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贵妻完本——by海的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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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承一把攫住顾云容一条纤柔细腕。顾云容从前曾学过些防身功夫,对付个把毛贼之流是不成问题,但在这个正经习过剑道的男人面前,她的反抗只如蚍蜉撼树。
男人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制在杏树上,温热气息拂面而来。
她这两年,容貌与身段皆绽苞吐蕊。即便未穿扣身衣衫,前头惊人的峰峦与后头挺翘的双臀也无可遮掩。
仿佛蓓蕾怒绽,青果竟熟。
“你可曾听过一个说法,花下看女人,一般有两种结果。”他愈靠愈近,鼻端只差些许便与她的相碰。又左右慢移,引得顾云容惊慌闪躲,困窘之下,满面晕红。
“一种结果是就像看到鬼,另一种是翘起……”
他顿住,目光下掠。
顾云容见状,竟霎时懂了他要说甚,震惊无以复加。
宗承低笑;“我骗你的,这是我信口编的,不是什么既定俗语。”
他将顾云容拉起,唤来两个丫鬟,要将顾云容扶上马车。
顾云容呼道:“你可曾想过劫走我的后果?”
“我不是要劫走你,是要护送你。你可知有人要杀你?”
顾云容一怔:“什么?”
“你适才来的路上就已引来一批,被我手底下的人解决了,我觉着说不得过会儿还能来一批。”
他话才落音,面色瞬冷:“来了。”
顾云容与秋棠被强行按入马车。她只闻外间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喊杀声与刺耳的金铁交鸣声,跟着马车驾动,声浪渐远。
直到此刻,宗承派来的那两个丫鬟才松开对顾云容的束缚。
顾云容往外一看,发现马车竟是一路往东去,根本不是回城的路。
“主人交代了,现下危险,不能原路回返,姑娘稍安。”其中一个碧衣丫鬟解释道。
顾云容问她们要将她带到何处,两个丫鬟俱只道暂将她带到安全之处,晚些会送她回去。
顾云容强自镇定,连遇变故,她需要积存体力。
马车行出一段,骤然停下。
顾云容以为到了地方,谁知自外面传来了桓澈的声音:“将车上人留下。”
顾云容下意识张口,却被两个丫鬟飞快捂了嘴,又被使巧力按住,动弹不能。
秋棠被车上另一个丫鬟制住,也不能动不能发声。
这些丫鬟似是习过武,行动敏捷,手下又有轻重。
车夫与几个随车护卫上前阻拦,直道马车上是他们家夫人,不得无礼。
桓澈怒极反笑:“你家夫人?我倒不知你家主子何时娶的妻。”
顾云容觉得他这语气甚酸,竟然忙里偷闲想起了鹤颐楼雅阁里那一幕。
听说宗承假称娶妻,他好像格外生气。
握雾与拏云一干人稍后才能赶来,桓澈见外面一众人死不改口,忽而朝车厢扬声呼唤:“容容,你应我一声。”
顾云容试了一试,发现根本无法出声。
桓澈等了片时,见里面一丝声息也无,揣度着顾云容许是已受人控制,愠怒更盛,拔剑便攻将过来。
他自幼习武,身手了得,又是冲冠一怒,几个护卫虽皆绝顶高手,又是合力群上,但竟制他不住。
桓澈愈战愈勇,将近车厢时,陡闻破空之响呼啸而来,闪身一避,一枚飞镖错身而过,深深钉入身侧树干。
宗承收手,御马疾至。
“殿下这般火急,”宗承翻身下马,“不知是车上之人的什么人?”
桓澈一字一字道:“她男人。”
第四十九章
宗承未接话,目光一转:“你我在此打斗只会贻误事机,有甚话随后再捋——你可曾吩咐你的手下,对付后头那拨人时,留下活口?”
桓澈冷哂:“这等事还需你来教我?”
顾云容已经不打算白费力气去挣揣,只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知为甚,她总觉这俩人凑齐之后,她就变得有些多余。
桓澈话落便又要往马车旁逼,却被宗承拦住。
桓澈挥剑:“滚开!”
