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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歌》——by卫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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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宕秋柠眉扣住的下颚。「挽歌,你应该清楚我最不喜欢被人拒绝了。」
  「宕秋……」挽歌愁眉,不该如何说服他。
  「况且,你还欠我一条命。」
  喜欢垂钓的挽歌,两年前不小心跌入水中,是云宕秋奋不顾身救回他的命,他永远也不会忘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放手,宕秋!」河水不知何故突然湍急起来,让他没踩稳,才会跌若水底。
  「吵什么,拼死也给我抓着,要是你敢放开,看我饶不侥你!」云宕秋一手抱着岸上的石块,一手抓住挽歌的手腕。
  「宕秋,你不放开,连你也会死的……」他不想害宕秋。
  对于当时云宕秋的笑容,挽歌记忆犹新,那抹笑,是宕秋对自己的自信与骄傲。
  「除非我自己想死,要不,谁也杀不死我,你给我抓紧就是了——」
  后来,他的命被救回,对宕秋更有一份超越友情的感情,但他以为该是恩情才是,毕竟是宕秋救了自己不是么?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人生,宕秋,你厌恶别人逼你,那么,你也想以恩情来逼迫我就范么?」他质问。
  一番话教云宕秋停下动作,却仍不放过他。
  「这算威胁?」他的声音由齿缝间透出更添冰意。
  「宕秋,我对你仅有手足、朋友之情,其它——则无。」
  云宕秋冷冷泛笑,神情之凛,足以冻人。「好个『其它则无』。」他对挽歌的心意却落得一场空,至今无人能伤他这般深的地步。
  「宕秋,你有应尽的责任,别忘了。」他对宕秋,除了友情,只剩恩情。
  眉心拧着愤恨,云宕秋离开河畔。
=.=.=
  有困惑,挽歌便会想办法解决,既然自己无法想通,那就求助他人,第一个让他找上的正是在他心中无所不能的徐管事。
  「徐管事。」
  正在审阅帐本的徐管事合上本子,抬眼。「挽歌少爷,有事?」
  「我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不知可否?」
  徐管事让挽歌落坐自己身边,总他娓娓道来。
  「这么说,您也喜欢宕秋少爷了?」
  「……那是不可能的,你也明白云府对我有恩,虽然宕秋对我不错,但我不能背叛太爷的信任。」他相当了解自己的位子该站在哪里,而且绝不逾矩。
  徐管事饮了一口茶。「但我听得却是这个意思。」
  挽歌脸色露出一抹连他自己就算看了也无法会意的诧异。「……这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正所谓旁观者清。放眼整座云府,您认识的人虽少,但真正能让您真心笑开怀的向来只有宕秋少爷不是么?还记得去年大寒之日,您卧病在床,少爷只为了您无心一句想吃冬笋,他就独自一人上山为你采冬笋么?」
  「记得。」师父的刻刀、冬笋,都是宕秋为了他,他怎会忘。
  「那时天冷,冬笋正当季,却没人愿意冒塞上山,只有少爷,他为了您,甘愿上山……挽歌少爷,我只是个下人,或许不该多说什么,宕秋少爷对您的心意,我看在眼底,但是,您说得更很对,您绝不能胡乱接受宕秋少爷的情意,毕竟云府对您有恩,太爷虽未表明,但大伙儿都清楚这云府迟早会留给少爷的。希望您能好好为宕秋少爷着想。「语末,徐管事起身朝挽歌拱手行礼。
  「徐管事,你这是做什么?」
  「挽歌少爷,既然您已是云府的人了,就该以云府为天,不能再有个人情感。」
  徐管事第一次把话说得很重,是要自己就如同他一般将下辈子奉献给云府么?
