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有难》——by作者:司泽院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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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春想,我不乐意有什么用,一大群人都等着赤霄重出江湖呢!跑又跑不了,那不就只能在这种不可逆转的大环境下努力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好处吗?
一时停顿。晏维清安静等着,并不催促。
“行吧,现在我都知道了。”九春再次开口时如此总结,颇有种老气横秋的调调。“既然如此,晏大侠,不如咱们来个约法三章?”
“怎么说?”晏维清眉梢微挑。
“我不跑,乖乖跟你回去,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九春掰着手指说,“你觉得怎么样?”
然而晏维清一点也没被这种配合到过分的条件蒙住双眼。“这就是你的三章?那你要我做的那三章呢?”
“别紧迫盯人,别拉着我一起睡,”九春连珠炮似的道,“最重要的是,告诉其他人我们没什么!”
此时红日西斜,茂盛的竹林依旧看不到边际。金色光柱被拉得斜而长,两人的身影在斑驳的叶影中恰恰相对。
晏维清就在这种背景里风轻云淡地笑了笑。“我当然没问题,”他故意拖长音,“但你马上就会后悔的。”
与上次一样,九春很快就知道晏维清的“后悔”是什么意思。他们还没走出深山老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也就意味着,没有屋顶,也没有床。太阳落山,山风一吹,冷得冻到骨头里。
这种情况,有人当暖炉最好,但九春绝不会承认晏维清在这方面相当优秀。
“这山才多高,怎么这么冷?”在边上小溪洗漱完后,九春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回火堆,用力搓着手,不想让自己抖得太厉害。“行了,轮到你了,我来烧火!”
作为唯一的壮劳力,晏维清眨眼之间就砍下了一小片青竹,搭出一间简易小屋,晚上好歹不用真的幕天席地。“你一个人行不行?”他确定性地问了一句。
这话里透出一丝不信任,九春顿时炸毛。“有什么行不行的?不就一堆火,对我有点信心好吗?”
晏维清又看了九春一眼,便动身去溪边。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九春依旧保持着添柴的姿势,手中木柴快要烧到指尖;但他人早已歪到一边,显然路途困顿,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晏维清相当无奈。他走过去,把那根就要烧过头的木柴拿走,再小心让人躺平。为防意外,他这次依旧准确地在对方耳后补了一针。然后,他从身上摸出布包,打开——
篝火光焰一跳,包中银光炫目。
不出半盏茶的功夫,晏维清就熟门熟路地把九春扎成了只刺猬。再等半个时辰,他从运气冥想中睁眼,换其他穴道再扎。如此往复,直到天快亮才算完。
经脉激荡,九春已经出了好几身汗。晏维清拦腰抱起他,走向溪边清理。洗澡洗衣、再用内力烘干衣物,完全不留痕迹,这一套他本做惯了;但这次有些不同——
九春大腿内侧一片刺目红痕,显然和马鞍摩擦过头了。
晏维清简直要咬牙切齿。受伤就受伤,晕什么马啊!还装得和个没事人一样!“失忆还不忘嘴硬!”
——这什么十几年如一日的破毛病!
第10章
剑神生气了,而且好像很生气。
意识到这点不难,况且九春并不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实际上,从竹屋里起身的第二天早晨,他就发现晏维清沉着一张俊脸,话也变少了。
两人一起走,显然只可能是他惹着了晏维清。但问题在于,九春左思右想,都想不出他到底是怎么惹毛晏维清的。说真的,他啥也没干,不是吗?
“晏大侠,喝茶不?”
剑神大大骑着马,目不斜视地过去了。
“晏大侠,吃包子不?”
剑神大大骑着马,目不斜视地过去了。
“晏——维——清——!”
九春暴躁了。之前怎么没人告诉他,剑神也有使小性子的时候?
对一声震天价的怒吼,晏维清的反应依旧是……没有反应。因为他们再次到了荒郊野外,惊飞几只鸟儿没啥大不了的。
九春大怒。他拉紧缰绳,一夹马腹,就想倒回去。可下一瞬间,他眼前一花,视野里全是极近的深色毛皮,腰间一股大力传来——
他看到的是晏维清的马!晏维清竟然把他倒着夹在胳膊底下了!
九春直觉挣扎。“晏维清,你太过分了!快放我下来!”
事实证明,晏维清心情确实很差,因为他完全没浪费哪怕一分一秒的嘴皮子功夫——九春刚吼完,下一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再次睁眼的时候,九春很快就发现,他前面是马笼头,下面是马鞍,后面是……
感到不属于自己的体温贴着布料传来、而四周不明真相的群众都投来灼灼目光,九春立时就僵硬了——
卧槽!晏维清给他整这出是什么意思!
“醒了?”
头顶上一个声音响起,还伴随着身后胸腔的震动。九春毛一炸,就想跳起来。但他这么做之前,完全没注意到腰间还有对方的一只手。所以,理所当然地,他没能跳下马,撑死了也就撞到晏维清的下巴。
“嘶——”
晏维清倒抽了一口冷气。必须诚实地评价,他几乎没发出声音;但围观人群感同身受,几十号人一起倒抽冷气,加起来动静就很大了。
迎着一票或瞪视或谴责的目光,九春愈发僵硬。“……快放我下来!”他咬牙切齿,不过好歹记得压低声音,努力控制嘴唇不动。
晏维清显然没觉得下巴被撞是一种教训。“快到了。”他顾左右而言他,放在九春腰间的手还紧了紧。
比力气,九春完全不是晏维清的对手。考虑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搞幺蛾子不仅会增加别人的谈资、而且会让人怀疑他目前的身份,九春勉强控制住一拨又一拨鸡皮疙瘩,不让自己转身揍晏维清鼻子一拳。
“你又想干什么?”他继续咬牙。
“宫堂主怎么会想到安翎馆那种地方?”晏维清反问。从略带揶揄的语气判断,他并不真的需要一个答案。“看你,随便碰一下就紧张。”
我特么只是装头牌又不是真头牌我为什么不能紧张!
九春的内心咆哮已经要突破天际。“这样才没人会找到!”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