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爱后动物性感伤 Human Nature》作者:Honk Shon【完结】
“我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一辈子,可其实做完爱才发现我们只不过会像动物般感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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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他们一丝不挂,手握利刃,四目相交,一语不发。
今年的夏季真他妈操蛋,烈日如黑心的资本家挥着扎人的藤条鞭笞着为生计挣扎的奴隶,顾若和池森被抽得满身是伤,皮开肉绽,汗水与鲜血混杂在一起,让人说不清是汗水在稀释血液,还是血液在涂染汗水。但他们都知道,盐分停滞在伤口上,同夏日为虎作伥,疼得他俩龇牙咧嘴,丑态尽显。
炎日带来的不仅仅是厚重的血腥味,此时庭院的杂草同彼此某个难言之处一般疯长起来,像肉欲从内心深处被唤醒,像无处诉说的思念同猛烈的太阳下炙烤着的操场不时飘来令人不悦的橡胶味,像双方不断换上的面具每次被硬撕下后留下的粉色而难堪的伤疤在漫漫长河中攀沿又晕开。蛰伏在草丛中沉睡的生物此刻还未向人们展示他的雄风,也没有迫不及待要露出他的可憎可恨。然而愤怒取代了通常这时该占主导地位的欲望,把彼此平时的伪善烧得哔哔剥剥,一股作恶的味道窜进两人的鼻中。是血腥味,是橡胶味,还是习以为常的彼此的体味,或许它们早已你侬我侬,不分你我。
两人曾经缠绵过的房间,刹那间变成厮杀的战场。两人的沉默与利器,早已在脑海中上演无数次史诗般的鏖战。究竟是太爱了,还是太恨了。再怎样探讨,他们都已经无法再扔下手中的匕首。他们已经走上一条不归路。所有的故事从一开始就注定好,每个人只是按照既有的发展虚情假意地演了下去。
床上是凌乱无章的被单,床下是碎了一地的台灯以及装着依稀可见的白色液体的避孕套。床上曾说过的无数天长地久以及不时被抑制的喘息声,重重掷在墙上都裂成无数谎言的碎片,照映着两人狼狈不堪的模样。
爱情没有输赢,一旦恶语相向,就已经没了爱。
道理谁他妈不懂。
两人对峙前的无数个夜晚大哭大闹,威胁恫吓,在每个角落都能找到痕迹。
那谁又在爱情中赢过一席之地。
吞过药,割过腕,撞过墙,不是杀对方,就是杀自己。
爱情不是上个床做个爱就能解决的事,更不是口|口声声说我爱你来自欺欺人。
只有穿白T恤蓝牛仔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的池森才是最帅的。
刚在一起没多久后,某个午夜,池森骑着从他爸那偷来的哈雷,轰隆隆地停在顾若家楼下。在门后黑暗处等待多时的顾若走出来,与池森眼神交汇。那绝对是顾若见过的最璀璨的明星,梵高的星空与池森深情的双眸相较起来也不过如此,顾若早已不自觉坠入这茫茫幻象中。
池森一把抱过顾若,顾若笨拙地反抱他。顾若不敢大喘气,生怕声响大了就会破坏一切的美好。他贪婪地闻着池森身上的那股味道。他知道顾若今晚要做什么。
顾若做过好几次春梦,在遇见池森前。春梦都是带有罪恶感的,尽管身处其中时有的只是粉色的回忆以及湿透的裤裆。他没特意设想过跟他如此亲密的人该是怎样一个人,但他觉得那个人让池森担任再适合不过。