  慢慢地,他终于明白徐管是那天对他说的话了,他早就看出宕秋对自己超出的情谊,所以才提点他,免得坏了宕秋以及云府的名声。原来啊……无怪乎宕秋会想离开这里,因为这根本是一座会将人意志磨损的因牢,他因为未曾涉入,所以不能分辨。
  「徐管事,你的话,我记着了,同时,我也惋惜你。」语毕,挽歌离开管事楼。
  徐管事这才抬首,望着门口,眼露无奈。「『惋惜』?挽歌,你太善良了,实在不适合这座金玉其外的死牢。」
  外表光鲜亮丽,其实最脏的正是此处。
=.=.=
  「哒哒哒!」急急而来的云宕秋不曾稍作停歇的脚步声,稳重的步伐也掩饰不了沉重的五官,他推开房门又关紧。
  「挽歌!」
  正在念习的挽歌表情极为平静。
  「你要迎娶柳儿?」当徐管事告诉他这件事情时,云宕秋简直不敢置信。
  「是的,我觉得柳儿很适合我,你不认为么?」说得好听是云宕秋的义弟,实际上与徐管事的身分无异。
  「啪!」云宕秋一手重重打在桌上,顿时物品有倒下的、有滚落地上。
  「我不准!」他不过才一晚未归,怎会有如此大的变量。
  「凭什么呢?这是太爷允诺的。」
  「你真想娶她?」
  「没错,日子定好,要改……恐怕不可能了。」
  「对我而言,没有所谓的不可能。」云宕秋语露异常的执着。
  面对那张阴沉的脸,挽歌不由得移了两步。「我有事要找徐管事,得——」
  云宕秋拽住挽歌的手腕,要他正面对着自己。「挽歌,你太不了解我,我想做的事情从没失败过,用尽方式,我也会留你在我身边,婚姻?你这辈子都休想了——」
  身躯被结实拥住,挽歌感受到的是云宕秋沉重的气息,与未来挣脱不了的关系,一旦与云宕秋有牵扯,他就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无忧。
  耳朵听着浓重的呢喃声,对于自己衣服被扯开亦束手无策,挽歌反抗再反抗仍徒劳无功,只能任由云宕秋把自己压倒在床塌上,困住自己。
  「挽歌,我对你不是一时的迷惑,是认真的——打从三年前你反击我开始,你在我心底就有了不同的地位,这绝不是说那时谁反抗我就会得到我同样的专注,而是……你那副永不屈服的眼神的确击败了我,你让我深深体会到我不是万能,但要得到你——却不无可能。挽歌,允了我吧,永远、永远都别离开我,好不好?」
  徐管事与宕秋的话在挽歌脑子里拔河,或许徐管事的感觉是对的,因为他对宕秋其实也、其实真的很困惑……唇瓣忽暖,挽歌见云宕秋亲吻了自己,一时分心愣住。
  察觉身底下没有继续抵抗,云宕秋内心无比雀跃。
  「砰!」徐管事双手推开门,门反弹在壁上发出剧烈声响。
  「挽歌少爷,用膳了。」徐管事恭敬有礼道。
  当下的尴尬教挽歌趁机离开,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对宕秋有感情,这——
  「徐、管、事!」云宕秋愤恨地一个字一个字喊着,敢阻挠他的人,他不会原谅。
  「宕秋少爷,您是在自毁前程。」徐管事提醒他。
  「你甘愿留在云府,不代表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你真的愈来愈不像我过去所认识的朋友了。」说尽,云宕秋正要追出去时却遭好几名仆人拦下。「你们要做什么?」
  「六夫人说许久未见到宕秋少爷。希望少爷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徐管事的声音听来格外森冷。
  望着来者不善的家伙,云宕秋眼眸直瞪着犹如置身事外的徐管事。
  当冷风拂过脸庞,才知已快大寒。
  大寒日,白雪纷飞,雪泥鸿爪,跟着长长足迹也印上雪地。
  云宕秋离开软禁之处,在挽歌房里寻不到人,正想离开云府找寻时,心头忽然抽紧,教他呼吸窒碍。
  他直觉想到:是挽歌怎么了么?
  披上红袍,云宕秋直觉奔往十方里,然后,正如适才的感受到的异状,千梅树下,墨青色的身影倒在铺有红艳血迹的雪地中。
  一步一步走近,云宕秋抱起他,探着挽歌的鼻息,绝望顿时填满他的心。
  刀柄入心,回天乏术,就连不懂歧黄的云宕秋也知自己迟了。
  是啊,迟了,真的……迟了。怀里不再有温暖,曾经让他呵护在心底的挽歌,再也无法开口,而云宕秋也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是苦?是痛?还是悲?为何此时他没有半点感觉?
