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蝎宠妃】——by-作者:墨发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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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是无所畏惧,究竟抗住了多少苍凉?
☆、瑕疵必报
也许月落会永远记得,在一个夜晚,她最好的朋友,小堂哥,亦或者小叔叔,给她讲过的故事——
当日,我在墙角听到关于自己的身世,其实心里是不觉得有多震惊的,也不怎么悲伤,因为我从来不知道真正的疼爱是什么。真正的疼爱是终日不能忘记疼到骨子里的,不是放纵,不是不管不顾。从小下人就对我说,老太爷不像对两位哥哥一样对我是因为宠我,我单纯的以为功课没做好却没受罚是天大的宠爱。
听到那些话后,我努力安慰自己,至少还有母亲,他们都说母亲喜欢我。可是……
她只是心软,她从来不信我,从来不爱我……
我不害怕自己死亡,阮家大少爷和二少爷是王侯将相之后,我贱如蝼蚁。有时候想一想,觉得自己有幸活下来其实是挺不幸的,因为我无时无刻不在受煎熬。
可是受煎熬的不只我一个啊,我是妾室和别人的野种,所以老太爷怎么能每天面对我呢?他从来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要不是有我母亲护着我,我早就死了。
那一天,老太爷本来打算把我送走,我留了下来,也是因为母亲,母亲只是太寂寞了,父亲并不疼爱她,她每次都会同我诉苦,可自从妹妹记事起,她就不甚在意我了。
几段话用平常的语气说完,用带笑的神色说完,月落却洒了几行泪,为什么哭她不知道,若说起来,说书人的故事千千万,里面比这个伤情的多的是。
只是,世上最痛苦的不过是自作多情。
天空中月光皎洁,偶尔有零零星星的雪花飘下,月落陪着阮元浩,一直坐到天际光明,光芒四射。
街上卖早点的摊子都摆了出来,阮元浩说吃了早点再回去,月落问小堂哥为什么不干脆一走了之,既然家里的主事人不同意,干脆出去闯出一番大事业啊,阮元浩笑道,说他还要借着淮阳王孙的名义去干一番丰功伟绩。
丰功伟绩?月落想想,元浩小堂哥似是又要筹备什么阴谋之事了。
月落掏出几个琐碎银子,要了几个包子,同阮元浩一起坐在一张木桌子上,吃着正香,忽闻数声狗叫,两人怔了怔,正要再吃,忽然听狗叫的更大声了。
“这是什么声音啊?”月落问。
早点摊的老板食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说道“两位别管这些事了。”
阮元浩和月落都是好奇心极其重的,不听这个话还好,听了这话,更加起疑。心下道,不就是狗叫几声吗?怎么的这老板说的神情却带着忧色,难不成这些狗都得了疯犬病?
月落和阮元浩对视一眼,瞬间懂了对方的意思,撂下包子,走!
行到狗叫声传来的地方,真真是傻了眼。这哪里是狗叫啊,分明是一群人,一群看上去穷凶极恶的男人,面露胆怯的跪在地上,学着狗叫的声音。
而他们的面前是一个弱龄少年,看上去只有十五约莫,清秀如同女子的面容,带着些许妖异。
为何是妖异?何为妖?月落觉得,这个少年的神色带着张扬和快意,眼色神情都十分张狂,现下看着面前学狗叫的男人们笑得分外快活。就像是王夫人的笑,带着一些假,笑容敛了的时候却不像是笑累了,月落觉得,是觉得他自己笑的太傻。
“叫啊,就不能再学像一点吗?当初你们怎么欺负本少爷的?啊?”
少年此话一出,“汪汪”的叫声越发大了。
“太过分了!”月落欲要出去劝解,这个摧残一个男子的自尊,且不问缘由,还是在人流多的大街上,是有什么仇恨啊?
阮元浩拦住她“看那个少年的样子,就知道之间有什么仇恨,风水轮流转,当时他们欺负他,有今日之事全怪他自己。”
月落退了一步回来,心想,是啊,恩恩怨怨谁能知晓,贸然出去算不得行侠仗义,故而调侃到阮元浩“这人倒是和你有几分相似。”
阮元浩问“不过一面,何以见得?”
“一样张狂,一样年纪。”
阮元浩问“这样看来是很像,不过……”
月落在心里补上,不过他没有你那么有心思,不像你那么难以窥测其内心,不像你那么装着太多东西。月落自觉跟阮元浩在一起久了也学了一些他看人的本事,这本事全用在了元浩身上,终究看不透,这不才是最不透彻的证明吗?
而那位少年喜怒哀乐全在脸上,再这样的大庭广众行这样的事情即便是有大靠山也绝对欠妥,故而,这个少年算不上聪明。不过是个跋扈子弟罢了。
“叫啊,我让你停了!”