顾若总是爱拖着池森到麦当劳的甜品站。池森一点都不喜欢吃甜品。他每次都骂顾若“谁他妈跟你一样娘炮”,然而顾若还是屡犯不改。顾若总喜欢点两份一样的甜筒,他一边把其中一份递给池森一边说“第二杯半价才划算嘛”,惹得池森继续破口大骂,骂完后舔上两口被顾若偷吃过的樱花味甜筒。
他们一直没看过樱花。顾若总是憧憬着两人有一天能一起出国去日本看樱花,池森嘲笑他如果两人去日本绝对会把顾若扔去拍成人片,说完后池森一把脱开裤子先干为爽,将其美名曰“职业训练”。
樱花开得如此鲜艳,是因为吸收了死人的鲜血。如果遥远的樱花能得知两人的感情已经毁灭得体无完肤,来年盛开时会不会因此开得更娇艳欲滴。
久而久之,池森自然知道顾若的弱点在哪。每当池森将顾若惹哭后,他总是变法子似的从背后掏出两份甜筒,顾若不争气地就笑了。顾若太容易被满足了,所以到后来他变得不容易被满足后,池森已经没了耐心去填两人之间的沟壑。
麦当劳的甜筒总是隔一段时间出新口味。顾若总是怀念上一个味道,抱怨这次的新口味。两人的感情就在不断地埋汰与怀念中拉扯着,明知道总会有更糟的,却总不愿对现在心存感激。
有时候顾若吃甜筒时,会弄到嘴角边,池森便一把将顾若摁在小巷的墙壁上,舔着他的双唇,汲取他口中的甜味;或有时顾若专心致志地伸出舌头舔时,池森见四周没人,就爱扯开他裤链死活要他低下头去舔下面,他将其称为“冰火两重天”。
顾若总是哭笑不得,却死心塌地。
如果爱情那么简单就好了。可是,爱情与雪糕都要冷藏,两人的体温太高,就会烫伤对方,爱也就化成了一滩虚有其表的水。
池森说顾若是水做的。
那么几个字,那么文艺,又那么色情。
顾若总是会在口战中最先败下阵,嚎啕大哭起来,叫池森拿他没辙,然而只要池森一句别扭的“喂,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顾若立刻就破涕为笑,尽管继续满脸是泪。要爱得多深沉才会因为对方的一言一行扰乱自己的心绪。顾若不知道这种爱,会不会太沉重以致于成为一种负担。
池森太熟练,手指轻轻一触碰顾若,顾若便难以自已。池森一把抓着顾若的裤裆,痞气十足地笑道:“你真他妈骚。”池森弯下腰用嘴唇夹紧裤链将其往下拉,春光尽显。教父手掠过圣水,向教徒撒去。教徒都应虔诚地屈起身躯,感谢上帝的恩赐。
那么池森是什么做的?
爱情又是什么做的?
第2章
池森在顾若毫无察觉的时候将他抱起放在哈雷的后座上。池森个子大,精壮得很,顾若虽然不矮,但在池森跟前就是个小屁孩模样。池森语带讽刺地笑顾若不仅年龄小,有些地方也很小。池森的黄腔中忘了提及恋爱中的顾若其实心眼同样很小。
通往爱情的道路一旦变得狭隘,两人走在羊肠小道上难免摩擦,甚至希望将对方推下悬崖。可顾若又难以让他心胸变得宽广。某一方不小心软了心肠让了步,另一方就会得理不饶人地往前逼近一步。热恋到无疾而终没那么多步可以退让。从来不是说句对不起就能弥补所有的裂缝。
池森的手指插在顾若浓密柔软的黑发中。顾若的性子曾那么不温不火,直至遇见池森。恋爱像迎面泼了顾若一脸污水,秽物从每个毛细孔里钻进血管中。他打自内心厌恶自己。可是美好的假象总是交错重叠。
听别人说趴着睡觉容易做春梦。顾若不懂为什么池森总爱叫他背对着他趴着,池森喜欢这个姿势做爱。顾若对这种体位不感兴趣,他更喜欢蠕动时摸着池森的脸庞,看他一脸陶醉其中的模样。顾若思索着,自己做春梦时也是这么享受吧?春梦再美都是梦。顾着自己在云端漫步,不必忧心人间分分合合。大不了起床后偷偷摸摸拿着内裤去洗。
顾若遇见池森前,他对性一直都懵懵懂懂。虽说是春梦,不过都是幻想某个人的裸体——大多数是他一次无意看到别人在看的成人片中的男主角。明眼人都知道摄像机对准的是女主角,可他的眼光被那模糊的男主角的身影紧紧吸引。他不知道什么是同性恋。但故事从来不是无缘无故的。
