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有难》——by作者:司泽院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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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云长河自然要推辞一下。等两边客套完,他让人带素乐和尚去见云复端,这才有时间问晏维清:“你……怎么一起来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也不是这样的啊!不事先通知实在太不厚道了,害他刚刚惊讶得差点被素乐和尚看出来!
云如练更加按捺不住。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跑到赤霄身边,仰头看他,满脸欣喜:“对啊,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再一次,赤霄感到他确实拿这种坦坦荡荡的美人没办法。“我想,长河兄刚刚说的是晏大侠。”因为边上还有随侍等人,他用了相对稳妥的称呼。
云如练立时撇了撇嘴。“晏伯伯早就到了,给我保证说阿清一定会来!也就某个呆子还在担心!”
被称作某个呆子的云长河无奈地笑了起来,但更多的是宠溺。云如练这性子是他自己宠出来的,他就愿意看她如此中气十足的模样。
“……无意中在杭州碰到的。”眼见着有两个人恩爱得闪瞎狗眼,晏维清总算开了金口。
云如练转了转眼珠,视线很快地从两人身上掠过。然后她一拍手,热情道:“你一定没转过我们白玉宗的十二楼吧,九春?我带你走走?”
虽然对十二楼没什么兴趣,但赤霄确实需要一个理由不再和晏维清呆一块。“那就劳烦你了。”他微微一笑。
几人随即先行离开,而云长河被那一笑闪得晃了晃神。要他说,在他眼里没人能比得过云如练,但剑魔一笑也确实少见。等他收回目光,便见着晏维清还在目送那个背影,然而从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云长河顿时感到一阵莫名的头疼。他挥退左右,然后往晏维清那头靠了两步。“意外碰上?”他压低声音询问,“你们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就和你看到的一样。”晏维清回答,声音和态度都很冷静。
云长河素来最恨这种冷静。晏维清三月时出关,这种冷静变本加厉,以至于只能用高深莫测来形容。“不要和我绕弯子!”他咬着牙继续问,“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向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他想了想,又加重语气强调:“不管是什么,我都站你这边!”
晏维清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知道,但我也不知道。”
这话更费解了,然而云长河惊异地发现,他一瞬间就明白了。晏维清自然知道他的态度;但反过来,却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怎么想?
“怎么会?”他惊异道,“你不是一向都很清楚你自己要什么吗?”十几岁就敢孤身一人往关外跑,这什么都不怕的劲儿,放天底下都是没谁了!
晏维清沉默下来。玄冰雪种的作用?正道邪教的距离?亦或者是赤霄隐约可见的拒绝?原因到底是什么,又到底如何才能完美解决呢?
见他这种反应,云长河突然不敢问下去了。“那咱们还是先去见晏伯伯吧,”他无声地长叹口气,“他等你很久了。”
第63章
另一头,把晏维清带到晏茂天所在的花厅,云长河就自动回避了。
“维清,一路可否顺利?”虽然知道儿子的武功更臻化境,只有找别人茬没有被别人找茬的份儿,晏茂天还是照旧问了这么一句。
晏维清还在想着那些似乎全都无解的问题,闻言心不在焉地点头。
见儿子的心思不知道飞到哪里去,晏茂天连气都叹不出来了。虽然他一直满心期望晏维清把云如练娶回庄,但如今木已成舟、回天乏力不说,儿子看模样竟是全然不在乎。
——他知道他是一厢情愿,但维清要这么六根清净下去,莫不是要出家?
“那个啥,维清啊,少林固然不错,可你也要多多和别厢走动。”晏茂天忍不住劝,可谓苦口婆心语重心长。
晏维清当然不知道自家老爹的思维已经发散到非常远的地方了。“我和素乐大师切磋过一次,又正好顺路。”他不以为然,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而且还有一个人。”
这话的潜台词就是因为相对熟悉才顺道走,晏茂天稍微放心下来。但听到另一个人……“还有一个是谁?”刚才他老友去大厅前似乎只提到素乐和尚啊?
“九春。”
晏维清说得轻描淡写,然而晏茂天惊得差点从榆木圈椅上滑下来。“……九春?!”别欺负他年纪大记性不好,九春那特么不就是赤霄吗!
声音有点大,晏维清微微皱眉。“小心隔墙有耳。”
晏茂天双眼瞪圆。他当然知道这事儿不宜闹大,但问题在于,为什么云长河云如练大婚,魔教教主会出现?莫不是因为……
这回晏维清猜出了他爹在想什么。“他有请帖。”他言简意赅地解释。
乍一听,晏茂天只感觉眼前发黑。这几个孩子,心怎么都这么大!虽说白玉宗素来交友天下,但这回未免也太惊人了吧?“复端知道这事儿?”他颤巍巍地问,指望自己能听到否定回答。
“长河和如练没向我提起这个,不过我估计云叔不知道。”晏维清总算没继续考验他爹脆弱的小心肝。
“我就说……”晏茂天抚了两把胸口,感觉一口气终于能喘过来了。“那他也愿意来?我是说,他很少到中原来吧?”
“他确实没兴趣。”晏维清实话实说,“只不过在杭州碰上,便一起来了。”
晏茂天那口刚出了一半的气立时又堵住了。什么叫“只不过在杭州碰上,便一起来了”?不会是他儿子硬拖着对方来白玉宗的吧?
“是素乐大师邀请的,我没反对。”晏维清又补充。
问个话和荡秋千一样上上下下,晏茂天快要彻底没脾气了。他很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性,所以能确定补充的那句根本就是画蛇添足——如果晏维清不愿意,有谁能强迫他一路同行?没有反对,就是赞同!
“你现在到底怎么想?”晏茂天的脑袋又开始疼,而且疼得比之前都厉害。“你说你曾喜欢他,我信;但你现在能向我保证,你再也不喜欢他了吗?”
晏维清沉默半晌,期间花厅里静得落针可闻。最后,他低声回答:“我不知道。”
这话和对云长河说的完全相同,晏茂天一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