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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魔界之伴君——by怜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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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除了会覆述宰辅的话,到底有没有一点主见?康靖王已经不打算再理会他,站起身来适意的舒展了一下手脚,扭动着关节,慢吞吞的说道,「桂匀河也通过本王的封地,本王都不急了,宰辅急什么?这样吧,要是濮阳柔羽真的说动了王禔,你再去见玥吧!」一抬脚,头也不回的走了。

  

  夜色漫卷,月上树梢。王禔府一盏盏罩着纱帘的灯火,晕亮着几处阶道。管家的赵头儿一边瞇缝着眼瞧向早已暗下的书房,一边招手命人过来。

  「老爷进去好些时了!没叫用膳吗?」

  「没有。」小厮舐了舐有点发干的嘴唇。他们几个奉命在书房四周听招呼,既不准走近,也不准离开。听不见里头的声气,只偶尔听王禔几声浅咳从里头传出来。可府里规矩大,主人没叫进,他们几个再大的胆也没敢造次。

  「好几个时辰了……」赵头儿有点担心的觑着内里。天都黑定了,老爷没叫摆饭也就罢了,可屋里现成的火,为什么也不点呢?摸黑有趣儿吗?

  濮阳柔羽一双黑瞋的瞳仁在微暗的屋里闪着灵动的光。

  濮阳柔羽来到王禔府已有好一阵子了。此刻王禔轻呷了口茶,不急不徐的问道,「长老虽说不理俗事,玥大人却是他们自小扶养长大的,难道也能不管不顾?」

  濮阳柔羽微一颔首,「事发不久,晚辈就去找过长老了。长老给晚辈的回复是:『除非事情危及国体,否则他们不会出面。』」

  王禔两道浓白的眉一拢。

  「这正是宰辅大人高明的地方。」濮阳柔羽微敛了眉。他知道王禔已经明白──长老是以皇族的血统为重的。本来圣魔界的皇族例来都只有一位继承者,先皇却留下了两位有资格坐上皇位的人。两个都是先皇的血亲,长老不会厚此薄彼。

  「即使是这样,老夫也不能答应。」瞬间的沉默,王禔已经沈定下来。苍老的声音如古井般深邃平静,缓缓的说道,「玥大人是无辜的受害者,但老夫不能以百万人的性命来换他一人。」

  「晚辈愚昧。何以见得是百万人的性命换他一人?」

  王禔望了他一会儿,站起身来燃亮了烛火,室内登时明亮起来。王禔枯木般的手一指案上积累的整齐的册子,缓缓地说道,「你一进来,老夫就让你看了。这里头,说明了两件事。一是人心不满,一是人心不安。那些攻讦你的,想必你早就心里有数,老夫也不必提;但有一些,却不得不重视。」王禔顺手抽起一份折子翻看着,「外丞本有调动人事之权,你要撤掉主战派的人员,老夫无话可说;但主战派久历朝事,文书娴熟,许多朝廷的常法还要靠他们推动,如今你撤掉这些能员干吏──」王禔一顿,目光渐渐凌厉了起来,「就拿桂匀河来说吧,百年一次的大决堤即将到来,这是关系多少人身家性命的事?河工要派、钱粮要筹,耐烦杂锁的事林林总总,还要求快!现在接手的官员毫无经验,几张签呈还在京城里转攸,底下人要怎么想?百姓要怎么想?」

  濮阳柔羽静静的听他说完,起身一揖,郑重的说道,「晚辈明白。晚辈,是故意的。」

  王禔一凛,视线瞬间鹰隼般集中到他身上。

  「晚辈意在救人,以调动极少的人次来制造混乱,也是为了方便日后整顿。」

  「他事都不紧要,但桂匀河天灾,人命一去,你如何偿补?」

  濮阳柔羽掀起一抹慧黠的笑容,「不会损伤人命。」

  王禔一皱眉头,「你要等救回玥大人后再日夜赶工?就算从明天开始吧,征集十万民夫──这是朝廷目前能支出的极限了──日夜赶工,也只是个勉强而已。」

  「晚辈请问王大人,修堤的工作,最晚何时开始可以来得及?」

  「……十天内。」王禔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之后仅剩三个月,河堤连延千里,随时可能因洪汛提前而功亏一篑。」

