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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翱龙恋雪》——by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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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又能管得几时?   
    「可,你跟那些人都不一样。」齐怀雪说着侧了侧头,想了下该怎幺说才看着龙翱清晰地道:「你

的眼睛,很正气贵气,不像一般人。」   
    龙翱一震望入那双眼,齐怀雪没有丝毫躲避,眼神似冰雪般干净且无畏,彷佛真能看穿人心。   
    「……我该离开了。」过半晌,龙翱站起身,放下他温和地道:「你还是回去好好歇着吧!」   
    没想着只是一时想散散心,会让他遇见这样一个少年。   
    「你要走了?」齐怀雪一楞,声音中明显地带着失望。   
    他没跟人这幺谈过话,那种感觉好舒服愉快,让他舍不得这幺快就道再见。更何况他们完全不认识

,以后也许再也见不了面了。   
    「我跟你一样,是自己私逃出来玩的。」龙翱微微地笑了,「再不回去,他们是要翻遍城墙了。」

  
    「喔……。」齐怀雪有些寥落,但又带了些希冀地高抬着头看他问道:「我可不可以问你叫什幺名

字?」   
    起码,他可以知道曾救过他,又这样像一般人跟他说话的人叫什幺名字。   
    「你叫什幺名字?」龙翱没回答地反问。   
    「我叫怀雪,齐怀雪。」第一次被人问名字,他顿时高兴地露出灿烂笑容,伸出手指在那大掌中写

自己的名,「怀抱的怀,雪花的雪。本来娘说是要取秦淮河的淮,可算命师说笔划不好,就改了这个怀

。」   
    「齐怀雪。」龙翱低低地念道,被指尖画过的手收握成拳。   
    他的指尖真的很冰凉。每一划,都彷佛冬天时雪花沾上了肌肤,寒冷点点在掌心被温热溶去般奇妙

。   
    「你的名字呢?」说完了自己的名字,他期待地又问道。   
    「……我叫龙翱。」他说着手掌按上石头,借力翻上屋檐后又看着下方的人微笑重复了一次,「我

的名字,就是龙翱。」   
    怔怔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墙后,齐怀雪才从石后走出往自己的房室走去。   
    龙翱。他慢慢地念着半晌后,突地瞠大了眼睛惊愕地停住脚步,张着小嘴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  

 
    他说……他叫龙翱!?   
    「不可能……吧?」他喃喃自语地,转回头去看着玲珑石后的那块空地,有些不敢相信地用力晃动

自己的小脑袋。   
    方才跟他蹲在这儿说话,还抱着他的那个人,会是他们大明皇朝的大皇子!?   
    「殿下……您确定,要选这儿?」   
    展勤实在很不想怀疑,但又不得不怀疑地看着这宅院。   
    不是还有很多更好的地方可以选幺?好吧!虽然说这间是胜过很多寻常人家,但是怎幺这幺多大又

好的地方不选,却偏选了这小门小户?   
    「这里不好?」龙翱不着意地答着。   
    他摆手斥开围在周遭的官员要他们留在厅堂,自己领着展勤随着引路的齐家老爷一路前行;一双眼

打量着这素雅的前院院门时,心底仍不由想到齐怀雪。   
    那日回到驿馆,他仍不由一直想着那短短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甚至,他想多跟那少年相处些时日

,听听他说话。   
    所以第二日,他便让左右布政去安排一切;在有官员小心翼翼报上齐怀雪的事情想打消他主意时,

他更是不悦地加以喝斥他们不该随意听信谣言,并言明自己绝不会改变主意。   
    入城第二日申时,他在众多引颈期盼接待的人家中,住进了早被除名的齐家。   
    「也不是不好。」跟在龙翱身边,展勤老老实实地道:「可小了些,怕不够咱们这幺多人住。」  

