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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陵雪——by绢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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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醒过来的时候,一点都不讶异会被丢到这种地方。
阴冷潮湿还混杂著腐臭味道的地牢,这里我只进来过一次,那次是押著别人进来,因为受不了这里的感觉和气味,我很快的就离开了。
想弄点风驱散这滞闷的味道,抬起手,四周传来一阵锁链碰撞的声音。
我苦笑,手脚都被沉重的链条锁住,吃力的抬起手,然後任他无力坠下。
是魂姬亲手封的,法术全不能用了,不要说想使风,我现在就算想用手把那熏人的气味扇一扇都不可能。
我明白我的罪名,除了最严重的护主不力,还有宫殿侍卫那几条命都要算到我头上。
这些我都认,但现在我只想知道朔霜的情况如何。
我拖著困住一身的锁链往门口的方向吃力的爬过去,锁链被我拉得叮当乱响,很快就有人过来了。
守著地牢的侍卫也曾是我手底下照顾的树苗之一,他很快的赶过来,见我这样,担心的问:「陵雪大人,你还好吗?需要请绿堙大人过来吗?」
绿堙是我们四人之中最精通医术的人,跟我的感情也是最好,平时大家都知道,这也是他会这样问我的原因。
「不,我还可以,你知道阁主怎麽样了吗?」
「详细情形我不清楚,不过,早上听交班的侍卫说,阁主身上的毒走了全身,进了心脉,魂姬长老已经暂时将阁主的时间封住,然後要找出解药才能救阁主。」
我一听,心整个凉透,那群蜘蛛的样子不但恶心,居然还用自体产生的剧毒来对付朔霜。
「我要见阁主,拜托你,帮我通报魂姬长老,让我见阁主一面。」
侍卫显然面有难色的看著我。
「陵雪大人,魂姬长老已经下令,除另外三个护法之外,任何人都不得接近夕梅殿一步......。」
我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这情况也是可想而知,依我这样的罪名在身,是不可能见到朔霜了。
更出乎我意料的事情再度冲击著我,让我离朔霜更远,见他的机会居然会这样渺茫,事情怎麽会变成这样?
闻著牢里腐败令人不舒服的气味没多久,就有人把我拉了出去,然後还解了我手上、脚上和身上的锁链,接著一人一边拉扯著我,出了地牢,亮晃晃的阳光刺激著我的眼睛,让我睁不开眼,由於被拉扯著,我三步一跌的被强迫著往前走,到眼睛能够适应的时候,路旁原来站满了人,对著我指指点点,我心慌的问著拉著我走的人:「到底要去哪里?」
他们没有回答我,只管拉著我走,很快,我就知道要去哪里了。
前面就是穿梅仙阁的入口重地,他们拿了令,开了门,直接把我抛在门外。
「罪人陵雪,阁主由於你护卫失当而有生命危险,原本你罪已至死但魂姬长老念你平时在朝梅天照护幼苗有功,将你逐出穿梅仙阁,除去梅族之籍。离开吧!」
门在我面前无情的关上。
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是我成长的地方,是我的家乡,但我在意的却不是这些,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朔霜,我开始觉得我错了,开始觉得之前怎麽都不懂得我原来是这麽幸福的?
让朔霜宠著、保护著,却把一切都当成是理所当然。
我跪在雪地上窣窣发抖,没有法术护身,在这雪地里,连一天我都活不下去。
但我不在乎这些,我想要见朔霜,这辈子我从来没有这麽渴望见他一面。
如果能,我愿意代替他受这些罪,我愿意替他去死,我只想再见他一面。
眼眶不停的发酸发热,我讨厌掉眼泪,所以平常总是尽可能的无心无情,现在我泪流满面的模样如果被朔霜看见,一定会笑我,三天两头拿来戏闹我。
但是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再像从前,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愿意离开他的身边。
於是我拼了命的敲门,喊著朔霜的名字。
清雪纷飞,四周一片静寂。
手敲到痛,嗓子喊到哑,都是无济於事。
突然想起,地牢里的侍卫朔霜的解药是要用找的,是吧!
