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临安 番外篇完本——by也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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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站着作甚?满头大汗,你叔祖等会儿要过来,瞧见你的模样又该唠叨你几句。”王之焕提醒道。
王琢嘟囔了句:“叔祖管得真宽!”
王之焕嘴角微扬,并没有批评王琢说的不对。
宋宅
宋酒喝了第一碗药,神智较之前清醒了许多,不过身子依旧绵软无力。
天色变暗,花媪将给宋酒准备的肉粥端到房间。
宋清盼拿着勺子,舀了小半勺粥,呼呼地吹了几口气,递到宋酒的嘴边。“娘亲,吃!”
宋酒眉眼弯弯,笑着张嘴,将半勺粥吃了。“阿盼今日怎么这么乖?”
“娘亲病了,要多吃药、多吃饭才能好起来!”宋清盼又舀了半勺粥递上来。
宋酒用手拿过勺子,“娘亲自己来!”
“阿盼喂娘亲!”宋清盼抓着勺子不愿松手,坚持要自己喂宋酒。
宋酒无奈,只能任由他喂。
就这样,宋清盼一勺一勺地喂宋酒吃饭,竟花了半个时辰。
饭后,宋清盼窝在宋酒的怀中,拿着缠钏自顾自地玩耍。
宋酒见他手中的缠钏眼熟,那不是自己放到妆盒最底下的么,怎么跑到宋清盼的手中了?
“阿盼,这缠钏这么跑出来了?”
宋清盼抬起头,道:“娘亲昏睡的时候,阿盼无聊,自己翻出来的。”
宋酒这才放了心,她以为家里进了贼,将她藏起来的东西给翻出来了。
“娘亲,你以前不是说过么?墙上的字画里有重要的东西,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阿盼谁也没有告诉,只和娘亲说过哦!”宋清盼转着手中的铃铛,笑着说道。
宋酒心一提,重要的东西?难道指的是宋玉姝藏起来的名籍?
“阿盼,娘亲以前还说过什么?”宋酒抓着宋清盼的双肩,急切地问。
宋清盼将手中的缠钏给她,“娘亲说过,若是娘亲没有戴着它,一定要提醒娘亲时刻戴着!”
一道声音轰然在宋酒的耳边炸开!
“宋大娘子,日后劳烦你照顾阿盼,切记小心永嘉宋氏的人!”
宋玉姝,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在死前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还准确无误地找上了我!
宋酒实在想不通,为何自己会重生到宋玉姝的身上。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宋酒突然觉得自己重生的事情像是被人算计好的,她没有一丝选择的余地!
“娘亲!娘亲!你在想什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宋清盼摇着宋酒的手,她这才回过神。
她记得宋玉姝的房间里挂着的字画只有一幅,上边写着“亲贤远小”几个字。不过因为是宋玉姝的亲笔字,她害怕被别人拿来和她的字迹作对比,便将字画从墙上取了下来。
宋酒艰难地起身,朝衣橱走去。她记得把字画放在了衣橱的底层,若是花媪在收拾的时候没有挪动过,应该还在那里。
宋酒打开衣橱,果然,字画还在最底层放着。
宋清盼弯着身子,钻着脑袋进去,将字画从最里边抱了出来。“娘亲,你看!”
宋酒替他拂去膝盖上的尘土,牵着他走到榻上坐下。
最重要的东西藏在字画里,宋玉姝说的应该就是他们想要找的名籍。她倒是想看看,宋玉姝费劲千辛万苦想要藏的名籍到底写的是什么。
宋酒展开卷轴,伸手在字画的表面来回摸了几次。
字画的正反两面十分光滑,不可能藏着一本名籍。难道是藏在里卷轴里?
宋酒动了动上边的卷轴,纹丝不动。她又转动下边的卷轴,动了!
卷轴右边的圆头竟然动了!
宋酒赶紧拆开,一倒。一卷油纸掉了出来,宋酒再用力晃了晃,再无他物。
将字画丢在一边,宋酒拆开油纸,发现里边还有一张纸。上边只有两句话:洛阳纸贵,字无分文。
宋清盼也认得上边的字,却不晓得是什么意思。“娘亲,这不是你写的么?是什么意思啊?”