  「既是如此,那么晚辈不打算修堤。」

  「你!」王禔气得站起身来。

  「王大人,」濮阳柔羽离座,来到他面前,叩头一拜,「晚辈恳请王大人协助晚辈救这百万百姓。」

  王禔吃了一惊,却不想伸手去扶他,最后重重坐回椅内,森严的说道,「你说,你若是说不出个道理来,老夫就在这宅院里杀了你,再向君皇请罪!」

  濮阳柔羽俯伏在地上,一字一句清楚的说道,「圣魔界历年来以防堵之策治水,百年一次的大洪汛有朝廷出面保住了,但小洪汛年年都有,年久失修的地方仍然时有溃决。且河泥年年淤积,导致每次要重新修堤都必须付出比往年更大的代价,为什么不干脆让桂匀河泛滥呢?」濮阳柔羽仰起头来望着端坐的老宰相,「撤离沿岸以种田为生的百姓并不困难,朝廷就是要出钱补偿百姓家园损失也远低于修堤之用;再者,河水泛滥,必定带来肥沃的淤泥,来年的收成将比去岁多上一倍,离开的百姓能得到一笔钱又能得到更肥沃的土地;扣除十分之七的耕地,需要修堤的也就只有几个无法简单撤离的重要都城……」

  王禔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从来治河不是防堵,就是想尽办法让河水出海外流,从来也没有人提出像濮阳柔羽这样大胆的看法──让河水泛滥,再利用河水泛滥带来的利益──那对国计民生将是多大的贡献──王禔手心已经渗出汗来。但他毕竟老成持重,长年防堵的方式治河,早已成了习惯,如今乍闻这样新颖的想法,一边是心动一边却是顾虑。

  怎么说都是无人尝试过的方法──

  王禔紧张的思索着,愈想愈觉得濮阳柔羽的话言之成理。不管如何,撤离的确是个安全的方法,只是要防着河水到处溢流……

  唔……河两边地势都低,只要撤离的范围估得大些,比起修堤,那也并不算得上是难事……

  王禔已经坐不住,佝偻的身躯颤巍巍立起,倾身去扶濮阳柔羽,拍着他的手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大人,晚辈-」

  「别自称晚辈,你足以当任何人的导师。」刚刚一时激动,有些失了态了。王禔一笑,慈譪里已经恢复了常态,一顿说道,「你说,你要老夫怎么配合?」

  「请王大人先自提辞呈,待晚辈救回玥之后,再请皇命,让王大人官复原职,以统整治河事宜──百姓信任您,只有您才能让他们放弃家园,离开再回来重建。」

  「好,好。」王禔欣慰的笑了,望着濮阳柔羽在光影下略微模糊的俊秀脸孔,心中一个念头陡然升起,笑容顿时打住。「这些话,你向君皇提过吗?」

  「没有。」濮阳柔羽直截了当的说道。

  「这!君皇生性多疑,你曾是宰辅的爱徒,如今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混乱朝纲,再加上桂匀河一事……别说宰辅欲杀你而后快,就是在君皇面前,你的处境也十分艰难。」

  「晚辈明白。」濮阳柔羽淡淡而笑,「君皇早已对我生疑,若是将此事告知,君皇一定会认为晚辈一人就足以左右圣魔界的存亡,是比宰辅更危险的存在,那么无论玥生死如何,晚辈都将无命可活。」

  「宰辅若是用玥大人的命来『清君侧』,你同样难逃一死!」

  「嗯。但至少救回了玥。这是我唯一的心愿。」濮阳柔羽敛眉道。

  「你……」王禔深沈的舒了口气,「老夫知道你和玥大人交情深厚,但为了他付出生命,你也太傻了点。」

  濮阳柔羽微微一笑,「酬知己罢了。」

  王禔不无感慨的注视了他半晌,「若是当初收你为徒的是老夫,是不是就不会走到如今这样的地步?」

  「世事难料。晚辈感谢王大人知遇之情。」

  「柔羽……」王禔唤了他一声,浓长的眉深深皱起,考虑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七年前,你成亲的时候,老夫因为有事不能去,特地准备了一份礼物要给你。但隔天却传出你与新嫁娘双双被下毒的消息,新娘死去,你也病重濒死。」王禔微微抿了抿唇,看着濮阳柔羽木然的脸色,在心里叹了口气,「老夫不信有人能在宰辅府中下毒,你与宰辅之间-」