还有,朔霜暂时没事,因为魂姬封了他的『时间』。
花了不到一刻的时间,我下了决定,停止歇斯底里的敲门动作,停止毫无意义的乱吼乱叫,举起脏乱不堪的袖子擦了擦眼睛和脸,我决定替朔霜找解药回来。
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回到这个地方。
我已经错了一次,不想再错第二次。
我要救朔霜,想要再到看他的笑容,想回到以前......。
我转过身子,豪气无比的看著银白的世界,看著更远处的狂风暴雪。
从左看到右,再从右看到左,狂雪绵延似乎没有尽头。
瞬间,脑子就跟这片白雪的世界一样空白了。
然後傻呼呼的往前踩了一脚,脚立刻陷入雪地中,身体感到无比沉重。
我傻眼,无比震惊,这、这就是没有法术的状态?!
跨出第二脚,情况跟第一脚一模一样,我恼火了,拔起来,踩下去,再拔,再踩,走了十来步就气喘如牛。
第二件悲惨的事情立刻临身,我的身体开始努力的抖著,我动了动手臂,肌肉已经冻得都快失去知觉。
我不会认输的,这是我第一次出穿梅仙阁,我绝对不会认输的,为了朔霜,为了和他合好,就算没有法术,我也要想办法出去。
我是四大护法里面最聪明的一个,我一定可以出去的!

5

以前仙阁里在凛冽的冬天靠近外围的部分也会下雪,年纪还轻的时候总会和其他护法过去玩,踩在薄雪上有将什麽脆弱的东西踩碎的感觉,但很快的靴子就会湿掉,然後和泥泞混在一起。
那感觉很恶心,我们几乎同时抬头互相看了看,然後很有默契的恢复以往走路时会使用的轻身术,术法高一点的几乎就能做到踏雪无痕,像我就是,我走过的雪地不留一丁点痕迹。
我的力气没有紫夜大,但术法方面一向是最强的,我骄傲的笑著,其他人开始拿雪丢我,然後我反击。
那是一段美好的时光,尤其是在我这麽悲惨的时候想起来。
在雪地里奋战著,现在至少不会有泥泞潮湿的感觉,但是很冷,冷到我脚都快举不起来,但是我不会放弃。
停下来稍作喘息,我动了动已经冻僵的脑子。
从前就听说,雪山有最强的暴风雪当作屏障,但北边则没什麽风雪,因为那边有个险峻的崖,没翅膀的都进不来也出不去。
我的目标就是那里,从其他三面突围,活著出去的机会是零,从断崖那边找路,估计机会大一点。
我的优点就是脑袋灵活一点,为达目的使点小手段也不为过,如果不能爬下山崖,那就用滚的也要滚下山!
一边走,一边想念以前的日子,身为阁主的护法总有许许多多的特权,而且我还是阁主最宠爱的人。
这一想,我又开始感叹自己不懂得珍惜过往的一切。
那时,要作什麽根本不必自己动手,整天跟在朔霜旁边游山玩水、打趣笑骂,吃饭睡觉都由朔霜来,我根本就是个失败的护法,没上没下的让主子伺候著。
那时没觉得不对,现在回想整一个心虚。
那时过得滋润,身体自然被宠得娇嫩,没经过任何锻鍊,现在总算要吃苦了。
时间不知道经过多久,身体失去知觉的部份越来越多,硬撑著往我想去的地方,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但身体还没倒下,继续往前。
天色渐渐暗了,四周也越来越看不清楚。
身体抖得不像话,术法被封,更不可能像以前一样,随便一喊,就有一堆人出来准备帮我做事。
这一定是天罚,我过去真的错了,我认错,但这次我一定要活下去,得活下去,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他。
但是我想先休息一下,只休息一下下就好,马上就会起来了。
我直挺挺的倒在雪地里,睁著眼睛,喘著,这没法术的身体有些破,一点路都走不了。
我郁闷的半闭著眼睛,然後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重。
到陷入沉睡之前,突然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话。
「喂,天气这麽冷,你一睡,就起不来了喔。」
谁?!这样吵我休息,以前的最受宠的护法的脾气一下子改不了,睁眼就瞪著人。
唔,这张脸好熟悉......,可是一时却想不起来他是谁。
「你是谁?」我不高兴的瞪著他。
「雪山上的还会有谁,总之不是人就对了。」
他一边说一边笑,好像当我脑子坏了一样。
我勉强坐了起来,一直盯著他看。
他看起来像刚长成青年的模样,脸蛋精致俊美,还有几分少年的青涩气息。
好像有什麽不对......,我眨了眨眼睛,脑袋总算开始正常运转,不对的是,这人居然是半透明的样子。
我倒抽了一口气,劈头就问他:「你是鬼?!」
「你太失礼了,我只是暂时力量不足才会这个样子,我很快就会恢复,不像你,一旦失去法术,在雪山上,你根本活不下去。」
「骗人!我听说有人类的樵夫在因缘际会下也可以上得雪山来。」
「唷,亏你还知道是因缘际会呢,怎麽不想想因缘际会的含意为何?」
哼,我怎麽可能不知道,可能刚好是穿越了结界的缝隙,可能刚好有什麽神佛护身,可能有神仙经过而特别庇佑的结果。
呃,我後来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说,别人有因缘际会,而我却遇不到!