  冰雪落在肩头,刺骨的冷意冻得云宕秋手指难以动弹,不断低喃。「挽歌……」
  每喊一次,他的心愈平静一些。
  云宕秋靠坐在千梅树下,静静凝视暮色降临的大地,手指发冻,他依然紧紧抱着挽歌,时间一分一分流逝,他早没了任何感觉,就连手上抱着的重量彷佛也消失一般。
  「挽歌,我晓得你对我一直有不满,不满我硬要把你带进云府、不满我总是对你霸道,可是对我喜欢的,我只懂得用这种方式……我承诺过,要与你永远不分离,即使你失约,我也会遵守到底。」迅速拔出挽歌背后的短刀,云宕秋没有丝毫犹豫,刀锋随即没入自己的胸口。
  虽然云宕秋从不以为自己是会如此会轻生的人,可他不会后悔,因为这是他选择的路。失去意识前,他只恨自己害死了挽歌。
  雪片夹杂梅瓣,缤纷却凄凉,掩盖了大地与昔日的美好。
  另一个脚步匆匆靠近,徐管事不舍地望着挽歌,迅速将之掩埋在千梅树下。接着,朝不远处的火光大声喝着。
  「少爷,找着少爷了,你们快啊——」
  风雪不停,雪地上的红影却显孤寂。

卷 五——河畔、映情,问朝暮、无音。

  回忆如潮,打在岸上,会有痕,但终有遗忘之时,被搂住的挽歌,正是这种心情。
  但,现实已如此,又如何呢?
  挽歌打昏云宕秋,将他带回别院。翌日,云宕秋仍是追着他。
  「少爷,您真的认错人了。」挽歌努力要他正视彼此的差异。「我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挽歌,我们的年龄足足相差一轮,请看清楚点。」
  冷漠的声音点破云宕秋的梦。「你真不是……挽歌?」他的眸闪着不信。
  「是的,我是小晚,是张管事新聘的仆人,不是什么……挽歌,少爷真的认错人了。」
  「不是的,你是挽歌、你是挽歌,我不会认错。」云宕秋一脸笃定,抓住他的手道。
  「但事实是——您真的认错了,少爷,请放开小晚,小晚另有事情要做。」对于云宕秋凡事都坚定的态度,没想到十二年后依然,他只得作罢。
  云宕秋依言放开挽歌,然后由怀里掏出一把留下年久痕迹的刻刀交还给他。「我害了你,所以你恨我是应该,只是别再离开我。挽歌——让我跟你一块走,好不好?」
  阔别十二年再见自己的刻刀,挽歌真的没料到云宕秋会保存至今。
  「这是你留给我的,是不是表示你心里有我?」云宕秋握住挽歌的手,笑问。
  死了十二年,挽歌以为自己再世不会对人间有情感,但眼下,他竟阻止不了自己封闭已久的情绪所带来的感动。
  那日,他听了徐管事的话决定离开云府,因为他心知这是唯一能教宕秋断念的途径,但心头的不舍才让他留下这把刻刀。
  「我记得你曾说这把刻刀就代表你自己。挽歌,告诉我,我有没有误会你的意思?」感受到始终不愿正视自己的挽歌双肩似乎发颤,云宕秋又问。
  挽歌抬起头来,正欲开口时,听见脚步声的他立刻与云宕秋保持距离。
  「秋儿,我听张管事说你能开口了,是真的么?」云宕秋的生母六夫人,风韵犹存,款步走向两人。
  挽歌背对来人,直到六夫人走近,才得以看清他的长相,这一四眸交投,吓得六夫人往徐管事身上倒去。走在六夫人身边的徐管事瞧见挽歌的长相后,也微微一怔。
  「他、他是谁?」六夫人脸色明显惊慌。
  「禀六夫人,小的是张管事新聘的仆人,名叫小晚。」挽歌拱手恭敬回礼。「小的先去做事了。」
  挽歌离开,六夫人才勉强平复心底的惊诧。怎么会?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简直就像是同一个人!