月落没有注意到,可能是前面的一个男人惹怒了这个少年,少年抬脚就踹了上去,边踹边说“你们这些刁民,以后谁再敢说我坏话,咱们就走着瞧,大理寺卿死了,新的也不差,偏要把十八般酷刑全都用在你们身上,才能赌上你们的嘴!也不看看自己一个个什么身份,跟我对着干,可没你们的好日子过。”
少年的手指在围观的人群中转了一圈,停在月落身上,看了一眼之后放下,恨恨驱散了人群,这一番杀鸡警猴的效果也达到。
既然只是跋扈少爷扬威,也没什么看头,月落便拽了元浩离开。
到了一边的犄角旮旯的地方又觉得心痒,就拉住一个人问“那个是谁啊?”
“这个人啊。”被拉着问话的人捋了捋胡子,突然欲言又止,摇了摇头就要离开。
月落追上去,复问。
老者继续摇头“这个我可不敢说。”
月落想起刚才少年的话,谁若是说他坏话下场一定很惨,心一横,掏出了五两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总有人为了钱冒险,老者眼睛放了光,依旧在迟疑,月落索性又掏出了五两银子,老者终究还是……内心在斗争,手却不听话了。
十两银子收入囊中,老者把他们拽到墙角,望了望风,继而把手钻到袖子里,款款道“那个男子叫做韩邪,是太子身边的红人,都传他以色侍人,这才使得太子妃受冷落,太子妃增生醋意,几次三番想要韩邪的性命。刚才那些男人就是因为骂了韩邪是走狗,所以才有了那个下场,这个韩邪瑕疵必报,心胸窄小,常常打着太子名义招摇过市。”老者话语变得轻小“我听说,正是因为太子名声愈差,所以皇上想要把皇位传给最得自己宠爱的燕王。”
“先前太子揭发大理寺卿恶行本是一桩好事,谁知大理寺卿受刑前受了许多折磨,后又判腰斩,民间传出,这是因为大理寺卿一直倡导燕王即位,故而才被如此对待,好事也就变成了坏事,皇上想是更加不看好这个儿子喽。”
老者说起闲话来犹如口若悬河,大有滔滔不绝之势,一吐为快之感。
月落心想,大理寺卿即便是想要燕王即位能成什么事?怎么偏的太子不放过他?正欲问,忽闻瓦墙上的瓦片掉落之声,向上望去,众人纷纷惊恐,而说话的老者直接吓得瘫软在地上。
瓦上的人人正是——韩邪,他的笑带着一丝玩味“这一出戏真好,我在这瓦墙之上听得津津有味啊。没想到皇家之事在民间也流传甚广,不过说错了一些。大理寺卿就算想让燕王即位也只是想一想,而非是太子非要取他性命残忍对待于他,只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卿没少受他苛责对待故而以公徇私,把他扒了一层皮。就是有你们这些人在,我家太子才没少被冤枉。”韩邪的目光冷冽,射出的目光犹如利剑“不过有一点倒是说对了,我韩邪瑕疵必报。”
月落和阮元浩即可感到周围更加冷了,薄薄的雪层像是沾住了脚,动也动不得。
韩邪冷冷道“私下断论皇家者,杀无赦。”
老者闻言晕在了过去,月落伸臂连忙把老者护在身后“他是个老人,别杀他。”
韩邪冷笑“我这不是送你们下去给他养老送终吗?”
月落抽了一口凉气,她看到韩邪抽出一把长剑,顷刻跃下不高的屋顶,而手中那剑正向自己飞来,似是感觉到了剑快要触到自己眼睫,月落闭紧了眼睛,忽儿又感觉那剑的声势被一种力量弹开,便试探性睁开眼睛。
正看到,阮元浩的擅自被销成半截,才知道刚才拦下韩邪那一剑的正是阮元浩。
韩邪收了剑,应是不愿再打,亦或者有取胜把握,不急着出手。
阮元浩抬眸“我是谁不用你知道。”
韩邪的神情清闲“呦,看来你和我年纪相仿 本想着和你结交一番呢,谁知这么急着送死啊?”
阮元浩把目光瞥向别处“谁要和你这种人结交。”说到“这种人”二字,阮元浩故意挑了眉,果然惹怒了韩邪,韩邪咬牙道“找死!”便又甩出了长剑,向着阮元浩冲过来。
☆、太子凉薄
阮元浩轻而易举闪过,撤在离韩邪不远处,转开扇柄,看着残缺的扇子,扯着嘴角“切”了一声,把扇子扔在了地上,随即又道了一句“有本事就不要用剑!”
韩邪将长剑放下剑端点在地上,冷哼一句“我偏要用剑!”