顾若紧紧环住池森的腰,当池森在黑夜中踩着油门。风使劲抽着两人,像个粗鲁的汉子光着膀子欲强奸两人。
池森常常放话说,他根本不在乎顾若在想些什么。
可那个夜晚,顾若想的全是池森。
正如两人僵持时,顾若眼中的只有赤裸的池森。
裸着的池森,每一寸肌肉都映入顾若眼中,吻痕与伤痕都蠢蠢欲动要倾诉什么。
如果当初早知道会落得这么个下场,为什么还要爱得这么可笑。可谁都不知道会变得现在这个样子,当初彼此那么纯真的面孔,现在都被糊上了嫉恨。
盘着腿蹲坐在满是酒瓶和烟蒂的地上,端出一副再经典不过的痞子样,眼睛从下往上轻蔑地看着在找安静的地方看书而爬上天台的自己。
那是顾若第一次见到池森的样子。
顾若苦口婆心劝了池森许久,才叫他戒了烟,尽管顾若知道,池森只是不在他面前抽,顾若一转身,火机便亮了起来。
顾若一转身,背叛随之而来。
顾若不喜欢烟味,可池森烟瘾特别重。每次与池森碰面都会看见他叼着一根烟,仿佛香烟是嵌在上面的。刚开始时池森会深吸一口,接着往顾若脸上吐。顾若呛得厉害,咳得腰都挺不直,哭得满脸都是泪。池森会一口吻住顾若,顾若瞬间喘不上气,窒息的快感让他不自觉闭上了眼。打一巴掌给一颗糖。池森自己爱抽烟,怕顾若反对他,于是想拽他下水;顾若爱惨了池森,怕池森爱得不够多,于是顾若爱得异常凶猛。
两人这对干柴烈火,生怕只有自己单枪匹马进入这块禁地,巴不得将对方活剥生吞,恨不得把自己爱成对方的模样。一个触碰两人就会轰隆隆地燃烧起来。嘴里都是烟草味,池森把顾若的双手拽起按在墙上疯狂地亲吻着。只要自己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池森的手游移到顾若的皮带上。一把火就能烧尽人们全部理智,烧得彻夜通明。
“喂,这可不是好学生该来的地方。快滚吧。”池森瞟了一眼顾若,拿起一瓶啤酒灌了下去。
“喂,你爱不爱我?”池森从紧贴着的双唇中挤出这么一句疑问句,可他没有给顾若回答的机会,他舌头已滑入顾若口中。
某种不明的情愫在跃跃欲试着。
天台的风刮得飕飕作响,两人的刘海被吹得分割了彼此在自己眼中的样貌。没人去抚顺刘海,正如整个故事中都没伸手去扭转偏差的铁轨。所有的错误都是一开始犯下的,一点一滴堆砌成的。
顾若思忖着,去你他妈的,老子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他的手向某处同样燃烧着的地方伸去。
感情都是最狗血的东西,纵使照着剧情重复演个上百遍,人们仍然乐此不疲,明知道列车将驶向哪,可每一个当事者都自以为自己会是最后一个,会是那个可以改变轨道的人,会是那一个被上帝眷顾的人。
没有比恋爱更好的事。池森已赤身裸体。
没有比做爱更好的事。顾若已赤身裸体。
今晚就会怒烧。
顾若知道池森大半夜的溜出来接他是为了什么。顾若羞赧起来。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爱,尤其是两个大男人之间。这是不是不道德的?似乎周边的人一直在抨击同性恋如何如何。当周遭的同学看到自己跟池森走得越来越近,他们开始疏远自己,而老师则三番五次语重心长劝他不要跟池森这种人走得太近。
可我今晚就要跟他上床了。
顾若抬起头,看了看他抱着的人。池森的头发在风中飘扬着,意气风发的样子使得顾若不禁抱得更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