宗承以长刀格挡:“你认为是让她待在马车里安全,还是坐在你的马背上安全?她不会骑马,疾行之中你如何护她?若再与人打斗,你就不怕伤了她?”
桓澈冷睨他少顷,道:“我要看她。”
宗承知他是要确定顾云容的安稳,抬手掀帘。
天光霎时涌入车厢,顾云容因不适光线,侧避了一下。
桓澈只望见一眼,便又被帘幕阻断。
他也知如今不是耍意气的时候,回身上马,要护送顾云容到东岳庙那边。
宗承倒也未否,亦上得马来,马车重新驶动。
东岳庙位于东南,距此有些路程。顾云容这半晌连逢数变,此刻得片刻安闲,渐渐泛上一股困乏,阖眼小憩。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转睁眼,发现马车已停。
她掀起帘子一看,见外面竟已没了桓澈与宗承,问两人去了何处。
丫鬟答道:“两位借一步说话去了。”
顾云容缄默,压下联翩遐思。
“主人交代,让姑娘暂不要下车。”丫鬟补充道。
顾云容倚到靠背上,闭目养神。
桓澈从未如眼下这般想要除掉一个人。他甚至觉得他的那些虎视眈眈的兄弟们,都并非什么恚碍,他心头最大的一根刺,怕是眼前这个人。
这个人的根基不在国朝疆埸之内,而且心智并不在他之下。眼下除却顾云容之外,他们还没有旁的更尖锐的矛盾,但倘若往后出现了根本利益的纷争,那怕是会斗得不死不休。
宗承仿佛未曾留意到桓澈眸中杀意,继续道:“我们方才也议了,那批刺客的背后指使有几种可能,回去后要作速查一查。能除根的,还是要尽早斩除。”
“至于云容,”他迎视桓澈,目光平静,“你不必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世事总无常。”
桓澈冷笑:“你难道认为容容会跟你走?哪来的自信?”
“不是自信,我只是纯粹就事论事,据势而言。你若今年成婚,就藩之期至多拖到明年。但,你当真预备去就藩么?如若不是,那你今年可有的忙了。不论最后结果如何,你确定你能始终护得她周全?何况于她而言,怕还有旁的顾虑。”
宗承的语气十分平稳,平稳得就如在谈天,没有一丝尖刻,更没有争抢攫取应有的戾气。
但字句千钧。
大约诚如他所言,他并非无凭无据空凭自信地笃定顾云容会跟他走,他只是综各项分析,得出顾云容跟他走会过得松泛这个结论。
这大抵是他考量事情的习惯,以势为据,列条分析,趋利避害。
冷静、敏锐又细致的商人心性。
他或许已将他的想法说与顾云容听,但顾云容显然尚未被他说服。
桓澈心中冷嘲,觉得他跟他多说无益,末了只是道:“杨遂之事将定,我也算是为容容还了你的人情,两讫。海禁并非一日两日能开的,你当知晓朝中党派错杂,开海禁阻力之大,怕是甚于易储。”
宗承道:“朝堂宫庙,原系你地盘。倘或有心,焉有不成之理?易储不易倒是真的。废长立幼,自来是大忌。你父亲面上万事不问,实则心中明镜一样。”
“你父亲若真为你好,就当早早将你打发到封地去,而不是一再由着你的意不断延期。你猜你父亲是如何想的?你的路还长得很,若我襄助,会走得顺畅一些。这件事,你再仔细考量一下。”
宗承见桓澈掣身而去,立着没动。
桓澈不可能不知开海禁的利处,也不可能无法促成,只是现在不肯花费更多的心思精力去做而已。
若能换个人来做这笔买卖,他早就另寻旁人去了。只可惜从诸王到朝臣,没人比桓澈更合适,不是立场不同便是能力不及。太子荣王他们,他还瞧不上。
桓澈折回时,见拏云还端正守着,知宗承没耍花样。他几步上前,掀帘一看,见顾云容竟一头与秋棠说着话一头吃果子,不似是躲难至此,倒像是来郊游的。
桓澈心里忽然有些气。
她坐在别的男人的马车里好像还挺悠哉的。
于是他忍了几忍,终是板着脸道:“快些从他的马车上下来!”
顾云容一顿,转首望他。
这个神情,这个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