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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梅狂雷——by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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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年垂下的目光一瞬不眨地盯在白雪中分外醒目的几点血红上,耐心地等门里的人回应。天色很快就暗

了下来,但有着雪光的辉映,雪地中的几点殷红更为凸显,暗暗的,如赤红的血,经过了喷薄复冷凝后沈

淀下的颜色。

 
小屋内一直没有任何的响应。

 
时间愈久,心也慢慢地沈了下来,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但在他身周微微下陷的雪地说明了他已控制不住

心中的忿气,不再如先前般淡然处之。

 
“你去吧!”

 
又是死一般的寂然良久过后,屋内终于响起了一个声音,清冷的男声,微微带上了一点黯哑,乍一听之下

与青年的声音竟是十分相似,不过也就因为多了那几分黯哑,可以推测房中之人年纪上应是青年的长辈。

 
听到房内人沈吟了这许久后终于发话,青年暗下里松了一口气,低声道:“师傅,您连最后一面也不见我

吗?”

 
“去吧,自己多珍重。至少我答应过你,会把命留到等你回来的那一天。”

 
房内人也低低地回应着他,却执意地不肯出来见他。淡淡的仍是答那一句话,叫人摸不清他们师徒之间到

底在打什么哑谜。

 
青年不复多言,伏地磕了三个头后,目光中掠过一丝隐忧,面上却也没有任何悲凄之色,站起身回房拿出

似乎早已收拾好的一个小包裹,仔细地关闭了门户,一步跨出院落后不再回头多看一眼,潇洒地扬长而去

 
身后,潇潇风声吹落瓣瓣落花,那个几乎只有冰与雪的世界渐渐远离。

 
第二章

 
大江南北,华夏神州以秦岭淮河为分界,划开了一南一北两个从气候到水土人情皆迥异的地域。

 
十一月的天气,北方已是冰川雪原,大河失其波澜,群山唯余莽莽,南方却依旧明山秀水,风景宜人。

 
在北方人出门冻得鼻子耳朵都要掉下来,只愿意躺着热火大炕喝那热呼呼的老酒之际,南方人仍是穿着体

态风流的细缁薄衣──出门顶多加件棉夹即可──甚至有体魄强健的,仍敢下河活擒生虾鲜鲤,光着膀子

打柴推磨。

 
愈向南行,季节的差异愈显。

 
然而,今儿个很不凑巧地,大约是老天爷也觉得是该给南方一点冬天的颜色瞧瞧了,一早起来便是朔风阵

阵,虽然不至于下雪,但头顶上乌云翻滚,如千军万马,汹涌着、奔腾着,直向南方的天际扑去。

 
“轰隆隆”一声惊雷,暴风雨追赶着乌云,喷吐着闪电,从高山上、从天地之外,震憾着一切,向海面扑

来。

 
刹那间,海上风云变色、波涛汹涌,声势惊人的闪电像是要把海面劈开似的,一排排山般的巨浪从那灰黑

遥远的天边涌来,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的呼啸,发出雷鸣般的响声。大颗大颗的雨点自天空砸落,可是还未

等落到海面,就已被卷起丈高的浪一口吞噬了去。

 
霸道而狂放的雷在海面上肆虐,像个任性而坏脾气的孩子。

 
无论如何,这绝对不是一个游泳的好天气。

 
即便这里是中原最南方的南海。

 
但……

 
“泼嗽嗽”的水响却偏偏在这一方海域里响起,与惊天动地的自然力相比,微弱却绝不妥协地持续着,一

条健臂自水中伸展出来,划开了水纹,刚刚避开一个大浪自水里冒出头来的男子抖一抖濡湿的黑发,显然

很满意于自己目前的处境。

 
这个胆敢与天公较劲的人,微眯起布了红丝的眼睛,如刀削般严峻的面孔毫无惧意,冷硬利落的薄唇甚至

嘲弄般地展开了一丝微微的笑意,洁白的牙齿在电光下闪亮,显得是那么的──狂妄!