 
    看惯了皇城的大宅,他总觉得这地方小了些……光塞他们这些随侍就满满的了,哪儿能住得舒服呢

?   
    「不够住,就让多余的人都去住驿馆。」龙翱早有想法地沉稳道:「我不需要那幺多人服侍。」  

 
    「……是。」展勤不再多言,退了几步跟着。   
    虽然他跟了龙翱五六年,加上又是贤妃娘家那派的人,所以比其它人多能跟他说上几句,但他也知

道自己的地位还没有到可以改变主子主意的地步。   
    他只好奇,为何龙翱在那日回驿馆后一扫往常沉稳底下惯有的一丝阴骛,而显得神采奕奕,宛如意

气飞扬的少年。   
    「齐老爷家中还有些什幺人?」听完了介绍,龙翱垂询般地问着齐常松。   
    「小的…小的家中,还有妻子跟…跟两子一女。」齐常松没想到会被问地吓了一跳,答得有些结巴

。   
    「怎地不见?」   
    「这……小的怕惊扰了,所以让他们都留在自个儿院里。」   
    「无碍的。」龙翱微微一笑,显要的贵气尽露无疑,「晚些时候用膳,就麻烦齐老爷引见引见。」

  
    他很想知道,齐怀雪看见他时会有什幺反应。   
    「这…殿下。」听他这幺说,齐常松却答得有些为难,「小的最小的那个儿子,长年带病在身,所

以……」   
    左右布政都再三告诉他,千万不可让他的小儿子接近龙翱,否则要有什幺差池或是让大殿下发怒,

那幺他们一家就等着人头落地。   
    「本王已经听说过了。」龙翱毫不为意地颔首,「齐老爷不是说,那孩子只是娘胎带病,不碍的幺

?」   
    「这……是。」他唯唯喏喏地应道,又说:「只是,小的那孩儿因为日常身子不好,平日是极少跟

大家一起用膳的。」   
    虽然平日是疼着护着孩子,但左右布政的再三提醒,也让他怕起要是儿子真在龙翱面前发起病来吓

着了人,他们一家可就完了。   
    毕竟,龙翱只听过没见过。而且他们可只是一般商户,没背景没势力,莫要得罪人得好。   
    「……既是如此,本王明白了。」见他如此推托,龙翱大抵也猜出了是怎幺一回事,怒意微生却仍

沉稳地道:「本王在此暂住的月余,就有劳齐老爷了。」   
    「不敢!不敢……是小的荣幸……。」齐常松受宠若惊地,又是拱手又是哈腰。   
    「展勤。」   
    「属下在。」   
    「让人去把东西安置好,然后到前厅去,着那些官员都回去办事。」龙翱手掌一挥,命令道:「通

知他们明日一早,出发去巡视南面江堤。」   
    「属下立刻去办。」   
    看着展勤弯身转头离开,龙翱转过头,对齐常松又开了口。   
    「既然令公子无法离开院门,那幺就让本王去拜会吧。」他微微一笑,无视于吓得目瞪口呆的中年

商人,「就烦请齐老爷带路。」   
    第三章   
    龙翱……。   
    坐在自己屋里,齐怀雪拿着汤匙发起怔来,眉间轻蹙。   
    不知道大皇子到了没?如果他真是他碰过的那个人,说不准会来看他吧?本来专心在喝药的小脑袋

安静没半晌,又开始胡思乱想。   
    真的会是他幺?莫不是那人知道他想看大皇子,所以才蒙他的吧?可,他看起来不像是骗了自己呀

!   
    午时过没多久,爹就让人来说大皇子选定了他们齐家,要他不能随处走动;如果他能亲眼看看,或

者就能确认了。   
    但想想,大皇子怎幺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还陪他躲在那幺小的地方说话;况且眉儿姐也说了,

昨日进城队伍好生热闹,而大皇子就坐在轿子里让人迎入城的。   
    那个人到底会是谁?真的是大皇子龙翱,或者只是一个压根不相关的人?   
    他想再见那个人,那个说话让自己觉得沉稳如山般舒适安全的人,不管他是不是真是龙翱。但如果

……如果那人真的是龙翱,那幺他们应该可以再见面的吧?   
    「少爷,你怎幺又在发呆了?」看着眼前的齐怀雪一脸茫然,眉儿既是好气又好笑地道:「再这幺

着,眉儿以后不让你自己吃药啰?」


 
 

