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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夫》下——by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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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鳳辰瘋狂搖鈴不見回應,找尋又無處可覓,幾乎又犯了最初的失心之症,後來是牛青雲請神弄鬼,扶乩得留書,說是左靜言受傷甚重,叫風後給帶走了,約他八年後再相見。

  軒轅鳳辰信了,這才好起來,也才有了今天冠蓋滿京華的龍騎將軍。

  「這......神仙怎麼會說謊呢,肯定是日子還沒到!也有可能啊......左靜言這小子你是知道的,他這麼聰明,說不定叫神仙也看中了他的資質,留他在神仙洞府當個隨從,或者也成仙去了,那是他大大的福氣啊!皇子您就別掛念再添他塵緣了!」

  眼珠子四下亂轉,牛青雲就怕一言不合他意又給來上這麼一頓拳腳。

  「他不會。無論是成仙還是做鬼,他不會沒有個交待就這樣走的。」

  說是這麼說,軒轅鳳辰心裡卻也沒個底。

  做鬼左靜言是不會放過他,可是要真看破了,羽化登仙而去呢?

  把舊日的情仇愛恨全忘了,無牽無掛,無憂無愁,這才是做神仙的好處。

  「不行,我要去找他,風後住在哪裡?我一定要找到他問清楚。」

  軒轅鳳辰臉上顏色雪白,眼眶通紅,雖然已經是成年人了,可是在這神情中,牛青雲依稀又見到當年那個犯倔地要強,心痛卻哭不出來的孩子。

  被他經過武練而強勁的手揪著衣襟,差點給搖得透不過氣來,牛青雲頭一暈,脫口而出:「神仙嘛,聽說在昆侖之巔有個玄風洞,能通九天之界的風口,風後應該就在那兒。」

  「昆侖之巔是吧?好!」

  一句話,止住了軒轅鳳辰不自覺的暴戾,他收手,握拳,轉身,也不過是這麼一個瞬間的事,然後就見一匹白馬絕塵而去。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看著軒轅鳳辰不顧一切而走的背影,牛青雲搭舌不下,嘴巴張得可以塞下個鴨蛋,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懊惱得直拿頭撞牆。

  「師博不是給了五皇子那個書生鬼的下落了麼,幹嘛還這麼緊張?」

  明白看看大開的房門,再看看明明沒有請鬼上身又做癲狂狀的師傅,不解。

  「撒一個謊呢,就是要用更多的謊言去圓它。尤其是這個謊已經說了八年,圓得太像真的,當事人自己都信了,到頭來才發現是上當受騙,你說這謊要是被揭穿了事情會鬧到多大?」清楚涼涼地說著,歎氣:「我看找們還真的得馬上收拾包袱走路了。五皇子居然會是個癡情種子,人算不如天算啊!」

  一語提醒了還在抓狂撓牆的牛青雲。

  他一把握住自己大*的手,涕下道:「清楚,你說得對!我們立刻連夜上路吧!」

  於是,在軒轅皇朝第五皇子行圓房之禮的洞房花燭夜,王府走失了新郎,一片慌亂中也無人顧及偷跑的幾個道士。

  天子、太后震怒,二皇子軒轅鳳翔奉命查找五皇子下落。

  一片猜忌中,倒是五皇妃越璃並不對此做任何反應。雖是換做了新婦打扮,卻恬靜淡定一如往昔,似佛前的那朵清蓮,無心問情,不惹塵埃。

  昆侖之巔!

  茫茫一片雪海。

  雲海下是崢嶸的怪石。傳說中西王母宴款眾仙的瑤池、南極仙翁的靈芝仙草園,皆不見蹤跡。

  嶺上積雪,與雲海混成一片,腳下卻是萬丈深淵,稍有不慎,便兇險之極。

  風在高山嶺上吹過,如刀、似劍,急疾而無阻,只與雲山霧海嬉戲,自由馳騁。

  這日,這只怕除了神仙之外無人能造訪的昆侖之巔出現了-條影子。

  竟是個凡人。

  清矍的面容,雖然有些憔悴枯瘦,但眼睛清亮,炯然有神,原本應該華麗的衣飾已經被上山的艱辛攀爬而顯得殘舊,但在他終於站上了這昆侖群峰之巔後,臉上一抹狂喜之色卻做了他最好的裝飾。