宋酒也想知道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宋玉姝果然不简单,藏个名籍也要弄这么多的招数。
“洛阳纸贵是一个典故,讲的是西晋时一位文人作了一篇《三都赋》,人们见他写得极好,便争相抄写。最后,弄得洛阳纸都不够用了。后来的人用它来形容他人的著作十分出色!”宋酒慢慢地给宋清盼解释,心中却在思虑宋玉姝为何要写这个。
“那字无分文是什么意思?”
“字无分文,就是说字不值钱,人们不肯出一文钱买它。”宋酒说着,突然恍然大悟。
原来宋玉姝说的意思很简单,就是纸贵,而字不值钱!
那字画上的字不值钱,有用的就只剩装裱字的纸了。她方才摸的地方只有写过字的地方,而没有字的地方她没有摸过。
思及此,宋酒赶紧将字画拿了回来。果然,在上面的卷轴下有一块比较厚实的地方。
宋酒沿着卷轴将字画撕开,夹层里果然装着两张纸。宋酒将纸取出,展开一看,霎时惊得一动不动!
内容的开头用朱红的朱砂写着:朝中受贿官员名籍。
难怪宋玉姝会溺死在临安城外的河里,难怪那人会对名籍虎视眈眈。原来这份名籍记录的是当朝各大官员贪污受贿的证据!
“娘亲,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呀?”宋清盼支着脑袋要看,宋酒赶紧捂住他的双眼。
“阿盼,这上面写的都是害人的东西,看不得!”
宋清盼听着宋酒沉重的声音,点点头,坐了回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火烧名籍
宋酒这才仔细地看起名籍上的内容。
礼部……
兵部……
户部……
刑部……
吏部……
工部……
六部里总能挑出一个受贿的官员,而且受贿的数目还不小。有丝绸、宅子、良田数目不等,而直接送银子的倒是很少见。
名籍里还有用红圈出来的名字,特别注明着受贿人是永嘉宋氏的人。
宋酒将名籍上所有的内容都看完,心中觉得十分沉重。
宋玉姝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去藏这份名籍的?受贿的人是她的家人,而杀害她的人也是她的家人。
真是讽刺啊!
那宋玉姝是打算将这份名籍如何处置呢?是保护起来,不让永嘉宋氏的人受牵连?还是送到京师去,一纸状纸告到官家的面前?
这些,宋酒如今都不得而知。她如今想到的是,只要这份名籍落到她的手中,就得由她来处置!
宋酒又看了一遍名籍,将上边的内容一字不落地记在心中。既然这份名籍是祸起的根源,那么便不能留在身边。
宋酒取过烛台,将写着名字的两张纸就着烛火点燃,看着火焰将名籍上边的字一个一个地吞噬掉。
直到火焰快要烧到手边时,宋酒指间一松,两片残纸摇摇晃晃地下落。火焰在空中突然加大了势头,一个火舌过去,两片残纸变成了灰烬。
“娘亲,火灭了!”宋清盼不明白宋酒为何将那两张纸烧掉,但是看见明明灭灭的火焰,他觉得十分有趣!
宋酒微微一笑,“阿盼还想看么?”
宋清盼点点头,兴奋地说道:“想!”
宋酒又将宋玉姝的字画拿了过来,一把丢在地上。“阿盼,今夜的事情以后不可以对任何人说起,知道么?”
宋清盼重重地应了一声,“除了娘亲,阿盼谁也不告诉!”
“乖!”
宋酒将烛火靠近字画,火焰瞬间便咬住了字画的边缘。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火焰变得越来越大。
宋清盼高兴地拍掌,“好看!真好看!”
火光映得他的小脸一片暖意融融,尤其是两株火苗在他的眼中跳跃着,像个顽皮的孩子。
宋酒悄声地对着燃烧的火苗说道:“宋玉姝,这份名籍从今往后便没了。但你放心,杀你的人我会要他偿命,而阿盼我也会好好地护着!”
宋酒搂着宋清盼坐在榻上看着那幅字画在火光中消失殆尽,嘴角一直挂着笑容。
门外的檐下站着一个黑影,无声无息,令人难以察觉。
王之焕亲眼看着宋酒将一幅字画烧了,而那幅字画他之前潜入宋酒房间的时候看过。
那上边的题字是宋玉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