  目送挽歌的背影,云宕秋依然认定他是挽歌,只因他收下了那把刻刀。
  「秋儿,你要上哪儿?是没见到娘么?」在儿子面前,六夫人力求镇定与尊贵的姿态。
  云宕秋目光冷冷瞥过六夫人,内心却无半丝敬重。他的娘亲为了得到云府老爷的关爱,不知用尽多少手段,对她,他一点认同也没。
  未曾开口,云宕秋冷冷转身离开,气得六夫人摔了手中的团扇。
  「这就是我的好儿子,怎能同心呢?」
  徐管事还为了适才的那个「小晚」,无法回神。怎么会那么相像?若是再长个十二岁,他就敢肯定绝对是挽歌。
  「徐管事?」
  「是,六夫人。」
  「给我去查查那个叫小晚的底细,我可不要重蹈覆辙。太爷最近身体不太好,我先回去了。」下了命令,六夫人气冲冲地独自离开别院回云府。
  「小晚?挽歌?你们可是同一人?」徐管事才在原地,内心有抹怅然。
  对少爷、对挽歌,我是不是……做错了?
  这十二年他没有一日不这么自问。
=.=.=
  云宕秋又追上挽歌了。
  「挽歌,上次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你是不是喜欢着我?」
  「少爷,小晚只是个下人。」每当云宕秋如是问,他的答案也仅有这一个。
  「你的个性仍是如此倔强。」恢复声音后,云宕秋整个人气色变得好多了,那气势彷佛就回到过去,只是多添了份稳重。「我几乎没什么印象,对周遭的认识也模糊不清,没想到一恢复,已经过了十二个年头,岁月果真如梭。挽歌,为何不肯认我,是因为恨我么?」
  被握住的手发烫着,挽歌忍不住抽了回来。「请少爷自重。」
  云宕秋回想过往,淡淡扬笑。「昔日你也是要我自重,我的爱对你来说真是负担么?以前碍于身分的关系,我明白你不能,但如今……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对我……可有一点点的爱?「少爷,您希望『挽歌』回答什么呢?小晚会尽力。」挽歌冷漠以对。
  云宕秋眼眸闪过失望的黯淡。「我希望『挽歌』对我说……我爱你,宕秋。」
  挽歌没有丝毫犹豫便说:「我爱你,宕秋。」
  被紧紧抱住的挽歌,云宕秋的泪水躺在他的衣服上,教他心底抽紧。
  他不是没有感觉了么?为何一遇上云宕秋的眼泪,心底却又浮起一股陌生的感情,不是友情,而是一种更无奈的痛楚。
  站在远处观望的张管事,紧张万分地不知如何是好,打从宕秋少爷离开净水楼后,整日都要挽歌陪在身旁,这、这成何体统哪!传出去了可会影响了云府的声誉。
  「张管事。」
  「徐管事,你来得正好,帮我想想该怎么处理吧。」
  徐管事走到张管事身前,远眺那对紧紧相拥的人影,颇有感触地问:「张管事是认为这不合礼教是么?」他以前就是这么认为,以为宕秋少爷对挽歌好是基于友情,随着时间,他才慢慢了解,原来宕秋少爷那份感情是喜欢,等他发觉想阻止时已来不及,不得以,才会采取强烈的手段,但结果呢?
  张管事抹抹额头上的汗,觉得徐管事的问题很奇怪。「这是当然的吧?云府怎容得下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以前也是这种想法,可后来……」直至今日他才明白是做错了,他一心为云府着想,结果不如预期,挽歌死了、宕秋少爷变成这副模样,他——真的错了。
  「后来怎么了?」
  徐管事摇摇头。「一切都过去了,少爷的事我会处理,你不必多问也毋须回报云府,懂么?」
  「是。」既然有徐管事要帮他分担,何尝不好。「那我先去做事了。」
  「亲手葬了你,又将你挖出火化,洒在千梅树下……你真的是挽歌么?」他对挽歌一直有着很深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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