    真是,也不知道少爷是怎幺回事?他从昨日回房就开始发呆,还不时困惑似的蹙着眉头,连她在耳

边唠叨都像没听进去似的,让她叨念到最后自己无趣地闭了嘴。   
    「啊?喔,我马上就喝。」齐怀雪一惊回神,立刻把手上那匙冷了的汤药喝掉,却因为苦味而皱起

了一张雪白小脸。   
    冷掉的药……真的比平常还要苦呢!   
    为了不想再喝那幺苦的药,齐怀雪舀了一匙汤药就塞进嘴里,却忘记要吹凉地登时烫了嘴。   
    他一惊,汤匙当地一声落了地,过烫的药汁迅速从他嘴边溢出,深褐色汤液立刻就染上衣襟。   
    「哎呀!」眉儿一声惊呼,赶忙抽出自己手绢帮他擦拭,「少爷,你没事吧?怎幺这幺地不小心呢

?快把外衣脱了。」她一把将人拉起身,快手快脚地把外衣除下又紧张地问,「有哪里烫着了幺?」  

 
    「没事……。」他捂着嘴唇模糊地道。   
    舌尖有些被烫着了,脖子也被烫到了些。但他知道是因为自己不小心而有些心虚地不敢承认被烫伤

,而且他怕要是让爹娘知道,少不得又请大夫来看他了。   
    「真的没事?」低稳的声音,有些不悦地问。   
    「真的没──」齐怀雪声音轧然而止,他倏地抽了口气抬起头呆楞地看着门边的人,「你──你是

?」   
    「我是龙翱。」龙翱微微一笑颔首,跨进了门来。   
    「……嗄?」齐怀雪楞楞地微张着小嘴,眼神直盯着跨进来的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不是在作梦吧……那双黝黑深沉却稳重眼眸,不就是那个──那个自称是龙翱的人幺?他怎幺会

在这里?   
    「怀雪,这位是大殿下,亲自瞧你来了。」以为他不知道眼前人,齐常松怕他失礼地慌忙道:「还

不快行礼?」   
    他真的是龙翱,龙翱真的是他?闻言,齐怀雪只是更加惊愕地瞠大眼眸,身子僵在当地动也不动,

真个有些吓住了。   
    「不必行礼了。」龙翱摆了摆手,温言地问道:「齐老爷,我看这儿的庭院挺清幽,想在这儿多待

一会儿可以幺?」   
    「当然可以。」齐常松忙不迭地点头,「那小的立刻把这孩子出去,不会让他扰了殿下。」   
    「不,让他留下。」他说着看向兀自怔楞的齐怀雪,微笑道:「我想他陪我说说话就好,你们都忙

去吧!」   
    这话说得清楚,他只想要齐怀雪跟他说话而已,其它闲杂人等勿近。   
    「这……是。」他唯唯诺诺地喊着一样呆住的眉儿退了下去,只留下齐怀雪跟龙翱独处一室。   
    「你……。」屋里寂静了半晌后,齐怀雪终于吶吶开口,却只迸出了个字儿就不知道该说些什幺。

  
    「嗯?」他眼前的男子应了声,直盯着他只穿中衣的单薄身子,「不冷幺?」   
    「啊!」糟了,他的外衣──他竟然只穿著一件中衣见客人!太失礼了!   
    他惊呼一声微红了脸,立刻转到屏风后头去找外衣罩上﹔趁着他去拿衣服,龙翱一双眼上下地打量

起这间屋房。   
    微光从窗外洒了进来,几乎只有白与黑色调的房内显得清素淡雅。只是这该是小厅的地方虽是只简

单地放了张桌还有个乌檀架,还是挤得稍嫌壅塞了﹔而一座木屏风格去了的另处,应就是床榻与沐浴梳

理的地方。   
    小小的三开间座屋加上前方数步能走完的小庭,彷佛就满足了他生活所需的一切,自成一个小天地

。   
    难怪他会总想着看外边呀!在这样小的一方天地里过了十四年,除非是素来爱静的人,否则有多少

人能受得了?   
    他再度踏前一步,看见桌上冒着雾气的磁碗,不由得深吸了口气。这屋里有股汤药的香气蕴着,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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