  在風的勁吹下跌跌撞撞地前行,但大約是因為連日來的辛勞讓他實在已經到了體能的極限,要在這片並不熟悉的地方尋找一個特定的目標物著實有點困難,權衡了一下,他放棄了心焦如焚的尋找,勉強找了塊大石躲在後頭避風,這才喘定一口氣,抬頭看向半斜的明月。

  昆侖之顛全是積雪,千年不化的冰川被風蝕了,形成千奇白怪的玲瓏風洞,風一吹過,如長鳴低嘯,甚是驚心動魄。月光下的座座冰雕如水晶般晶瑩剔透,在夜間折射出淡淡光芒,倒還真有幾分「仙境」的味道。

  「今天是朔月之期,我記得你離開的時候是滿月,我可是來早了?」

  月下那人看著月亮嘀嘀咕咕,「你可要準時啊!我沒你有耐性你是知道的,遲到了小心我不等你。」

  說完,自己倒又忍不住笑了,仿佛這才是他的本性畢露,對著最寵愛自己的人可以任性無禮,而不是眾人面前那個進退有度的龍騎大將軍。

  因為冷得實在有點受不了,他從懷裡取出烈酒飲了一口,搓了搓手,從背後的行囊裡取出火熠子和裝了精炭的小銅盆,自行破冰取雪升起火來。

  要不是多年行軍,換以前那個嬌氣的小皇子,只怕他就算能上得來這雪域絕頂,也絕對無法在這上面自食其力。

  三下兩下就把水燒好就著乾糧吃了,這才覺得身上暖和多了,心道反正還是要等,遂盤膝在石後運起功來,這一夜倒也過得相安無事。

  第二天睜開眼來,竟是一片雪光耀眼,風不知何時止了,太陽照在這冰山雪川上,光線折射竟如七色霓彩,瑰麗幻奇,那雪被曬著了竟也不化,只是寒意比夜間減少很多。

  軒轅鳳辰慢慢行來,在這頂上找牛青雲所言的玄風洞,山頂雖然不算太大,但因為冰霜滑不溜足,行走要極為小心,一日下來倒只行得整座山頭的十分之一面積。幸好他也不急,告訴自己今天沒見明天繼續,神仙哪有那麼容易找的。

  可是連續數日之後,方圓百十裡的山頭給他找遍,卻仍一無所獲,歷經數年磨練相對已經沉穩了許多的軒轅鳳辰還是有些著急了。

  看看也近滿月,心道左靜言如對自己有約,則是從來未曾爽約過,那個食古不化的夫子教人要「常存尾生抱柱之信」,信義之守,他倒是嚴以律己得緊。

  於是白天他無事就鑽山找洞,晚上看著那高懸于天上的明月,只恨不得能像拉弓一樣拉它個滿弦圓。

  日子就在這樣的尋找與期盼中過去了,他的乾糧帶的分量不足,後來是一塊餅都掰分開來,分成兩天吃,終於在疲憊與心焦之中盼來滿月的日子。

  數著日子的軒轅鳳辰一早就起來了,在與興奮期待中佇立於山頂最高的位置直守了一天,卻沒見個影兒,軒轅鳳辰-拍腦袋,自語道:「又忘了他已經不是陽世間的人,就算跟著神仙,也只不過能當個鬼仙而已,許是到晚上才能出現。」又安下心來,倒對著冰鏡看了看自己現在鬍子胡渣,頭髮篷亂的儀容,抽出軍刀來好好修整了一下,又用所剩不多的精炭燒了水洗臉,可是到了晚上,昆侖山頂上仍是一片寂寞,連鳥獸都罕至的高度,一陣風吹來他就忍不住向外張望一眼,怕是怕左靜言乘風而至,又找不到自己。

