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闷骚的情史》——by作者:万径人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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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郑飞彤这样回答着裘致远的话。
好,我答应你,以后不要沉默。
好,我承诺,以后让你不再有这样的借口来搪塞我。
好。
我跟你回去。
郑飞彤点头。
第六十二章 大叔老裘
郑飞彤很爽快地说:“好。”
裘致远倒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总以为,怎么也得吃点苦头,让这个小了自己快一辈儿的小情人说说心里的苦,耍耍他该有的执拗脾气,或者只是撒撒娇也好。
可郑飞彤用那种很坚定地眼神,说:“好。”这样乖巧,这样听话,这样服从,这样温顺……
这样,让人心疼。
除了那一口咬得确实不算轻,泄露了郑飞彤心底曾经泛滥成灾波澜壮阔的单相思的痛,郑飞彤的神色,竟仿佛从来不曾有过那些波折,不曾有过伤害,不曾有过痛楚。
裘致远的心痛了,那种用指甲揪起一点,然后扯拉扭拧的痛,痛到想软弱想放肆,软弱地流泪,或者放肆地嘶吼,在郑飞彤说出“好”的那一瞬间,裘致远紧紧拥抱住了。
用另一种坚强来反衬出自己的懦弱,裘致远是惭愧的。
花瓣一样的嘴唇,有着特别的甜度,纯纯的,恍惚带着一丝血的腥香,热烈而浓郁,让人失去所有理智。
不要嘲笑我。
不要嘲笑我的懦弱。
裘致远努力表达着自己的追悔。
郑飞彤向来是生硬的,冲撞的,从来都用一种直白莽撞的姿态,在裘致远的世界里四处乱闯,哪怕撞得头破血流,哪怕始终撞不破那层玻璃一般透明却也玻璃一般坚硬的牢笼。
郑飞彤从来没有这样温顺过,微微张着小口,吐出三毫米的舌尖,颤抖着眼睫,闭着眼睛,软软地躺在裘致远的怀里,用一种受惊小兔的姿态,任裘致远搓圆揉扁。
发丝还是那样软软的,贴着脑袋,总让人有一种凌虐他的错觉。
“我是不是还是晚了?”裘致远低低地叹气。
在郑飞彤最后一次被捕之后,裘致远心里清楚自己犹豫徘徊过多少次,每一次的犹豫和徘徊,都是对郑飞彤的伤害,又怎么可能不明白?郑飞彤被宗政呈指派送回自己身边的时候,就那样忍心,一句话也不解释,不安慰,让他那样担着心,那样恐惧着,失望着,最后绝望到要这样放逐自己。
“不。”郑飞彤回答。
怎么会晚呢?这是想了多少次才有的结果?
哦,不对。
这是想都不敢想的最好结果。
用这双手做过的一切,都已经得到了原谅。
不再有那种悬在丝上的恐惧,不再有失去美好的不安。
“多说几句话。”裘致远有些舍不得用自己的下巴去磨蹭郑飞彤的脸,大清早地赶出来,哪里有刮胡子的时间,一晚上长出来的胡渣最是坚硬刺人,那么嫩的肌肤,裘致远舍不得。
郑飞彤其实还是犹豫了一下的,可没能犹豫多久,就扑上去恶狠狠地咬住了裘致远的唇,那种极度的渴求用一种疯狂的姿态解释出来,就是:爱。
主动用粉嫩鲜红的唇去摩挲裘致远的下巴,扎人的胡子,刚刚冒出一点点头,刺得舌尖又痒又酥,带着嗞嗞拉拉的电流一般,把裘致远电得浑身灌满了动力一般,总想找个出口奔腾出去。
逮住那条带着诱人色泽的舌头时,裘致远已经摸到了床边。
就算有一种玷污纯洁的罪恶感,裘致远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老牛一条,吃点嫩草,本来也不算稀奇。
手臂上还带着那些骇人的伤痕,裘致远看得心都化了,化成一滩再也捡拾不起的冰水。
(此处螃蟹爬过,吃了若干粮米。)
郑飞彤其实脸红了。
前一刻还在因为裘致远没有任何的回应,远走疆南,那种落寞根本无法用言语表达得出,可这一刻,竟然就因为裘致远简单的几句话,就全然忘却了从前的种种委屈和不甘,那些用血,用泪堆积出来的情感,在那双手下得到释放。
从地狱到天堂的转变,来得太快,太猛烈。
郑飞彤紧紧咬住嘴唇,生怕轻轻的一声呻吟,就把幸福惊跑了。
“我从来都是孤独的。”裘致远这样说,和郑飞彤的躯体紧紧相贴,如果,相互之间曾经的互相伤害,需要这样的剖白来化解,裘致远愿意,愿意抛掉这张老脸,对着这个小自己将近一辈的小情人诉说。
郑飞彤想了想,很认真的,然后笑了:“我以为,你是寂寞的。”
是的,裘致远说的不是寂寞,而是孤独,孤独,不是寂寞,孤独,心里就没有放弃过对爱情的追逐。
郑飞彤说裘致远是寂寞的,显然是在调侃裘致远。
“你不跟我回去,我会是寂寞的。”裘致远不怕丢人,哪怕需要这样用一种近乎于赖皮的姿态倾诉,从来,在这个战场上,裘致远输的就是不够坚持。
郑飞彤的脸红了红,有些难为情地转开头,试图逃避裘致远火辣辣的眼神。
“我以为,你不会让我寂寞。”有人爱的人,怎么会寂寞?寂寞的人,心是空的,不会在想起某人的时候,即使孤独,也能心底暖暖的,“当然,我也不愿意孤独。我已经够老了,忍受不了孤独了。”裘致远说。
郑飞彤越发红了脸,转过身去,把一个无防备的身子展露在裘致远面前。
暗示太明确,如果可以慰籍你的孤独,那么,这个在你面前的身躯,就属于你,他,不设防。
裘致远的激动可想而知。
将近不惑的年纪,却得到了正当年的青年青睐,在一次次错过伤害之后,谅解来得如此容易,只有经历够多的人,才可以体会这种失而复得的狂喜。
我,要你。
要定你了。
裘致远吻上郑飞彤的背时,心底这样说。
再没有逃避,再没有退缩。
郑飞彤的背,光滑美丽,经历过如此多的伤痛,唯一一片没有伤痕的肌肤。
裘致远一开始没明白郑飞彤为什么用这样一个示弱的雌伏姿态,当郑飞彤把手收到胸口下面压着时,那种痛让裘致远嘶吼了一声:“不!”
不!那些,都是我的错。
肩膀上有两个枪眼,手臂和腿上,有受刑的痕迹,手指的指甲,也曾失去过两个,重新长回来的,总有那么一丝特别的苍白柔嫩。
郑飞彤的躯体,不再有往日那种毫无瑕疵的美,这些伤痕,甚至也不是当初在军警部受的那些,可以愈合、消失,被片过肌肉的部位,略略凹陷,带着永恒的创伤,就算是刘知喏缝的皮,重新修复过的伤口,也依然用几条长长的细疤蜿蜒着四肢的修长,而枪眼,也依旧没能平复如初,鼓着两个圆乎乎的点,印在左肩上,像两颗种过的牛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