这是实话,我不得不承认,今天只要没有神佛神仙什麽的来帮我,我到阎王那里报到的机会还大一些。
被他这麽一激、一气,我精神总算恢复了点。e
振作了下,我连忙站起来,却因为双脚都冻麻了,一下子又摔回雪地里。
那小子反射动作伸手来扶,却摸不著什麽东西,一下子就穿透了,我则一屁股坐倒。
两个人都愣了,最後还一起笑出来。
我报复性的笑他:「哈啊,这点能耐还想扶我,不自量力。」
「比你好,有些人不知道怎的被封了法术,连站都站不起来。」
我怒,大吼:「我站给你看!」
他嫣然一笑,居然有几分勾人的姿色:「有办法你就走,我倒要看看你多利害。」
最後是我撑死了走著,他飘在我身边,嘴里还哼著小调,无比惬意!

6

经过了非人悲惨的跋涉,终於到了断崖边,我停在崖边不停的喘著,一边观察著地形,一边努力漠视缠在身旁像只蜜蜂一样吵个不停的......的......半透明妖。
据他自己所说,他不是人,也不是鬼,那,雪山上的只有妖族。
他是属於哪一族,凭我现在没有半点法术的状态下根本就是一无所知,现在敌暗我明,我是应该要小心他。
他在我旁边学著我往下看,然後故意往外踩一步,悬空在断崖外往下看。
他这动作狠狠刺激到我,不是鬼,不就和只鬼没两样?轻飘飘的到处挪移,估计他要下去,是轻而易举,只要站在那里等山风把他吹下去就得了。
没一会儿一阵强风吹来,我坏心的笑,看这半鬼不妖的会被吹到哪里。
他本人似乎没发觉,还在看著下面,然後突然抬头看我,劈头就问:「笑什麽?一副傻样呢!」
「你才傻样,到底在看什麽?」
「看路。」
「路?!」我嗤笑:「你还需要路吗?」
风呼呼的狂吹过来,他皱了皱眉头,我再笑,然後看著风扫过他,这风仅仅吹动他的长发和衣袖,不过也让他吓了一跳。
「哎呀,快要实体化了,恢复的速度还不坏。」他喃喃自语。
我仔细的看了看他,果然比刚刚在雪地里看到他的时候还更清晰一点。
「这都吹不跑你。」我碎碎念,他在旁边让我有越来越烦躁的倾向。
他飘回来地上站著,很认真的对我说:「你要下去,我想就只能从这里了。刚刚我看了山壁垂满了藤蔓,你用爬的下去吧。」
「用爬的?」我握了握冷到快没知觉的双手说:「还不如叫我用跳的比较快。」
「我会帮你下去,别怕。」他信心满满的笑著说。
「你帮我?!」不知道怎麽搞的,听到他这麽说,我火气就大了起来:「凭你一妖半鬼的能帮我?能帮我,我们还用站在这里看吗?」
我一生气身体就愈发热了起来,被冻僵的手脚好像也灵活了点。
他没在意我把气出在他身上,依旧雷打不动的笑吟吟。
我闷,多说无益,跪下身子,探出断崖外,果然有长年生长的藤蔓已经长到手腕一般粗紧紧附著著山壁。
更往下探,终於拉到其中一条,小心的拉紧,把身体慢慢垂落下去。
唔!没想到,这身体还真重,光靠著手支撑非常吃力。
试著往下一步,一个影子从上方飞了下来,然後攀附在我的背上。
「喂,你干什麽?你自己飘下去不就得了,干麻让我背?」
「我说我要帮你,不在你旁边,如果你出事我怎麽帮你?」
「你......!」
算了,跟他多说话只是浪费力气,反正他轻到几乎没重量,先不计较,等到了下面,一定甩掉他。
断崖下,一片山雾迷茫,越下面就越看不见东西,今天连月亮都出不来,到处暗成一片,漆黑的好像进入了冥府一般,阴湿的风不断的吹过,稍一失手,就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了。