  滿輪的明月在山頂上看,大如車輪。現下兒那車輪一點一點地向西斜去,他盼的那人卻還沒有出現。

  軒轅鳳辰急了,持起懸於腰間的紅鈴不住搖晃,只盼他離自己近了,就能聽到。

  空曠的山谷迴響著清脆的鈴聲,風把這聲音帶走,穿入每一個風洞,結果仿佛滿山滿穀都響徹著這搖鈴聲,聲聲呼喚歸人。

  玉兔西沉,啟明金星升起,風一下子止了,滿山的搖鈴聲只餘下還在他手上作響的那一個,太陽躍出海平線,給腳下的淡白色雲彩都踱上了一層橘黃金紅,群山遍染,極其壯觀,但不多時,隨著雲霧的消去這奇麗的美景又一下子完全消失,空落落的不著一點痕跡--猶如他此刻的心情。

  「你為什麼沒來呢?是生我的氣?還是被風後帶去遊歷仙境,一時半會起不回來?」

  「至少聽到我在找你,回應一下嘛!要是換成以前,我早就生氣了,說不定十天半個月都不會理你。」

  「好啦,我承認我比八年前改變了很多,你別告拆我你認不出我來了......我是鳳辰,軒轅鳳辰啊......」

  一個人在鳥獸也沒有的雪山孤域,早巳習慣了自言自語,軒轅鳳辰只除了白天時偶爾離開一下,到下方有草木的地方拾柴覓食,絕大多數時間仍守在山頂上,等著一個越來越渺茫的希望。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這日舉頭而望,又已是朔月。

  他竟在這毫無生機的山頂苦守了足足一月,缺衣少食的日子,把一個風流俊俏的郎君給折磨得神情憔悴,形銷骨瘦,但這身體上的折磨遠沒有在他心裡翻騰著卻不想承認的事實更熬人。

  其實......早該知道的。

  那場淨化一切的風,連上古元神都吹散了,自己就算再怎麼擋在左靜言前面,那只微不足道的鬼魂也不可能撐得過去。

  牛青雲說的八年,也許只不過是一個幌子。

  怕自己當時一想不開就無法救治,給自己一個希望,總此當時就絕了自己的念才好。

  可笑那時候的自己,是那麼拼命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卻真的信了他問鬼扶乩得來的一紙留書。

  八年時光,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在無心無情的神仙眼中,只不過花謝花開,林紅八截,草枯八秋;可在有心人眼中,那是一日三秋的時間之牢獄,最煎熬的,莫過於以為是終於能把牢底坐穿的囚徒,盼到期滿了之後,一下子發現自己出來了也仍是在一個更大的牢獄裡待著--更可怕的是,在這裡的刑期沒有人能知道什麼時候終了。

  會是千年萬年的長久嗎?

  還是會在下一瞬就有人打開那扇門,笑著把他迎出去?

  可是他知道,那個人,不會再來了。

  自己害了他一次,又一次。

  那個總是溫柔地笑著的男子,第一次害死他的時候,他閉不上眼睛,做鬼也仍來找到了自己;可是這第二次,卻害他連元神都消散了。

  上天入地,再也沒有可尋他之處了麼?

  那自己還生存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活潑潑跳動的一顆心,在前半個月的焦急等待中熱烈燃燒,在後半個月的焦心憂慮中已漸漸枯竭成灰,就好比爐裡燃燒的炭,在遍體通紅的燃燒過後,餘下的總是只有發白的灰燼,被風一吹,就化成細細的粉塵消散空中,不留些許痕跡。

  現在,那個部位空空的,到後來連冷暖知覺都麻木了,山頂上刺骨的寒風,遠不及他內心冰涼的絕望要來得磣人。

  「我說過,哪怕是上窮碧落下黃泉,我軒轅鳳辰要找的人,沒有找不到的!別以為你死了我就再也尋你不著。」

  月光下抬起頭來的一個笑,淒厲如鬼。心死之人,留在這世上便是行屍走肉,再美的錦衣繡裳,也不過如裹著枯乾焦木,再好的美饌玉食,也不過如填充爛草污泥。

  走到崖邊低頭下望,高得幾乎入雲的峭壁望不見底。

  要是從這裡跳下去的話,不要說肉身了,也許靈魂都會被這下墜所帶來強風給撕碎。

  就如他當年體驗到的一樣罷?

