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如锦 番外篇完本——by山水画中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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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叙是什么人,虽然才十九岁,可是从小便在军营中生活,既上过战场,又去过敌营打探过消息,精明果敢,金斐成那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他自然是要打探清楚的,也能够打探清楚的。
他甚至知道顾冬雪本来是提议在去年腊月二十二,小年前一天在城外的大鸣寺与金家母子见面的,既然都准备见面了,最起码在顾冬雪心里是不排斥这桩亲事的。
他又哪里知道顾冬雪心里早就清楚顾家等不到那一日,她自己也等不到那一日了。
只是秦叙虽然气闷,也不乏有将睡着的顾冬雪给弄醒的冲动,只是看着她睡着的颇有些憨态可掬的小脸,又不忍心将她弄醒。
只是不弄醒顾冬雪,秦叙就只能自己气闷着,这一夜秦叙就像是烙饼似的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才沉沉睡去。
只觉得自己刚刚闭眼没多久,天就大亮了,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起床声。
秦叙还记得昨晚害自己没有睡好的罪魁祸首,虽然已经醒了,可是他就是不动,他一个练武,且武艺还很好的人,想要装睡,是很容易骗过绝大多数人的,而顾冬雪绝对是这绝大多数人中的一人。
顾冬雪见秦叙睡的熟,想到昨晚自己睡着之前他还在看书,便没有吵醒他,她睡在里边,秦叙睡在外侧,既然不想吵醒他,顾冬雪只得从他的脚头小心翼翼的下榻。
她知道对于秦叙这样的人,一点点小小的碰触,就能让他警醒,不过因为他身高体长,脚头留下的空隙其实很小,顾冬雪在移动之时不免碰到了他的双脚,只是奇怪的是,秦叙并没有任何反应。
这不应该啊?
顾冬雪想到之前有几次她先醒,只是小心翼翼的翻了个身,他便睁开可眼睛,没道理她现在又是翻身又是移动的,甚至还碰到了他的双脚,他竟然毫无反应。
顾冬雪想起杨妈妈曾经和自己说过的,关于有人在睡梦中无缘无故没了的事,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忽然想到这个,只是秦叙今日的表现实在太让自己惊讶了,竟然这么大的动静没有一点清醒的迹象。
这样想着,顾冬雪心里不由的升起一股担忧,手不由自主的便伸到了秦叙的面上,在他挺直的鼻下探了探,待感到温热的气息从他的鼻下传到自己的指尖时,顾冬雪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而对于一直装睡的秦叙,他一开始并不知道顾冬雪坐在榻边没有动静是个什么意思,只得耐心的等着,直到她将一只嫩白的手指探到自己的鼻下,秦叙能够感受到那一刻顾冬雪几乎是屏住呼吸的。
然后又听到她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一直闹不清楚她在做什么的秦叙,忽然恍如大悟,一旦明白,顾冬雪竟然在探自己的鼻息,她为何会好好的探自己的鼻息,莫非觉得自己死了?
一想到这里,秦叙简直憋闷的不能自已,比昨晚还要更加憋闷,再也无法装睡了,猛然便坐了起来。
他这毫无预兆的坐起来,可将刚刚松了一口气的顾冬雪吓了一跳,她猛地站了起来,拍拍胸口,半晌才反应过来,讷讷的说了一句,“你……你醒了?”
秦叙本是不想理她的,不过看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还是不忍心的给了她一个“嗯”,聊作回答。
怎么还是和昨晚一样?
顾冬雪有些烦恼,她在脑中回忆着昨晚的事,说到底,昨晚和王氏喝的那点果酒还是给她的脑子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明明在如意点心铺门前的时候,她是发现了秦叙僵硬的神色的,那时她还在想着他莫非又醋了?
只是后来进铺子之后,和杨妈妈等人说了会话,又和顾信开了几句玩笑,这一茬就被她忘到了脑后,直到回府之后,洗漱完又困的厉害,一句话都不想说,便直接睡着了。
今早再回忆起来,可不是自从在如意点心铺门前见到金斐成之后,秦叙就有些不一样了。
“爷,妾身服侍你洗漱吧?”