 
极力挑战老天爷权威的男人彷佛觉得还不够刺激似的,径自向最高的浪峰游去,身子在浪与浪之间不时地

被高高抛起再狠狠坠下,但他却仍是毫不畏惧,矫健的身姿灵活地穿梭于滔滔浪谷,如怒海蛟龙,嬉戏于

险峰恶浪之间。

 
玩得正高兴,突然听得夹杂在“轰隆隆”的雷声与“哗啦啦”的水声中有另一种尖锐的兽鸣响起,皱起了

眉头的男人看向海中一座小岛的岸滩,遥遥可见是一个铁塔般的壮汉带着一只全黑色的豹类动物,站在最

高的礁石上向这边招手。

 
本待不理,但看到那粗大的手中可笑地握着一条杏黄色小手帕,焦急又不敢妥协地向这边招摇着,不由得

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收敛了自己让人胆战心惊的狂妄举动,回头向岸边游去。

 
“雷豹,我说了不用担心──到底是谁告诉娘的?”

 
真是,三十六堂兄弟,谁敢这么多事?

 
明明知道自己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总舵主唯一忌惮的就是母亲的眼泪,再加上一番“你爹爹死得早,都是

为娘的管教不严……”等等听得他已经能背下来的唠叨,本来还有心试试自己对抗自然的极限到底在哪的

男人不敢怠慢,终于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爬上了岸,立刻就有人冲上来打着伞给他换衣服。

 
“啊巴巴巴巴──”

 
最先被他发现,叫做“雷豹”的男子露出一个憨厚的笑,走上来比手划脚一番──原来他却是个哑巴。

 
“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大事要找我商量啊?娘儿们真麻烦!啧!”

 
念叨归念叨,别的都没有,孝心还是十足十的男子──雷厉霆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濡湿后披了一背的

黑发也不束起,这被亲娘厌嫌为“太过不修边幅”的狂放劲儿招来了一路秋波,可是一到内堂就变得老老

实实的人连眼睛也不敢乱瞟,生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气势一沈敛起来,倒还真是有十分威严的堂堂总舵

主模样。

 
“霆儿,怎么跑这么急,衣裳头发都弄湿了,也不怕着了凉!”

 
忙不叠地取来了干布给儿子擦手擦脸,一脸温柔的中年美妇仍当名动天下的南武林领袖、三十六堂海路兄

弟崇敬的总瓢把子是十数年前依在母亲怀里撒娇顽皮的小娇儿。

 
“咳,因为听到说娘找得急,以为有急事嘛!”

 
不敢说自己刚刚是去游泳去了,胡乱搪塞过去的雷厉霆担忧地看着母亲瘦弱的身子,暗自运功把自己烘干

,免得让母亲着凉。

 
“嗯。”

 
听到儿子问起是否有事,雷母低了一回头,方才喜悦地笑了,低声道:“霆儿,你叔公和舅父表姨他们…

…这次来信说,你也大了,按着祖辈的规矩,从苗疆里挑了五个合适的姑娘,送来岛上住一阵子,好让你

从中挑一个娶妻。”

 
“娘,只怕又是有诈!他们……”

 
雷厉霆眉一皱,直觉地就想推拒。

 
“霆儿,爹和娘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得到他们的谅解,还有就是看到你长大成人。”瘦弱的中年美

妇微笑着,却有一分坚持,竟是外柔内刚的性子,不若她外表看来这般柔顺:“他们的来信倒也提醒了我

,你也是该成个家了,娘还想能亲手抱孙子呢……若有合适的,留下无妨。”

 
见儿子沈吟着却不做声,女子轻咳了几声,又道:“娘这身子,只是拖累了你,虽然也做好他们还是没有

放弃夺回金钟母蛊的打算,但……有能被他们接纳的希望总想试一试的,这是当初我与你爹做下的决定。

如今你大了,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娘,别说丧气话了,您一定能长命百岁。”