「你说,我们到哪里了?」我忍不住这样问他,顺便打破这片静寂。
「一半都不到,你速度放慢点,动作轻点,声音小一点。」他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很轻。
「为什麽?」
「这里有妖怪。」
「我知道,就是我,说不定你算半只。」
他顿了一下,然後又说:「我们算两只,但我们身边大概有数百只。」
不会吧!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同样都雪山上的,应该没问题吧......。」
「不,这峡谷里的是彤渠鸟,他们吃人。」
「那还好,我们不是人。」
「妖怪的味道比人好,你说他们吃不吃?」
「没道理,雪山上的共识是不可互残。」我坚持著。
「笨小鬼,他们在这里吃了你,谁知道?吃了你可以减少修炼的时间,成仙、成魔只是立场不同。况且成魔容易成仙难,一般有脑袋的都会选择简单的路。」
我停住往下爬的手,努力往後转头瞪他:「第一,我不是小鬼,你才是。第二,就算吃一个妖可以多一百年修行,我也不会选择这条路。第三,位列仙班不是我的目标,我只想留在我来的地方。」
「好好,你小点声,他们闻到我们的味道了。」
听到身边的飒飒声,我加快动作往下,手又酸又痛,平常握剑的机会不多,这双手没经过这样的风霜,这时大概已经脱了一层皮了。
闷著头往下爬,突然觉得身体加重,手几乎已经握不住藤蔓。
突然手一滑,身体突然往下掉,我拼命握紧,才勉强止住滑势。
我惊慌的往下看,仍然是一片黑漆漆,背上的人似乎突然间有了重量。
「抱歉。」背上的人轻轻的说。
「你怎麽变重了?」我不满的说。
「力量正在恢复,我正在实体化。」
「......。」
很好,屋漏偏逢连夜雨,我试著动了动手,感觉一阵滑腻和刺痛,流血了。
这下平安下山的机率又更低了。
我咬著牙,忍著从手里传来的痛,空出一只手,往外面甩了甩,然後小心的握住藤蔓,再甩另外一只手。
「受伤了?」从半鬼即将变成全妖的人这样问。
「没事,你别乱动。」
刚说完,一阵鸟啸声几乎刺破耳膜猛的在非常近的地方响起,我立刻伏著不动,想避开那些鸟的注意。
很快的,我看到一双红豔豔的爪子就在我面前挥舞,下意识的就要从腰间抽剑,不过,我摸了个空,剑早就在被关入地牢的时候没收。
就在利爪要往我脸上招呼过来的时候,背後一声大喝:「快放手!」
一阵淡淡的金光射出,红豔的鸟爪上立刻多了道金光圈缚著,它开始挣动著,翅膀胡乱扑拍,就要扑到我身上,身後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扯开我紧握著藤蔓的手指,我尖叫一声,开始快速的往下坠落。

7

醒来的时候,全身骨架好像快散了,不过不是很痛。
我稍微动了动手跟脚,发现身上应该没有被妖鸟给嗑去哪部分。
未进化的妖鸟就是未进化的,果然见了东西就要往嘴里塞,这种东西给他再多的道行都没用,连人形都不会变,话也不会讲,估计吃多了妖,也只会增加毁灭的能力,然後沦落到被人驱使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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