顾冬雪一旦明白,反而有淡淡喜悦萦绕在心头,即便她并不知道自己这喜悦从何而来。
她却也不点破秦叙的心思,只是笑的温柔,语气也很温柔的道。
这一声却将秦叙唤的愣住了,他眉头微蹙,似乎颇为不习惯,不过并没有反对,还是点点头。
让青芽提了热水,顾冬雪动作轻柔的给秦叙递帕子和润面膏,秦叙闻到那润面膏散发出来的香味,眉头微蹙,“我不用那个。”
“爷今日出去吗?”顾冬雪问道。
秦叙大概实在忍不住了,“我之前不是让你没人的时候唤我的字吗?”
终于忍不住了?顾冬雪心里暗笑,用带着委屈的口吻道:“爷脸色不好,妾身不敢喊。”
第一百六十六章:坦白
秦叙低头看向顾冬雪平静的面色,以及沉静如水的眸子,不禁一噎,半晌才冒出一句话,“我……又没怎样你?你怕个什么?”
“爷……从昨晚开始就没给妾身好脸色看,妾身自然不敢造次。”
顾冬雪一本正经的答道,秦叙使劲的拿着她递过来的热帕子搓了把脸,无奈的想着这小妮子平日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到现在都没有猜到自己的心思,也不知说两句软话,这样自己也好就着台阶下。
现在可好,弄成这样拧着,她难受,自己也不甚舒服。
只得无奈的道:“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真的想和那金斐成单独说话?”
果然,这一节到现在还没过去,还在这纠结着呢。
顾冬雪猛地抬起头,表现的极为惊讶,“爷……在说什么呢?”
“叫广渊!”秦叙纠正道。
“广渊,”顾冬雪从善如流,“你刚才在说什么呢?什么叫我想和那金大公子单独说几句话?我何曾有过那样的想法?”
不叫爷了,也不自称妾身了,两种称呼之间转换如此之快。
秦叙虽然对女子的心思不是很明白,可是他并不是傻子,他定定的看着顾冬雪,也不说话,只盯着她看。
顾冬雪反而被秦叙盯得有些毛毛的,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你看什么呢?”
秦叙一笑,在这寒冷的早晨,却如百花齐放,耀目之极,顾冬雪被他这忽然露出的一笑弄的有些发怔,不知二人好生生的在这说话,他为何忽然笑了起来。
“你刚才是故意的!”秦叙很肯定的道。
“嗯?”顾冬雪一愣。
“我说你刚才说因为我脸色不好,不敢跟我说话,并不是真的。”
秦叙解释了一句,顾冬雪一愣,继而昂着头,“故意的又怎样?”
她这是被他当面说破,只得硬撑着。
秦叙拉住她的手,轻声叹道:“不怎样,又能怎样?”
“嗯?”顾冬雪几乎不知道他走的是哪种画风。
“我只想知道你对于之前和金家的那桩亲事到底是怎么看的,我听说在……出事之前,你们两家已经商量好了在去年腊月二十二那天去城外的大鸣寺见面,你是不是很满意与金家的那桩亲事。”
秦叙是连金斐成的名字都不想提了,直接以金家的那桩亲事代之。
“听说?”
可是谁知,秦叙越想知道答案,顾冬雪关注点永远与他的关注点不在同一点上,“你听谁说的?”
顾冬雪这倒不是特意为难秦叙,而是这件事本来就是金家和顾家两家的事,当初宋姨娘提这门亲事的时候,顾冬雪知道顾家今后要发生的事,心里知道这桩亲事应该是不可能成的,所以才一推将见面的日子推到了腊月二十二。
按照上辈子的时间计算,那时若是定康侯府被抄了,圣旨应该也会到达望青城了,结果事实果然如此,正因为这个原因,这桩亲事并不为外面所知。
就连裴家和苏家知道,也只是因为裴夫人和金夫人之间的私交,可是现在秦叙不但知道了她与金斐成曾经差点议亲,竟然连腊月二十二两家人准备在城外大鸣寺见面这件事都知道,怎么不令顾冬雪感到惊讶。
见顾冬雪盯着自己,似乎不寻到一个答案,就不会说出她对待金斐成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一样,秦叙只得坦白道:“我们成亲前,金斐成曾经来找过我,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又让我好好待你,又遗憾自己晚了一步,啰嗦一大堆,我觉得奇怪,便打听了一下,所以才打听到了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