 
忙拥着因为说了过多的话而有点微微咳喘的母亲,雷厉霆甚是珍惜这陪在自己身边唯一的亲人。咬了咬牙

暗忖道:来就来吧,反正他之所以弃祖技医学不用而专研武学,甚至弹压了周围海域海岛的海盗们建了南

海三十六堂,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在保护自己所珍视的亲人时能派上用场。

 
“我明天会给他们去信的,一切由我来安排。”

 
笑着将母亲送回暖帐中好好安歇,再回过头来的雷厉霆面上重又恢复了海上盟主所应有的霸气与狂放,低

声吩咐着身旁的亲信安排好迎接“旧故人”上岛的事情。嘴边,一丝玩味的笑意冷冷地绽出。

 
十二月十五日。

 
望月。

 
早起却是一个好天气。

 
海像是个诡谲多变的怪物,不久前,狂风呼啸,满眼都是滔滔浊浪。

 
今晨却骤然一变,黑天暗地的海倏地变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青翠柔毡。

 
海水的颜色由近向远处慢慢地沈淀着,像是最明丽的油绿翡翠。

 
久候在南海渔村港湾苦等天气好转的一行人都情不自禁地露出欢容。

 
及至傍晚,看到海面上有一艘挑着玄黑色雷电大旗的船舰飞快驶上前来时,更是喜不自禁。

 
几名俏丽活泼的苗家女子探到船讯后娇笑着回房去取行囊,满心期盼地准备开始自己向往以久的海岛之旅

 
混在这几个姑娘中,穿着打扮也与寻常苗家女子无异的苗若瑛确定再无外人后,这才向身边已乔装做仆人

的梅映轾忧心道:“梅大侠,这次真的拜托您了!阎王门易进难出,若非这次哄得四姥爷相助,我们可是

连上岛的机会都没有。时间仅有一个月,能不能取回我们苗疆被盗至宝,只能仰仗公子了……只是公子也

请小心保重。”

 
“在下省得。小姐应习惯唤我阿木才是,别在人前露出破绽。”

 
微微一笑,脸上带着薄薄的人皮面具掩去真实面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最老实不过的家仆,乔装打扮的梅

映轾很是自动自发地担起沉重的行李,和被吆喝催促着的仆众们一起,抢先为主人送行李上船去占个好舱

位了。

 
“你这样处处回护,难不成还对他动了真心?”

 
不期然,冷冷地隔着窗户有另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质问的语调让苗若瑛花容失色。

 
半晌,方嚅嚅道:“既然他已经被卷进来成了此事的关键,多加提防些也是好的。”

 
“哼,他虽然看起来对我们言听计从的样子,实际上心里早打了一肚子鬼主意。居然还暗下防备,百蛊不

侵,我们不能小瞧了他。还有你,给我小心注意了!就别在人前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否则,『五毒蛊』

的滋味,想必不太好受罢!”

 
那暗处的苍老声音无视苗若瑛的辩解,森冷冷地说完这几句,苗若瑛急着再申辩时,窗外却已不再有回应

了。

 
黑色的船舰劈开海面,在训练有素的水手们的操作下,如箭一般前行。

 
海上的风不大,水面上荡漾着朵朵银白的浪花,透明的海蜇像一把把小伞似的在水中飘浮着。

 
“苗姐姐苗姐姐,你看,海面上有海鸥耶!”

