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来了!”清萧轻轻推着祝萱,见她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连忙在她耳边提醒道。 祝萱脑袋还有些僵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陛下是谁, 她艰难的爬起来, 还打着哈欠, 眼角因为酸胀流下了些许泪水。 直到温热的手帕覆盖到自己脸上, 祝萱才清醒过来,嗡嗡的声音在手帕下传来, 她道:“他怎么过来了?” 清萧无语的提醒, “娘娘, 您是皇后娘娘, 私自出宫, 陛下没直接下旨命您回去就是好的了。”妃嫔不得私自出宫,必须皇帝或者皇后的准予,而且也就高位妃嫔能有这个特权,一年可以有那么一次回家省亲。 皇后就更别说了,她是后宫的主子,出宫一趟更是艰难,也就自家这个能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情。 “哦。”祝萱冷漠的应了声,心中排腹,自己一点也不像当皇后好么。 接着就是梳洗化妆打扮,等祝萱出门的时候都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让皇帝等这么久,也是好样的,清萧都已经麻木了,总觉得主子哪里变了,似乎不那么在意皇帝了?
皇帝在祝家外院的客厅坐着,他没穿皇帝朝服,只是穿着简单灰色长袍,和祝父坐在一起,正在交谈着什么,祝蔺坐在两人中间,听到动静,三人不约而同的看过来,祝蔺立马起身将皇帝身边的位置让开。 祝萱摆摆手,简单的行礼后就直接坐在下方的椅子上,见他们中间的桌子上放着的是围棋,随意瞄了一眼,就道:“我也不懂围棋,还是你们一起玩吧。” 皇帝沉默半响,道:“那不玩了,反正朕是来接皇后的。”说着,他挑眉看向,问:“皇后,可是皇宫住着不舒服,怎么突然想家了?” 气氛突然安静,祝父正想出声,被祝蔺拉住,这个时候明显是人家夫妻的事,皇帝也没真的要算账,只是吓唬人的,祝父太过关心,没看明白。 祝萱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只是突然想家了,女人嘛,情绪偶尔会突如其来,也不碍事,反正我家近。” “哈哈,皇后真是和小孩子一样呀。”皇帝忽然笑了,客厅里的气氛好多了,他把.玩着手中的黑色棋子,道:“朕特意来接皇后,不知皇后的小情绪有没有好些了,可否跟朕回宫了?” “自然。”祝萱从善如流的点头,道:“看天色,不如陛下用过午膳再走?” “可。”皇帝点点头,抬眼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身,道:“皇后陪朕走走,看看你从小长大的地方?” “好,陛下请。”祝萱也起身,微微屈膝后右手微抬,又看向祝父道:“爹,您去准备一下陛下爱吃的菜肴吧。” “嗯,去吧。”祝父点点头,应下了,他看看两人,心中叹气,面上却不显,眼角还是带着笑容道。 两人走在小道上,祝萱没打算带他去自己的闺房,而是去了花园,这处也算是她曾经待得最多的地方,不过现在已经入秋,叶子都还是翠绿的,花却没多少了,空气中还有淡淡的残留下来的花香,一阵微风吹来,凉的祝萱拢了拢衣裳,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清萧。 清萧会意的点点头,去给她那披风了。 皇帝也看了眼徐公公,马上徐公公也离开了,两人本就没带多少随从,花园里只剩下两人,皇帝忽然问:“皇后为何突然回国公府?” “刚刚不是说了吗,突然想家了就回来了,我一向任性惯了,陛下应该知道的。”祝萱抬眼,就看到这人漆黑的眼眸,深沉看不清里面的任何东西,原主曾经从里面看到对自己的喜爱和温柔,所以义无反顾的进了那个囚笼。 结果成亲后,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皇帝露出一个笑容,眼角皱纹立显,皮肤因为膳食控制的不错,挺好的,只是眼角眉梢还是有深深地疲惫感,然而明明这个世道天下太平,他却总像是有操不完的心。 祝萱觉得这种情况不是办事效率低,就是他自己给自己找事做,根据原主全家的惨状,可见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做。 “皇后一点都不诚实了。”他低声说了,眯着眼睛看向天空,双手依旧习惯性的背在身后,见身后没声了,又遗憾的摇摇头,道:“走吧。” “陛下摇头是做什么?”祝萱跟上他的步伐,随口问了一句。 “皇后变了。” “那陛下是要皇后还是要祝萱呢?”祝萱心中嗤笑,见他这幅样子心里不爽,便问了一句。 皇帝脚步忽然停顿了一下,没说话,两人沉默的往回走,遇到帮忙拿披风的清萧和在花园外等候的徐公公。 祝萱停下让清萧给自己系上披风,皇帝没等她直接往前走,不过速度不快。 “陛下!”祝母带着太子回来,刚进家门就觉得不对,却没想到是皇帝亲自到来,立刻请罪:“见过陛下,臣妇失礼,还请陛下勿怪。” “无妨,是朕冒昧打扰爱卿一家了。”他温和的摇头,对着祝母牵着的包子招招手,道:“麟儿,到父皇这里来。” 张麟松开祝母的手,向前两步认真的行礼,“见过父皇。” 皇帝弯腰捏了捏他脸蛋,见他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笑道:“麟儿气色不错,看来在外公家玩的挺好的。” “嗯,好多好玩的!”小包子点点头,提起这些,他眼角都染了笑意,露出嫩白的小牙齿。 午饭就在说说笑笑中度过,直到吃完饭,祝萱就得走了,她拿出玉佩,说玉佩有点小,说玉坠又大了,不过戴在脖子上也可以的。 “这个平安玉可是我亲自挑选的,还放了祝福在上面,一定一定要随身带着呀!”祝萱交代,这个世界没有国师这个职业,符纸他们都只信得道高僧开光过的,道门和玄门祝萱在记忆中是完全没有的,更别提一般人制作符纸,不是怀疑使用巫蛊之术就是闲的蛋疼瞎胡闹。 而玉石在他们可接受的范围内,祝萱先就让清萧穿好红绳,往脖子上一挂,谁也看不见了。 祝萱的说法让几人相视一笑,祝母感情比较充沛,眼眶立马红了,拉着祝萱不肯松手,又顾忌着一旁的皇帝,喃喃不知道说什么。 皇帝了然,十分体贴的先一步牵着太子出去。 “好了,又不是不再见面,娘,收好了,这可是我的心意!”祝萱笑着将东西放在她手心,又将其他的放在祝父,祝蔺和苏氏的手心,还有两块祝萱给了包子和清萧。 他们是她这辈子需要照顾的人。 至于皇帝,呵呵。 祝母点点头,宝贝似的收起来,又依依不舍的看着祝萱,看得她都差点都想说:不回去了,皇后劳资不做了。 祝蔺也是将东西十分快的待在脖子上,还哼哼道:“我付的钱,结果还送给我,姐,你太会借花献佛了!” “啪——”祝父见他哼哼,一巴掌过去,道:“你姐能买这个都是花了心思的,你看你,什么时候给我和你.娘买了东西的?就是你媳妇,都没见你买什么!” 祝蔺捂着脑袋十分委屈的道:“才没,我……”他顿了顿,忽然想起自己似乎真的没买啥给媳妇,立马回身拉着媳妇的手,道:“待会儿我就带你上街去买东西,看中什么就买什么!” 苏氏性子温和,配上祝蔺略活泼的个性刚刚好,很多时候都会包容,再加上祝蔺不纳妾,她已经很幸福了,并没有其他要求,听见他这样说,捂嘴笑道:“我可去不了,宝宝都这么大了,太危险了。