  「王大人,」濮阳柔羽抬眼温存的望着他,淡淡的打断他的话,「事情过去了。那是晚辈心里的伤痛,王大人关心,晚辈感激,但王大人也不想见晚辈在这里痛哭失声吧?」幽幽一笑,濮阳柔羽一揖到地,「晚辈告辞。」

  

  

  第七章

  

  王禔辞官的消息一证实,天下哗然。从各地涌入京城叩阍陈情的官员和百姓挤得城门口寸步难行,客栈都人满为患。原本在王禔的辅政下,修堤的工作尽管缓慢,还是有所动作;王禔请辞,濮阳柔羽主掌之下的朝廷竟眼睁睁看着洪汛逼近,毫无作为。万人联名求斩濮阳柔羽的折子从案上一直堆积到地面,群情汹涌的仿佛桂匀河已经泛滥了一样。

  皇城正像滚水般沸沸扬扬,晁爽此刻也兴奋激动得难以自己,骑在已经是放蹄奔驰的快马上,仍旧一鞭一鞭的抽挞催促,尽全力奔往康靖王府。内廷这两天传出来的消息,说是君皇已经不再信任濮阳柔羽,只为了濮阳柔羽曾说可以救回玥,才勉强按住怒气。而现在他要做的,正是让玥写封信给君皇,彻底粉碎君皇对濮阳柔羽的信任。濮阳柔羽尽自聪明,一定也没料到自己可能会在万夫所指下被推上刑场,好平息众人的怒气吧?哈哈哈!

  近午时分,总是闭锁的房门啪的一声落了锁,带来一阵陌生的气味。玥心头微微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浮现。

  晁爽意气风发的进来。很早以前他就听说过玥的美貌了,此刻一眼望见才知道人家说百闻不如一见真正是个什么意思。原本因为玥和濮阳柔羽交好的缘故,他打算先折辱玥一番再说,没料到此刻见了真人,一口气提到胸口,什么难听话都说不出来了!怔了会才讪笑道,「玥大人真是天仙下凡尘。」

  「你是谁?」玥端坐在椅上,平静的问道。

  「晁爽。」晁爽忍不住趋近了几步。听说玥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他原本以为就算不是容色枯槁,也是脸白唇苍得不成样儿,没想到那一点憔悴在玥身上,竟显出那样柔美怜人的样态……「怎么不吃点东西?如果玥大人不习惯没有人服侍,小可十分乐意效劳的。」说着已经亲自倒了茶过来,捧近他唇边。

  「晁爽?宰辅义子。」玥没有理会他的故献殷勤,只淡淡问道,「你们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晁爽笑了起来,看看左右无人,收回手的时候轻轻在他唇上抚了一下,「父亲大人想要濮阳柔羽的命,要你写封信给君皇,斩了濮阳柔羽,」晁爽顿了顿,略带神秘的说道,「原本连玥大人也要没命的,但小可十分愿意替玥大人向父亲大人求情……怎么样?」他已经忍不住要再次品味玥唇上柔滑的触感,弯下身靠过去就想亲嘴儿。

  玥对人一向客气,绝少在不熟识的人面前露出生气的神色。但晁爽欺他势弱,言行轻狎侮慢,一道厌人的气味更逼面而来,玥眉头微微一蹙,偏过头去,脸上像挂了霜一样,「我不会写信,你要杀便杀。」

  如果对方是害怕的偏过头去就算了,偏偏是那种带着一点鄙夷的冷静和不屑,怎么看怎么就像濮阳柔羽那一脸欠揍的格调!晁爽一心讨好巴结,这下子像被人用针戳了一下似的,心头一阵恼火,面上已经变了颜色,狞笑道,「这可由不得你!」抬手要往他脸上掴去,看看又舍不得,一回头向门口说了声,「进来!」

  房门应声又开,脚步杂沓的涌进了四五个彪形大汉,一阵轻轻的呜咽声夹在其中,竟是几天不见人影的哑儿!