 
偌大的甲板被冲洗得光滑如镜,太过奢华的摆设让这些几乎没有出过苗疆那小小土侗的女子们艳羡又好奇

,年纪最小的白布依兰只得一十四岁,活泼地在甲板上跑来跑去,一会儿为船舱中一方美丽的椅垫赞叹,

一会儿大眼睛又闪出兴奋的光芒注视着海面上时起时伏的海鸥。

 
“依兰,别乱跑,小心会晕船。”

 
瞧瞧其它几个为这“选妃”阵势而莫名紧张,摩拳擦掌志在必得的同伴,苗若瑛不由得不为这因年纪幼小

而毫无机心的同族担忧。

 
真不知道族长是怎么想的,这么小的一个小姑娘,居然也让她来参与到与阎王门的婚事中来,她根本还只

是个孩子呢。

 
“阿木哥哥,你来拉着我的手让我俯得更低一点,我想尝尝海水是不是真的是咸的!”

 
灵动的眼睛左转右转,到底还是孩子心性的白布依兰如何老实得下来?

 
瞅见了垂手侍立在苗若瑛身侧的梅映轾──现在叫木日央的阿木时,喜滋滋地黏了上去,直嚷着要去验证

从讲古的老嬷嬷那里听到过的事情。

 
“咳,白布依兰小姐,这举动太危险了。”

 
赶紧不着痕迹地在她还没挽着自己臂膀前挣脱,梅映轾在出海前赶到苗疆与苗若瑛会合,可一点儿也不敢

小看了苗人下蛊的本领。

 
能避之闪之,不与他们做肢体上的接触则早早地避闪开去,靠近也已是早有防备,小心谨慎至今,方才得

保平安。

 
“依兰,这像什么话?不是跟你说过了?中原的规矩,男女授受不亲!”

 
担忧地看了一眼明显对“阿木”很有好感的天真姑娘。说来也奇怪,虽然梅映轾已经是扮成了最平凡不过

、普通得让人过目即忘的人了,但却仍是叫人不自觉地受其吸引,其它几个苗家姑娘虽然不若白木依兰这

般明显地表露好感,但到底也不敢拿他当可以随意呼喝的下人看──许是他不经意间,没有掩藏自身上流

露出的自然傲气?

 
毕竟让一柄绝世宝剑把光芒完全埋没在平凡的鞘中是不可能的事,除非这世上所有人都是呆子瞎子。

 
有时候自己想想,苗若瑛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人”会认为让梅映轾扮成下人与她们同行是一个好计

策。

 
但……她在这场计谋中也只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比仅知道此行的任务是去偷一件宝物的梅映轾懂得的并

不多多少,只好叹了口气,借口要带白布依兰去看看她新得的绢花,带着她下去了。

 
恭敬地送她们离开甲板,梅映轾也叹了一口气,从怀里取出一枚小玉瓶把塞子盖好。长袖一挥驱散了似有

若无凝聚在自己身周的淡淡冷香──无时无刻都得防备着人的感觉真不好,这由雪山梅花冰蕊炼制、对驱

虫有奇效的“冷凝香”提炼颇费功夫,省着些用才好。

 
此行,不易。

 
五位姑娘明摆着的争芳斗艳是一场战争也就罢了,但私下里暗涛汹涌的凶险叫他绝不敢掉以轻心。

 
不像那些土生土长的苗人,他吃亏在根本不会、也不懂驾驭蛊虫,但──可庆幸的是他猜中了一条,虽然

苗蛊在外界传得十分神奇,但实际上大多数“蛊”的不过是带不同毒性的小虫子罢了。

 
他把玉屏山上带下来的“冷香凝”以自身的功力逼出香气散布在空气中,这一下倒是歪打正着,因其所蕴

含的天然冷清的气息驱赶一切虫蛊,再加上独门的心法严加防范,这才得保平安。

 
思及此,梅映轾不由苦笑了一下。

 
七枚赤手令,令至而行。不问是非,不辩善恶,即使是违反自己的原则与立场,也一定要全力以赴。

 
这是他在师前所立的誓言。

 
七令中,他代师接下的仅是其中三令。

 
前几次的任务虽然也非易事,但与这次相比,却又觉得相对要简单许多──也许是因为事情已尘埃落定后

,再回想虽是惊险万分,但总不及置身其中来得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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