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闷骚的情史》——by作者:万径人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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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只是部长的警卫、下属!没有资格去管他的事,你老是夹到他们中间,算什么!”恍惚是一个巴掌声,秦旭的声音很严厉,“不要拎不清亲疏远近!”
裘致远没有时间去思考,谁是亲的,谁是疏的,郑飞彤要上前线,没告诉自己,哄着自己来做这个劳什子的手术,自己却要去前线面对黄震东,送死?!
不!不!裘致远扯翻了吊着玻璃瓶的输液架,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响亮清脆的巨响。
李斯诺大约也是被这声巨响惊动了,推门进来,就看见裘致远双手抓着床栏,用尽力气地想让自己翻身下床,惊得大叫:“刘知喏,刘知喏!快!”
一把抓住裘致远,李斯诺正单手去够镇定针剂,就被裘致远一巴掌拍开:“停止准备手术!给我安装助行器!”
李斯诺这才发觉裘致远神智相当清醒,呆愣了一下,就明白了缘由。
“要是想让你们部长好好手术,给我滚出研究所去吵!”李李斯诺很少这样大吼。
可裘致远并不配合,一意孤行地坚持要求佩戴上助行器。
“立刻!”裘致远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了一把手术刀,抵在李斯诺的后腰上,最脆弱的位置,一个对穿就可以要人命,威胁,“我要取消这次手术!立刻给我佩戴上助行器!”
浑身陷入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瘫痪的状态,却依然强悍威风,李斯诺被这样的裘致远震惊了。
明明是胸以下就不能动的残废之人,在注射了镇定剂后,明明应该陷入一个没有自己自主意识的状态,却凭借着双手,打翻注射了一半的针剂,制造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将准备好的手术盘掀翻,取走其中最大的一把手术刀,用来威胁自己的主治医生……
医生简直比黑社会打手还难当!李斯诺苦笑着。
“司令!”
听到手术室声响,关清砚透过手术室的观察窗发觉了异常,半是追悔半是惊慌地扑进手术室,秦旭跟着一脚踏进来,揪住关清砚的后领,阻止他扑向其实依旧瘫痪着无法多动弹的裘致远。
“郑飞彤他怎么了?”裘致远要用尽所有的意志力,才能凝聚所有的感官知觉顺从自己的意识。
那样冰冷的声音,和那样决绝的姿态,关清砚痛哭。
“他要去东崖海域……”
以暗礁、乱流著称的死亡海域,公国战败的耻辱海域,黄震东屯兵十万的海域。
郑飞彤,他怎么舍得?!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就这样离去?!
裘致远被这当心一剑,刺得感觉不到痛。
第七十五章 我的项链
既然相许,我如何还能放你离去?!
裘致远在手术刀的帮助下,重新站立起来,押着李斯诺给自己打了一针,缓解镇定剂效果,用一个隐含着巨大压迫力的眼神,让关清砚止了哭泣,乖乖地爬上车,送裘致远回官邸。
来的路上,是那样欢心那样甜蜜,回去的路,裘致远苦到连说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郑飞彤为什么想要去前线?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去前线?难道就为了那可笑的,要超越叶非云?郑飞彤是郑飞彤,叶非云是叶非云啊!如果不是这样的郑飞彤,又何苦是郑飞彤?!
用极其不虞的神色,催逼着关清砚,不敢有片刻的耽搁。
“开慢一点。”秦旭用不容商量的口吻对关清砚下令,一点也不顾及裘致远此刻的情绪。
关清砚撇了撇嘴,没敢吱声,车速倒是从一百二降了下来,又有些忐忑,从后视镜里瞄了裘致远一眼,控制在八十的速度驶向官邸。
一脚踢进郑飞彤的小房间,裘致远可以用气势熏天来形容。
郑飞彤似乎有点吃惊,看着忽然闯进来的裘致远,放下手里正在收拾的小包,刚迈出一步,就被凶狠地逼过来的裘致远震得停住。
“你要去哪里?!”裘致远拼命想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可怕,可那声调再怎么掩饰,也掩盖不住那喷薄而出的咄咄气势。
郑飞彤看着裘致远铁青着的脸,忽然笑了:“你怎么不做手术了?”
“你骗我去做手术,为的就是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我去前线?!”裘致远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啪地一声甩出手里一直攥着的那把手术刀,钉在郑飞彤面前,离了他的脸颊三寸远,插在柜子门上直打颤。
郑飞彤没说话,只是用很心疼的眼神注视着裘致远,可裘致远已经开始暴怒,根本看不见这么细微的神色变化。
“你究竟想做什么?!”裘致远质问。
郑飞彤如何回答得出?去拥有自己的一片天空,不要让自己有这么强的依附感,让自己的情人不用那么辛苦地呵护着,希望也可以像叶非云之于林亚似的,如同一棵树一般,伫立在裘致远这颗树边上,就像陈铭和哥哥那样,相互扶持,相互依靠。
郑飞彤根本说不出来,越爱裘致远,越觉得不能给他带来负累,因为这个男人,肩上所扛的,已经太多太多,作为他所承认的唯一情人,又怎么忍心在那上面继续加上自己的重量?
这个决定,其实去三沙之前就有了,只不过去了三沙之后,更加坚定这个念头。
如同叶非云一样,郑飞彤也需要战争来磨砺自己,追随裘致远的脚步,走向广阔的天空,而不是每天都那样小肚鸡肠地算计着情人的一个笑一个凝眉,可以并肩,可以助力,给与情人属于自己的力量。
郑飞彤觉得自己开始成熟了,开始心胸宽阔了。
可裘致远显然不这么觉得。
“没有我的同意,你休想去前线!”裘致远这样宣告着,用一种暴躁的狂怒的,咆哮着的声音。
“总统已经批了……”郑飞彤呢喃着,试图去解开裘致远暴怒的枷锁,可这样的一句,无疑是火上浇油。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这么渴望?渴望到迫不及待地要求我为了你去手术,而你这个要求我手术的人,却趁着我上手术台的时候,偷偷去前线送死?!”裘致远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很后悔,却控制不住,连手指都在发抖,裘致远眼中一热,觉得心都要在这一个巴掌里被打碎。
郑飞彤捂着脸,什么都不敢说,心下乱七八糟的,什么都往上冒,分辨不清最先涌上来的,是后悔还是心痛。
“你既然决定终究有一天要离开我,又凭什么来招惹我这个又老又残的东西?!让我成为全公国的笑柄就有那么有意思?”裘致远那眼睛里有了一层不忍看第二眼的苦痛,那种苦痛带着天生的雾气,弥漫着能毒死人的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