右后肩,那上头有著一小方奇怪的血色烙印,看起来像只振翅欲飞的鹰,这图样似乎曾在哪见过,却是一时想不出个确切来。
“咳”微弱的呛咳声倏地将寒竹的思绪拉回到现实,抬眼向床上的人儿望去,就发现腥红色的血滴正如条小蛇般从他唇角边境蜒爬下。
“果然内腑也伤的不轻,唉……”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寒竹不免有些怨叹老天丢给他的差事难度也太高了些,是想让他温习放在脑子里积灰的医理吗?还是嫌他劳心不够所以再多出点状况让他劳力?

摇摇头,寒竹只能很认命地搭起年轻人的腕脉,徐徐将内力注人,然而谁知道盏茶的时间过去后,握在手里的肤感依旧是一片冰凉,连原本些微的颤抖似都己力乏地不再。
不、会、吧?别跟他说都做到这样了阎王爷还不肯放人……无奈地将唇一撇,寒竹迅速地将上衣脱去后也爬上了床,将那冰凉的身躯扶起偎靠在自己暖和的胸膛上,双手环拥搓揉著他的肌肤,想藉著自己的体温为他升起点暖意。

“呜…不要…”没想到这举动却让怀中已然晕死的人儿不安地发出呓语,孱弱的身子也开始奋力扭挣著,虽然那力道简直比个十岁的小孩还不如,不过那模样看得出他是已是尽力挣扎了。

“嘘……你现在很安全,放心休息吧,没事了。”稍微增加环抱的力量,寒竹在年轻人耳边柔声低语道,沉稳的语调如摇篮曲般一遍又一遍安抚著,而怀中的人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力了,总之是逐渐安静了下来。

看著窗外的圆月,寒竹吁了口长气,这个夜看来还长呢……
“娘,你看!星星耶!跟我一样的星星哟!”
“呵……对呀,小魂是从天上飞下来的呢!”夜空下,一位温柔的美妇抱着一个有著一双灵活眼睛的小男孩。
“小魂是星星送给娘最好的礼物’美妇喃喃细语著。
“娘,我们要去那里呀?那儿有星星吗?”
“小魂乖,不管到哪,小魂都有星星陪著唷!”
“娘!你在哪?娘!”一群朦胧的身影越来越逼近,小男孩惊慌地奔逃著。
最后,剩下的只有小脸上的泪水和夜空的星星相互辉映著。

多希望,可以看见,美丽的樱花在雪中飞舞
然而,那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纵然如此,我依然期盼着
只因为,有了梦想,才证明
我--
活着 … …(欢迎你的到来,这里是樱花传说:http://www.ccboys.com !温馨浪漫的耽美家族!)

“呼……”微打了个哈欠张开眼,寒竹没想到自己竟不知不觉睡著了,看了看天色,灿阳高挂,时已近午了,该是因为折腾了一夜才会睡到这么晚。
低头望着怀里抱拥著的人儿,脸上虽然还是没什么血色,但浅浅的呼吸声听来平稳多了,寒竹随手又搭上了他的腕脉诊视著,看样子应该是没事了。
吱地一声,一只白色的绒球突然从被窝里窜出,把没心理准备的寒竹吓了一大跳,定眼瞧去才发现原来是那只雪貂,昨夜忙得一团乱没留心,没想到它一直躲在被窝里。
雪貂歪著头看了眼寒竹,模样似乎嫌他大惊小怪的,随即又爬上年轻人的颈项间,在他苍白的脸颊上摩赠著。
“放心,他已经没事了。”话才说完,寒竹就不禁觉得哑然失笑;干嘛要跟只貂说话?难不成才出来溜达几天,就觉得寂寞了?苦笑一下,自己不会是真的闲不得吧……
“晤……”仿佛刚从一个遥远的梦中醒来,才想张开眼睛,就感到浑身撕裂般的痛楚,不由地令他闷哼出声。
“醒了?’陌生的声音!却来自身后温暖的胸膛?第一个念头就是奋力想挣扎起身。
“喂!伤口会裂开的!”实在是没力气反抗,孱弱的身躯又倒回那温暖的怀抱中,才抬头就刚好迎上一双清澈的大眼,这下子,他才赫然意识到自己竟是被这人抱在怀中!
“放开我!”微弱的声音仍是镀了层没温度的霜寒,丝毫不因为体虚力乏而显得势弱。
看著这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跟颈旁依偎的雪貂,寒竹虽然觉得这幅画面十分有趣,但又怕这小子挣扎将伤口弄裂,所以还是选择听话地扶起他的肩头起身,再拿个软被代替自己替他枕靠著。

看著寒竹起身穿衣,星魂想到昨夜在梦中感觉到的温暖,看来应该是眼前这人救了自己,虽然肚子里有一堆的问题,年轻人脸上的表情却仍是漠然。
“小东西叫什么名字?”
当然实际上想知道的是这家伙的名字,不过看他一脸生人勿近的冷样,问了大概也是白问,寒竹还是先从安全一点的话题著手,看看能不能有好点的结果。。
“星魂。”沉默半晌,就在寒竹以为他不打算开口时,依旧清冷的声音自那两片唇间徐缓吐出。
“星魂……你取的吗?有意思的名字。”实在是对眼前这年轻人充满了好奇,寒竹现在的模样可说是和善无害至极,别说他的朋友、下属们了,就连他自己都怀疑哪来的好耐性这么哄人说话。

“星魂是我,它的名,有本事你自个儿问。”又是等上大半晌,年轻人才又开金口惠赐一语,却是令人哭笑不得的话语。
“啊?”愣了一下,怎么会是这样的答案?寒竹不免觉得有些赧然,没想到拐歪抹角的下场竟是变成得跟只貂问名字,而那个叫星魂的家伙看他的眼神好像在说著——这不是你想知道的吗?

是啊,我是想知道你的名字,只是没料到拐弯会拐到撞柱子…抿唇笑了下,寒竹不免对自己难得的出糗感到好笑,不过既然这家伙肯开口,他当然不介意继续多聊两句来化冰。
“你没帮你的宠物取名字?”
“它不属于谁的,我没替朋友取名的嗜好。”垂下了视线,淡然的语声像似还带了点什么,却是模糊地叫人抓不住。
“朋友?” 把动物当朋友也不是没有的事,只是
寒竹在心中打上了个问号,他不认为自己对这语声中未尽的意思是种错觉。
“那你又怎么跟五雷门的人对上的?”话锋一转,寒竹问出自己最在意的,在他想来既然还能聊得上几句,应该就不用再绕著那只貂打转了。
“五雷门?”
冶冶的嗓音重复了递,寒竹可以看得出那双眼里露出的疑惑,不过仅止片刻立即却又变得满布霜寒。“哼,原来还有个名号,管他什么门,谁欺负我的朋友,谁就得拿血来偿!”
“你的朋友?” 困惑地瞥了眼星魂,依目前观察所得,若以这家伙独断独行的个性来看,他实在不认为场上挂点的那些家伙有哪个可以做他朋友的。
“我的朋友只有一个。”例外地多废话了几句,星魂对自己的多言也感到有些意外,或许是因为眼前这人救过自己吧,所以才会看来还算觉得顺眼。
“咦?”不能置信地顺著星魂的目光看向那团绒球,寒竹知道自己心中的问号越来越大,毕竟这世上会为了只绍差点连命也送掉的家伙应该只此一家外别无分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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