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对她的喜爱很真诚,这是能感觉得出来的。只是…… 杜绡这两天一直想找时间跟石天谈谈,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但现在在路上,也不适合谈,她就没说什么。 当天晚上,她收到一条转账短信,她的银行卡上收到一百万的转账,转账的账户姓石。杜绡就知道,这是她结婚的彩礼。
彩礼的事情杜锦跟她沟通过了,叫她收下,将来带回去。这个钱和还有那十万见面礼的钱,杜家一分钱都不会动的。 杜绡看着她银行卡里的一百一十多万元,很是有压力。一百一十万是彩礼加见面礼,剩下的零头才真正是她自己的财产。 她想了想,跟石天说:“我把这钱都给你转过去吧。” 石天探头看了眼短信:“到账了?”然后说:“这是给你的,你自己收着就行。” 杜绡愁:“我收着干什么啊?” 石天直乐:“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好多事都需要用钱呢,你到时候直接用这个钱就行了。” “宝贝儿你先把婚纱照定下来,然后叔叔阿姨和大哥沟通好,看看北京这边需要请多少人,咱们再找合适办酒席的地方。”他亲了亲杜绡,“我真的太忙了,实在脱不开身,都靠你了!” 婚礼商量的是办两场,广西一场,北京一场。 杜家人原本提出来,北京这场办成回门宴,由他们来负担费用,却被石家父母拒绝了。不仅石天在北京有同事、同学和朋友,石家爸妈在北京也颇有一些做生意的朋友,统计下来,人还真不算少,那就不能办成女方的回门宴了,石家父母便一口承包了两场婚礼。 但他们分隔两地,广西那边的肯定是由石家爸妈来操办,北京这边的他们鞭长莫及,只能由两个年轻人自己来操办了,偏石天现在是这么一个忙得恨不得能分身的阶段,很多事只能让杜绡来筹办。 石天手里还抱着笔记本,伸着脖子对着杜绡红润润的唇亲了又亲,没够。 杜绡忍不住笑了,想起这么多的事情都交给她了,忽然豪气干云,说:“行,都交给我吧。” 想和石天谈谈的心就淡了。她想,或许他们也就是那么说说,不见得真怎么样,还是不要这样正儿八经的去谈了吧。 她把银行的通知信息截了个图发给了杜锦:【彩礼到了。】 杜锦说:【知道了,你自己收好。别乱花,到时候整整齐齐的都带回去。】 杜绡回复:【知道啦。】 杜锦又说;【明天晚上有事吗?你安排一下时间,我有点事儿。】 杜绡说:【应该没事儿,你有什么事?】 杜锦说:【明天见面再说吧。】 周三上午,杜锦给杜绡发信息,给了她一个地址,让她下班到那边去跟她碰头。 杜绡下了班就过去了,那地方在东边,离三环稍远,更靠近四环一些,是个又老又破、平平无奇的小区。那些楼实在是有点太老了,看着跟危房似的。 给杜锦打了电话,没一会儿杜锦的车就到了,放下窗户招呼她。杜绡钻进车里,问:“干嘛呀,叫我到这儿来?” 杜锦很直接的告诉她:“打算在这儿给你买个房子。” 杜绡整个人都懵了。 中介很快就来了,带着他们俩看了四套房,两套一居室,面积都在四十平左右,两套两居,一个五十多平,一个六十来平。这种老破小真的是逼仄狭窄,整个卫生间才只有一个淋浴房那么大,感觉转身都困难,居然还要塞下一个洗衣机。 杜绡六七岁就搬进现在住的那个三居室了,对更小时候住的这种老楼基本没印象了,就感觉特别逼仄。但她不嫌弃。 直到看完四套房,她人都还有点飘。等跟着杜锦去了中介的门店里,听着杜锦跟中介一直在谈,然后转头问她:“你觉得怎么样?” 这几套房子其实周二杜锦就已经先看过了,这已经是他筛选后的结果了。他只是有些犹豫。 杜绡懵懵的说:“我……觉得……还好。” 杜锦说:“一居的话可以付全款,你手上还能剩一些钱。两居的话,就得贷款了。” 他和家里商量的原本是全款给杜绡买个一居的。但周一周二连续看了房,又跟中介交流了之后,他改变了注意。杜锦也是在房子上栽过大跟头的人,对于房产的重要性和保值性都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中介已经把数据都算出来了:“这个52平米的两居,按你说的这个首付,贷款25年5209一个月,20年的话5890一个月。但去年年底政策又收紧了,现在25年很难批了,估计也就是20年,每个月还5890左右。” 杜锦和杜绡拿着中介算出来的数据一起沉默。杜绡在心里默算了一阵,说:“哥,要这个两居吧。这个月供我能撑得住。我的工作很稳定,我的工资是逐年递增的,我还有公积金。这个房子租出去的话,还有租金。” 杜锦看了她一会儿,点了点头。 杜锦就跟中介一起给业主打电话,在价格上来来回回沟通了一番。最后,杜锦跟中介签了个协议,交了一万块钱订金。 回到车里,杜锦把那份协议交给了杜绡:“自己收好。到时候还要用呢。” 杜绡就紧紧的捏着那个牛皮纸袋。 “这边吧,离地铁不像咱们家那么方便,但这距离也可以接受。现在到处都是小黄车,其实也挺方便的。这边租金我瞅着还是不错的。以后你房租加公积金,基本没有贷款负担。这房子是你婚前财产,你自己拿好。人小石家我看着也不会贪你一个小房子,但你还是自己拿好。你拿着这个,爸妈和我……也就放心了。”杜锦说。 昏暗的车里,杜绡清楚的看到杜锦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放松,像是卸下了重担。 杜锦把杜绡送回了住处,等她下了车,他还放下车窗提醒她:“别忘了时间啊,带上身份证,带上这个。” 杜绡应了,杜锦就开车回家了。杜绡看着他车消失,在楼外面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进楼。 石天傍晚就说了会晚回来,屋里没人,漆黑。杜绡打开灯,甩掉鞋子,脱掉外套,捏着那牛皮纸袋就一屁股做进沙发里。 她看了会儿手里的牛皮纸袋,然后把它抱在胸前,向后仰靠着沙发背,望着天花板发呆。 大约……从离开家那时候,就有一种飘浮的感觉。双脚仿佛够不到地面,一阵风能把她吹走。 杜绡闭上闭上眼睛,感觉此时此刻,她的双脚终于又踩到了地面上。那地面很硬很坚实,她牢实踩住,很稳,很安心。 可以扎根。 石天这几天一直住在她这边,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洗完澡。石天洗漱的时候,她靠在卫生间门口。石天嘴里含着牙膏,从镜子里看到她,微感奇怪的问:“肿木了(怎么了)?” 杜绡说:“家里给我买了个房子。”她就把房子的事告诉了石天,说:“……现在租金都挺高的,租出去的话,租金基本上能抵消贷款了。” 石天咕噜噜漱口,噗的吐出来,挺高兴的说:“那好呀,以后你就有自己的房子了。” 他把脸也洗干净,抹干了,一边搭毛巾一边说:“贷款我给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