阮元浩无奈“你比我还要无耻。”
韩邪眼珠瞥向阮元浩“多谢兄台夸奖了。”说罢便冲了过来,直奔着阮元浩的脖颈,看来是真要他性命。
月落知道小堂哥现在有危险,就冲了过去,想用身体挡住阮元浩,然而那剑却停住了,抬眼看见韩邪的错愕。
“画像上?”
一句话未完,身后的阮元浩早已经推开月落飞了出去,韩邪到底还是年少轻狂,一时大意,被元浩一掌拍在胸口上,一句话也被硬生生的切断了。
这一掌用力过猛,韩邪直接了吐了血,两人一同飞出去,滚在了地上,韩邪抹了抹唇角的些许血液,唾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捂着胸口神情痛苦,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阮元浩从他旁边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还有灰尘,笑道“你这孩子……”
月落跑过来,指着元浩“你?”
阮元浩知道她要问什么就说“我若是没一点准备,怎么敢去参军?”
月落惊叹,原来他每日在园子里就是练这个?以往,小堂哥给她徒手夹碎一个核桃,她还以为是阮元浩又弄了什么招数,没想到他还真有一些本事。
地上捂着胸口的韩邪突然说“你若是想要功成名就,参,参那劳什子军干嘛,宫中选拔武士人才,赢了就是御卫,不多时就能入军中领兵。”
这话不假,大将军薛敬之就是比武进的军中,得皇上赏识,扬名立万。
阮元浩说“能当将军吗?”
韩邪笑得妖艳“当然。”突然眸光一转“不过,向你这样的莽夫一定不会成功。”
“你!”阮元浩抬手作势又要打韩邪,被月落拦下,月落说“算了,别把人打坏了。”
阮元浩哼了一声“他这种仗势欺人的人死不足惜。”
月落说“算了吧,我看他本性不坏。”
阮元浩心道,本性不坏?也不知道任性之举害了多少人性命。可又看月落此刻替他求情便有些犹豫。
忽而一阵脚步声传来,须臾间便来了一大群的人,这一次的人身着便服,声势却也不小,比上次的亦飞带的人还要多些,可见保护韩邪要比保护自己还要重要的多。前面的人把韩邪扶起,道了一句“大人?怎么样!”
韩邪瞥向他,带着阴冷“怎么样!你说怎么样?”
这些太子护卫怎么不知韩邪的脾性,这位被韩邪的目光扫到的人登时吓得颤了颤,一句话也不敢说。
韩邪馋上他的肩膀“走吧。”被护卫搀扶着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这位公子,咱们后会有期。”
待人走远了,月落才说了一句十分对头的话“这太子身边都是什么人啊?”
阮元浩看着墙角消失的人影,一本正经地说“这个韩邪身份不简单。”
月落注意到,阮元浩说的是身份不简单,而不是人不简单,人轻浮聒噪了些,看来也不像是心有城府之人,更不像是假装,这人啊,迟早后台垮了就该喝西北风了。
阮元浩说“我以前也听过韩邪这个名字,相传他做人喜欢张扬,这点比我可要厉害得多,前两个月他过生日坐着步撵走了全城,每三步就要撒一层金箔片,太子亲兵护卫,却还是致使许多人受伤。事后,皇上下令说赐死韩邪,太子在太极殿跪了一天,终于求的皇上原谅,也正是因为此事,太子才传出断袖传闻,而太子现在也不避嫌,时常与韩邪出双入对,可见这个传闻是真的。”
月落抿了抿嘴,说“也未必,太子生性凉薄谁人不知,对这个韩邪伤心,一定不是只把韩邪当一个男宠。而韩邪似乎也不愿意承认民间传闻,所以才缕缕闹出事情来。”
阮元浩眼珠子转了转,似是觉得有理,就应“也对。”
这一遭出来闹出了一些事情,阮元浩说要回去,因为……他想碧落和黄泉。
月落翻了个白眼,继而说“你觉不觉得咱们跟太子很有渊源。”
阮元浩轻点了头,说道“若是有一天,我也能成国家栋梁,到时朝堂之争我助谁?”
月落深吸一口气“啊,太子看来生来冷淡,想是从来不曾结党,我们当然是。”
月落的话没完,阮元浩就补充道“我要助太子。”
月落瞠目“为什么?!”
阮元浩向前走去,声音悠悠传来“我不喜欢那个重锦的笑容。”
“什么啊~”
月落跺跺脚,赶忙追上来。
月落和阮元浩出来的不算久,家里的人之所以知道,想必是因为倒在地上的那两个人被冻醒了。
而月落也没想到偷偷跑出去的结果是挨打!还是二十板子,一个大家小姐少爷,受这样的刑法,可见这个家里人情淡薄。
阮元浩面对家里长辈的连环指责,本来觉得自己没有错的他现在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罪不可恕,首先的罪名就有“不忠,不孝,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