  玥心头一震,身体微微一僵。

  晁爽哈哈大笑了起来,绕到他背后故意低头在他耳边吹气,「听说这女娃儿还替你送信?女娃儿不见了,你就不吃饭了?」

  玥略略别过了头去,僵硬的说道,「我不会写信的。」

  晁爽冷笑了声,抬头向几个大汉说道,「脱了她衣服!给玥大人听听这女娃儿的浪叫!」

  「你下流!」玥一下子站了起来,几日绝食的脱力感猛地涌上,脚步一倾,已经被站在他身后的晁爽搂在怀里。玥用力一挣,晁爽却没放手,玥原本净白的脸色愤怒得整个泛起潮红,「你还算是宰辅的义子?连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怎么?心疼了?」晁爽心猿意马的哼了声──他真是没见过这样的绝色天香──顾虑着在场的人都是宰辅府里带出来的,担心一不小心被告上宰辅那里,倒也不敢太过不安分,只略抚了他泛红的脸颊耳垂,就放开了手笑道,「嘿,你要不就写信,要不就眼睁睁看着──噢,真不住,玥大人是个瞎眼的──要不就等着这娃儿被捣弄到死吧!」

  玥气得浑身发抖,哑儿努力抑制害怕的哭声阵阵挖心剖骨般传来,他无论如何不能忍心哑儿为了他受这种折磨,可身上的穴道受制,武功半点也用不出来,想了想,一咬牙,慢慢踱开了步子,走到书案旁,摸索着抓起了一方石砚。

  晁爽原先心头一喜,还以为他终于肯写信了,才奇怪着他不拿笔拿砚台做什么?突然见他左手举起了砚台,猛然就向自己搁在案上的右手砸下!

  「哎呀!」一个大汉见状不及思索就向前抱住了他,一手赶紧抓住他的左腕。

  石砚咕咚一声滚下地来,残墨溅了晁爽一裤子,晁爽气得暴跳如雷,一抬手居然啪啪连甩了他两个耳光,口中兀自不停的骂道,「就你硬骨头,濮阳柔羽好样儿了?你就死心塌地到这份上?那家伙有什么好,夺人所爱还始乱终弃,你、你们就把他宝贝成这样!」

  玥给他打得头昏,一下没忍住,鲜血流下了唇角,玥一袖子抹了,依然冷然的面对着他,满脸的不屑。

  「你、你……好、好!」晁爽一把将他抓了过来,用力将他双手反剪,面对着屋里的一群人,恶狠狠的在他耳边吼道,「你就仔细听着吧!等会给老子跪地磕头看饶不饶!」一瞪眼,怒目看向一群怔呆的壮汉,「你们还不动手?」

  一群大汉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宰辅府里的菁英,原本说好只是做做样子逼玥写信就算了,谁也没兴趣真的去对一个女娃儿动手;何况亲眼所见玥多情重义,而晁爽却势同疯狗,一时间竟是谁都不愿执行晁爽的命令。

  晁爽简直要气疯了,眼看一群人个个都显出不屑的神色,一个一个眼神都在骂他寡廉鲜耻,他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抢过一个大汉手里的长剑,对着女娃儿的双腿就砍了下去!

  「啊哇──────!」

  「哑儿!」玥大喊一声,奋不顾身的扑了过去,张臂护住了哑儿。

  哑儿已经痛得哭不出声来,一张眼却见晁爽杀红了眼高举着手臂还要再砍下来,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一翻身竟然将玥压到了身后,长剑跟着就劈了下来──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陡然一声拔尖哭喊,凄厉惊恐至极的声音却是晁爽发出来的。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接着是屋里的其它人。尖叫嚷吼在瞬间死寂的静默后炸沸了小厢房,几个大汉疯狂呼号,争踏着别人的身体连滚带爬的冲逃了出去。

  「啊啊!」只剩双脚受了伤,爬不出去的哑儿瞪大了眼,拼命挣扎着往后退去。

  地狱仿佛在剎那间兜头罩了下来,只剩一片永无止尽的黑暗……

  

  「什么!」濮阳柔羽惊得站起身来。

  「玥是『镜人』。」端坐在上位的少年淡淡重复了一遍。「你将情势逼到如今没有转圜的余地,玥自然也会受到莫大的压力。你的构想原本十分有力,但情势可能会因为玥是镜人而全盘改变。你不能一意孤行。」

  濮阳柔羽喘着气,重重地坐了下来。他知道长老造访定有要事,却万万没有想到竟是这样几百年都难得碰上一次的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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