  「我欠你的,還你!這樣就一次還完,倒也便宜了我!」

  在風中被撕碎的靈魂,到底是還存在著的微塵,還是什麼都不存在的虛無呢?

  如果還能像風一樣,即便是最輕微的存在,我也一定能找到你,然後,風逐著風,和你糾纏在一塊兒,永不分離。

  慢條斯理地把髮髻梳理好,衣物盡可能收拾齊整,腰帶束緊。側耳聆聽著掛在腰間的紅鈴被風急吹得「叮叮」作響,倒像是他的聲聲召喚。

  軒轅鳳辰閉上眼睛,張開雙臂。

  自萬丈絕壁上--

  一、 躍、而、下。

  第三章

  風,自發間穿梭而過,很是清涼愜意。

  漸漸的風加強了,自上而下的墜力,與自下而上的盤旋起風力纏在一起,整個人輕飄飄的,如禦風,如乘雲。

  飄浮在空中的感覺很奇怪。

  耳邊盡是風聲,卻奇妙地能分清各種不同的風所帶來的不同感受。

  軒轅鳳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死了,這麼高的地方躍下,肉身的重量已經完全消失,現在也許只是他的靈魂在雲際間飄浮,等待那一陣把他帶到左靜言那裡去的狂風。

  有點戰戰兢兢地睜開眼,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個人。

  淡淡的影子,還是像風中閃著螢光的微塵凝聚成的人形,這回又比上次見到的更清楚了一點,銀白色的發,整個人空靈而明澈,淡青的眸子帶有看穿了整個紅塵的淡然,不帶一絲情感。

  現在,這個豐神如玉的神祗竟然微有些困惑地看著他,輕飄飄的衣帶當風而舞,柔軟得可隨意在風中曲折。

  「你為何來此?」

  淡淡地說來的話並不帶一絲波動,高高在上的神祗,是不會把一個普通凡人的死活放在心上。

  「你是風後!左靜言--就是你上次帶走的那個鬼魂呢?」

  軒轅鳳辰大喜,伸手想捉住他的衣角,怕這個神一下子就又不見了,可是手伸過去,觸碰處那點點瑩光就四散開來,再在另一處凝聚成形,竟是他捉不住的飄渺。

  「那個鬼魂?」風後要側頭想了一想,才憶起當天大殿上微不足道的一個存在,搖了搖頭,淡淡道:「我並沒有帶走他。」

  「可是......」

  軒轅鳳辰咬了一下唇,苦笑,到現在還沒放棄牛青雲的胡謅帶給他的希望麼?

  「如果你也不知道他的下落,那麼請不要阻止我。上天入地,我一定要找到他。」

  他一意求死,就算是神仙,也不能管到一個凡人下定了決心要做的事吧?

  「你是黃帝的後人,天命註定你劫後有福,不可更改。」

  若非如此,他風後何必出現,只不過千百年前與他的祖先有過交集,而八年前又因為被封存在琥珀靈珠裡的一滴淚而被軒轅後人召喚出靈體,總算是與軒轅家族有緣,否則他根本不必理會今日之事。

  「我是黃帝的後人,所以你救我,那麼左靜言呢?他就註定了應該消散嗎?」

  竟然連神仙都只是這麼偏頗的族群!他一介凡人尚且知道有錯需要彌補,而這高高在上的神祗,被人質問到了面前,被人苦苦哀求想找一個消失了的答案,甚至他還應該為這件事負大半的責任,可是他卻可以無動於衷。

  軒轅鳳辰知道面對著不動喜怒的神仙發脾氣也沒用,可是還是忍不住怒火中燒。

  「他也自有他的天命定數,不必你掛心。」

  風後甚至連推算那個鬼魂消逝方向的意念都沒有,仍是淡淡的神情,說著再自然不過的話。

  「天命天命!你只知道說天命!如果一個人生下來,就是天命已經註定好的一切,那麼人活在這世上還需要什麼努力?那還需要我們的存在到底有什麼意義?只為了娛樂你們這些高高在上,設定下凡人命數的神仙嗎?看我們是不是按著你們定下的路一直走下去,還是看我們苦苦掙扎想擺脫既定的命運,掙得頭破血流,最後失敗了、放棄了,也只歸於一句『天命所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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